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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瞬间消散,似乎变成了个顶盔冠甲的将军,要去迎战敌人。
“四哥说笑了。”我淡然插入,一天的好心情在此时都告失踪。
胤禛;听了我的话后,眸子闪了闪道:“是我唐突,扰了你们的雅兴,还是赶快离开才好。”
我低头撇嘴暗想:是不要扰了你自己的雅兴吧!什么生病照顾,我怎么就没听说他生病,怪不得春节宴上四福晋那拉氏古古怪怪,分明是因为嫁个风流丈夫独守空闺而暗暗神伤。
不由眸光一转,有些担忧的望向胤禩;,他对我现在自是极好,可谁又能保证这份爱在日后不会褪色、变质,如果他也如胤禛;般带着另一个女人来到我身边,我该怎么办?可以肯定我没有那拉氏的那份胸怀,可以看着自己丈夫左拥又抱,暗里痛苦却要表面装大度。
胤禩;仿佛察觉了我的担忧,回眸冲我一笑,眼中满是坚定之色,似保证、似誓言,我垂下头,原来这世上他是最懂我的人。
“好了,我就不打扰八弟和瑶妹妹,告辞。”胤禛;在旁插入,他的声音这会儿听来像是一把剪刀,生生把我和胤禩;之间裁出条裂缝。
胤禩;刚张嘴要说两句客套话,忽闻前方一阵喧哗,他不由住口向前看去。我也好奇的张望,却原来是户富贵人家要在街心燃放烟火,有好事人上前围观。须臾烟花点着,姹紫嫣红,仿似夜幕下倒挂起一幅七彩水晶帘,氤氲笼罩,端的好看异常,不似一般平庸烟火,街上众人全都看得目不转睛。
我们几人也不禁出神,倒忘了刚才说些什么。我正细心品赏这烟花之巧时,忽然一股热气袭来,在我耳边一拂,竟充满熟悉之感。我一怔,以为胤禩;胆大到竟趁街上众人全都醉心于烟火之时,要行亲昵之举。不想熟悉的腔调传来,显些让我失声尖叫,下意识的向后一退。
这时,身后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搂住我的腰,是胤禩;扶住了后退的我。他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我抬头和他目光相对,那眸子柔和得近于朦胧,但又如有穿透力般让我莫名的心虚。我转头复杂的望向对面从相遇后就笑容诡异的胤禛;,想起他刚才于我耳畔的话,感觉他今天实在太异平常,不知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在暗里布置,等着我和胤禩;落网。
胤禛;见我们都望着他,不由笑道:“瞧我,刚说告辞,却在这里磨蹭,不打扰了。”说着拱手要走。
胤禩;笑如春风,淡然点头道:“那就先于此处和四哥别过,你我兄弟二人已很久不曾好好叙叙,改日得空四哥一定要上我那里坐坐,总是手足关情啊!”
“一定一定。”胤禛;沉声回答,脸上笑容渐渐隐去,说完话后转身便行,跟他同来的少女急忙冲我们一福后,慌张的跟了上去。
他们走后,我自觉已经没了赏灯兴致,便建议回府。他一言不发的牵起我的手,一路走回贝勒府,路上我心中惴惴,总担心胤禩;看见刚才的情形误会,他又一言不发,我只得与他默默前行,和来时的欢声笑语大相径庭。
等回到府中,他温柔笑道:“你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处理,待会再来陪你。”
“好。”我本能的点头,等他离去后,独对一室寂静,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夜深了,整个世界都静静安睡,他却没有回来。我倚在窗前,看天上的繁星、看皎洁的月亮、看地上的树影,却独独看不见他。几片雪白小点从半掩的窗口飘入,落在脸上,凉凉的滑过面颊,滴在手背上,被月光照得发亮。
下雪了。
不安吞噬着我的心,他是不是看到那幕而误会了,要不要和他解释清楚,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看见,别到时不打自招。本来把胤禛;的话告诉他也无关紧要,可当时我担心胤禩;误会,又努力思索胤禛;话里的意思,结果便沉默了,失去最佳时机,现在再坦白是不是有点晚?
我懊悔。
我在窗前靠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开门声传来。是胤禩;,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在逼近。黑暗中他的身影模模糊糊,但那双眼却依旧清亮的闪着光。
他进门的下一秒,我便落入他的怀抱,他的身体像火炉一样,温暖异常。
“天!”他惊讶的道:“瑶儿,你是怎么了?这么晚也不睡,跑到窗边吹风,身体冰得厉害,要是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我紧紧回抱住他,任他把我抱回床上,感觉自己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到浮木。他的声音如常,没有任何改变,让我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低声道:“我在等你。”
他把我放在床上,边替我解衣边好气的道:“等我也不用在窗边吹风呀!看你身上这么凉,准是坐了半天,这么不爱惜自己,叫我怎么放心你。”
“我就是要你不放心,就是要你不放心我。”我忽然大声嚷道,紧紧拽住他的手:“你为什么对我也总是戴着面具?你为什么总是若无其事?是不是你根本不在乎我,所以我怎么样,你都无所谓。”
越说越觉得生气,自从那晚我向他倾诉后,他虽然对我更加温柔,却从来没有对我表明心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有时看着他明亮的眼,就觉得自己是明白他的,说不说也无所谓;可有时我又胡思乱想,觉得自己根本从来没有明白过他。他的心思就像是一眼清澈的深潭,初见时你被那清澈所迷惑,以为自己已经看见全部,但当你更深的接触时,才会知道那眼潭是多么的深,可却为时已完,因为你已遭没顶之灾。
如果他像胤禛;一样,清楚说出心中所想,我也不会……
我又想起胤禛;在我耳边说的那句话:“上一局你赢了,但这一局你已经输了。”
他所谓的上一局是什么?难道是那次设计的远嫁,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一局又是什么?为什么我已经输了?
“瑶儿,别胡思乱想好吗?”胤禩;的低叹彻底打破胤禛;下在我耳边的魔咒:“我从来没想过在你面前掩藏什么,我们是夫妻呀!相信我,你看到的我已经是最真的了。”他边说边轻柔的抚摩着我的胳膊,一遍又一遍的把温暖带给我。
“不够,不够!”我们相拥在床上,我如无尾熊般拼命往他怀里钻,不依不饶:“还不够,我要看全部的你。”
他听后静默下来,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我失望的以为他拒绝我时,他抱我的手猛的一紧,把唇凑到我耳边,那灼热的气息如岩浆般滚烫的向我袭来。
“好,都给你看。”他的声音决绝,像是个在赌桌上舍命狂赌的赌徒正要压下他最重的筹码—;—;自己的生命。
说完他一口含住我的耳垂,双手在我身上游走,一寸寸点燃我全部的热情。现在的他和往日完全不同,平素和风细雨的爱此时全转化为狂风暴雨。此刻,他一向的温文都像是层薄纸被撕得一干二净,我只能在他怀里无助的呻吟、娇喘。
汗一滴又一滴从他脸上滑落,撒到我身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在我耳边一遍遍低吟着他的爱意,像在歌唱,一会儿用满文,一下又用汉文,反复说着爱我。
我紧紧的攀住他,承受他强烈的爱,似乎连他多年来孤寂的人生也一并承受了。我感觉到即使在他最热情的时候,心里也总有一片阴影不能散去。自幼的无助、兄弟们如路人般的漠视、因母亲身份卑下而产生的自卑,都如噩梦般缠绕他。在某些方面他很像幼年的胤祥,可他却不愿如胤祥般依靠别人,他要走自己的路,甚至还要成为别人的依靠……
欢爱过后,我疲惫的靠在胤禩;怀里,体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我和他像是做了场心灵的交流,第一次我完完全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爱意,而且是那么汹涌、排山倒海。
我抬眼看向胤禩;,他闭着双眼,均匀的呼吸着,像是已经睡着了。
“胤禩;,我爱你。”我在他怀里喃喃,虽然他现在听不见,但我可以明天再告诉他一遍,甚至以后每天都告诉他一遍,告诉他我会一直陪着他,他不会再寂寞了。
爱上他原来是件这么简单的事情,一直逃避的爱也是会开花结果的。
“我也爱你。”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再看向胤禩;时,他正浅笑与我相望。
我轻捶他胸膛,娇嗔道:“好啊!你装睡骗我。”
“冤枉啊!我只是闭眼休息一会儿,可没说自己睡着了。”他无辜的替自己申辩。
说着说着,我们都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似乎一切的一切都雨过天晴。
过了半晌,我又问:“胤禩;,你睡了吗?”
“睡了。”他答。
我好气又好笑的道:“又戏弄我。”接着转为认真的问:“我问你,你为什么喜欢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想了半天后,老实交代道:“我也不知道,总之我喜欢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我皱着鼻子,不满意的说:“你也真够糊涂的。”然后又笑道:“不过咱俩这回扯平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你的,还有为什么会喜欢你也不知道。从前我就听说,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理由是没人能明白的。原还不信,现在却是完全相信了。”
“是吗?那……”他沉吟了会儿道:“不,没什么。”
“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我们既然是夫妻,彼此坦白是应该的。”我鼓励着他,心里对他要说的话也能猜出几分,他终究还是在意胤禛;的事吧!
“不!”他搂着我坚定的道:“不需要!我只要知道你爱我就够了。”
“我当然爱你啊!傻瓜,除了你我还会爱谁?也只有你这样的傻子才会喜欢我这个别人眼里的妒妇。”我边亲吻他的下巴边低语,心里暖暖的,为着他完全的信任。
“傻子配妒妇,真是天生绝配。”他回吻我笑道。
我和他拥吻着,厚重的帷帘把外面的一切都隔绝了,在这方天地里,只有他和我,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
我急促的呼吸着,眼前却闪过大婚时,胤禛;于窗外的脸。他那悲伤的脸渐渐被罩上层纱,模糊朦胧。
要忘了他,彻底忘了他。一个声音在心底沉沉回响,像是末世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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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吹冷风外加昨夜剧烈运动的结果终于在第二天显现,我病了。头疼、嗓子痛、浑身像是被车碾过似的不舒服。
胤禩;最早发现我不对劲,他急忙命人去请太医,又因为上次我装病时不愿看大夫的事情他还印象深刻,所以特意推了一切事物在家陪我,对我连哄带骗,严明看大夫、吃药并不是可怕的事情。
我躺在床上苦笑,上回装病自然不能看大夫,否则老底就要被拆穿了。可这回却是真病,怎么可能不让太医看,不但要看,我还会非常听话,太医说吃药,再苦也会捏着鼻子往嘴里灌,这样做无非是希望病情快快好转,让我少受点罪。
胤禩;见我如此,自然也放心了些,加上我一再的保证和太医所谓微恙的说辞,他才于第二天稍晚的时候去处理积压的公务了。
“好好睡觉,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喂我吃了药,又替我盖好被子后叮嘱。
“恩。”我听话的点头,这两天虽然身体一直不舒服,但心情却格外轻松,脸上总是不由自主的挂着抹笑,有时甚至会一个人躺在被窝里傻笑,觉得能在古代找个这么温柔体贴的男人当丈夫的自己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