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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际上缓缓收紧的力道,让梁品贝感到踏实,却也是折磨,仿佛是在回应她的话般。是呀!他当然能拥有个很挂心的人,因为他们的婚姻,不过是建筑在一张契约上,撇开那张纸,就什么也不是了。
“会不会有一天,换我叫你不要走呢?”梁品贝笑着问,没来由地感到心酸。
阿公能撑多久日子没人晓得,她总是骗着自己过一天是一天,日子过得胆颤心惊。可是自从他出现,尽管他老吼自己,但在她哭泣时,也只剩他的怀抱可栖息。
要是没有他的拥抱,哭泣时的她有多狼狈,梁品贝不是不晓得,然而躲在他的臂弯里,她的泪水会被他的衬衫吸走,哭得再凶也不过是两行清泪。她的耳边会传来他的安慰,而她的背上则有他掌心的温度,暖暖地,像冬日里的太阳……
见他疼痛趋子平缓,整个人放松下来,梁品贝见机不可失,将已捣碎的药粉和着水喂他吞下,决定先退完烧后再解决他的胃痛。
她将他的身子扶正躺好,到楼下拿了胃药上来,阿土始终都保持安静乖顺,不再活泼得像是脱缰的野马,似乎连眉头都皱在一起,看来也同样非常担心。
梁品贝坐回床边,重复方才的动作,又将药顺利喂进他嘴里。
“照顾人我很拿手,因为阿公的关系……但照顾你,好像也不那么轻松。”
要是让他知道她又拿两人做比较,准又是恶狠狠的瞪她吧!梁品贝轻笑,替他将被子拉高。
微冷的大掌伸来,将她的小手紧紧握住,那双眸子并未睁开,但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我答应你不走,就绝对不会走。”坐在床边,梁品贝用指头轻轻描绘他的轮廓,透着昏黄小灯,他的脸部线条变得很柔和。
她难得见到他柔软的一面,就算在安慰哭泣中的她,他也仍旧存在他独有的霸道和强悍,但是却很真诚想抹去她的伤心。
“简涅睿真是个笨蛋。”揉着他的发,梁品贝背倚在床头柜上,一只手被他紧握得抽不开来。“要快点好起来,再陪我看电影,陪我吃爆米花……还有,看你说的爱情喜剧片。”
她圆润的嗓子在黑夜里显得特别甜蜜,折腾一整夜,在她抵不过睡魔的侵袭,即将合眼之际,有一双手缓缓拥抱住她,并且将她给拉进自己怀中……
今晚,她的身旁有着另一道体温,让她似乎特别容易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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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唔……”好吵,为什么他耳边一直有打雷的闷响声?
“啊呼呼呼!”
好重!简涅睿陷在睡眠中,满头大汗,心口蓦地被大石压得喘不过气,肺叶里新鲜的空气已全压榨出来,半点也进不去他的鼻腔内。
他非常想逃脱,皱着眉头挣扎一会儿,意识依然薄弱得无法控制。一团温热的气体吐在自己耳边,多些低沉的呼哑声,就像是已有陈年烟瘾的老烟枪,夹杂几许浑浊不清的吐吶。
好恶心!他翻了个身,压在心口上的重感退去,但换成整条胳臂难受,鼻头处又湿又痒的温热感,恐怖的感觉犹如大军压境般而来。
他受不了了!简涅睿费尽力气睁开眼,眼前一团黑黑的影子,还有两个深色的孔洞,吐着规律的气息,挂在臂膀上的狗掌赠了一下,又将后腿搁往他的肚皮上。
而一条藕白色的纤臂围在他腰际上,栖息在他身后,睡得正香正甜,而他却丝毫未察觉。
简涅睿傻眼的瞪着几乎和自己抱在一块睡,又不断往他脸上喷气的阿土,牠是何时进来的?又是哪个愚蠢的家伙让牠爬上床的?
简涅睿下一秒钟跳起床来,大声咆哮道:“粱品贝!”准是那丫头做的好事。
“嗯……让我睡啦!”
“条玉腿横过他大腿和阿土的小短腿交迭,双双将简涅睿给夹在中间。“昨天我没睡……”
吓!简涅睿倒抽一气,差点没吓到断气。啥时,这丫头也跟阿土一样跑来挤上他这张大床?
梁品贝抱着棉被,蹭了一下,而阿土也微微动了下四肢,一人一狗动作如出一辙,也丝毫没有想清醒的样子。
坐在他们之间的简涅睿,忽地头晕目眩,他究竟还能多窝囊?被一个丫头和一条狗欺压成这德性,他是有苦无处诉,也同样哭笑不得。
“阿土……你起来,去看看简涅睿……他醒来没……”抱着枕头睡到昏天暗地的梁品贝,踢踢被压在下面的小后腿。
“我好累,你去帮我看他醒来没?醒了来叫我,我喂药给他吃。”
简涅睿这才想起昨晚洗完澡后,头重得让他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再加上胃绞痛,让他痛到倒在床上不醒人事。
她会出现在他房里,想必是彻夜看顾他。思及此,简涅睿心头发暖,莫名的情愫盘旋在体内,淡得教人察觉不出痕迹。
“咳……咳咳咳……”喉头又干又紧,他禁不住干咳起来。
急促的咳嗽声让阿土竖起耳朵,下一秒钟牠睁开眼睛,迅速地翻坐起身,骨碌碌的大眼直瞪着他瞧,仿佛在问他是否已安然无恙。
“唔……阿土,你快去看啦……”梁品贝蹭着牠的前肢,意识尚未清醒。
在阿上吠出声前,简涅睿食指压在嘴边,示意牠安静别乱叫。
“让她睡。”
“呜呜呜……”蹭着他的脚底,阿土陶醉得很,这次终子没被赶出门,可见得牠示好的策略大成功。
对子阿土的柔情攻势,简涅睿却是相当无情。“但是你得下床去!”他低声命令,这狗小子敢爬上他的床,还抱着自己……是不想活了吗?得寸进尺成这样!
阿土呜呜低叫,翻身仰躺四脚朝天,露出胖胖的肚皮,希望他来摸摸,撒娇意味浓厚。
简涅睿见状,差点没一脚将阿土给踹下床去,少来这一套!不过是睡了一晚就以为他默许牠出现在这屋子里?“你滚不滚下去?”
“汪汪汪!”心生不满的阿土用力吠叫,牠生气了!
“闭嘴!你这条笨狗。”别把梁品贝给吵醒!他大掌挥过去,阿土立刻跳下床去躲过攻击。
“嗯……你醒了?”睁开眼,梁品贝迷糊地问眼前的男人。
“感觉好点没?”
简涅睿盘腿,一双手搁在膝盖上,神色有些不好意思。
“好很多。”
“我看看。”梁品贝打个呵欠,还黏在枕头上,只是伸长手触摸他的额头,轻轻覆在上头。“烧退了。”
“昨晚是妳照顾我?”明知道事实,简涅睿仍旧想亲口问一遍。
“因为你显得很痛苦。”收回手,她又蹭了下枕头。“你的床真好睡。”
“谢谢。”简涅睿细想,他家的床不都一样?“我们都是相同的床垫!”
“是吗?”梁品贝抬起头来。奇怪,她感到特别舒服呢!
他瞄她一眼,他能将之归类为小女生的撒娇吗?仅管他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很好的撒娇对象。
“很感谢妳昨晚的照顾。”简涅睿说得很生硬,黝黑的面容微微发烫。
“没关系,举手之劳呀!反正照顾你,就像照顾……”
他没来由的胸口闷。
“是,就像照顾你阿公一样!”他跟梁业先比起来,可没老到一只脚踏进棺材里!
“还有阿土啦!”梁品贝一只脚悬在床铺外,阿土立刻讨好地舔舔她小腿肚,告诉主人自己肚子饿了。
简涅睿瞪了阿土一眼,他是人可不是狗,越比就越让他心酸,没有哪个男人对这样的比较能够欣然接受。
她下床逗着爱犬,丝毫没见到他阴沉的模样,仍自顾自的说:“因为我也只剩下你们了,对不对呀?阿土。”
她轻轻软软的嗓音散在空气里,像暖风般抚过简涅睿的心头,暖得教人沉醉久久。
以往,对子女人说出这种话,他大多视作笼络男人的手段,不够真不够诚,更非是出自子爱情。可是,自己在这当下却有股想拥抱她的冲动,想将她紧紧揽在怀中,告诉她假若能够让她心安,不妨再签下另一份只属子他们俩之间的契约,约定这辈子他简涅睿对梁品贝不离不弃。
即使未来在她认为失去全世界时,他也会站在她身边,做她栖息的避风港。永远,不变!就算天崩地裂……
“简涅睿,你早餐想吃什么。”被阿土扯着裤管咬的梁品贝坐在地板上,回过头笑着问他。“病人最大,你想吃任何东西都可以喔!”
“瞬间,他跌入她甜美的笑容中,看得出神,俊美无俦的面容与往日无异,却有了点更温柔的目光。“一杯咖啡、火腿蛋三明治。”
“没问题!”梁品贝咧嘴微笑,却在下一秒钟收回笑容。“不行!病人要吃稀饭。”
简涅睿一听,差点没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不要再让他疲惫的身躯更加雪上加霜了。
“干嘛不跟我说你吃稀饭会胃痛,喝牛奶肠道会过敏腹泻?”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梁品贝咬着土司夹火腿,而阿土在一旁正淅沥呼噜地吃着狗罐头。
“妳说不能浪费食物。”因为生病,她禁止他喝咖啡,说会影响药性,到底有没有这回事,简涅睿也不在意,只是由着她去。
但他牛奶喝不得,咖啡饮不了,白开水也未免太索然无味,因此,她贴心地到早餐店买杯豆浆给他,天晓得一早外面有多热。
“向沉静孤独惯的早晨,有人作陪倒也不错,至少目前为止,除了吃稀饭这意外发生外,让他很满意眼下的气氛。
虽然他仍旧一天要看五份报纸,却愿意把杂志改成一周看三回,将看股市跃动上下的时间留下与她聊聊天,纵使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有理由就可以接受。”放下早餐,要是他因为她的粗心大意而搞坏身体怎么办?“我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可是我觉得妳说的话有道理,所以,我也接受。”他似笑非笑。
“我只是想试试看。”结果付出的代价太大,他在公司整整腹痛一天,厕所跑了不少回,然后就是陷入永无止尽的绞痛深渊,得吃成药减缓疼痛。
梁品贝恼怒的瞪着他。
“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她秀眉皱得死紧。
他抿抿唇,没吭声,下次就算他胃痛死,也不会跟这丫头喊声疼!简涅睿心情荡到谷底,压着性子没吼出来。
“以后不要让我跟阿土那么担心!”梁品贝小声地抱怨,心底虽气个半死,也十分关心他的健康。
简涅睿很吃惊的抬起头来,见到她低下的脸颊上出现两抹绯红的色泽。
他明晓得她真的很不高兴,可他此刻却很想微笑,也不自觉的这么做,那抹温柔的笑容挂在唇边,让梁品贝几乎看傻了眼。
“怎么,我脸上沾到东西?”瞧她目不转睛瞪着自己,难道他脸上真长麻花了?
梁品贝烧红脸,像颗熟透的苹果,红得让人很想咬一口。“没……没有。快吃啦,吃完去看医生,我等会打电话到附近诊所替你挂号。”
“不用。”简涅睿一口回绝,却见梁品贝立刻瞠大眼瞪他,只好令他不得已改口。
“我是说我有家庭医师,一通电话他就会来家里了……”
“真的吗?”梁品贝收起严肃的表情,对子他的好配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