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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也不会任由曰本人摆布自己,如果她真那么做了,九泉之下的父母也会痛斥她的懦弱!望着身上点缀着花瓣图案的和服,繁韵开始沉思起来……
※※※※
另边得了山本暗示的宇田雅治,心知他已经安排妥当。于是热情招呼还在犯疑的田中太郎前往偏厅的卧室。如果不是这个老狐狸带着繁熙两兄妹的合影怕他掉包,他还真打算随便找个囚犯顶替。如今之计,只有水来土淹,见机行事了。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么美丽的和服穿在一个女人身上可以完全失去了衣服本身的韵味,并且还能是破破烂烂的鬼样子!这太讽刺了!她这是存心和他作对吗?!
可她的把戏还没有完结,而是更甚了!
“哇!您就是田中中将啊!一点都不难看啊!为什么宇田少将说您长得像猪头呢?!实在太冤枉您了!”繁韵热情的勾肩搭背,霎时令田中吃不消了!这哪里是照片上的那个俏佳人啊!完全就是个白面鬼!
没错,她的五官是跟照片上一样,可是她这身破烂的打扮,死人白的面孔,猩红的大嘴还不停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田中浑身就在打冷战。最可恨的是宇田雅治居然在这么低贱的女人面前,如此形容自己,开始积压的怨气更是加重了一分。
“这就是你给我看的解闷玩意?!”
田中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质问宇田雅治,遇到这种超出控制的局面,宇田雅治也气结得一句场面话都说不出来。
繁韵见这两人之间不和谐的气氛正不断弥张,于是继续煽风点火,装疯卖傻。一下蹿到宇田雅治的身边,瞅着田中的大耳朵痴痴发笑。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招财耳啊!中将,给我咬一下好不好?咬了会发财啊!宇田少将可是这么说的呢!就一下……就一下啊!”
“啊——混帐东西!”田中没想到这个疯女人居然真的咬了自己耳朵,一下疼痛难当,气得跺脚。“宇田少将!今天实在太感谢你的盛情招待了!告辞了!”
“田中中将!请听我解释!”宇田雅治已经被这场闹剧气得无话可说,他只有赶忙去追‘负伤’而走的田中。
一回头,正好瞧见这个该死的中国女人,居然还敢轻视的朝他冷笑!他发誓,他一定会狠狠惩罚她的放肆!
“山本,把她给我看牢了,回头我要亲自问候她!”
“遵命!少爷,你还是快点跟田中中将解释一下吧!”山本有些担忧,得罪人总不是好事。
“我自有分寸!”宇田雅治此刻只觉得头痛,尽管他不把田中放在眼里,可也不想得罪他。毕竟这里不是曰本。
如果一个人对你有了很深的成见与芥蒂,那么对自己是极为不利的。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自己涉足到这种困境里。
※※※※
而在宇田雅治正烦心之时,智子倒是一派好心情。她嘱咐司机先开去汉口一家日货店,买些进口的化妆品。
几番挑选,她选中了一瓶从法国新进来的香水,淡淡的玫瑰花香没有往常用的那种香水浓郁,因为雅治不喜欢太浓的香气。
买好所需的物品后,智子心满意足的走出了店铺。这时对面街角响起一连串的枪声,看样子又是在追捕反日的武装份子。自从随父亲来到这个陌生而落后的国家,一系列的暴力事件她实在看得太多,都到了令自己反胃的地步。真不知道为何好好的日本不呆,非要认定这个地方是将来的日本国?
她摇头,小心翼翼过马路,可由于新做的木屐实在太笨重,脚下一滑,身子跌出了安全线外。一辆老爷车正巧往她身上撞过来,千钧一发之刻,有人抓牢了她,并且将她推进了前方的巷子里。
男性独有的气息,刹那间闯进了智子的心坎。她惊魂未定的按住胸脯,恐慌的望向那个救了自己性命的勇士。可是她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他的面容,而是他胸前一抹润红,并且还在不断扩散。
“呀!你受伤了!没事吧!”
繁熙乍一听这个穿着和服的女人居然说着流利的中文,厌恶感油然而生,悔不该在逃难的时候去救一个卖国求荣的女汉奸。他迅速捂实她的嘴,拽着她躲进巷子最阴暗的角落,等待追兵的离去。
待到日军的搜捕队已经跑往另外的街道,繁熙这才敢松懈下来。眼下胸口的枪伤必须马上医治,否则他挺不了多久。松开这个女汉奸,厌弃的斜睨了她一眼,却见她眼眉间流露出的竟是感激之色,并无半点畏惧。
“谢谢你救我……你的伤要快点去看医生才行啊……”智子是真的很感谢他,不在乎他到底是谁,会不会伤害自己。
可是她的友好更加增添了繁熙的怒气,对于一个甘愿成为敌国走狗的汉奸,繁熙选择用手枪对准她的脑门。因为在他眼里,这些已经不算是人,更谈不上男女之分。
“警告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如果下次被我遇到你还穿着日本人的衣服,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这个狗汉奸!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会手下留情!你最好记住了!”
“我不是……喂……”智子企图向他申辨,可是这个神秘的男人已经快步窜入了别的巷子,对于她的解释没有兴趣再听,只徒留智子一个人还在原地伤神,出奇的迷惘。
【第二章】
看着少主人一进门就绷着脸,垂头丧气的倒靠在沙发上,山本猜到可能是跟田中谈得不太愉快。他拾起被少主人扔到一边的军帽,轻柔的询问:
“少爷,您如果累了,就先去休息吧。歌舞伎就快来了,都是很年轻的姑娘哩。”
“不用了!今天晚上,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宇田雅治沉思了片刻,摩娑在唇瓣上的食指不小心被自己的牙齿咬到,这突如其来的刺痛,激发了他许多古怪的念头。
猛然站起身,动手松开勒得他有些发紧的领口。
“那女人现在被谁看守着?”
“是打扫房间的两名佣人看着呢。刚才我去看过了,没有异样。”山本向大厅内的佣人一招手,示意少主人要宽衣,让她们将少主人在家常穿的浴衣拿来。
换上浴衣后,宇田雅治顿觉畅快不少。他扭扭脖子,活动一下略显僵直的筋骨。
“给我准备一桶水。越冷越好。”
“少爷……您是要洗脸吗?”
“去办吧。”宇田雅治没有多说什么,只身走向偏厅。他那神神秘秘的表情,着实让山本摸不着头脑,纳闷极了。
接过山本拎来的水桶,他又吩咐在里面多加几块冰。约莫四分钟过去,他用手指搅动了下冰块,觉得这个水温最合适。这才让山本将看守的佣人都叫走,独留她一人。
门板慢慢在合拢,所剩无几的光源正一缕缕被眼前这个不怀好意的日本人所遮盖。繁韵有种预感,非常不好的预感。她吃力的将身子一点点往后挪,每个伤口都像被炸开一样的揪心。
突然——这男人动手了!一股刺骨的冷冽瞬间封闭了她所有思维,冻结了她本就不活跃的神经;钻心的刺痛,冻人的冰块,皆源于他手中的一桶冰水。
“把你这张恶心的鬼脸给我擦干净了!不要侮辱我的房间。”宇田雅治将水桶丢弃一边,决然颁布着自己的命令。没有人可以违背他的意愿,中国的女人更是不能允许!可今天让他洋相百出的偏偏就是这个卑贱的女人,他真想一刀砍断她的脖子!
好一会儿,繁韵才从‘冰天雪地’中缓过神来。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再激怒他,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嘴。
“真可笑,有你们这些丑陋的日本人滞留在我们中国境内,才是玷污了中国的土地!面对你们这样的禽兽,何需真颜?!”
“不识抬举的东西!”宇田雅治揪住她湿淋淋的衣襟,将她一下抵在墙上。
繁韵闭紧双目,等待他一记耳光的惩戒,最好是一枪的了结。那样,或许她还会感激他!
没有耳光,没有枪响,而是一抹袖襟的扑面。繁韵诧异的睁开眼睛,难以置信会出现这种局面!
他并没有打她,而是用自己的袖子擦拭着她脸上的污垢。他擦得很重,好像要把她的面皮也一并擦去。脸颊越来越热,他擦得越来越重,繁韵感觉自己的脸就快要被他擦破,变成一具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恐怖骷髅!
就在这忧虑的下一秒,她无意瞟见了他腰胯上别的一把手枪,她想也没想就将它拔了出来!见他惊骇的向后弹开,繁韵拉开了保险,对准他的头颅一枪打过去——
没有后挫力的震动,手枪以一种沉默的姿势瞄准着宇田雅治。
这是一把不会呐喊的手枪——也是一把没有子弹的空枪——握在了一个极缺运气的枪手掌中。
繁韵绝望了,他却笑了……
连串响亮的鼓掌声,即是对她的讥笑,也是对她的欣赏。至少在这一刻里,宇田雅治觉得她确实与众不同。
他飞速抢过被她夺去的手枪,拉打枪膛,倒出数枚子弹。如果她再连续发几枪,或许自己真的会死在她手上。这也正是他,为何会将第一发和第二发子弹取出的原因。
“我开始还在想,这个女人敢不敢抢我的枪,有没胆子朝我开枪,结果真是意料之外。”笑声嘎然而止,宇田雅治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胸口,粗鲁的撕开本就残破的和服。他像拆礼物一样,迫不及待的想揭开最后一层包装纸,让他的玩物毫无遮拦的袒露在自己眼前!
少女光洁娇嫩的肌肤暴露在暧昧的月光下,犹如富士山顶冰清孤艳的白雪,让人克制不住欲望的饥渴;她越是奋力反抗,越是宁死不屈的拒绝,就越是能勾动他不断膨胀的兽性;他忍受不了这种无心的妖魅,他必须摧毁令他发狂的美!
“放开我!卑鄙小人!亏你还是军人,居然会靠欺凌妇女来填充你的成就感!”
“太可悲了!太可怜了——”
繁韵越是在他身下挣扎,肌肤间的摩擦就越剧烈,燥动的狂热迫使他发疯般扯住她的头发,俯身撕咬着她胸前含苞待放的柔嫩。每咬一口,他的欲望就无限扩大,如同抽吸阿片一样成了瘾;他这个瘾君子,要得就是她年轻的身体,能满足他无数次冲动的工具!
“啊!”宇田雅治彭湃的热情忽然搁浅,一落千丈。他气急败坏的扬起身子,摸着脸颊上热辣的痛患,一丝淡淡的红色液体招摇地跃立在自己指尖上。
该死的!这个女人居然敢咬他?!难道她真的这么大无畏嘛?!要知道,他随时可以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她居然敢用这种方式来拒绝他?!实在不可原谅!
他手才刚扬起来,这个女人竟然像预知了他的举动一般,摆出一副即将被砍头的模样,等待着他的手起刀落。
“不要再让我看到像你这么可悲的军人!杀了我吧!那样我会感激你!”
哦?杀了她,就会得到她的感激?可笑!中国女人有什么资格跟他讨价还价!宇田雅治对她的‘慷慨就义’不屑一顾,可是准备赐给她的一巴掌,却悄然撤了下来。
他冷酷的轻笑,忿然将地上被撕烂的和服重新抛砸在她身上。他得提醒她,在这里谁才是上帝!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对待违背我的敌人,我会让他一辈子都记得我宇田雅治,一直到死……”
繁韵木然的望着他,紧攥住破败不堪的衣裳,分秒防备他再次的突发偷袭;面对一个随时都可能兽性大变的男人,她无法教会自己不去畏惧。她很怕,难以想象这个拥有异常俊美容貌的男人,为何会有如此邪恶阴狠的一面!原来她没有骂错,世间上真的有心如禽兽的人种!
屋外听到动静的山本,以为少主人出了事,连忙开门冲进来。不料,却见到两人衣冠不整的尴尬场面。见少主人杀气腾腾的盯着那个女人,他心知肯定是这女人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