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确确是人民的感受。
“战君,臣以为──”话还没开始,又教无垠给堵了去,这次他将视线锁定门外。
“是谁?别在外头偷听,给我进来。”外头的人心一惊,连黔柱也吓了一跳!外头什么时候有人站着?一点声音都没有还会被发现,这等的特异功能,也只有战君才办得到。
门扇被打开,外头的人端着盘子走进来,无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永昼?”他吃惊地看着她。
“臣,参见王后殿下。”黔柱赶紧行礼。
端着药碗的永昼脸上看不出内疚或是慌忙,只是面无表情的说出自己的来意。
“我送药来,无意间听到你们的对话。”
无垠绕过桌案,站到她面前。“妳都听见了?”
隐瞒下去也没意思,永昼清澈的蓝眸看着他。“是,恰巧全听见了。”
一旁的黔柱感到背上冷汗直冒,但还是故作镇定地站着,若是因为这事战君和永昼有不愉快,那他未来几日定会非常的难过。光想到这里,胃就一阵翻搅,也许明日可以胃痛为由不上早朝。
“那些只是少数人的意见,妳别放在心上。”他担心永昼细腻的心思会在此时给她带来负担,太钻牛角尖是不好的。
“我没往心里去。”她先是让无垠放下心中的忧虑,接着说:“沸江泛滥得很严重吗?”
“是。”已经答应她国事会让她分忧的无垠据实回答。
“比往年都还来得严重?”
“是。”他颔首。
永昼顿了顿,像在考虑着些什么,忽地再度抬头与他四目相对,说出了她的想法。
“让我去北境探视灾情。”
没想到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无垠马上毫不考虑地回绝:“不行。”
黔柱也赶忙劝阻着:“启禀王后殿下,此刻北方的民心与治安都不在预料范围之内,就算一般人去到当地都有危险,更遑论是王后,臣绝不建议王后前往当地。”
早就知道会被阻止的永昼不死心,再道:“要不,无垠你也同我一道去?”
他脸上的神色是愈来愈凝重,眉头紧蹙。“我若能同妳去,一定带妳去,只是南征海寇三个月累积了太多的事情要做,我抽不开身。”
“我知道你很忙,连吃药的时间都没有,在这节骨眼上北方出了大事,做妻子的想为你分担,如此而已,你就让我去吧。”她就是不肯放弃。
看着眼前对峙的两人,黔柱有种不知该笑或该哭的感触。以往这宫中最顽固的人就是战君,从来没有人敢和他唱反调,如今来了个王后,脾气和战君可说不相上下,三不五时就和他来个辩论;重点是这王后还是战君亲自点的鸳鸯谱,怨不得别人;也许两人乐在其中,却苦了笼罩在暴风圈中的旁观者,被台风尾扫到算是家常便饭。
“永昼,妳的心意我很感动,但请妳体谅体谅为夫的难处,我怎么能将妻子送上火线,置妻子的安危于不顾呢?”改以软性的劝说,不知能否劝退永昼的决心?
“你是国王,我是国母,正在受苦的是子民,子民子民,如子如民,我们的孩子在水深火热之中,难道不该去关心一下吗?”此话一出,可把无垠的火气也引了出来。
“妳是说我不关心我的子民吗?”他提高了声量,表示不悦。
不想让气氛更火爆下去的永昼,以冷静的口吻说道:“战君,请允诺臣妾的请求。”
她刻意的用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不同于无垠的形于外,她一样将情绪传达至他心里。
“妳──”
才刚开口的无垠突然觉得天地在旋转,晕眩得站不住脚,在他失去意识之前,还依稀听见碗盘摔破的声响,还有永昼呼喊他的名……
当他再睁开眼,人已经在坤簌宫寝殿的大床上,跪坐在床阶上握着他的手的是满脸愁容的永昼。
“你终于醒了。”蓄在眼眶里的泪水一古脑儿落了下来,再也忍不住。
“我怎么了?”无垠沙哑地问。
只记得和永昼、黔柱在策谕阁,两人争辩到一半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了。
“你在策谕阁昏倒了。太医刚刚来看过,说你过度操劳,加上伤风,导致体力透支。”永昼紧握着他的大手,从方才到现在一颗心都悬在半空中,即使无垠已经醒了过来,她还是好不安、好害怕。
听了她的解释,无垠明了了事情的经过,他从那双蓝色的眼中看见了惊慌和失措,都是因他而来。
“抱歉,让妳担心了。”他以指抹去永昼的泪痕。“别哭……”
永昼擦去眼泪,起身坐到床沿上,握起无垠的手,十分慎重地说道:“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就连初次来到黑沃,也不比刚才你在我面前昏倒来得令我畏惧。无垠,先不去管我们脚下踩着的国上,也许会有成千上万的人要你保卫它,因为你是王;但此刻,我只要你看着我,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一切,我没有归属,你就是我的归属;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我只属于你;我失去了根,而你正是我唯一能攀附的人,若失去了你,我就等于失去了全部。所以为了我,就为了我,请你,好好保重自己。”
一席话,让无垠体会自己在永昼心中的份量有多么巨大,她是那样的需要他,如同鱼与水,离开了水的鱼该怎么活?
“还是那句话……让妳担心了,对不起。”语毕,无垠和永昼对望着,彷佛忘记了时光流逝那般,默默地凝视彼此。
“妳还是要去吗?”问题还没解决,不过激动的氛围已经不见了,也许是找出答案的好时机。
永昼一时答不上来。她对方才自己的态度感到非常后悔,那都是因为无垠宠她,才肯让她在策谕阁发表自己的言论,若是其他的王,根本不可能让王后对政事有插手的机会,而永昼却不知珍惜这份权利,反而过度使用,视无垠的威严如无物。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永昼从小就被当作王储在教育,从她的语气和处事态度中,处处可见王者的风范,就因为如此,黔柱等人才会感到永昼和无垠总是那么相似。
见她犹豫不决,吞吐的模样和方才在策谕阁坚持己见的态度完全不同,无垠并不希望她压抑自己的想法。“妳把心里所想的都说出来,我说过了,这个国家是我的,也就等于是妳的。妳本来就该掌管一个国,把妳带来这儿的我,有责任给妳一个国家,所以妳的意见也同样重要。”
听到无垠这样说,永昼才敢鼓起勇气说出心里话。“我方才太跋扈了,是我的不对。只是,我听到那上疏的内容,心中就浮现一个感觉,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怪罪于我,只是因为生活环境太过困苦,需要一个归咎责任的对象,以此寄托痛苦,如此而已。”
他笑了,不该是开心的事情,他却浮现了微笑。“妳能体会他们的处境,对我就是最大的安慰。”的确,这样体贴的思考确实让无垠轻松不少,至少不必在两者之间做选择。
“本来就是如此。再者,京城离他们太远了,会让百姓们感到朝廷根本不关心他们,进而产生怨怼,这时候若能派遣一个贴近王的人到当地,了解百姓的甘苦,聆听他们的心声,那么一切问题都能舒缓,就是这么简单。”永昼不晓得自己所说的话是多么难能可贵,满朝文武之中,有几个臣子能一语说出百姓真正想要的?
“那为什么不派右相?不派左相?偏偏是妳呢?”无垠问着,虽然他早已知道原因。
“因为奏折中提到了,他们要的是我。”
无垠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她,时间一分一秒地伴随着香炉的熏烟再冉上升,伴随着剔透的珠帘前后摇摆,伴随着永昼平稳的呼吸轻轻吐纳。
她俯下身来,青丝从肩后流泻而下,只在咫尺地看着他,那双灰眸就在眼前,一口气呼在他的唇上。“让我去吧……”
别无选择,他勾住美人的颈项。“千万要平安回来。”
新月般的笑勾勒在那张绝世丽颜上,在唇瓣交迭的前一刻,她感激地说:
“我答应你。”
从京城坐了十天的马车,护送王后的队伍才接近辽州,受灾严重的褚县就是其领地。一切遵照王后的指示,尽量低调不引人注意,不管是马车也好,衣着也罢,都和行商的商旅没什么不同。这趟探视之行,陪在王后身边的,除了贴身丫鬟默芸,还有受战君之命保护王后的左相暗璐,他的另一个身分是护国大将军。一路上除了护卫王后,也同时将北境治水的规画和沸江泛滥的历史一并告诉王后。
马车在一条小溪旁停了下来,坐在车夫旁的暗璐掀开布幔。“殿下怎么了吗?”
靠在软榻上的永昼抚着胸口。“我要下来透透气,路太颠,不舒服。”
闻言,他马上从座位上一跃而下,接着和永昼同乘一车的默芸也下了车。“殿下小心脚下。”
两只脚踩在地上的永昼彻彻底底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感到头不再那么晕,默芸搀扶着她。“殿下,还反胃吗?”
“好点儿了。暗璐,这儿是哪?”放眼望去一片荒芜,明明接近辽州了,好歹也是东北最大的州,何以附近杳无人烟?
“回殿下,这里叫金水,是有名的次级采矿场。”他回答道。
永昼往小溪走去,暗璐跟随在后,乍看之下这荒郊野外就只有马车、车夫和他们三人,若是遭到强盗匪徒侵犯,后果不堪设想。但谁知一路上都有五十几名由战君钦点的贴身侍卫暗中保护着,后方三里还有一队铁骑待命,这一切都是王的安排,而受命于战君的兵士们无不战战兢兢,深怕因为王后少了根头发,他们就小命不保。
“次级采矿场?”她在溪边站定。
“是,此地的矿脉虽不如京城郊区的黑木来得纯净,冶炼出来的晶石也不能与一级的宝石相比,但因为此地出产的矿石价格低廉,较为一般百姓接受,还是有其市场存在。比起黑木的晶石昂贵奢侈,流通在全国各地的晶石有八成都是来自这儿。”
暗璐一说完,默芸就赶紧开口:“是啊,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记得父亲曾买了一条水晶手炼送给娘,虽然链子上只有一颗白水晶,但在我们村子里就已经算非常了不起的了,那条手炼就是金水货。”然而她没说的是,几个月后,家中经济不如当初,娘亲忍痛将手炼拿去典当,没想到当铺的朝奉却以质地低劣为由,只拿了十五枚铜钱给娘亲。
“默芸的娘真幸福。”她微笑地看着默芸,轻轻拍着默芸挽着她的手。明知殿下不可能知道她没说出口的话,却还是感到内心有被抚慰的温暖。永昼接着说:“但明明是知名的采矿地,却一个人也没有,又是怎么回事?”
暗璐回答道:“采矿,是从污泥中找寻璀璨的工作,看上去平凡无奇的石头,要怎么辨别其中包覆着的是不是能够炼成宝石的晶矿?就是这份工作迷人的地方。我们望过去,好似贫瘠的景象,殊不知地面下正有多少矿工在挥汗劳动。殿下,千万不可被眼前所见的东西蒙蔽。”
莫名地被他暗暗的训了一记,她也不甘示弱。“这我懂。就像第一次见到你,本以为是个仗势欺人的权臣,但实际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