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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豺狼山下,土地庙前。
一个长得清丽脱俗的少女正坐在秋千上,雪白的小脚丫不断的在秋千下荡呀荡的。
秋千一会儿高,一会儿低,而她那张宛如凌波仙子般的容颜,随着秋千的高低一会儿笑,一会儿叫,看似无比快活。
她身着一袭破破烂烂的白衣裳,光着两只才不过三寸大的小脚。
那小莲足上还踏着一双精致的小绣花鞋,由外表看来约莫只有十七来岁。
“不许荡了!小喜雀,快跟老娘回去干活了!家里有一大堆活儿还没干呢!你这疯丫头又打哪来的闲功夫,躲在这儿给老娘烫秋千了!?”
伫立在她身旁的金大婶手里握着藤条,不断地对着小喜雀泼辣的叫骂不休。
倒不是为了小喜雀的安危担忧,而是挂念着家中那堆积如山,从早忙到晚,却怎么也干不完的活儿。
然而,金人婶脸色愈难看,小喜雀的秋千就还是愈荡愈高。
金大婶是住在豺狼山脚下的村民,由起初渐渐习惯小喜雀的存在,到最后因同情而收养了小喜雀,但是,金大婶虽有微薄的恻隐之心,但势利眼却远近驰名,又岂肯白白的养只小米虫?
食她的白米,穿她的衣衫,自然得替她干活,不过令人惋惜的是,小喜雀竟然是一个傻呼呼的疯丫头!
小喜雀老是把金大婶交代的事情弄砸,若非砸烂碗盘,便是火烧灶房,搞得金大婶总是气不过而抡起粗藤条,没命的鞭打着她。
甭说金大婶了,至今仍旧无人知晓小喜雀究竟打哪儿来,更别说是她的身分了,偶而住在这豺狼山脚下的村民们也会走过来和小喜雀闲磕牙。
“不管啦,我要荡呀……我要荡啊!”小喜雀的笑声叮叮当当,如银铃般清脆悦耳极了。
“敢情你是不怕藤条喽?我说,不许你再荡了。”金大婶眼见硬的不得逞,只好缓下语调,“你这样做,真的很危险啊!当心摔肿小脸,丑了就甭想嫁人了!”
小喜雀一边仍使劲晃着秋千,一面微笑着说道:
“脸也无所谓了,我要坐在这儿等二夫人来接我啊!你有没有看见我二夫人啊?”
金大婶一度怀疑小喜雀是个疯子,因为不知道她的二夫人是谁,小喜雀说话也老是语无伦次的。
“小喜雀啊!你究竟打哪来的呢?你的二夫人又是谁?住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好帮你留意。”金大婶耐着性子问着老是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小喜雀继续摇晃着秋千,忧郁的美眸眺望着远方,幽幽的叹道:“我打哪儿来?嗯……我不知道啊,不过我知道二夫人的名字叫柳诗诗,她住在长安城的月阁楼里。你快告诉我,长安城在哪里呢?为什么二夫人不要小喜雀了啊?为什么要丢下小喜雀一个人呢?你知不知道啊?你快告诉我啊……如果二夫人被妖魔鬼怪吃了,我就拿剑去斩了它,把二夫人给救出来。”
小喜雀慌张的跃下秋千,一把抓住金大婶的手,语气颠颠倒倒的快速说着:“不过……我知道二夫人会来接小喜雀的,一定会把小喜雀接回去的,我相信二夫人啊!二夫人不会不守承诺的……二夫人不来接小喜雀一定有啥她不得已的苦衷……不过没关系,小喜雀会耐心等下去的,我相信二夫人,我知道总有一天二夫人一定会把我接回去的……”
起初,金大婶总会被她疯癫的样子吓得落荒而逃,日子久了,见她没什么伤人的举动,金大婶也就较习惯了。
“回去吧!”
“我不要——我要在这——”
叫不动小喜雀,可把金大婶好不容易按下的怒火又给激起了。
换起了袖子,金大婶拿起了手中的粗藤条,出其不意的对准小喜雀的身子狠狠地挥了下去,并以震耳欲望般的音量吼道:
“死丫头!你敢跟我装疯卖傻!我若不用藤条好好侍候你,岂不被你吃定了。”
“啊——疼啊!好疼啊——啊——不要啊……你不要打我了——好疼啊——”
小喜雀完全没有防范,一时来不及防,粗藤条在她手臂抽出一条条的红痕。
一阵阵由里至外的钝痛感,让小喜雀因惊慌而跃下秋千,她反手揪起了粗藤条。
但是,瞻得前来却顾不了后,粗藤条仍抽得小喜雀疼得开始跪地求饶起来。
“不要打我了啊!我会乖——我会乖的,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好疼!好疼啊!”
“哼!死丫头,你若敢再偷懒,我就打死你!现下跟老娘回去干活!·”
金大婶用力地扯起了小喜雀的耳朵,摇着大臀,一路将小喜雀揪回茅屋,“母猪再不生小猪,小心我再拿藤条侍候你。快把馊食提去喂猪。”
☆☆☆book。ddvip。。☆☆☆小喜雀实在是被打怕了,于是回去后一刻也不敢耽搁,赶忙吃力的挑起馊食,提到猪寮去饲猪。
一想起金大婶的那一番话,小喜雀着实忧心忡忡,担忧母猪若再生不出小猪,铁定又会遭来一顿毒打。
小喜雀曾听那邻家的大婶婆说:“想让母鸡下蛋,就得让母鸡的臀部保持着凉爽,这样一来,母鸡很快就会下蛋了。”
思及此,小喜雀连忙搁下舀馊食的勺子,四下张望了一番。
她找了张草皮,趁母猪正专心吃着馊食时,迅速地冲向量猪,伸手一把抓住母猪的尾巴,猛朝母猪的臀部扇风。
“吱唔——吱——呜——”这突来的举措可把母猪吓坏了,嘶叫声惨不忍闻,狼狈的在猪舍内跑。
“猪仔!猪仔啊!你别跑啊!我在帮你耶,这样很快就可以生小猪仔了,你快快生小猪啊,不然我会被毒打的……”小喜雀追着母猪团团转。
心想猪早点生下小猪,否则小喜雀的前途恐怕堪忧。
“死丫头!你又在搞哈鬼啊?唉!”金大婶听见母猪的惨叫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来一探究竟。一见小喜雀正在欺负母猪。金大婶不禁又发起火来,气得浑身直发抖,想骂小喜雀还嫌嘴酸,索性又抡起粗藤条,狠命的毒打小喜雀一顿。
“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啊!我真的会乖了啦!”小喜雀疼得哇哇直叫,拔腿就跑给金大婶追。
“死丫头!人家是和尚要钱,木鱼敲穿,你是母猪要生,屁眼吹皱!”金大婶掀起小喜雀的秀发,一把将她推掼甩在猪舍里。
打酸了手,也就罢了,好端端的一根藤条却也被金大婶给打断了。
“我以后不敢了,你甭再打我了,呜……呜……”小喜雀心行余悸的求饶着。
她命苦,吃了藤条,所幸命硬,怎么也打不死,因为她也是丫头出身,这一点折磨还受得住。
小喜雀跌坐在地上,望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躯,她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哼……哼……呜——呜——呜……”小喜雀垂下眼帘,还是忍不住抽啜着,豆大般的泪珠还是禁不住夺眶而出,沿着她脸颊滚下来。
小喜雀赶忙用手背胡乱的抹去泪水。
“死丫头,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净是会哭!嗟——”金大婶左手擦在腰间,伸出右手的食指猛然敲向小喜雀的脑袋瓜,“只会给老娘惹麻烦,咱们可是穷人家,儿要自养,谷要自种啊,可不象你这么好命哪!张嘴就稀粥喝、白米吃了。
小喜雀难过的愈哭愈凶,现下的脑子是一片凌乱。
她好失望,本以为遇上了个好心人,谁料到金大婶收留她的用意只是想多个人做事,此刻小喜雀的心似乎掉入了一个无底深渊般的直往下沉。
她不想待在这里,可是她又不如该何去何从,二夫人,柳诗诗和爷儿……楚逸剑也不来接她回去,将她一个人丢在这儿吃尽苦头。
当初她被西门轩那狗贼强掳去,若不是楚逸剑出面搭救,及时将她救出西门轩的魔掌,她或许早巳失去贞操。
然而,小喜雀为了逃避受到耻辱的丑陋记忆,因而自我封闭起来,她不愿面对现实,宁可装疯卖傻的过日子。
楚逸剑却误以为小喜雀病态严重,执意将她送往京城治疗。
楚逸剑权势大如山,谁也不敢反驳他的命令,小喜雀后来也不敢老实招认出自己只不过是故意装疯的!
小喜雀悔不当初,早知会落此下场,她该招认一切的。若老实招认,今日便可避免掉这场祸端——所有一切都是她自己招惹来的。
那时她被送出楚邸,谁料到马车在通往京城的途中,也就是在豺狼山的山脚下,竟遭山寇洗劫。
马车夫死在山寇的手里,小喜雀只好趁隙逃了。
她逃到现今的村庄,遇上了金大婶。
金大婶家里穷是穷,却答应收留下她,提供三餐给她吃。
小喜雀自然感激在心,一心想报答金大婶。
然而小喜雀总是笨手笨脚的,莫怪金大婶老是生她的气了。
小喜雀很想做好每一件事,可是总是事与愿违,以前她的二夫人柳诗诗包容心大,总是一手扛起了她所犯下的过错。
现下没柳诗诗帮她撑腰了,所以小喜雀一闯祸就变得不知所措。
小喜雀向来鬼灵精怪,为避免招来更多的责罚,只好又重施旧策——继续装疯卖傻。
她以为重施旧策,就可以躲过一切劫难,不料金大婶却是个黑心肝的妇人,压根儿不愿施舍同情心,反而加倍的打骂于她。
☆☆☆book。ddvip。。☆☆☆今儿个干完了活儿,小喜雀又兴冲冲的躲到土地庙前去荡秋千。
小喜雀喜爱荡秋千,喜爱享受微风吹拂在她脸庞的感觉。秋千荡得逾高,仿佛她的忧虑也就会抛的愈远,助她短暂的遗忘忧愁。
突然,她感觉到有双充满狂野的深邃黑眸正落在她身上,她的视线循着目光来源处望去,莫名地心悸了一下。
那是—个浑身散发着一体邪魅气息的陌生男子,年约三十来岁左右。
哼!她厌恶男人!
男人会使她忆起那个曾企图欺侮她身子的西门轩。
小喜雀佯装什么都没看见的别开头去,开始伪装起自己的情绪。
男子的脚步被她给绊住,视线依旧直勾勾的落在小喜雀身上。
小喜雀的长发随风飘扬,身着一袭白衣裳,她坐在秋千上,雪白的两只小脚丫习惯性的在半空中踢来踢去。
“别荡了,小喜雀,别荡了,危险呀!”那端跑来了一位少女,为她担忧的拚命直喊停,可那少女愈是紧张,小喜雀的秋千反而荡得愈高。
小喜雀笑得更开怀了,“别怕,我不会受伤的啦!”
“小喜雀,你敢不听我的话,还一直玩,我……你等着,我去告诉金大婶你又偷懒不干活了!”语末歇,少女转身就跑了。
小喜雀想喊住她,可少女跑得很快,转眼间已不见踪影,小喜雀只好轻叹口气,反正这会儿回去横竖都会被毒打一顿,小喜雀决定多玩一会儿。
男子皱起了眉头,捕捉到她一瞬间流露出的脆弱,一颗心莫名的绞痛起来,愣在原地,心疼的凝视着她。
小喜雀脸上的神情好美,痴痴地望着天空,眼眶莫名的湿润起来,“好好玩啊,我要荡到天空去,把自己变成一只小鸟,让自己在天上飞呀飞!飞过千山万水,飞进二夫人的月阁楼,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飞进二夫人的月阁楼……哈哈哈……”
小喜雀直觉那名男子好象尚未被她吓走,但无论如何,她得将他抛离她的视线,她告诉自己,别怕。再偷偷的瞄他一眼吧!只是看他走了没啊!
小喜雀悄悄地转过头去,正好和男子四目胶着在一起。
男子一脸惊愕的看见小喜雀脸上闪现出一抹恐惧,可停留在她脸上约莫片刻,立即又被殷盼的神情取代。
然后,很快地又恢复了疯颠的模样,两眼怔怔的望着天空,眼角闪动着晶莹的泪光,她用她那柔美的嗓音迳自的吟唱着。
男子对她再三的仔细凝视,忽然莫测高深的摇头笑了起来。
接着他迈开步伐,缓缓的走到她面前停下,扬起嘴角轻佻的道:“无论你是谁?就算你真疯了,我也会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