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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带我上哪儿去?”
兰采幽望四下无人,满眼的辽阔,她的心忍不住的往下沉,迎接她的,究竟是怎样的未来?至此,她已经无力,也不敢稍加猜测,她的心已经完全的让恐惧所充满,性命不保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万一他要非礼了自己,将来,她要怎样面对秦子梦?
一想到秦子梦,她的泪已经忍不住的滚滚而下,而流。
子梦啊,子梦,她在心底呼喊着,倘若你知晓我现在的处境,想必,你一定会为我一刀杀了这个番族首领才是。
金律彦正纳闷着,怎么兰采幽不再挣扎,随手往她脸上一抹,却一把摸到她满脸的湿。
“怎么?害怕了?你科于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才不是怕。”
风把她的话吹散了,但金律彦却仍是听得一清二楚,“既然不怕,为何掉泪?”
“干你何事?”
“是吗?不干我的事?”他拉住缰绳喝令一声,马儿停下来了,“我会让你知道,究竟干不干我的事!”说着,他将她从马上拉了下来,四周除了树影风摇曳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兰采幽当然心知肚明他想做什么,她举目望着这四周的景致,除了一片树林,隐隐约约她还听见了潺潺流水声。
“你还在打量些什么?难道,你还不死心吗?这里除了我们两人之外,再也不会有人到这儿,如果你想求得什么外援,那是不可能的事。”
“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只是,倘若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可就大错特错。”
“哦?”金律彦抱着怀疑的态度。
“虽然你可以用武力掳获我,却不见得能得到我。”
“是吗?”他冷冷一笑,“打从我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东西。”他摸着她粉颊,发出淫秽的笑声,“你以为自己当真例外?”
“拿开你的脏手!”兰采幽用力一拍,结结实实的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拍落。
金律彦恼火的将她的双手往后一扭,疼得她只能噙住泪水。
“到这步田地,你居然连一声求饶的话也没有,还这么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接着,金律彦十分粗暴一伸手便撕开她的衣襟,她一个惊吓往后退了几步,却教他一手拉住,两人就这么拉拉扯扯了好一会儿,她的抵死不从,更掀起了他男性征服的本能,她愈是挣扎,金律彦愈是让她挑逗得欲火梦身,誓死也要得到她。
“住手!我叫你住手听见了没有?”兰采幽大叫着。
“你说住手就住手,那我算什么?”
“你”
兰采幽眼见面前这男人就快失控了,情急之下,她随手抓起地上一把沙子,狠狠地往他的脸上洒去,洒得他满脸满身,只听见金律彦惨叫一声,痛楚的掩脸嚎叫着,她趁着他松手之际,赶紧逃开,死命没命的逃。
根本分不清方向的她,只能凭运气没命的奔跑着。
最后,她逃到了断崖旁,原来潺潺的水流声是打这儿来的,此刻她前去无路,后面已经有马蹄声由远而近。
“再逃啊,我说过,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偏偏你就是不信。”金律彦的笑有着三分诡谲,七分嘲弄,“你就不要再抵抗了,我真是弄不懂,做个王妃有什么不好?偏偏有你这么不识抬举的女人。”
兰采幽看着身后崖下湍急的河水,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是不识抬举,更不希罕什么王妃,今生今世,我只当大宋的子民,绝不会委身到你们那蛮夷之邦!”
他气呼呼的破口大骂,“你再逞口舌之快,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必劳您动手。”她大喝一声,身子已经退到崖边。
“喂!”金律彦回敬她一声喝令,“再过去,你就要掉下了。”
金律彦都还来不及劝阻,只见她羸弱的娇躯已经一纵而下,跃人那滚滚河水中。他赶忙向前奔去,只不过瞬间,就已经失去了她的芳踪。
“你……你怎么那么傻?情愿一死保住那可笑的清白,也不愿当王妃享富贵。
金律彦被她毅然的决心给吓得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兰采幽是如此的刚烈,连性命都可以不顾,他又如何料想得到,事情竟会演变到此境地?
除了一声轻叹,他还能如何?
第十章
隔年初春
兵部尚书府,完全拢罩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情境之下,而唯独不快乐的人,大概就数秦子梦和上官无忌两人。
其实这根本不关上官无忌的事,只不过他见主子不高兴,他自然也就开心不起来。
“别这样,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你难道还要为她伤感一辈子不成?”他劝道。
“只怕这样,她也不可能原谅我了,更何况,我现在又要娶别的女人为妻,倘若让她知晓她更不可能会谅解。”秦子梦叹道。
“放心吧!她不可能会知道了,倘若当时她大难不死能够逃过那一劫,早该出现在这儿,何必等到今天?”
“就因为她下落不明,这才更让我放心不下。”
“我看她是凶多吉少啦!”上官无忌心直口快的说。
“上官侍卫!”秦子梦喝斥着,“我不许你说这话。”
“这不是我不说就不会发生的事,我说大人,你该面对现实了,难道你要这么过下半辈子吗?再说,你都要娶亲了,万一将来让夫人知道了,那岂不糟?”
“我哪里还管得到她身上,再说我根本就不想成这个亲。”
“不想也不成!”上官无忌使出浑身解数的劝说着,“这可是老爷子下的命令,谁敢不从?我看,明日你就安安心心的出发吧!”
秦子梦在心底一阵喟叹,都已经快一年了,采幽居然一点音讯也没有,她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难道,她真如此官无忌所言,当时掉下崖就已经死了?
明知这是有可能的事实,他却始终不肯接受,甚至,他执意认为,她根本就完好如初的括在某处,是自己所不知的某处。
但,要如何才能找到她呢?这个问题,秦子梦已经不知道自问过多少回,多少次,而父命难违,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别无选择的要去迎娶那小他七岁的未婚妻!
和她的一段情,就要在这阴错阳差的情况之下,做最后的了结?而这结果,却从来不是他所想要,所预期的那种。
“想开些吧!有些事是勉强不一的。”上官无忌拍了拍秦子梦的肩膀,只有兄弟之情,没有主仆的分界,他当然了解此刻秦子梦的心情,更何况他对采幽用情之深,早超出了自己可以想像的程度,“眼睛总要往前望的,是不是?”
“只怕我的眼前已经一片漆黑。”秦子梦既无奈又无趣的问,“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老爷子的意思是要咱们早些走,这一趟路下来,也要一二十天,不早些走,怕到时误了时辰,那可就不好啦!”
岂是误时辰而已,秦子梦还巴望着干脆整个婚事最好都延宕下来算了,这门亲事,他根本就没有意愿,将来新娘子过门,怕也只是徒增怨恨而已。
他的心里只有采幽,也只装得下采幽,再也没有任何一名女子可以攻占他的心,再也没有!采幽啊!采幽!他在心里低喊着,这一片心,这一番情,你可知否?”
迎亲队伍来到了阳谷县。
这真是秦子梦的伤心地,他想都没想到还会回到这里,想当初和她初见,就是在这里的承天灵寺,而今,伊人芳踪杳然,他再度踏上这块土地,却要迎娶另一个女子。
“怎么是在这儿?”他问着身边的上官无忌。
“很巧吧!这儿可是她的家乡呢!”
“唉!”秦子梦怎能不感叹景物依旧,人事全非呢?“不如咱们去承天灵寺,顺便找潘少侠,如何?”
“恐怕不成。”上官无忌无限感慨的说着,“那位潘少侠自从采幽姑娘失踪之后,他也没了踪影,我曾要人带书信到这儿给他,不过寺里的人说,他已不曾再回到寺里,所以,究竟他下落为何,也没人知道,不过我想只有一种可能……”
这可能秦子梦也知道。
以潘睛和兰采幽的情谊,他不会就放任着她生死未卜的,此刻,或许他正在大金的某个角落、某个地方,为营救采幽而努力着。
旧地重游却旧情难续,无缘再见,秦子梦除了满心怅恨,于事又何补呢?他独立风中,此景此情,或许只能在梦中才能再见,一想到此,他的心早就被一片萧瑟给掩盖,一点也不像是要成亲之人。
“大人!”上官无忌喊道。
“什么事?”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秦子梦在一片哀伤的情愁当中,哪里会注意身边的事,“什么事奇怪的?”
上官无忌和他并骑着,“你瞧,这里可是穷乡僻壤,怎会住着什么大官要员的?”
“怎么?难道和我自幼订亲的,不是个官家千金?”
“怎么不是?人家在朝廷也曾算是有头有脸的,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也许人家想隐居山林乡野,这也不足奇。”秦子梦淡道。
“看到庄子了!”前方的人喊着。
上官无忌指挥着迎亲队伍,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入庄内。
庄子里许多人都跑出来看热闹,他随意抓了一个人问,“有个礼部侍郎姓兰的人家,可是住在这儿?”
那人从没见过这么浩荡的迎亲队伍,一时间吓得口齿不清,“我……我们这儿没住什么朝廷命观,倒是有一户姓兰的人家,大人往前走,到了尽头后,中间那户便是。”
上官无忌问完了路,喜孜孜的告知秦子梦,“到了,到了,这下子我们可真的找到新娘子啦!”他高兴的模样,活像是娶新娘的是他。”
“高兴什么?”秦子梦在马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就当作是迎娶采幽姑娘吧!这样,或许会开心些呢!”
“当真是她就好了。”他感慨着,“采幽地下有知,一定不会谅解我的。”
“放心吧,采幽姑娘不是小心眼的人,倘若她真是地下有知,一定会衷心的祝福你的。”上官无忌领着大批人马,往村中的兰家前去。
“真是这儿?”房舍的寒酸样儿,连秦子梦都不禁怀疑,这里当真是朝廷命官的居住所在?他又追问了一句,“那位村民没说错吧?”
“他说,姓兰的只有这一家,我想应该是这儿错不了。”说着上官无忌双腿一夹,马儿一下子就飞驰而至,在房舍前停了下来,他对着房内一阵呼喊。
来应门的,正是薛氏,“请问大人来此,有什么事吗?”她警觉地看着不远处有一队人马,正往这儿望着。
虽说兰晋杰的冤情早已由兵部尚书代为平反,她们母女也已不是朝廷要犯,但见到身着官服的大队人马,薛氏仍有些许不安。
“我仍巡抚大人跟前侍卫,想必你就是兰夫人吧!”
“我……”薛氏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兰采幽已经出来问道,“娘,是谁啊?”
这声音……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上官无忌正想不出究竟是谁的声音时,正巧和兰采幽两人的眼光四目相对。
“你!”
“是你!”
惊讶是两人脸上共同的表情,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
“你们两人认识?采幽?”薛氏先晃了晃女儿,一边心急地问,“他是谁啊?怎么为娘的以前都没过?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才要问这是怎么回事?采幽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儿的?”上官无忌一脸迷惑的样子。
薛氏已经是一头雾水,“我说大人,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们采幽大半不出二门不迈的,你会不会是我找错人啦?”
“不会错,绝对错不了!”上官无忌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