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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关系不和,但是二哥心肠软,心又细,还是一个不错的孝顺之人。在我家庭发生变故的艰难日子里,他替父亲扛下了一身的债务,还为我犯过极大的苦恼。
大哥也正是大学毕业,父母亲一时抛不开传统思想,希望儿子在身边,将来有一官半职就心满意足。于是要求大哥放弃大好前途的都市工作,又花了一笔钱让人家帮忙分配大哥在本城市的政府部门。父母亲盼望大哥将来成为一个市长,最起码也是个局长。然而父亲错了,他不能了解自己的儿子,就像只顾着赚钱也从没有好好了解过自己一样,后来他这个才华横溢的大儿子一身正气,不但失去了当官的机会,还给他惹了一场破败的官司。大哥还苦熬了将近8年的非农非城市的“稳居生活”。
5.2 父亲的事业高潮期
在我升三年级时,宝儿读初二,大姐读高三,二哥读大学,大哥的工作刮走了父亲一笔后算是稳定下来。可想而知这个家庭的开支给当年最早被评为万元户的父亲压迫得难于喘气,当年的穷人太多,一旦家庭有个几千、一万块已算是富甲地方了。而且对生活开支从不会节俭的父亲,他的子女个个都有这个习性,因此被人人看起来大款的家庭其实没有别人想象的那样富有。当时候村里跟父亲走为一块的挚友是第二富家,只不过名声没父亲好,在外带有情人,家里的元配夫人常常大闹天宫,引来不少的风言风语。我记得有一次在茶馆里他俩这段对话:“父亲对挚友劝道:‘阿洪,你对外关照别太过了,家里苦命母子也很可怜的。’洪叔却回道:‘你那个(指的是我母亲)值得好好对待,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那个(他的老婆),哎,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提了。’”父亲的心血都放在亲人身上,忠于家庭,忠于爱人,搞笑的是母亲曾经想过为父亲找漂亮的第二夫人,却被父亲拒绝了。
父亲高估了自己,也是因为想到子女都长大了,想为他们提供相配的生活条件,他是一个称职的伟大父亲。这一年,他不仅筹款建造乡村人没见过的洋房,而且还跟银行借贷来搞东风车大货运。父亲的想法是对的,因为当时候南方大开放,经济流势一下子火起来,这是赚钱的大好机会。他的银行朋友出于好心劝说:‘别借贷太多,世事难于意料,有个三长两短会拖累美满家庭。’
应该是家庭两个字抹杀了父亲跃跃欲动的野心,他的借贷数目刚好购买两辆东风货车。由于父亲事务繁忙,他只好雇用两位“可靠”的朋友负责车辆的货运。银行里有了债务,家里可是越阔气了。三层高的洋楼很顺利地建成,父母亲的心情简直是登峰造极。
不管是在学校里,还是在村里,穿得有形有款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昵称从“小老板”变成了“公子哥”,“少爷”,叫得我分不清左右来。
在村里,原先只有我家里有电,因为父亲的小工厂需要电能才能跟上营作。借贷后,父亲真是左右逢源,第二年买了两台发电机,还专门聘用了村里唯一懂电技术的‘钦哥’来管理发电流程。其实父亲这么费心也只是为村里作件好事而已,虽然每户人家都有交电费,但好些人家三个月只交一个月的电费,何况电费也定的低价。许多人都说用电比用煤油灯还省钱,但是也有人这样说,他一定从我们身上赚了不少。然而别人不知发电对父亲来说是个贴本的好心生意,母亲甚至发牢骚让父亲撤掉,但是父亲只笑笑,不见行动。后来家里有了变故,父亲才把发电撤掉。村里有几个人承包下父亲的发电项目,坚持不到三个月就跨了,不再继续。他们还搞不懂父亲是如何坚持一年的时间。村里个别家庭的电视机也冷落无声地暗暗悲鸣。
在父亲搞乡村发电项目的这一年里,从城里买回来六张桌球,这是当年城里才有的娱乐,一下子在村子里也流行起来。特别是那些年青人,没钱也能玩一把,因为桌球的收费很随意,常来玩玩有钱就交一回,当然也有人会玩两次交一次的钱,父亲把这样的娱乐只当作一种大家一起乐的分享,从不在意得失。自从有了桌球娱乐后,我觉得没有事情比玩桌球刺激,而且父亲从不反感我玩桌球,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任何时候都能过把瘾。就是我的同学也能沾上这份过瘾的福。
在我读四年级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变了,偶尔会逃课,跟几个哥们混在一起赌“黑白”,甚至学会抽烟。
5。3 家庭变故
5.3 家庭变故
花无百日红,好景不常在。在我跨入五年级时,有两年生意高潮的父亲不能不接受灾难的来临,他的两辆东风货车在夜里运货时,由于其中一人因酒后驾驶发生车祸,车子完全作废处理,司机半身残废,将近10万块的货品几乎报销,这一切后果由谁来承担。那时候还不存在保险护产,父亲碰上了存亡选择。建成洋房的那笔债刚刚才结束,父亲的积蓄其实近乎于囊空如洗。小工厂必须有运转资金才能保证营作,光靠一辆东风车和小工厂的利润来还清这次灾难的欠债,当然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货主两次三番找上门来要求赔偿,司机老婆带着年幼的孩子上门来哭求,一定要有个交待。父亲心烦意乱,想到借贷还债,朋友一听浑身发抖地逃之夭夭。
货主做出最后让步,先赔上一半损失,不然告到法庭去,要好的朋友也会反目成仇。父亲最顾虑的是如何保证子女不受伤害,安心接受教育。无所选择的父亲只好出售剩下的那辆东风货车,再跟一些亲朋好友凑上一小笔才平息货主和司机老婆的上门吵闹。小工厂的营作视为细水长流,这是支撑家庭生活的基业。这一年,大姐考上了湖南大学,是乡村里的第一个女状元。父母亲高兴间哀愁重重,二哥的生活费算是交给大哥承担。我们的风光日子没有了,父亲对村里的发电项目也因此终止。
我家的日子还算平静,只是父亲变得有些沉言默语。
真是祸不单行。风波才刚平静下来,有一天大哥哭丧着脸回来告诉爸爸,他将会下放到穷乡僻壤的国营工厂,年青有为的他不知何时得罪了顶头上司,父亲惊慌不及,这种下放就等于永不翻身,大哥二十多年的书不是白读了吗?父母亲还等着他升官发财,然后就是一人升天,信其鸡犬。父亲了解情况后,既不甘心也很愤怒。他接受不了这样的欺辱,他说倾家荡产也要保住大哥的职位。因此父亲四处地求爹告娘找人,塞了不少钱,全都付诸东流。父亲忙于准备打官司而疏忽了小工厂的照理,工人们三天两日没事作。最后被另一商家挖走父亲小工厂的手艺最优秀的员工。最中肯的人才没有了,也就是空壳一座,而且当时候找到一个中流砥柱的人才很难。父亲为官司的事疯昏了头脑,等他清醒时已是人去楼空,无法挽救。
在那个年代,哪怕你是个大老板、家财万贯的商人在官家面前不能不低头讨好,商人除了有钱没有权势。这就是父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官字有两个口,一个吃外头,另一个吃里头。闹官穷,闹鬼死,这是经典谚言。父亲的官司随着小工厂的倒闭而停止,他不能再闹了,再闹连同子女跟他一起走向末日。心痛怨恨也只能眼睁睁地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最终大哥接受了抹杀的埋没。
在父亲疯昏头脑的这段时间,我也疯了一样四处玩赌,我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上赌博,我逃课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跟着伙伴们抽烟,玩赌。在当地方我的桌球水平很优秀,村里那几个不务正业的年青小伙子常常带着我到镇上或别的更远的地方玩桌球赌博,常为他们赢得钱,而我不但玩得刺激,又能有酒有烟抽,这是青少年最想满足的自由。后来,就是这种自由把我推进深渊。
虎落平川遭犬欺。父母亲的不平静日子开始来临。原先说过尽管放心,永远支持你的亲朋好友都跑上门来诉苦,一定要讨回欠债。甚至银行的人也上门来调查。来过几次的债主开始毫不客气地挖苦起来,有时候搞得左邻右舍围过来落井投石地说,没钱还就把那楼房割一角。
如果要还债就得砸锅卖铁,那么一家人喝西北风去,更不要说子女读书。能逃过一时就一走了之,父亲就是这样想才不见人影地消失。债主来骂完了,只好无奈地离开。这种负辱的日子再坚强的人也会有所崩溃,最残酷的苦难就是先给你富足,然后是风卷残云地剥夺。知书达礼的母亲病倒了,家里常常见到的人只有母亲和宝儿,我们的家由门庭若市变成门可罗雀的现状。幸运的是奶奶提前在家里最泰平的日子去世,好走之前誓言般说过要保护妈妈健康百岁,真不知道奶奶是否忘了说过的承诺。
妈妈病得很厉害,父亲迟迟不归。那几个月里,我每天早出晚归,只知道饿了就吃饭,从不过问什么,我不知道这几个月里全靠宝儿支撑家里生活,爸爸没给妈妈留下几个钱,因为爸爸对二哥和大姐的生活费还费心至极。大哥自从下放后,一个月的工资不够他支付生活,而且爸爸交待过不让大哥回家,不要引起债主的注意,不然债主会去找大哥的麻烦。因此妈妈生病买药的钱跟我们的生活费都是宝儿的压岁钱,宝儿每天都要赶车回家,晚上给妈妈熬药。又要作好第二天的饭食,让我跟妈妈保证一日三餐。其实妈妈有些时候是吃不下饭的,宝儿不能不请假在家照顾妈妈,不管妈妈怎么劝说她,宝儿都不肯回校上学。
那几个月里我第一次看到鱼肉俱味的家常便饭变成咸菜和咸蛋,首几天我吃不下,但是宝儿却吃得很香。饥不择食,沉闷、暗暗忧伤的我也就默默地适应不合胃口的饭食。实其对事情不冷不热,不闻不问,心里常荡着忧伤的我早就在那次恐吓女生被误解的伤害中形成,只是没人过问而不被发现罢了。这次家庭的变故似乎又放纵我,我逃课玩赌,早出晚归之事病卧在床的母亲无力过问,宝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的变化。我的行为就像信马由缰,衣服都不能像以前那样整洁,穿了好几天的衣服懒得换洗。
这一天,父亲从天而降,黄昏时候我很守时地回家吃饭,我刚踏进门庭,突受一击,瘦了一圈的父亲青着脸,手里拿着木棒又要往我身上抽,母亲的身体前些日子已经好转了许多,当木棒又要抽过来时,母亲用身子护住我,流着眼泪说,“让他先吃完饭再教训也不迟。”原来是父亲知道我逃学玩赌的事情,是班主任今天告诉他的。我的成绩不如以前,班主任早就找我谈过话。父亲难消火气,又怒道:“养这样的孩子有什么用,将来有一天会害人害已。”这一次父亲的火爆我还能理喻,我也不觉得屈曲,这一次的训斥跟上一次不同,上一次我没有错,这一次是我错了。我无话可说,我也不流一滴眼泪,我甘愿挨揍, 我默默地走出家门,渐渐听不到母亲呼唤我回来的哭声。那一晚我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默默地在黑夜里悲伤,心乱如麻,但是我说不清缘由。我觉得自己不是好学生,但是又觉得自己不坏。我也不恨父亲,只是觉得心间空荡荡的。
5。4 作不到的承诺 及第六章静静孤独
5.4 作不到的承诺
虽然我是个小学六年级的学生,但是我已是一个十五岁的男孩,我的思维总想要冲破一种困顿。
这一年,二哥大学毕业,不花一分钱就进了很好的单位,因为“89年动乱”过后的几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