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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对姑娘家比较有兴趣。”
“你——”
说得倒是轻松,他不困扰,她可是被他扰得一团混乱。
卢樱采又气又恼,上官明弦倒是笑意盎然,“你自己当心点吧,我可不是每次都有办法帮你解——”
原本的笑容突然凝滞了一下,他的眼光瞬间转为凌厉深沉,直盯着她的耳垂不放。
没想到上面居然有曾经穿过耳洞的痕迹,虽然早已密合起来,但淡色的洞痕还是隐约可见!
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卢樱采愣了一下,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上官大人,是……怎么了吗?”
刻意往前靠一步,他单眉微挑,接着扬起一抹诡异的笑,“你有兄弟姊妹吗?”
她顺势后退一步,冷汗直流,“没……呃呃呃,有一位。”她原想说谎,但这种谎言马上就会被拆穿,因为他只要派人去查一下就够了。
“哦?兄弟?姊妹?”他又靠近一步,步步逼近。
退退退,连三退,这个问题她可以不回答吗?
“兄弟?”
她兄弟早死了,这该怎么回答?
“不答话?那……就是姊妹喽?”
“啊!上官大人,真是对不住、真是对不住!”
她非常惊慌的开口,“下官想到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得马上处理,不走不行了,如果大人真对下官的家人如此有兴趣,改日请到下官的家乡来,下官一定拚了命盛情款待!”
话一说完,卢樱采马上踩着慌乱的脚步快速离去,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她的身分似乎快要露馅了!
真是糟糕,上官明弦这个危险的家伙,不得不防呀!
她的离开伴随着一阵轻风,就从上官明弦身旁吹拂而过,他瞧着她落荒而逃的狼狈背影,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陷入一阵思索当中。
“果然有问题……”
原本他还担心,单纯拿林学士来威胁她合作当内奸,力量太过薄弱,她随时都可以反悔,但如果让他抓到和她切身相关的重要把柄呢?
一抹奇怪的诡笑瞬间扬起,上官明弦已经有预感,会被他挖掘出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才是,“这下……可就有趣了。”
※※※
“天哪,问题越来越大了,这该怎么办才好?”
茗香馆三楼的厢房内,卢樱采正苦恼的来回踱步,喃喃自语,让段羽衡无奈的频打哈欠,只差没直接倒在桌上睡着而已。
他不懂她又怎么了,但这次的问题似乎大了不少,要不然她也不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小采,既然都已经来到这,有问题你就说吧,或许我能帮你想办法解决也不一定。”
“这……不行不行,你绝对帮不了我的。”
表哥不只帮不了,她也不敢让他知道,因为让人识穿身分这种事可是非同小可,除非他是天皇老子,要不然谁也帮不了她!
上官明弦的眼神很锐利,让她不寒而栗,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出现破绽,让他开始怀疑起她真正的身分?
之前没和他有交集,什么事都好好的,现在一和他扯上关系,所有不妙的事情全都一起蹦出来,让她几乎快要招架不住。
由于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解决,她只能继续碎碎念,“完了完了,我现在就像是一只被抓住尾巴的耗子,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
“主子。”
就在此时,一位家仆突然拿着一封书信出现,“这是卢家托人从乡里送来,说是要给主子的。”
“给我?”
段羽衡纳闷的打开信一看,原本闲适的表情顿时变了个样,他将信交给一旁的表妹,无奈的开口,“你们卢家还真的个个都是麻烦,我都不知道上辈子是欠了你们多少债,这辈子总得替你们掩饰一堆事情。”
卢樱采闻言好奇的看着信,紧接着马上愣在当场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差没一头栽下地彻底昏倒!
她最近一定是流年不利,要不然怎么灾难会一个接着一个来呢?
“家乡的邻居刚好要来京城一道,顺道会来看看“卢樱采”?我完了,我完了啦!”
他事不关己的轻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卢樱采赶紧抓住他的手,出声哀求,“不行啦,羽衡哥,你要救我……”
※※※
为了那些半路跑出来搅局的家乡邻居,卢樱采今天特地穿上已经好几年没穿过的女装,假装段羽衡的娘子。
等客人一到,段羽衡马上在茗香馆三楼设宴帮他们接风洗尘,三楼是一个个的密闭厢房,所以卢樱采不怕会在外人面前泄露出扮回女装的模样。
邻居看到久未见面的卢樱采,开心的直拉住她聊了好多家乡事,他们本来还说要去看看卢英杰的,但被她和段羽衡合力阻止,推说卢英杰在宫里公务繁忙,还是别去吵他的好。
他们这一间厢房热闹无比,有说有笑,但他们对面的厢房虽然也有客人,却显得安安静静,似乎听不到什么声音。
“尚书令最近私底下动作频繁,上官大人,你的动作得快一点了。”喝着上好的茶,翔灵公主轻声提醒,“既然已经找到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那就得好好利用,不是吗?”
瞧着窗外人来人往的繁华街景,上官明弦扬起一抹淡笑,“公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凡事都该适可而止,你爱戏弄谁这我管不着,可如果因此而耽误到咱们正在进行的计画,那我就不得不插嘴了。”
就她所知,卢英杰虽然答应当内奸,至今却一点进展也没有,反倒她和上官明弦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连连避着他。
而上官明弦居然也由着她躲他,两人大玩捉迷藏,将正事都完全荒废掉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他终于回过头瞧了她一眼。
她回以若有深意的一笑,“你说呢?”
“这个公主就不需要担心了,我自有分寸。”
他只是在等,等着卢英杰自乱阵脚,然后露出马脚来,不过他也不否认自己很喜欢看她那慌乱无措的模样,这让他感到有趣极了。
而且她就算再怎么逃,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这点自信他还有。
翔灵公主微挑一眉,“看来……你对『他』非常有兴趣?”
“那又如何?”
“原来大人也好男色,这倒是令人讶异了。”
上官明弦轻笑一声,根本不怕她误会,因为她早在集贤殿书院初见卢英杰时,就开始怀疑起她的真实身分,比他要敏锐多了。
如果卢英杰真的是女的,真不知道扮起女装来会是什么模样?
顿时之间,他对卢英杰又多了好几分兴趣,凭她男装时的俊秀模样,要真是女儿身的话,那模样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至少也会是个清秀佳人。
“总而言之,该办的事我还是会办,就请公主不需多虑,今日的会面到此为止吧。”
上官明弦率先起身打开厢房的门,刚好对面的门也被人由内打开,只见一个漂亮的姑娘将特地绾起的发丝一把放开,一脸快受不了的模样。
“呼,终于结束了。”
卢樱采大松了口气,动作大刺刺的,完全没有女人家该有的温婉模样,“羽衡哥,我快受不了啦,这身衣服还有打扮让我快别扭死了,再不将它们全部换下来,我真的会……”
“小采,有人!”
“啊?哎呀!”
卢樱采根本没发现对面也有人同时走出来,整个脸撞上上官明弦的胸膛,还害他闷哼了一声,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她立刻倒退一步,内心暗暗叫糟,只因她的胭脂沾到人家衣服上了!
“真是对不住,我……”她连忙掏出丝帕,手忙脚乱的拚命擦拭。
上官明弦有些烦躁的抓住她的手,不喜欢她在自己胸前乱拍一通,“算了,你越擦只会让情况越糟糕而已。”
“咦?”
这个声音好熟悉呀?
她困惑的抬起头,刚好对上他厌烦的眼神,两人顿时都像被电流给电到似的,直勾勾的瞧着对方动也不动,就像两座雕像。
上官明弦眸中闪烁着一丝精光,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第一次踏进茗香馆,就有这么大的“收获”。
此刻的卢英杰恢复女装,还特地用胭脂水粉打扮一下,和她平常在朝中的样子虽然有些差距,但他还是敏感的察觉到,眼前这个俏姑娘很像卢英杰,简直就像他的亲生妹妹一样!
他的心突然狠狠的跳动一下,没想到她扮女装的模样会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如出水芙蓉般的美丽,简直让他讶异不已。
即使上官明弦穿的不是官服,给人的感觉也同样高贵不可侵犯,所以卢樱采一眼就认出他,然后瞬间开始冒起冷汗。
“小采,你怎么了?”段羽衡根本不认得上官明弦,因此他不知道表妹为什么会奇怪的僵着,一动也不动。
“啊?”
卢樱采回过神,只觉得大大不妙,她将手中的丝帕塞到上官明弦手中,要他自己处理,紧接着就赶紧逃到楼下去。
“羽衡哥,我有事,先走一步!”
“嗄?小采,卢樱采,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等等,别走!”
她这逃跑的举动让上官明弦更确定自己的直觉,卢英杰就是她女扮男装的身分,如果她完全不认得他,就不需要逃跑,也不会出现刚才那错愕不已的表情。
他赶紧追下楼,不愿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不过卢樱采的动作倒是出乎意料的快,他才刚来到楼下而已,她就已经快奔出茗香馆大门了。
“天哪,他追来了!”
卢樱采回头看了一眼,吓得更是加紧脚步往门外逃窜,她不知道自己被抓到之后会有什么下场,但绝对不会是好的那方面就是了。
“等等,你……该死!”
追到街上,他才发现人潮不是普通的多,整条长街热闹无比,只因今日是一月一次的花集,两旁到处都是卖花的。
吆喝声、笑闹声不断,不过这热闹的气氛完全和他们俩没有关系,上官明弦不顾一切的往前疾走,死盯住卢樱采的背影不放。
她淡蓝色的身影就在人潮之间钻呀钻,身手俐落得很,还不时回头观察情况,发现他也追上街来,她被吓得像是只惊弓之鸟,更努力地东钻西跑,想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哼,看你往哪逃。”
但越往前行,人潮越多,拖慢了上官明弦的脚步,不过卢樱采也好不到哪去。
正当他终于慢慢追上时,她却突然缩下身子消失在视线可及之处,让他抓不到她的行踪。
“什么?该死!”
他连忙挤到她消失的地方,疑惑的左右察看,他就不信卢樱采这么会跑,她一定还在这附近,绝对差不了多远的。
就如上官明弦所猜想的,卢樱采只是蹲到一旁花贩后头摆花之处,暂时避风头而已。
她心惊胆战的躲着,没想到世上居然有这么不巧的事,她这五年来第一次穿女装,就好死不死让他碰到!
她绝对不能让他认出自己,抓住她的把柄,因为这会让她及她的家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天哪,老天爷我求求祢……”
她双手合十,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