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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郡主呀!”
“真美。”
“怎么没有看到新郎呢?”
“秦天呢?没跟你一起来,到哪去了?”
一串连珠炮似的问题问得芃瑄哑口无言,求救的眼神再度看向婆婆跟灵儿。
秦母无动于衷的坐在椅上,淡淡的扬了扬眉,端起旁边的茶闲情的吹气、品茗,而一旁站著的灵儿则是一脸看好戏的心态。
在灵儿负气,秦母又故意而不见的刁难下,就只剩下秦梵愿意站出来帮她了。
“咦!秦天,秦太守来了。”就在秦梵准备站出来维护她时,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循著叫声的来处,一起睨向门外。
大门外秦天挺拔昂藏的身形,带著几分飘逸洒脱的气质悠然走近,那薄毅的双唇在来到芃瑄身边时绽出一抹和煦的笑,清朗而优雅。
他毕竟还是来了,芃瑄欣喜的露出笑容。
只是……今天的他感觉起来似乎有点不太一样,至于是哪点不一样呢?一时之间却又说不上来。
“秦天!”
“大哥!”
秦母跟灵儿看到他出现,都忍不住惊叫出声,谁也没有想到真正的秦天会在此刻出现。
“娘,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坦然的笑道。执起芃瑄的手,排开聚集在她身边的人群,温柔的将她带到秦母以及几位长辈面前。
“你……你怎么来了?”秦母顾盼左右,问出心中的疑问。
“衙里的事情处理完,自然就能来了。”秦天依然笑容满面的回答,温和的眼神不时落在芃瑄身上。
今天的他也想在人前演戏吗?这份耐心与关心是在私下独处时从没有过的,突来的柔情使芃瑄感到迷惑。
“大哥,真高兴终于可以在『大家』面前看到你了。”秦梵高兴的拍拍秦天的背,意有所指的暗喻。
“我也是。”秦天回给他一个了然的笑容。“夫人,见过他没有?他是我三弟秦梵。”他向芃瑄介绍道。
芃瑄谦礼的点头,轻雅柔亮的声音回道:“见过,前些日子在后院里见过。”转身从红珠捧著的银盘里,挑出一块上好的虎型玉佩来送给他。
“这是芃瑄的一点心意,请三弟收下。”
玉润如脂的上好虎型玉佩,让族亲中有些识货做玉器的行家,更是睁大眼赞不绝口的抢著看。“好……好一块百年温玉啊!三爷,你真好运气啊!”
秦梵俊眉微挑,也有点讶异于新嫂子的大手笔,或许……她是想藉由丰厚见面礼来讨取众人的欢心吧!他含笑的想,收下玉佩。
秦天继续引著她跟众人见面,“这是太叔公。”那个在市集里为她说话的严肃老者。
“太叔公。”再见他,芃瑄心里有著说不出的感激。“太叔公,孙媳妇芃瑄向您敬茶。”
芃瑄虽是皇室郡主,却深谙进门媳妇的道理,因此非常谦顺的在他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个响头后,由侍女的手中接过茶杯奉上。
“好……好……”太叔公对芃瑄这柔美娴雅的样子非常喜欢,端起茶来啜了一口后,直向旁边的秦母夸道:“金花啊!你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皇室郡主当媳妇,天儿这会可说是官途无量了。”
“是呀,是呀。”秦母皮笑肉不笑的虚应。
在她心里,一直对芃瑄曾是“皇上情人”一事很不能谅解,可是又碍于她“皇上情人”的身分而不敢得罪。
芃瑄再由红珠的银盘上取出一只翠玉扳指,同样是价值不菲。“太叔公,这是孙媳妇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好,好。”太叔公也不客气的收下。
同样的,芃瑄款步盈盈移到秦母的面前,再度下跪的奉上一杯佳茗,态度一样恭敬有礼。“娘,媳妇给您敬茶。”
秦母僵著睑,并不想立刻伸手去接。
“是啊!老夫人,新媳妇要给您敬茶了。”围观的族亲大声的鼓噪,仿佛都被皇室邵主的大手笔给收买了。
秦母咬牙恨怪著这些势利的族亲。
“对呀,娘,快喝吧!她可是孩儿万中选一,真心相待的妻子哟!”秦天眨眨眼,趁此向秦母表明自己对芃瑄的立场。
真心?秦母和灵儿讶异的对看一眼,“你……你真心喜欢郡主?”
“当然。”秦天毫不迟疑的说,并且以更大声的语调回答道:“孩儿早在年初回京述职时就喜欢上郡主,所以才不惜攀龙附凤的恳求皇上赐婚。”
辟谣保护芃瑄的心态甚为分明,让芃瑄感动得热泪盈眶。
虽然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可是她好希望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喜欢自己,那她的这一颗心就不会白白的失落了。
秦母对秦天的一席话感到意外和惊喜,她一直以为秦天是非自愿的、被逼的,没想到……他真的喜欢郡主,而且是早在半年前就爱上她了!
这么说来,她跟皇上的事情也不是真的啰,一切都是雪滚成的大谣言。
喜极地,她露出这些日子以来最高兴的笑容,“好啊,好啊!新媳妇真乖,要给我这个婆婆敬茶,哈哈……真好啊!”她开开心心的喝下那杯媳妇茶。
芃瑄笑了,由银盘里拿出一个独特的木制锦盒,那是她好早就想送给婆婆的见面礼。“娘,这是辽国进贡给我爹的夜明珠,芃瑄知道您有诵经礼佛的习惯,所以特地命人将三十二颗夜明珠镶串成念珠,供您礼佛之用,请您收下。”说著打开木盖,将价值连城镶串而成的夜明珠奉到秦母的面前。
“这……这真是要送给我呀!”秦母高兴得合不拢嘴。“这三十二颗夜明珠,颗颗价值连城的……就这么送给了我,不是太浪费吗?”
秦老夫人虽然是太守的母亲,可是也还没有见过这么稀世的珍宝!
“怎么会呢?只要是娘能喜欢,芃瑄再高兴不过了。”
“喜欢喜欢,这还能有不喜欢的道理吗?灵儿,还不快过来向你新嫂子行礼。”秦母朝也是一脸歉意的灵儿催促。
“大嫂。”灵儿紧抓著胸前的发辫,腼腆不好意思的低唤了声。也为自己听信谣言一事感到歉然。
芃瑄笑著从红珠的手上拿出一把早准备好送她的镶宝短匕道:“小姑娇甜可人,十足的美人胚子。所以嫂嫂送这份礼可能不恰当了些,可是不知怎么的,我一看到这把短匕就想到小姑你英气的娇容,所以还是放胆的拿了来,希望小姑你别生气才好。”
镶满金玉宝石的匕首要送人,还得说得歉疚万分,若不是有异于常人的胸怀气度,是不太容易做到。
“谢谢大嫂。”灵儿不矫情的接过。
她自小喜好舞剑弄刀的,一般刺绣女红根本不爱,所以一瞧见这把镶满玉石的宝匕,便爱不释手的舞动起来。要不是之前母亲告诫她厅里人多,说不定这会儿就大跳剑舞了。
“谢谢大嫂。”俏丽的灵儿再次开心的道谢。
“小姑不要嫌弃就好。”芃瑄拍拍她的手,柔柔的一笑。
见识到这位皇家郡主的出手大方,一时间整座大厅的族亲都纷纷凑上前,急著与她攀亲附戚,就连三、五岁的小娃儿都不例外。
“孙媳妇,我是你的六叔公,天儿的爷爷的六弟弟。”
“表叔嫂,我是秦铁柱,是太守叔叔的表外侄……”
“我是你表舅舅……”
“我是你三婶母……”
“我是你表外叔婆……”
消息一出,整个敦煌都轰动了起来,赶来太守府门前认亲戚的人直将整个大街挤得水泄不通,短短三天,秦家在敦煌的亲戚就暴增了三倍之多。
芃瑄这个皇城远嫁而来的新娘,其出手之大方,真可谓是敦煌建城以来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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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膳过后,秦母就差人到新房把芃瑄叫了过去。
“婆婆。”芃瑄主仆一进门,就看到满屋子的织锦,秦母站在其中,一看到她进来,就忙著招手的要她走近。
“芃瑄,你过来看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她拿起一块绣有喜凤的彩绫在芃瑄身上比了比。“这些儿东西都是我这几年,从天儿、闇儿跟梵儿弱冠年起就年年准备的,积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用著的一天了。”她喜孜孜的说。
虽然一开始她很反对这桩婚事,总以为这个远从京城来的媳妇不会有心,会忘不了在金銮殿上的情人皇帝。可是自从昨儿的事后,她的娴柔气质、端庄礼貌,在在都让她打从心底的喜欢。
再说她进门后,就被大家蒙骗,必须跟个不是她相公的男人同房,这对她来说实在太不公平了些。所以秦母愿意摒弃原先的成见,试著接纳这个新媳妇看看,说不定能成为知心的一家人也说不定。
芃瑄轻移莲步,跟著红珠走进这片七彩炫目的织锦世界里。
“哇!老夫人,怎么这么多漂亮的布,你一定费了不少心搜集吧!”红珠眼睛一亮,拿起一块块美丽丝布就在自己身上比著。
“可不是!那几个兔崽子一年一年的让我催,一年一年的让我等;我就一年一年的准备著,不知不觉的就准备了这一屋子的料子,可都是累积下来要送给我媳妇做衣裳的见面礼啊!”
她面露慈蔼的说,拉著芃瑄的手就要她亲自挑选出最喜欢的来。
“老夫人。”红珠讨喜的道:“挑刺绣的料子吧!我家邵主针黹女红的手艺最巧了,也最喜欢那些。”
“真的。”秦母也喜道:“这倒好,我有几件上好的织绣,你刚好可以帮我看看。”说著就命人去取来自己重金买来的压箱宝贝。
红珠帮忙摊开一件件的绣品,好让主子看个清楚。
芃瑄约略看了一遍,然后才把目光停驻在一件色彩斑斓的凤求凰织绣上,“这织品的绣工细致,连丝线都是上好的金线织成的,以一般的手艺来说算是上品的了,可惜……就差了点。”她摇首叹息的说。
“差了哪一点?”秦老夫人探过头去看。
芃瑄纤纤玉手一指,指著上面那只凤的彩斑羽翼道:“娘,您看。那只凰的绣法很好,可是这只凤的刺绣就不对了。”
“不对?”秦母再靠近点看个仔细,“怎么会呢?这喜凤是我在前年就托城内最有名的老师傅绣存起来的,她的绣工可是一流,连关里的人都慕名而来求绣,怎么可能不对呢?”
“确是如此。”芃瑄挽著婆婆再看个清楚,仔细的分析道:“瞧,以手绣的方向跟熟稔手法来看,羽翼部分分明不是同一人所绣,而且这位代绣之人的绣龄可能只有短短三年。”
经芃瑄一说,秦母总算瞧出个不同处,“真的耶,确实是有些不同。”她对这媳妇的好眼力,真是佩服不已。“没想到这老师傅还会骗人。”忙不迭的,就想拎著绣品去找人理论。
“婆婆。”芃瑄扶住婆婆,拉她到座椅上坐下来,递了杯茶给她消消气的道:“您别生气,即使去了只怕也是白费事,不如将这东西留下来吧!让芃瑄想法子给您补救补救。”
看得出来这件绣品是婆婆最喜欢的一件,不忍她太难过,芃瑄于是提出自动重绣的补救办法。
“真的?那就谢谢你了。”一听芃瑄要重绣,秦母的火气也消了大半,拉著芃瑄就一起坐下来,两个婆媳就在花厅内闲聊了起来。
人哪,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