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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哈哈哈……你看到招喜那个表情了吗?实在太有趣了……”远离了陆青烟的居处,霍季云才放声大笑,他敢断定那个小婢女现在一定还满脸疑惑。
“你怎么欺负招喜呢。”陆青烟虽和招喜有隔阂,但见她被少堡主的不豫吓得脸色发白,还是忍不住替她说了话。
“她也不见得对你多好吧?”霍季云眼神里闪过一丝怜惜。他不管事,并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至少招喜每日都要跑一趟陆可久的屋内,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你什么意思?”她觉得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似乎对什么事都很清楚。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哇。”他无辜地摊手。“招喜那丫鬟砸了我亲亲未来娘子替我准备的茶点,我才会说她两句嘛。”
“你……”他的话,教她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只能语重心长地盯着他说;“你,真的变了很多……这样的改变究竟是好是坏呢……”
“霄儿,青烟!”陆可久忽由廊下现身,笑容满面地朝两人行来。他很满意地看着两人交头接耳的亲昵样。“你们小两口在这儿培养感情?这样很好、很好。”
“舅舅有什么事吗?”又来一个杀风景的人。他们前脚才离开房间,
他便跟着封来,想也知道是谁通风报信。想到这里,霍季云脸色自然好看不起来,但这样一来,也让他“恢复”了晏霄的冷峻。
“没事,只是路过见到你们在这儿,过来聊两句罢了。”他的目光转向陆青烟,意在言外地笑道:“青烟,爹就知道你是个乖女儿。”
陆青烟没有回话,只是轻轻低下头,就像默认一般,方才好不容易被霍季云逗出的笑容转眼即逝。
霍季云可就没这么逆来顺受了,他一眼便瞧出她的僵硬。“舅舅没事的话,恕我无法多聊,我有事和青烟先走一步。”
“也对。霄儿你成天被公事缠住,难得能和青烟聚聚,是该把握时间。”陆可久像听不懂他的暗示似。“你昨儿个一整天和齐洛飞关在书房里,真是辛苦了。”
“这是我的本分。”废话!齐洛飞那死家伙拿押宝庄的未来威胁他,他能不和他关在一起吗!
“关了一整天,帐没什么问题吧?”
“到目前为止还好。”
“积了这么久的事,一时半刻当然处理不完啊。”在谈话的同时,陆可久仔细观察着霍季云的神色,瞧不出什么异状,他才微笑拂拂美髯。
“霄儿,身为你的舅舅、青烟的父亲,我不希望你累坏身子、太过忧虑,当然也不希望青烟受到冷落。那些没看完的帐,你大可搬来让我帮你处理,你们才能多一些相处的时间哪。”
“这……”霍季云怎会不清楚他的意图,撇唇一笑。“我还应付得来。”
“话先别说得这么满,等你处理完那些堆积如山的公事,妹婿的百日也过了,你错失和青烟成亲的时光,可是要再等上三年,那时候啊,青烟都是个老姑娘喽。”他状似轻松,暗地里却向陆青烟使了一个凌厉的眼色。
她收到了父亲的暗示,仍是沉默,只是螓首轻微到不见痕迹地点了一下。
陆可久满意地笑了。“霄儿,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过几天再回答我,找这老骨头就不妨碍你们了。”
目送他拂着胡须离去,陆青烟才略微放松了紧绷的精神。她一直一直看着,直到父亲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才幽幽开口;“季云……你会答应他吗?”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是不是也认为公事占了我很多时间呢?”他状似不经意地又喃喃自语道;“本来以为,叔叔和舅舅在我回堡前就忽忽将故堡主……将爹下葬,连让亲生儿子送他最后一程的机会都没有,是为了掩饰什么,如今听舅舅一言,或许是我误会了……”他深深地看了陆青烟一眼。“是吧?”
娇躯陡然一震,沉静的美眸中透出惊疑。“你都知道了?”
“我该知道什么呢?又不该知道什么?”他莫测高深地一笑,然后轻佻地刮了刮美人儿滑腻的脸蛋。“这要看你认为什么是该让我知道,又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才能决定我是不是知道啊。”
说了一大串话像绕圈子一样,陆青烟思考着他的话,渐渐回复冷静。
“其实你什么都很清楚对不对?”
“当然。我当然清楚舅舅怕我太累,怕我冷落他的乖女儿,想帮我分担公事;我想,过不久,叔叔也会来向我说一样的话。唉!青烟,你认为受到这么多的关心,我该不该答应他们的提议呢?”
她注意到了他唤的是她的名字,而非戏谑的“未来娘子”,这是实实在在的征询。抬起头,她像做了什么决定似,坚定地望向他。
“我认为,父亲和叔叔做的任何提议,你全都不能答应。”
果然,在隔日的议事之后,只见晏祷和陆可久暴跳如雷地离开主楼。
霍季云并没有带着陆青烟出席,所以她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不过,见下人这几日战战兢兢的表情,她约莫能猜出少堡主做了什么决定。
还记得当他反问她为什么不能答应陆可久和晏祷的提议时,她只云淡风轻的回答;“掌握临水堡的产业,你才有本钱和他们周旋。”
是啊,他掌握了与他们周旋的本钱,可是,她却同时失去了可凭恃的条件——影响晏霄决定的能力——从今以后,她的生存空间被挤压得更狭窄了。
她,只能靠自己了。
冷凝着一张动人的脸庞,她静静地坐在房里,等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晏霄今日又与齐洛飞开在书房,她很清楚接下来自己将面对什么样的处境。
咿……房门被推开了;不是招喜,她再怎么仗势也不至于敢无礼到不敲门。陆青烟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就淡淡地唤了一声;“爹。”
陆可久脸色铁青地摔上门,气冲冲走到她面前。“我生你养你这么大,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呸!亏我还辛辛苦苦让你成为晏霄的未婚妻!”越说越气,一只巨掌高高举起,就要往她细致的脸挥下。
“爹,”她不闪不躲,抬头注视凶恶的父亲,语气仍是平缓;“晏霄会看到的。”
陆可久顿时听懂了她的意思,重哼一声将手放下。“晏霄这小子究竟怎么回事?他从小离家,明明就对经商没有兴趣,回来之后也只见他整天闲晃,你天天和他混在一块,怎么连叫他腾出部分产业让我管理的能力都没有?!”
这些话他说来理所当然,听在陆青烟耳中却是难以言喻的刺耳。她放缓了声调,和颜劝说;“爹,临水堡是晏堡主白手打下的天下,传给儿孙理所当然。我们只是依附着晏堡主,甚至连他弟弟二爷都没有资格争夺。你平时管理堡内庶务,薪饷已很优厚了不是?何必贪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哼!我为晏家作牛作马十几年,又得到了什么?!”他义愤填膺地瞪着她。“你没有尽力就算了,还整个人倒戈过去,早知道当初生下你时就该掐死你!”
“你没有得到什么吗?亏空公帐、中饱私囊,这几年不公不义得的钱,已经够你挥霍一辈子了。”见父亲脸色忽青忽白,还透出一丝心虚,
等于正面肯定了晏祷那份书卷写的内容。她缓步走到他面前,语重心长问道;“爹,你老实告诉我,晏堡主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你说什么?!”他大力地推开了她,害她往后踉跄好几步,又恼羞成怒地喝道;“你方才说的话,是谁告诉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沉痛地拧起眉……她发现,她从没有了解过自己的父亲;或者应该说,她太了解他了。
“你知道……所以晏霄也应该知道。”他突然转怒为喜,阴恻恻地尖声发笑,不带一丝亲情的目光慢慢扫过她。
陆青烟瞬间感觉到一阵透骨的寒。“不,晏霄他不……”
“你不用说了!”他举起手制止,算计的眼光仍下停打量她。“其实我一直看错你了,你的功用应该更多才对,花在晏霄身上算是浪费了……”忽然神色转为凌厉。“你应该没让晏霄那小子破了身吧?”
“不!女儿没有!”她急忙否认。
“没有最好。给我守着你的身体,别便宜了那小子!”撂下这么一句,陆可久拂袖而去,徒留陆青烟满腹怅然。
父亲那么说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一直要她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亲近晏霄吗?现在又改变主意,难道……
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她忍不住起身想追出去,才转个身,眼光不经意飘过窗外,突然看到晏祷站在远处,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直盯着窗内的她。
她猝然失去了走出这扇门的力气,一手抚着微微发疼的胸口……渐渐地,填塞在胸口的闷窒转化为不平与怒气,她踩着毫不迟疑的步伐至窗前,定定地迎视那挑衅的眼光,直到晏祷失去笑容、迸发怒气……
砰!玉手果断地合上窗户。这些人,究竟要逼她逼到什么程度呢?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闷在临水堡好些日子,几乎连老鼠洞都巡遍了,霍季云终于闷不住,带着陆青烟出了堡。
走马看花地浏览着市集上形形色色的摊位,陆青烟突然停步。“我以为对你而言,临水堡内才是安全的地方。”她望着他,有些不解。
“唉,我是怕未来娘子你在堡内闷坏了,才冒着生命危险带你出门啊。”他半真半假地说道。
“我待在堡内习惯了。”
“哦?这阵子情形特殊,听说堡里闹鬼啊!”他张牙舞爪地吓她。
“有刚起油锅,全身肥滋滋的胖鬼;还有留着长须,双眼上吊的好鬼,在堡里作威作福,吓坏不少忠心的奴仆,所以待在堡内更危险。不过有我在,未来娘子你根本不用怕。”
轻而易举便听出他的隐喻,还有他唱作俱佳的表演,她一时好气又好笑。
“何况,我总要出来一下,才方便某些人办事嘛。”他讳莫如深地加上一句。
“某些人?”他在暗示什么?
“这个嘛……你看。”他眨眨眼示意她看向一旁。“站在饰品摊位看铜镜的那个大胡子,不就是议事时守大门的吗?在和人喊价买青菜的那个,是齐洛飞麾下的侍卫头吧?还有那些个买布、看风景、泡酒馆等等等的人,哪个不是临水堡的手下?真是!我说我要和未来娘子培养感情,叫他们别跟,结果居然成了这个德行。”甚至齐洛飞就大刺刺地跟在两人后头,连掩饰都懒。他颇为无奈地摊手。“所以,前后左右跟着这一大串,要杀我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根本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陆青烟瞪他一眼。方才他说他的离堡是方便某些人办事,或许是他隐约也感觉到堡内野心分子的蠢蠢欲动了吧——这反而让她放下心来,至少她真的不必担心他糊里糊涂便被送回老家。
“季云,我问你。”她低下头瞄了瞄他带着厚茧的大手。“你的武功造诣如何?至少,从你下山回堡后,没见你施展过。”
“当然是万夫莫敌啊。想我一双肉掌打逼天下无敌手,独挑少林寺十八罗汉、脚踢南海蛟龙……”嘴上说得口沫横飞,直到接触到她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