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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官,一年才有一个的事业编制正式名额,多少人打破头想得到,猪家只说了一句等着吧就都老神在在的等待,等什么?等天上掉馅饼吗?等那机会什么时候白送给猪小夏吗?
干耗了两年时光用于等待,到头来才明白,什么最宝贝的孙女,什么全家上下敲锣打鼓给找来的好工作,这纯属是古代里皇家最不得宠的公主,被一脚踢到蛮夷世界远嫁他乡,一个月六百块人民币的薪水就认为是天大恩赐,打发要饭的呢?
打包走人?
继续忍气吞声,不走人?
这一切都是问题!
入夏开始,猪小夏整个人都神经了,面对日子一天天接近,两年期限近在眼前。
说实话,想走,实在想走!再掏心窝子说一句,实在舍不得走!不是舍不得这地方,也不是舍不得这工作,只是舍不得这男人。
某句话又闪现在眼前,猪表姐面带嘲讽张牙舞爪的说:'猪小夏你完蛋了!'
没错,真的完蛋了!只这么一个男人就导致踌躇不前,如果说离开这里就能大展宏图,那她宁可为了男人而放弃一切,只为他停留。
等待是一件非常煎熬的事,尤其在拟订好具体日期后,这感觉就像小时候期中期末考试后的等待,明知道没考好还非要心里七上八下数着日子,侥幸认为过一天就算赚一天。往事历历在目,多少年过去了,二十几岁的猪小夏又有了这种感觉。
煎熬的后果就是夜不能寐,心里这点事白天想完晚上想,翻来覆去在床上烙饼,结果女人没崩溃,男人崩溃了。
在她第四百几十几次翻身后,狄岩被折腾得睡意全无,平躺着瞅房顶发呆,放任睡在身边的女人侧身到左边,再翻身到右边,接着平躺,之后再次翻到左侧。“你有完没完?”阴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略带些不耐烦。
在床上烙煎饼的女人忽然阴恻恻问:“咱们办公楼到对面超市的那个路口,还真是车祸高发区呢,今儿晚上我又见有人被撞了,也不知死了没。”
“难说,你问我,我问谁?”他终于抓住那么一丝睡意,打算闭眼找周公聊天,却被下一句话吓出一身冷汗。
“你说,我要是在那路口被撞死了,你会不会难过?”声音平静得就像假设死掉的不是她自己。
“神经病!”嘟囔一句,男人翻身用屁股冲着她,打算就此结束话题。
“你说,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记得我?还是没过多久就忘记了?或者记得我的原因也只是你心里内疚……”
“猪小夏,你给我闭嘴,别老大半夜说什么死啊死的!”
“哦……好……”
夜深人静,狄岩鼻息平静绵长,早已睡得忘乎所以,猪小夏却依旧平躺在床上,瞪着她那引以自豪的大眼睛仰面发呆,两年期限到了,早已能够离开这里,为什么还如此犹豫不决?
翻身蹭到狄岩身边,从后面抱住他,光滑的背宽厚的肩,热度从他身上传导到自己身上,随着体温向外扩散的是只有猪小夏才能闻到的气味,那是一种让人依恋的温度和依恋的味道。
轻轻亲吻着男人后背光滑的肌肤,紧紧贴在他身上,暗暗下定决心,还是留下来一段时间陪他吧!
想到这里,她又长叹一口气。
生活还是在两人的吵闹间渡过,时至九月,猪小夏一声不响跑到离此地不远的T市姑姑家,从五月开始,猪爷爷就一直住在那里。
名义上她打着看爷爷的旗号,实质就是想着逛街狂购一番。
自从爷爷独断专行强制她去那地方工作后,这两年猪小夏对猪爷爷都抱有一种很奇怪的心理,说不恨那是假的,她恨,恨得牙根都痒痒,恨得就差没说出点什么大不敬的话,恨得不止一次暗自想着这老头为何还活着,那恨在心底深处生根发芽,日夜缠绕着胸口,犹如鬼魅般越来越大,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她的心。
人总是懦弱,她恨自己的懦弱和妥协,却更恨那些把枷锁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人,沉重的枷锁让人喘不过气,如果曾有过翅膀,也早已被活生生给掰断了,生活对猪小夏来说就是痛不欲生。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想法,她把所有的恨都加注在爷爷身上,认为如果不是他,自己就不会轮落到今天这地步。
当所有的恨聚集在一起时,就发现再也无法与爷爷相处,她害怕见到爷爷,害怕见到爷爷时自己装出来的那张丑恶嘴脸,边恨边冷漠边躲避,可该遇见的终究会遇见。
上一次遇见还是过年,这次再见到老爷子时,猪小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病情似乎严重得超出预料,坐在轮椅上难以行走,说话也含糊不清。
老爷子见到猪小夏很激动,说了很多话,可她一句也听不懂,茫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奶奶求救,猪奶奶满眼哀伤,只是摇头,不停摇头。
对于猪爷爷来说,猪小夏的工作安排他相当称心满意,老得已经糊涂了的他压根不去想为何没给孙女继续找人把工作转正,只是单方面的心满意足,听着猪小夏讲工作的事,他笑了。
最重要的一句话涌到嗓子眼又被咽了下去,几番想对爷爷坦白,在看到那笑脸和那身体状况后,她实在没办法说出口。
爷爷,两年时间到了,我想辞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话看似简单,说出来并不容易!
直到三天假期结束,她都没说出想要辞职的打算,只是对自己说:'算了,等到过年再跟爷爷说想要辞职吧,或许那时他身体会比现在好些了。'
这句没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变成了永远都没说出来的话。
她以为再次过年会看到爷爷,她以为爷爷会活得很久很久,久得让她一直恨下去,然而一切都只是她以为。
回去后没两个星期,某陌生号码打到手机上。
当时正是午休时间,猪小夏坐在办公室里上网看小说,那电话本不想接,却一直响个不停。“谁呀这么讨厌,肯定又是打错了!平常一个电话都没有,只要有就是打错了,什么势道。”她满口抱怨,不耐烦的接通电话,“喂,您好。”
电话对面是个男人,声音沙哑还有些变调,根本听不出是谁,好在那男人上来就自报家名,“猪小夏,我是你爸。”
她很奇怪,大中午的老爸抽风了打电话过来叙旧?
下一句让她从天堂跌入地狱,猪爸带着哭腔说:“你快找车过来吧,你爷爷要不行了,再晚就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猪小夏举着电话,许久都说不出话。
到T市,走高速最快需要三小时,猪爸一句你快过来吧让猪小夏慌乱到恨不得生出双翅飞过去。
她挂了电话就拨通了狄岩的手机,接通后号啕大哭。
“你咋啦?”狄岩不紧不慢的问。
“你说我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以最快速度到T市?”她没头没脑问了句。
“到底咋了?”
“我爷爷要不行了,我怕再晚就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狄岩沉默半晌说:“你在楼门口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找赵局,用咱们局的车把你送过去不就行了。”
猪小夏哭得稀哩哗啦,站在赵局的宿舍里抽泣得话都说不清楚,反倒是狄岩帮她跟赵局说明具体情况。赵局显然有些不太乐意,却也不好彻底拉下脸来说不行,毕竟曾经也是猪爷爷的手下,毕竟明面上他做得让别人看来是多么念旧。“那我给办公室打个电话,你坐我那辆帕萨特去吧。”说完就给司机打电话。
司机正在司机室睡觉,出一趟车好几个小时又没好处,也是极不乐意。猪小夏在楼下等了好久,司机小李才姗姗来迟,阴沉着脸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
那天,连下了两次病危书,等跑到医院时,隔着玻璃门,看见老爷子浑身被插满管子,仪器上有跳跃的线还有许多看不懂的数字,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当天晚上,猪小夏依旧站在玻璃门外,眼见着那条跳跃的线变成平直的一条,最终再也没有跳起。
她忽然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怎么恨,开始后悔为什么这两年没对爷爷好一些,还有那句最想说出的话:“爷爷,两年时间到了,我想辞职……”
这话,最终也没有说给爷爷听。
大多时,当人被仇恨蒙蔽双眼,就会什么都看不到。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在爷爷人生的最后几年,只有仇恨的疏远和冷漠,这就是她猪小夏的所作所为。
记起外婆去了的那年,做为长孙的表哥抱着外婆的大相框,这曾让猪小夏羡慕不已。做为猪家长孙的猪小夏今天也抱着那大相框,成为这场葬礼中除了躺在中间那个人之外最焦点的人物,可她现在宁愿不去抱那相框,宁愿不成为焦点,宁愿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人总在失去后才知道后悔!
那天,猪小夏悔恨的跪在那里,一下下磕头,任谁都拉不起。
爷爷,那份工作想当初我是为了让您高兴才去做的,可现在还有什么意义?
爷爷,本来我想过年时告诉你辞职意向的。
爷爷,为什么我不早一点告诉你我想辞职呢?
爷爷,对不起!
爷爷,原谅我吧!
一个月后,她很平静的回去工作,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工作的一个星期后,狄岩带给她另一个炸弹。
“猪小夏,我跟你说个事。”
“嗯,说吧。”
“上头下来通知,我要调回去了……”
天彻底塌下来了,那个高高大大能为自己扛起天的男人却说要离开。
除了哭,再也想不出其它能够表达此时心情的做法,那泪早已不是什么未关的水龙头,而是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的不止是眼泪还有鼻涕。
很丢脸的一天,猪小夏凑巧感冒了,还要接到如此让人伤心欲绝的消息,她哭得比前一阵爷爷没了还要伤心,边流眼泪边擤鼻涕,地上堆满用过的纸巾,场面惊人!狄岩紧抱着她死活不松手,生怕一不留神这女人就会做出些惊人举动,若想不开自杀怎么办?
“放开我!”她鼻音很重,抽泣不止,扭头擤了擤鼻涕,顺手扔在地上,“我叫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不放,说什么都不放。”他死死抱着,神色黯然哀求道:“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还让我听什么?不是都说明白了,你要走,留下我一个人,而且不打算和我在一起,我懂,我明白,我明白的不是一点半点!”她大声嚷着,“你还要我怎样?还想让我很平和的说你走吧,以后我们还是朋友,狄岩你混蛋,你做梦!”
狄岩的衣服彻底报废,上面满是某女人的眼泪和鼻涕,他不知该怎样去安慰,能调回家工作明明是好事,可现在一点高兴劲都提不起来。
回家意味着稳定,意味着会找个家人看好的门当户对女人结婚,意味着成家立业,意味着这一切都将与猪小夏无关,他的未来不会再有她参与。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三年的相处磨合,说放手并不容易,就算能轻松放手,也不敢肯定心底深处是否会藏有后悔。
“你别激动,好不好?”他尽最大努力安慰着情绪不稳定的女人,瞅瞅地上有些心痛,猪小夏到目前为止已经用掉他两盒二百抽纸巾外加三大卷手纸,唉~破产了!女人在这是为何都只会哭?
猪小夏不管这个,她心里就只有一种感觉,委屈!脑子里只有一种想法,他要离开了!只能做出一种反应,哭!
习惯了身边有他存在,习惯了拥抱,习惯了那种温暖,习惯了清晨醒来能够看到熟睡的脸,习惯了他的一切,生命中早已有狄岩的存在,若从此把他拔除,那感觉无法想像。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