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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慌了,连忙连拖带抱地把冰送到了医院,做完检查做皮试,然后挂葡萄糖。
冰很想对鱼说:“我没事,不用这样,别把我看得那么娇弱。”可是冰一点力气也没有。
冰坚持要坐在椅子上不肯躺到病床上去,她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很脆弱。最后,冰还是歪着脑袋靠在鱼身上睡着了,冰真像个顽固而又顽皮的孩子,一定要玩累了才肯疲惫地依靠在父亲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冰被尿意胀醒,她留意到,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瓶药水。
“怎么了?”见冰醒过来,鱼问冰。
“我想方便。”回答的时候冰的脸“嗖”的红了。
“哦,我陪你去。”鱼自然地说。
“不要。”
“我送你过去,这里没有别的人可以帮你。”
冰环顾四周,果然没有一位闲着的女士。其实就算有,人家以为你是两口子一起来的,谁也不会来管闲事的,现在那么开放,陪着上个厕所算什么?可是冰从来没有试过在男人面前解下裤带,自如地小解,尽管跟男人做爱的时候,冰可以脱得精光。
冰犹豫着,膀胱却正受着尿液的折磨。鱼像是看懂了冰的心思,眼前这个男人总是比较善解人意,“不要紧的,我送你到门口,你可以关上门。”那好吧,只能这样了。
冰极不情愿地站起来,跟在鱼的后面来到厕所外面,鱼把盐水瓶高高举起,怕冰的手有血回流。在鱼心疼的目光下,冰进到厕所,把门紧紧地关了起来。冰脱下裤子,慢腾腾地小解,尿液断断续续地流出来。冰试图让声音小点,但也许是徒劳的,周围那么安静,连蚊子飞过的声音都可以清晰地听到,更何况……解完了,按下冲水的阀,冰费劲地拉上裤子走出来。
冰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一定象熟烂了的柿子。冰害羞了,真是不可思议,当她在鱼面前扒光自己的时候没有感到羞涩,现在,竟然害羞了。
“小孩子。”鱼微笑着。似乎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连冰是怎么想的,他都能清楚地知道。真是个不简单的男人。
第二天,鱼坚持请了一天假,他放心不下冰。
鱼早早的把冰从床上拉起来,命令似的逼冰吃了早餐,尽管冰从来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早餐是鱼做的,简单而丰富:一杯牛奶,两个煮鸡蛋,一上午所需的热量全都有了。
吃完早餐,鱼监督冰换好衣服,略微收拾了一下头发,便不容分说地拽着冰就往外走,冰不知道鱼要带她上哪去。这些天除了隔壁的超市,冰没去过什么地方,所以就算鱼告诉冰,冰也还是不知道。尽管因为留恋床加害怕太阳光而有千万个不愿意,冰还是没有做任何反抗,冰倒要看看鱼如何来安排傻瓜一样的自己。
“你可以剥夺我说话的权利,可是你永远无法剥夺我思考的自由。”有人这么说过的。“是的,男人啊男人,你可以得到我的肉体,可以挟制我的反抗,而是我灵魂深处的自由你是永远控制不了的。”冰充满恶作剧的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鱼把冰带到一个网吧门口,“六角亭”,冰撇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招牌,不错的名字,冰当即给了评价。
古时候,有各式各样的五角亭、六角亭、八角亭,一般是供盐商们歇脚、乘凉、喝茶的地方。网吧取名叫“六角亭”,显然是在昭示玩家们,这是休闲娱乐的好地方。一个不错的创意,也许老板是个懂行的人,冰自顾自地这么想着。
鱼跟另一个男人,确切点说是个高个壮实不算漂亮但很帅气的小男生说了点什么,然后安排冰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慢慢玩吧,我跟老板说点事。”原来那个小男生就是这间网吧的老板,一个年轻的老板,眼光不错,小小年纪就懂得在年轻时尚的人群中赚取财富,大有前途啊。冰忍不住朝他们望去,恰巧小男生也在朝冰看,见冰看他便笑了起来,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色的男人,冰又自顾自地下了结论。小眼睛的男人好色,是妮子告诉冰的。
冰打开QQ,她要给妮子留言,她有太多的话要向妮子倾诉。找到“派派”——妮子的昵称,(记得妮子说她喜欢喝“派派”酸奶,所以就取了这个网名。)冰开始“劈劈啪啪”地敲击键盘,一行行的字跃上屏幕:
“妮子,你还好吗?上次在沪城分别之后,我们没有通过电话,不是我不想给你打电话,而是我一直在睡觉,从来不出门,所以没有机会给你打电话,而我又不愿意用他的电话给你打。”按Enter,发送。
“昨天我病了,是睡出来的毛病。他带我到医院挂了水,今天好多了。他不愿意让我再闷在家里,所以带我来上网了。我第一件事就是给你留言,我太想你了,太想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了。”再按Enter,再发送。
“其实,我也很想出去玩玩,可是在这里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可以陪着我一块去,我也不知道哪个地方好玩。我都快闷死了,可是我又心甘情愿这么闷着,我不想再认识新朋友,也许很孩子气,可我真是这么想的。要是你在,该有多好啊,我们可以一块儿睡、一块儿抽烟、一块儿说私房话,可是,你我相隔如此遥远。我哭……好想你,妮子。”再按Enter,再发送。
“妮子……”
“妮子……”
连日来闷在心里的相思,此刻象是爆发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带点灾难性的没完没了。冰觉得自己像个离开了母亲的孩子、飞出了巢穴的雏鸟,没有了方向,带着恐惧、惊慌和束手无策,茫茫然地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Q声响起,有一条信息过来,冰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男人,他说:“我可以爱你吗?”冰牵动了一下嘴角,发出一声冷笑,随手打出两个字:爱吧。
在现实生活中,摩肩接踵的男男女女是有形存在的,他们说:我相信你,但不爱你。而在网络世界里,一切都可疑得似乎呵气即散。独坐在显示器前,没有人在乎你是不是一条狗。网络爱情在自由地蔓延生长,可是他们却说:我爱你,但没必要相信你。那么就爱吧,生活不会因为他的爱多点什么或者少点什么,只是个游戏。
陌生男人欣喜若狂,也许他根本没有料到一个陌生女人会如此轻而易举地上钩吧,或许他也不在乎网上的女人在现实生活中是不是一个变态的男人或只是一只宠物狗。
“那么,让我抚摩你好吗?”陌生男人的头像又在闪动。
冰有预感,一场网上性骚扰即将来临。无所谓,在网上被人强暴或是跟人“做”一场轰轰烈烈的爱,对冰而言,没有一丁点儿的损失。她不会出汗,不会疼痛,不会有高潮,冰根本就只是个看客,她在观看的同时,心甘情愿地做一个打字的工具,一个秘书。事后没有人会知道这些,因为她脸上不会有兴奋的潮红。
“可以。”冰尽量满足陌生男人的无理要求。
似乎一路的顺畅使陌生男人受了极大的鼓舞,男人开始放肆起来,“我要吻你,吻你的眼睛还有迷人的嘴唇,我要舔你的胸,哦,那里好性感……”冰不再理睬陌生男人,随他去吧,说多了,变态的臭男人就会自觉没趣了。可是陌生男人更加放肆了,“我的下面翘起来了,你感觉到了吗?我要你,哦,哦,哦,我要搞你……”
冰看着那些赤裸裸而又恶心的字眼再也无法忍受了,原本以为这场骚扰可以很短暂的结束,没想到陌生男人会不折不挠穷追不舍。“可恶的臭男人,不要脸的臭男人,你去死吧。”如果那男人就在冰的旁边,又如果冰手上正好有一把剪刀,冰会毫不留情地把他那肮脏的淫物“喀嚓”掉,让他永远也没法翘起来。“变态狂,诅咒你下辈子做鸡,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啊……”冰跟陌生男人叫起阵来。
冰突然想起一个带色的笑话:一个女人深夜回家,在路上被一个男人强奸了。女人想,不能让他跑掉啊,跑掉了就白给人家做了。于是,女人娇滴滴地拉住男人的手说:“大哥,我还要。”男人哪受得了诱惑啊,又拼命地做了一次。用同样的方法,女人让男人反反复复足足做了十几次,男人终于受不了了,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女人便轻而易举地把男人抓到派出所去了。姑且不想这个笑话想说明点什么,单看女人的耐力、忍受痛苦和快乐的能力永远比男人强。
陌生男人突然没有动静了,也许是被冰的还击吓坏了,也许是觉得一个会反抗的女人没法让他正常发挥网络强奸犯的实力,也许他已经射出一大堆脏兮兮的东西,此刻正哼哼唧唧趴下呢。总之,跟冰斗,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冰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成功地反击了一场网络性骚扰,有一种勇士般的自豪,值得快乐。
一幕小小的插曲,网上经常可以碰到的小麻烦,如果这就是“网上性”的话,那冰跟鱼之间算什么呢?“网上爱现实性”?算是的吧。
冰像一条缺氧的鱼,慢悠悠地游动在网络世界里,吸收着各式各样的“水草”散发的各式各样的“气息”。这些“气息”尚可维持冰的生命,但无法再给冰的生活带来太大的转折,扬给冰的生活带来的波动足以耗费冰一生的勇气,冰已经没有能力再接受任何刺激。现在,冰只是平静地活着,奄奄一息地活着,苟且地活着。
第五章
出事了,一场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意外发生在鱼的家庭,鱼那忠厚老实淳朴善良的老父亲出车祸了。
出事那天晚上,医院直接通知了鱼,冰跟鱼火速赶到医院。
躺在急救室的老人血肉模糊,一张脸已经被撞得严重变形,牙齿几乎都掉了,只剩下一颗连着牙根孤零零地掉落在肿大的嘴唇边上,嘴巴由于半边牙床粉碎性骨折而无法合拢。老人眼睛紧闭着,眼角还淌着血,让人无法判断那是眼眶坏了流出的血还是脑部受伤了流下来的血。老人的右腿断成几截,肿得象柱子似的垂在担架边缘上。老人此刻还有知觉,他痛苦地扭动着,同时发出低低的嚎叫。
看到这情景,鱼当场痛哭起来,他撕心裂肺地叫着“爸爸”,一声声敲打在冰的心上,让冰也感到疼痛万分。
医生不会给鱼时间哭的,老人需要抢救,万分紧急,错过了时机就是耽误一条生命。老人被痛苦折磨得一直在动,医生没法进行检查和救治,而鱼已经哭得浑身颤抖,医生只好叫冰扶住老人的脸,以便完成CT检查。
天哪,叫冰去扶老人的脸?冰害怕会弄痛他,也害怕面对那张由于痛苦而变得狰狞的脸。有生以来,冰还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场面——血淋淋的场面。挣扎了好一会,冰还是忍着莫大的悲哀和恐惧,抖抖擞擞地扶住了老人的脸。冰的手因为恐惧而变得冰凉和僵硬,冰别开脸尽量不看老人,她害怕下一刻倒下的是自己。
鱼还在哭着叫唤“爸爸”,他靠近老人,想抓住老人的手,或许这样能给老人一些力量。老人艰难的想要勾住鱼的脖子,嘴里“咿咿呀呀”的想说什么而已经无法清晰地表达。他该是有什么要交代鱼的。鱼和冰手忙脚乱,根本没有留意到这点,而此时此刻谁也不会想到,这是老人临终的告别,一个对鱼来说的终身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