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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病房,喜成像刚才一样坐在林的床边痴望着。我对田妮点了点头。
②回到家里,田妮拿了一套备用的钥匙给我:“你短期内怕是也不会回重庆,我家的钥匙给你,出入会方便一点。”
我虚弱地笑笑,接过钥匙,我无法拒绝田妮的好意。今天若不是有她,我还真有些头大,“谢谢你,田妮。”
田妮摇摇头:“你打算怎么办?”
“帮我联系戒毒所,尽快送林去戒毒。”我望着她,坚决地说,“我还有一些积蓄,不过不知道够不够,先跟你借一点儿,以后还你。”
“行啦,钱的问题你别担心,林也算是我的朋友,别说这样的话。”田妮微微一笑,不无担忧地说,“只不过,林未必肯去。”
“哪还依得他肯不肯?”我冷笑,“绑也绑了去。”
“你的性格还是这么强硬。”田妮微笑着摇了摇头,“去冲凉换衣服,我老公在外面订了位子,替你接风。”
“不用了,我不想吃东西。”今天的事让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我站起来,往洗漱间里走,“你跟你老公出去二人世界吧。”
“不吃东西怎么行?”田妮拉住我,看到我疲倦的表情,她松开手,“好吧,那你冲完凉就好好休息。”
洗完澡出来,田妮已经出去了。我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半天,我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笔记本。
我像是突然有了许多灵感,一个又一个的片断接踵而至,就像一颗颗珠子,陆陆续续不间断地涌来,我只需要拿着针线就可以把它们穿起来,毫不费力,以前缺失的一些情节,仿佛也连贯了,我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地一口气写下去,到天亮的时候,竟写了三万字。
我听到客厅有些轻微的声响,想是田妮已经起床了,果然,隔了一会儿,她就在外面敲门:“骆琳,起来了没有?吃早餐了。”
“起来了。”保存了文稿,我关上笔记本,走出房间,只见到田妮一个人在客厅,“你先生上班了?”
“嗯。”田妮走进餐厅,坐到餐桌旁,“尝尝我的手艺。”
餐桌上有两份西式早餐,面包、火腿、煎蛋、牛奶,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
“呵!长出息了。”我取笑,以前田妮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用叉子把煎蛋翻了翻,“不错嘛,练习了多久?”
“得,你别笑我。”田妮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吃西式的早餐,将就一下,我就只会做这些个现成的,热热就可以吃了。什么时候你做皮蛋瘦肉粥让我解解馋,你知道我有多久没吃了?外面卖的始终没你做的味道好,好怀念啊……”
皮蛋瘦肉粥是我最爱吃的粥,也是我的拿手好活儿,田妮一直十分喜欢,我微笑着点头:“明天早上做给你吃。”
“嗯。”田妮咬了一口面包,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已经联系了戒毒所,今天就可以把林送过去。”
我点点头,将果酱抹在面包上,没有说话,田妮忐忑地看我:“骆琳,你有把握劝服林去吗?”
我放下面包,抬起头望着田妮:“我对他没有义务。田妮,如果他自己都不愿意救自己,我们也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田妮怔了怔,不再说话。沉默地吃完早餐,我们赶到医院,林已经醒了,看到我的时候,他怔了怔:“我在做梦吗?”
喜成和田妮退了出去,我坐下来,淡淡地笑:“你还没有睡够吗?”
“不是做梦吗?”林轻轻伸出手,碰了碰我的手,像被惊吓住了似的飞快弹开,又小心翼翼地向前试探,“真的是你吗?”
那样的惶恐和不确定,我的心蓦地一软,任他抓紧我的手:“是我。”
“阿琳……”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狂喜,挣扎着抬起身子,一迭声地问,“你怎么会来?你怎么会来看我?你怎么知道我……”
我望着他,不出声。他蓦然收声,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骤然苍白。垂下眼睫,林在我的注视下瑟缩了,“我让你失望了……”
“你让很多人失望。”我淡淡地说,“不止是我。”
“我……”林闭上眼睛,眼角滑出一行眼泪,“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我不想对他多作苛责,“你准备一直这样下去吗?”
“我能怎么办?”林睁开眼睛,垂头丧气地看着我,“我已经完了,我还能做什么?”
“你是已经完了。”我冷笑,站起来甩开他的手,“连自己能做什么都不知道。”
“阿琳……”他猛地抓住我,惶恐万状,“你别离开我,你别离开我,我爱你……”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低下头,抓住他的手臂,将衣袖往上一推,那条扎满密密麻麻针孔的手臂刺眼地横在我们眼前,我淡淡地嘲笑,“有能力爱我吗?”
“我……”我的讥笑令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懒得理他又羞又愧的样子,我冷冷地说,“是男人的话,就别说空话,去戒毒吧!”
“如果我去戒毒,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林抬起眼,紧紧地盯着我。
“这是两回事。”真可笑,竟然跟我谈条件?
“你答应不离开我,我就去。”林固执地,一点儿也没有查觉到自己的可笑,“不然我不去。”
竟威胁我?这孩子真是一点也没摸到我的脾气,还说什么爱我?我几乎笑起来,真是滑稽透顶:“你去不去,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林,你不要搞错了,没人对你有义务,只有你才能对你自己负责。”
嗤!跟我谈条件?你还不够筹码。我冷哼一声,毅然决然地拿开他的手,转身向门外走。手刚伸向门把,林就在身后慌张地大叫:“骆琳你别走,我去我去!”
我停下脚步,冷冷地扯了一下唇角。
第二十八章
①强制戒毒疗程的时间对于正常人来说,并不太久,可是对吸毒者来说,也许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我庆幸我没有看到林发作的样子,否则我可能会对他产生更多的厌恶。真的,这次见他,竟连一点儿美好的东西都回忆不起来,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足不出户,谢绝了田妮欲拉我四处散心的好意,每天都呆在屋里写《珠子》,我没有给安然打电话,我的手机一直关着,他也不能打给我,我答应了给他时间,我答应了等他,那么,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就是一切问题迎刃而解的时候。
“骆琳,明天林就出院了。”田妮在我面前晃悠了半天,坐到我对面。
“嗯。”我心不在焉地应她,手指继续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跃。《珠子》差不多到了结尾的时候了,可是那个结局我写了几次都不满意,每次都是写好了又删掉,仿佛在潜意识里,我根本不认同这样的结局。田妮拿开我的笔记本,不满地说,“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去接他吗?”
“有必要吗?”我懒洋洋地靠到沙发上,“难道你以为我还会跟他有什么?”
“话不是这样说,我觉得你跟林之间有很大的问题,你虽然对他没什么了,可是他还很爱你。”田妮望着我,“你准备怎么办?”
“我没想过。”我老实地回答,田妮瞪大了眼,正准备开口,门铃响了,她站起来,走出我的房间,一边埋怨我,“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我微笑着拉过笔记本,继续打字,一会儿,田妮在客厅叫我,“骆琳,有客人找你。”
找我?我怔了怔,谁会到田妮家里来找我?
我一头雾水地走出房间,一个修长的男人站在客厅,正微笑着接过田妮递上的茶杯,放到茶几上。我站住了,有点反应不过来地扶住了门框,那男人闻声转过头来,静静地与我对视。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却燃烧着火焰,我在那熊熊大火中看到自己也同样苍白的脸。谁也没有说话,天与地都在我们的对视中化为虚无,像是两个星球相撞的刹那,有惊天动地般的震撼与爆发!
我的肩膀轻轻颤抖起来,男人发现了,沙哑地呼唤出声:“骆琳!”
我奔了过去,投进了他的怀里,他紧紧地揽住了我,我的全身剧烈地颤抖,呵安然,这一见,才知道相思早已痛入骨髓,我的唇饥渴地寻着了他的,两唇相触的那一瞬间,眼泪迅速淹没了我的睫毛,向下滚落。他的脸触到我脸上的泪痕,浑身一颤,揽着我的手臂用力地箍紧:“骆琳,我来了,我来了……”
“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田妮戏谑的语声从身旁传来,令我昏乱而沸腾的头脑猛地清醒。我回过头,看到田妮暧昧的微笑,哦老天,我把头埋进安然的怀里,脸上立即火辣辣地燃烧起来。
“骆琳,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呀?”田妮的声音带着强忍的笑意,我回过头,白了她一眼,“去!”
田妮得意洋洋地一笑,大模大样地坐到沙发上,对着安然招招手,“坐下来坐下来,抱得那么紧累不累啊?”
我瞪了田妮一眼,安然却不以为忤,反而微笑着搂着我,神情自若地坐到沙发上,田妮端起茶杯,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然后斜着眼睛打量安然,用那种老佛爷对小李子说话的语气开始盘问:“你叫什么来着?”
“安然。”安然微微一笑,“安静的安,然后的然。”
“嗯。”田妮点点头,继续拖长了声音,“多大啦?”
“三十二。”安然居然坐得端端正正的,老老实实地回答田妮的问题。
我狠狠的瞪着田妮,那变态女人却理都不理我,继续阴阳怪气地玩她的游戏:“做什么的?”
“记者。”安然一本正经地配合着。
“哦?”田妮点点头,又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家里有几口人啊……”
不等安然回答,我“嗖”地一下站起来,一把端开田妮手里的茶杯,把她从沙发上拖起来:“你玩够了没有?出去出去,去找你老公玩儿去。”
“喂喂喂,你别太过分啦……”田妮被我连拉带拖地推到门口,又好气又好笑,“这是我的家耶,你竟然赶我出门?”
“没听过有个成语叫‘雀’占‘鸠’巢?”我毫不留情将她推出门外,“晚饭之前不准回来。”
“喂,我是鸠还是你是鸠呀?有没有搞错?你这个女人,重色轻友不说还强辞夺理……”我不理她的聒噪,毫不犹豫地将门关上,田妮在门外把门拍得“怦怦”乱响,“死女人,我的包,把我的包拿出来啦……”
安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微笑着看我和田妮的争吵,我对他不好意思地一笑,拿了田妮的包,迅速打开门塞到她手里,田妮趁机抵住门,低声取笑:“骆琳,你真不够意思,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我,看我晚上回来怎么收拾你。”
“等你真的收拾了我再说吧。”我微微一笑,掰开她扶在门框上的手指。
“怪不得你不肯接受林,原来是心有所属了?”田妮缩回手,做恍然状。
“你错了,田妮,不管有没有他,我都不会接受林。”我淡淡一笑,推开田妮,“咔嚓”一声锁上门。
②转过身,我背靠着门,迎上安然沧桑的眼睛。
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凝视对方,安然慢慢张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