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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轻笑了起来,他伸手去替博雅斟酒,然后转头看着自家院落里的樱花树。
「春天里的樱花香气,总是熏人欲醉。」
睛明用一种恍若吟诗似的语气说着,博雅同意地点头,「的确如此。」
晴明红润的含着微笑的嘴唇,让博雅想起前一天夜里,晴明是用如何诱人的姿态,微启那双唇,贴附在自己耳畔喊自己名字的。
光是回想,就足够让博雅口干舌燥。
晴明望着纷飞的花辦,「博雅,你觉得皇宫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啊?」博雅满脑子乱想,没想到晴明会突然问自己问题,他连忙收摄心神,那样有些慌张的态度,却仍然逃不过晴明的眼睛,晴明轻轻笑起来。
博雅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皇宫啊……皇上和皇族们居住的地方……」博雅思考,「群臣们议事的地方,治理国事的地方……」
「换句话说,也就是个地灵人杰的地方。」晴明微笑。
博雅点头表示同意,却又对睛明展开的话题相当疑问,「跟我们碰到的事情有关?」
晴明眨眼,「我不是说了那三个理由?」
听见这句话,博雅立刻想到前一天晚上,自己抱着晴明靠贴在胸口,晴明把玩似地扳弄自己手指的事情。
发生地,这是第一个理由,发生的原因是第二个,而发生的时间,是第三。
第四章
皇宫内,人心惶惶。
自从公主的侍女和两个士兵神秘失踪以后,也许是因为受到惊吓,公主就这么生病了。群医们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公主究竟生了什么病,于是皇上亲自下令召见晴明,要他入宮来解决问题。
没有人敢再靠近花园,花园里面的那棵樱花树,樱花着火似地开满,而不知道是否错觉,那花瓣似乎慢慢从粉色转变成越来越深的红色。
血红似地。
每到夜晚,树枝下的秋千上,就会传出低低的歌声,却没有人再敢去察看,而歌声总是会持续一整晚,破晓方休。
晴明受召入宫,只简短地见了皇上,而后他独自一人来到了花园。那里即使是大白天,也没有人敢靠近,不过晴明却像是丝毫不受影似地。
他在花园里面停留了好久。
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什么,出来之后,本来还应该向皇上报告结果,但晴明却没有,他只是到公主的寝宫。原本以为他会去治疗公主的怪病,偏偏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外厅,什么事都没做,然后才又静靜地离开。
而春光,合该是明媚的。
「发生地在皇宫。所以?」博雅还是不明白晴明究竟想表达什么,晴明望着樱花纷落,他仰头喝酒,博雅近乎痴迷地,看着那口酒让晴明用一种诱人的姿态微微仰头咽下。
「按风水之术,皇宮会座落在国家中风水最好之处,也就是所谓的龙脉。」晴明像是在思考该用什么方法来解释。
博雅点头,「嗯,这个我懂。」
「换句话说,不仅是皇宮,只要位于龙脉之上,那么简单的说,家族会繁盛。生意会兴隆,人才则会辈出。」
说到这里,晴明又喝了一口酒。博雅发现自己似乎从晴明说的话里抓到了某些重点,却又说不出来那是什么,他有些急,「然后呢?」
晴明用他习惯的姿势端着酒杯坐着,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博雅,像是吊人胃口,讲话之前有好长一段空白。
「……所以,你愿意为我奏一曲吗?」
「……啊?」
博雅没想到话题跳接得那么迅速,让他有那么一瞬间呆愣地看着晴朗,晴明眨眼,笑了起来,他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要求,博雅看着睛明,而后他探手入怀,掏出叶二。
既然晴明这么要求,那么自己就这么做。
笛声像是在风里纠缠,又或者是风在笛声里纠缠着,博雅并没有闭上眼睛,他只是专注地看着晴明,然后按捺吐息出抑扬顿挫的优美乐音。
睛明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博雅看着他赤着脚踩踏上了草地,在风里,他看着晴明踮起脚尖,一个旋转,而后起舞。
并不如女子般柔美的舞蹈,却是那样诱惑而慑人心神的举手投足。
在漫天的花瓣里,在那样的风和音乐里,晴明的白色狩衣,衣摆随着他的动作在风里波浪似地翻腾。乐声里开始参杂进些许悸动的音色,于是晴明脸上带着的神情,也越发动人了。
如蝶,在风里翻飞似地。
博雅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跳舞,也可以舞得如此不矫揉造作;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晴明的手腕在翻转的时候,会像是花瓣绽放似地;也从来不知道,原来晴明在婉转下身段的时候,会是那么样的柔软而……
性感地。
不知是笛声领着舞渐慢,或者是舞领着笛声。
几乎在晴明停下来的同时,博雅也结束了曲子。晴明在暖暖的春风里转头朝博雅微笑,「这是首很棒的曲子。」
「……这是支很好的舞。」博雅放下叶二,眼神里面有着压抑不了的动摇。
晴明随意地又赤着脚回到廊下。不过因为他刚才踩在草地上跳舞,所以晴明并没有踩上走廊,他只是坐在廊边,一双修长的腿在外头晃啊晃的。
孩子似地。
博雅忍不住靠近这样的晴明,他虽然不太明白晴明为什么突然要求自己吹笛,也不太明白晴明为什么突然跳起舞,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让自己更沉迷。
……更沉迷在这样的姿态里。
晴明转身拿起自己的酒杯,然后仰头朝博雅微笑,「干杯。」
博雅于是也照样在晴明身边坐下,他让自己的酒杯和晴明的轻轻碰触,敲击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干杯。」
望着晴明喝干了他杯中的酒,博雅也只是静静地干了自己杯子里的。从早上不见晴明开始,就一直按捺着的欲望,在晴明那样的眼神里爆发。
低头吻住那双红艳嘴唇的同时,博雅感觉晴明的手臂环上自己颈背,在带着美酒香气的亲吻里,博雅紧紧地抱住晴明。
在扩大的,不单单只是温暖这种感觉而已。
晴明轻细地喘息,他轻轻按开博雅的胸膛,博雅有些不太情愿,晴明轻笑,「呐,要是现在这么下去的话,事情也都别做了。」
要不是睛明提醒,博雅根本不想放开他,不过既然晴明都这么说了,博雅也就乖乖的放手。
晴明看着博雅,然后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博雅,我要你记得几件事情。」
「嗯?」
「这次去皇宮,其实你并不需要来……」晴明说,话还没说完,就被博雅大声地打断。
「我要去。」博雅直直看着晴明,像是瞪着他似地。
晴明微笑,「我知道……只是我要你记住,这次是危险的,所以无论如何,听我的话做事。」
「要是会像之前那次一样伤害你……」博雅看着晴明,眼里也同样坚定,「我不会袖手旁观的,绝不会。」
博雅的神情,看得晴明忍不住叹息,他偏头,「若是你轻举妄动,那么事情非但无法解决,能不能保得住我俩的性命都很难说。」
「但是我不要你再像那样受伤!」光是回想,就足够让自己疼痛,博雅难得激动地朝晴明大吼,「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吗?」
「博雅……」晴明低头,像是在叹气。
博雅激动得连讲话都在喘息,再抬头的时候,博雅看见晴明眼底闪烁着的晶亮。
「那么,我就不能让你跟我一起去了。」
「晴明?」
博雅还来不及为这句话抗议,晴明已经手指轻碰嘴唇,像是迅速地念了什么,而后晴明的手指轻柔准确地点住了博雅的额头,下一刻,博雅像是结冻似地,完全无法动弹。
惊觉到自己的身体竟然无法动弹,博雅只能急切地用眼神向晴明示意,晴明端着博雅的脸,像是要仔细端详似地。
「……博雅,我无法向你保证不会用到类似的方法,但若你没办法照我的话做,那么我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你留下……」
那样的春色里,那样的距离里,博雅才清楚地看见晴明眼底闪动着的情绪。那眼神,让博雅的心口像是被人紧紧扭绞起来一样,疼痛得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不,晴明,不要……
博雅想摇头,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紧紧捆绑住似地,怎么样也无法挪动半分。
他头一次感觉到那么巨大的慌张,关于自己无法动弹的身体,关于自己无法随意伸手去碰触晴明的这个景况。
风突然大了一点,樱花花瓣碎片似地散落进两人身处的走廊,落地的瞬间,仿佛会出声音似地。
明明是那么美的,明明是。
怎么看在自己眼里,却偏偏有种恍若落泪的模样?
晴明的手指,轻轻点着博雅的额头,「这是一个简单的咒,叫做『缚』,能够让你在四个时辰之内完全无法动弹,这段时间,我想足够我去把事情办完……」
博雅眼睁睁地看着晴明的手指沿着自己的额头,往下滑过自己的鼻梁,在鼻尖短暂的停留片刻,然后又继续向下。
「博雅,我曾经说过,如果没有你,那么我或许就等于不存在……」睛明的指尖,滑落在博雅的嘴唇上,点住,而后晴明缓缓伸出他另一只手,直到他轻柔地捧住了博雅的脸。
博雅急出满身汗,明知道自己怎么样也无法挣脫晴明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法术,却又还是不死心地拼命想尝试动弹。
为什么是那个表情……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
我们不是一起经历过好多好多事情了吗?每一次,你都是从容不迫地,像是所有事情、所有变化都在你掌握之中才对啊。
为什么这一次,你会带着那样的表情?
晴明……
晴明捧着博雅的脸颊,猫咪似地蹭近了博雅,在堪堪吻上博雅的唇时,晴明停了下来。
「……密虫和蜜蝶会留在这里,你不会有危险……」
危险?我?
即使已经因为晴明那么贴近的距离而乱了呼吸,博雅还是没放过晴明话里的含意。为什么我在这里也会有危险?那晴明你……
晴明在好近好近的眼前,眨了眨眼睛,轻轻笑了起来。
「而在等我回来的时候……博雅,为我吹笛吧。」
晴明,你在说什么啊……博雅根本不懂晴明为什么要这么要求自己,自己身上的缚明明是他下的,怎么还可能吹笛?晴明、你……
几乎是在晴明的唇碰触到博雅的同时,晴明就离开了博雅。他习惯性地挺了挺胸膛,将自己的衣冠整理好。
像是知道晴明已经准备好了似地,一个驼着背的老人。从大门的方向走进来。
「晴明主人,备好车了。」
「好,我马上去。」
晴明拉了拉衣袖,走没两步又回头,他朝博雅眨眼,「记得吹笛喔。」
不要、不要……晴明,让我去、我也……
……呐,我之于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呢?你善良得不像话,没有心机得不像话,正直得不像话。
对我而言,你是眩目的。既纯净得如同朝露,同时强烈得如同阳光。
……那么博雅,我之于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呢?
请为我吹笛吧,即使你无法动弹。
博雅根本无法安静下来,即使他完全无法移动自己身体,晴明离去前的话语和表情,都不停地在他眼前重复再重复,这让博雅心惊,而且害怕。
你要我吹笛。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如此要求我,明明是你亲手让我一动也不能动的。晴明,你又在捉弄我吗?
花瓣翻飞着,疼痛。
到最后,博雅心知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在这里呆坐上四个时辰,于是他缓缓地闭上了唯一可以动作的双眼。在脑子里,他清楚地看见不久的刚才,晴明旋转着起舞的模样。
自然而然地,听见了自己的笛声。
晴明,晴明,你让我在这里,于是我在。你要我吹笛,于是我吹笛。我唯一的、唯一的盼望,就是能从我在的地方,望见你回来的身影。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