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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知道,有任何事情我都会帮你挡住。”察觉到她的迷惘,刑天刚笑着保证。
咏蝶锁眉,推开他的怀抱,退到栏杆处远眺美景。江山如画,可惜她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你什么都不说,反而更会让我胡思乱想。”她背对着他幽然道。
他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的感受,只想依他的计画行动,一点也没有顾及到她。
有力的手臂从她身后环紧,轻松的将咏蝶抬坐在栏杆上面对他。
“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说出来让本王听听。”刑天刚不以为意,逗着她。
“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咏蝶轻哼,偏过小脸不看刑天刚一眼,一点也不害怕身处高楼的危险。
反正他会替她注意的。
“让我猜猜看,我的蝶儿应该不会是在替我担心安危吧?”他醇声说道,根本已经看透她的心思了。
刑天刚挑起邪气俊俏的眉,看到咏蝶脸颊漫开的红晕,他的笑容逐渐扩大。
他知道咏蝶的心中有他,可是何时才能听到她亲口承认?
“当然不会。”咏蝶迅速的否认。
论才能、机智、武艺皆属一流的刑天刚,根本不会害怕危险,他只会害怕日子过得平静无聊,生活没有乐趣。
如果她真的承认自己担心他的安危,岂不笑掉他的大牙。
“那么,我要单独前往已经完工的“蝶园”你也不在意?”
蝶园仿自杭州故乡的探香园,而且更见精巧自然,是他送给她的一份大礼。
“当然不……咦?”咏蝶猛然停顿,忘记刚才的气恼,杏眸射出愉悦的光芒。“已经完成了?”她兴奋的低喊,像得了糖的小孩子一样开心。
“要一起去吗?”他知道她还是想着杭州,建造这一座蝶园,一来是希望能排遣她的思乡之苦,二来也可以纪念他初遇她的情景。
当然,那一座碧潭是绝对少不了的。
“要、当然要。”咏蝶连忙点头,原本搁在栏杆上的双手已经主动盘向刑天刚宽阔的肩,散发出幸福的神采。“我要跟你一起去。”
像小女孩的急切让刑天刚莞尔一笑。
没想到他的魅力竟然抵不过一座园子,这让他的男性自尊稍稍受挫。
“不会再胡思乱想了?”面对面,他低沉问道。
红滟的朱唇让他心猿意马,刑天刚轻尝她口中的甜蜜滋味,双臂抱她离开栏杆。
咏蝶害羞的半阖双目,软软偎向他,故意不回答。
“等等,我们不是要去蝶园?”半晌后,她才惊觉方向错误。
而刑天刚则是笑着踢开房门,在她耳际低语几句。
咏蝶感觉双颊发烫,赶紧将脸蛋藏在宽阔的胸膛,再也不敢见人。
这坏蛋,竟然要先拿谢礼!她事先可没应允过。
第九章
在刑天刚的坚持之下,咏蝶的抗议全数被驳回。颜劲依然优闲地跟在她的后头,如影随形。
“夫人,您要进去吗?”银杏小声地问道,不着痕迹地擦手掌心的湿汗。
咏蝶奇怪地看了脸色怪异的银杏一眼。
每天来林中散步已快成为她的习惯了,若她不进去干嘛要走到这里?
“有什么事?”
“没有。”银杏迅速地回答。“我是怕泥土混着霜雪,您不好走。”天气寒冷,可是她的额际竟布满薄汗。
进入深秋后,京城已飘下第一场薄雪,薄薄地覆盖在大地树梢上,呈现另一种银白色的美丽景致。
“不会的。”咏蝶微微一笑,身上包裹着纯白的毛裘,温暖而且舒适无比。“走吧。”率先踏进一片只剩枯枝的树林,枝头上还承载着皑皑的细雪。
“下雪了。”透明六角雪花刚巧停留在银杏的肩上。
“真的。”她抬头望天,果真一片片白雪降落。咏蝶张开手心盛接白雪的飘落,银钤似的笑声从她口中散出。
今年的初雪是在她睡梦中降下,清晨醒来就停止了。而这一次才算是她今年亲眼所见的第一场雪。
可惜刑天刚没有陪在她身边,否则这一场雪会更加有意义。
“夫人,我们回去吧,您会着凉的。”银杏拚命的想劝咏蝶回去。
“我穿上貂毛皮裘,一点也不觉得冷。”秦咏蝶好心情的回答。
下雪了,她更不想进去屋子中。
“还有一顶同款的帽子,我们回去拿,说不定还能请王爷一道出来赏雪。”银杏不放弃的提议,打动了咏蝶的心。
沉吟半晌。
“王爷忙于公事,我看还是不要打扰他。颜护卫,麻烦你回房帮我取来皮帽。”咏蝶看向一旁沉默魁梧的男子。
“这种事叫银杏做比较妥当。”颜劲恭敬的回答。
他的重要职责是保护夫人的安全,一刻也不能离开她身边。
“你施展轻功,一眨眼就能来回一趟了,遗是你去比较好。”咏蝶颇为坚持。
其实她被颜劲跟的有些烦闷了,即使是一阵子,她也能稍微透一口气。
“这……”颜劲考虑再三,还是觉得不妥。
“如果派银杏去,等她回来时已经太晚了。不如你速去速回。有银杏陪我,不会有事情的。”
银杏不安的视线在咏蝶与颜劲两人间来回移转,正想提出她去时,颜劲却已经开口。
“请夫人别走远,有事唤属下一声。”
“你放心。”她颔首应允。
咏蝶满意的一笑,在银杏伴护下一同走进枯木林中,而且俞走俞远直至不见人影。
“我明明说过不要走太远……”颜劲喃喃自语,眉心打结,心头隐隐不安。“看不见人影算近吗?”他自己问着自己。
半刻后——
“我还是跟上去看看。只要不让她发觉就行了,她满意我也心安。”至于皮帽,等会再说好了。
点了点头,脚步迅速跟上她们。
颜劲愈行愈快,甚至在不知不觉间用上轻功。心中那股浓重的不安紧紧攫住他,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夫人!?”顿时,银杏的尖叫声响彻林间,颜劲心中一紧,急忙前掠。
“夫人!?”尖叫声再次发出。
颜劲循声立刻抵达现场,只见一抹雪白人影从半空中重重趺落到地面,银杏惊恐地捣住小嘴,不可至信地望着另一抹雪白身影。
“夫人?”颜劲同样震惊。相同绝美的脸孔出现在他坠刚。
咏蝶直挺地站在巨树下,眼望着另一名与她长相一样、服饰一样的女子,同样感觉到惊讶且不可思议。
“颜劲,她是刺客,快杀了她!”倒在地上的咏蝶嘴角噙着一丝鲜血,对颜劲大暍。
“不是,我不是!”咏蝶慌乱的摇头,急着想取得颜劲的信任。“我是真的秦咏蝶,她才是假的。”手指向另一个咏蝶。
颜劲沉着脸站在中间,来回望着两位争执不休的咏蝶。
“她打了我一掌,你还不肯相信她才是假的吗?”“咏蝶”怒喝道。
咏蝶看见颜劲眼中的怀疑,退怯地往后退一步。“银杏,你快告诉他谁才是假的,快呀!”
她求助地望着一直待在现场的银杏。
“银杏,别让她的易容迷惑了,快告诉颜劲谁才是刺客!”另一位“咏蝶”也望着犹豫不决的银杏,眼中闪动警告的意味。
“我!?”来回望着声音、神情皆一模一样的咏蝶夫人,银杏咬着唇不语。
“银杏,求求你快说呀!你一直待在我身边的。”
“我……”银杏垂下头避开咏蝶的目光,欲言又止的模样。
“别吞吞吐吐的,该如何做你应该晓得。难道你想背叛我?”“咏蝶”锐声质问,咄咄逼人。
“银杏,你快说。”颜劲也开了口,面对敌人才会出现的紧绷一触即发。
“她……”银杏抬起小脸、坚定地指向咏蝶。“她是假的。”
咏蝶脸色苍白,不敢相信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银杏竟然指控她是刺客。
“银杏你疯了吗?你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咏蝶倒退一步,感觉到颜劲的肃杀之气。
“别再想要混淆视听,你扮成我的模样一定是意图加害王爷。”
“不是,不是,”咏蝶摇头,面对颜劲的步步进逼感到绝望。
“快杀了她,保护王爷的安全。”另一位“咏蝶”噙着诡笑,在颜劲的背后缓缓站起,一把冷剑从袖口落到手心,闪动青芒。
“你听我说,天刚一定会认出我的,你快带我去见他,他一定会知道我才是真的!”慌乱的辩解。
咏蝶脸色惨白,临死之际,才明白时间的可贵。这一死,她再也无法将尚未说出口的爱意传达给他。
她爱他啊!她不想抱着这个遗憾死去。
“别听她的谎言,她想诱你带她去见王爷,然后趁此机会玉石俱焚。”另一位“咏蝶”冷道。“不要装成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我不会让任何危险接近天刚的。”
在颜劲的背面扬起得意的眉,将青芒剑藏于背后,缓步接近颜劲。
半途中银杏伸手扯住她的衣袖,恳求地摇头,“咏蝶”柳眉一敛,不客气地甩开银杏的阻挡。
“快杀掉她,颜劲。”“咏蝶”继续命令道。
“我看,还是先带回王府,等王爷发落。”颜劲不确定地说。“说不定有其他处置。”
有银杏的指证,他应该立刻痛下杀手才是,可是见到和蝶夫人一摸一样的容颜哀求时,他就兴起不确定感,仿彿她才是真的咏蝶夫人。
“你被迷惑心思了吗?颜劲。”站在他背后的“咏蝶”轻声问道。“把她的假面具撕下来,你应该就能确定了吧!”适时提出绝佳办法。
他认真地盯着眼前完美无瑕的脸蛋,终于将手中的锐剑垂下,全神贯注地伸出手……
“颜劲,小心背后!”咏蝶恐慌的尖叫。
当颜劲反射性地想转身时,一道锐利的光芒立刻直透胸口。
“颜劲!”
抽出锐剑转身一挥,“咏蝶”噙着微笑退到安全的距离。
“银杏,你!”巨痛袭来,颜劲远远地看见丫鬟满脸惊骇。
“对不起,对不起……”银杏又慌又乱,泪珠不禁掉落。“我是不得已的,我的父母、弟弟们全在他的手中。”
“夫人,快……快走……”
他太大意了,竟然轻信丫鬟,犯下严重的错误。
颜劲转身,拚着全身内力集中于左臂,想将咏蝶送出林外,没想到敌人看出他的意图,迅速靠近,将没入他胸膛上的毒剑一口气拔出,内力顿时消卸,颜劲委软倒地。“夫人……快逃……”
红色鲜血飞溅,湿黏的血珠沾到一身雪白的貂毛皮裘,那张和善黝黑笑脸变成痛苦的挣扎。
“快逃……快……”
咏蝶震惊地发不出任何声音,双脚像木桩钉在地上,无法动弹,她不敢相信前一刻还满脸无奈的颜劲,现在已倒在血泊之中。
“逃得了吗?”连嗓音都模仿的维妙维肖。
“你杀了颜劲。”咏蝶屏息低语。
“如果不是他太相信银杏这丫头,想对他下手还得费一番工夫呢。”“咏蝶”漫不在乎地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他?”咏蝶恍如走进一团迷雾,找不到出口。
“啧、啧、啧,看来刑王爷对你保护的真周到。不过你问错人了,正主儿在等你呢。”
闪电伸指一点,咏蝶立刻坠入黑暗的深渊,耳旁银钤般的笑声久久不绝。
“下一个就是你爱的刑天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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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独自待在书房批文的刑天刚突然感到一阵烦闷,目光从案上栘到窗外。
窗外依然一片宁静,仿佛世间的污浊全被洁白的柔雪洗掉,大地回复到最初,色彩单调却是最美的时刻。
刑天刚起身,走到窗前静静地观赏雪白的世界。
最近李仁煜的动作愈来愈大,有些更是明显到张狂的地步。
不过这并不像李仁煜的作风,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