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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厮还半遮半掩的始终,阿珠狠狠的白了几眼。
“阿珠啊——”。两个人都签了字,合作成了定局,大周也不那么客气的称呼啥子“小姐”了。
“我琢磨着,咱这次出镖,回程时空着车确实很浪费,那啥——你想法子安排安排吧!”
现打现的就要求股东行使权力分摊职责了呢!
“好!这事儿交给我。买卖货物的银两就算我的入股。银票我就先不给你了。”阿珠真心舍不得再消耗银票了。要知道银票被复制了她都不敢用,万一人家掌柜的记忆深刻。不承认凭空多出来的一模一样的两张银票呢?还不如换成银子,复制出来的银子可没人疑心啥……
大周很“happy”,对于是不是还能来一头撞晕在车辕下的野猪就不在意了,接下来的一段路程,这汉子跟个小学生一样,一本正经的跟着阿珠学习些先进的理念,比如统筹计划空余的镖车与趟子手的合理搭配。
同时,阿珠也对恒丰镖局的内务与外交有了个初步的了解,一大一小每路过一处繁华的城镇,都要专门到集市上和各大店铺去走一走看一看,思谋如何把押镖送镖跟经商做买卖联合的更亲密无缝。
冬日的雪花开始在马车前后飘洒的时候,距离李官镇已经只剩下了三百多里路,大家寻了间客栈住下,等待雪化了路平了才能再次启程。
这次怎么都能赶上二姐阿草春天的婚礼了,阿珠并不着急,蹲在房间里勾画行军帐篷的图样。
既然已经跟镖局合作,那就得把趟子手们当成自己的手下来管理来照顾,像原来那种直接躺地上就睡的习惯,不安全也不利于健康,还是去掉的好。
按照蒙古包的式样设计,可以随时折叠,还能收缩自如,最好还轻便易携带……
阿珠投进设计图就是多半天儿,期间还进小世界打理了一下种植物,冒雪跑出去采购年货的大周他们就回来了。
出门在外就是这样,过年过节不一定在哪儿,好在这次出行有了个阿珠铺排,银子不但没少,还挣了一些,估摸到回程的时候更是能盆满钵满的,大周就没小气,逮着一间开门营业的布行,给每人都扯了一身布头儿,连带的棉絮针线,一股脑运了回来。
“我们也想直接买身成衣的,可是开门的店铺忒少,还没有棉衣的存货,那啥——阿珠你想法子吧——”。大周的脸忽然就红了,刚才扯布的时候一时冲动,还担心再晚了连布都扯不到了,可是这十几个人的棉衣裳,交给阿珠一个小丫头,妥当么?
剩下的都是大老爷儿们,抡枪动棒个个不含糊,可是这穿针引线的活计——没人能做的了啊!
阿珠看着眼前整整铺了一炕的布头棉絮,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
“反正咱们现在也都有旧棉衣穿,客栈里面配备的铁皮炉子也挺暖和的,这新衣裳嘛——不着急。”阿珠的脸也跟着红了,掩饰性的举了举手里的图纸:“你们扯的粗布布头多不多?不如——一块儿做几个帐篷?”
下雪,都闲的无聊,一帮爷儿们围着图纸上看下看左瞧右瞧,个个都有上手的意思。
“我看见有家铁器铺子还开着门,我去定做这些套管儿吧。说不定还能帮着抡抡大锤。”大周真是好样的,半点儿大老板的架子都没有,主动要求继续出门。
“记得打的越薄越好啊——”。阿珠嘱咐完出门的两个人,回头,打量剩下的趟子手的——手。
手指头手腕子都瞧了一遍,还装模作样的点着头:“嗯——很不错——”。
这是要把汉子们打造成女红高手的节奏啊!
手指头粗不会穿针?不要紧,姐会!姐给穿好——
缝的针脚儿大透风撒拉气?不要紧,没人嫌弃你——
阿珠感觉自己成为了世间手最巧的贤惠女子。分担了按图纸的尺寸剪裁成片的任务。还要负责指挥与指导汉子们飞针走线,把布片连在一起——
这一通忙碌延续到了天色黑透,浑身披满雪花走进客栈的大周和老牛。怀里抱着鼓鼓囊囊的两个大包裹。
本来还觉得寒冷又辛苦的,结果看到了一个个抱着布头掂着针线,脑袋凑在油灯下瞪成“斗鸡眼”的趟子手,登时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怀里的东西也“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自己帮忙动手打制的铁皮果然薄了些,弯成一个个圆筒圆棍儿状,足可以应付折叠的需要。
第一面世间最粗糙的粗布帐篷。诞生了。
斜插的铁皮管儿在四角固定,藏蓝色的帐篷就像一座饱经沧桑的小房子,大针脚有不少在龇牙咧嘴,但是,很结实,不会轻易损坏。
汉子们玩起支帐篷收帐篷的游戏来那可真叫上瘾。幸亏这家客栈就他们这一群房客。掌柜的一家态度友好的,就跟猛不丁天上掉了馅饼一样。
可不是掉馅饼?早先到了过年前后。开客栈的都得关门大吉,有时候可以歇息三四个月挣不到钱。
客栈的大厅里面人声鼎沸的,汉子们积极性分外高涨,表态说明儿后儿还得继续做帐篷,新棉衣不要了,棉絮留着做成身下铺着的被褥好了,那活儿容易,两面一缝就得。
果然,第二日,汉子们的手艺就见长,针脚儿尽可能往细密处走。
大周和老牛只得继续跑到铁匠铺子做义工,好在阿珠按照的前世的流水线工程设计,他们只需要按照固定的尺寸加工就行了。
而客栈里面,也不再是乱糟糟的飞针走线,更没出现时不时有人怪叫一声,因为被邻居的针给扎到了……
流水线工序,被阿珠引导成功。
每个汉子只负责缝起来固定的一条线路,缝完就传给下一个人,依次轮推下去,很快,就叠压起了厚厚的一摞多半成品。
手指头细些的做最后的收尾,给帐篷四角缝缀上支撑铁片,还有一个眼睛毒的做监工,负责验收最后的成果,并找出在哪一个环节出现的瑕疵,给予返工处置。
千万别小瞧男人的动手能力,只这一天的功夫,大周采购来的布料就用完了,包括给阿珠单另扯来的粉红花布,也做成了一面鲜艳温馨的小帐篷。
于是,悲催的大周,第三日还要继续采购布匹并兼职打铁工匠,他本来是极力主张见好就收到此为止的,够自家兄弟们偶尔使使不就得了?
可是阿珠轻飘飘甩出一句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做一些,倒卖出去,这东西新奇又实用,能卖个高价儿——”。
于是,大周顿时觉得打铁工匠的身份可爱无比,最起码比自己的总把头还来钱,“啊——恩恩——额——”,这厮几乎是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拽着老牛出门的。
于是,剩下的趟子手们更带劲儿了,恨不能肋下再生出一双手来,不就是做个针线嘛,多大点事儿啊?现在的工作可是由新东家当场结算双倍薪水的,阿珠解释说这属于“年节加班费”,必须翻番儿。
一个小姑娘,一个好主意,还外带养活了好几家关门大吉的布店,积存的难销的重颜色的粗布都被买空了,这个年,都过富足了呢!
铁匠一家都顾不上整治年货了,额的个娘唉,早知道就多囤一些铁石,现在可是把铁片子下脚料都拿出来溶了,直到大年三十,铁器铺子都没停火,熊熊燃烧的火苗在诉说着,主人家的荷包到底有多鼓——
可是亲,教导彪悍粗豪的汉子们拈起兰花指穿针引线,把一票武艺超群的镖师趟子手给改造成缝纫工和铁匠,真的合适么?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想做好裁缝的趟子手,就不是合格的打铁匠!
☆、第一百八十五章 白胶树
原本呢,镖师趟子手出门在外,动弹不得的时候,要么憋在客栈里看护镖车,要么轮流到外面花天酒地红楼的干活儿,可是这一次明显气氛不同,一个个红着眼珠子做事儿,还干劲儿百倍。
就好像在毛驴额头前面吊一株青草,它就自己不停的一直走下去,更何况阿珠的工钱丰厚的人人脸上挂笑,按件计数付钱做的一丝不苟,你多做就多得,你跑出去玩玩也行啊,对不起,一文钱都没有……
谁还嫌弃银钱咬手啊?都是苦哈哈的穷孩子才做上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营生,能在十几二十几天内就挣出过去几个月才能划拉到的银子,谁舍得歇息?更别提到红楼去消费了!
还有啊,每天晚上睡觉儿前,躺在大通铺上,汉子们互相还要比一比谁挣得更多呢!
每天发钱,可真比每个月发薪水更激励人啊!
大周觉得,这是年关出门带手下最轻松的一次,没有一个到外面乱跑打架滋事的更用不到他这个小把头儿去收拾残局擦屁股,一水儿的五好青年怎么全集中到他的“恒丰镖局”了?
阿珠的脑袋瓜儿继续开动,既然大家都宁可不要过年的新衣,那这棉絮就可以另作他用,嘿嘿嘿,再设计出一款成年汉子尺寸的睡袋,正好跟帐篷搭配在一起使用。
没办法,谁让再精细些的活计,阿珠姑娘不会做呢!
大周又去骚扰布行了,这次主要寻找夏日里女人做衣服装饰的薄纱,可惜翻箱倒柜也没找到那种金贵东西,最后是买回来的两丈蚊帐布,也是透气透风的物什。
这样一来,睡袋就可以把整个脑袋也安全的存放进去。只在脸部换一层蚊帐布以供呼吸所用,特别是在冬日里的荒山野外,这东西就额外的人性化更受欢迎。
“阿珠你做这么多帐篷和睡袋。能卖得出去吗?”这是大周憋了好些天的忧虑,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原来阿珠便宜买货再倒手赚个差价,他也见识过的,可是第一次由自己加工的产品,真的能销售给别人?
“这得问你啊大周叔——”。阿珠乐了:“只要你努力。咱提前预付的双倍工钱非但能赚回来,大叔你再娶一房媳妇的花费都能挣。”
老牛万分不地道的“嘿嘿”闷笑起来,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一件恒丰镖局的糗事儿。就是少东家大周的媳妇,属于“河东狮吼”那一类型的,大凡大周有点儿“作风”方面的风吹草动,必然会引来狂追猛打,别说成亲十年都没往家里多领一个良家妇女,就算在风月场所有了蜘丝马迹,场所的名伶头牌的。那也保准儿被周夫人亲自抓破了脸抽爆了脑袋。
这是大周心中最不能被人触及的隐痛,只可惜越是不能触碰,趟子手们就越是四下里谈论的欢实,以至于都被阿珠了解到了,甚至还拿出来跟大周逗趣儿……
果然,大周那张脸更黑了。近来每天练习打铁。皮肤早就是标准的铁匠颜色。
“叔给你说正事呢!囤积这么多帐篷睡袋,谁要?”
其实哪里多了?阿珠还嫌忒少呢。这东西容易被仿制,最好的方法是同一时间投入市场,博取第一桶金。
“除了旅行的商人会用到,还有一个潜在的群体,就是各处的镖行的镖师们啊!大叔你想想,要是头一次你见到这东西,会不会马上想到在押镖的路上使用?会不会给趟子手们购买下来?”
这买卖虽然不会太长久,但是,做个一两年生意还是没问题的,阿珠已经有计划,成品完结一部分,先送李家商铺试销,再送边关李干将那里,请他联系其他边疆大吏订购帐篷等物。
还有一部分销售对象,就是镖局。
除了针对出镖的镖师趟子手,还有找上门来的客商,都说“穷家富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