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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日,龙须村的村民,太冷漠了。
自己每日不遗余力的帮助他们,下海、打捞、晾晒、打捆儿,平时也聊天聊得挺亲密的,为什么关键时候,这些人就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攻击被鱼叉扎?
身上所受的伤害,远远及不上心灵上的……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的,没有人有理由一定要去回报你。
三胖儿帮着穿山甲解开渔网的束缚,一手抱起一只,晃晃悠悠走到阿珠的另一边,仰面扑倒,任凭细白的沙粒儿,糊满了半张脸。
大萌二萌很乖觉,还记着自己要看护昆布的任务,跟在讪讪的徐家父子身后,回大场院去了。
一只巨狼,一个受伤的男人,一个小小的毛丫头,留在海边儿。
阿珠的声音模仿“治愈系”的:“这些年,我已逐渐学会接受,接受意外,接受变节,接受误解,接受努力了却得不到回报,接受世界的残忍和人性的残缺……”。
可是你明明就还是一只小萝莉,哪儿厮混过“这些年”?
“但这不代表我妥协,我还会去努力,去爱,去为遥不可及的一切付出心血。不患得患失,不怕翻脸,不惯着任何人,亦不做亏心事。朝着这个目标前行,因为,我还相信梦想,相信奇迹。”
很文艺很矫情的一段话,由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说出来,也很怪异。
但是,依然很有作用。
三胖儿再坐起身来的时候,明显就没那么颓废了,甚至,伸出大巴掌,想要抚摸一下狼王的皮毛……
笑话!狼哥不咬你还帮你,你可不能就把狼哥当成家狗了!
“呜——”,野狼王龇牙咧嘴,身子拱起来,尾巴平伸起来……
三胖儿悻悻的收回了大巴掌,掸掸身上的沙粒儿:“走了,该干啥干啥去,收完了昆布,再不呆在这劳什子地方了。”
貌似遇到马师爷之前,这厮还乐不思蜀的呢,现在,又嫌弃起这地儿来了。
狼王对于人类世界明显更是没兴趣,别别扭扭的试图把脑袋往阿珠左手心处凑乎,它聪明的脑袋,记得自己就是一接触那地儿就能换个片儿……
四下无人,收了狼王进小世界,阿珠也晃晃悠悠往龙须村走,三三两两的渔民,见风平浪静,又出现在了大场院周围,继续他们的挣钱大业。
只不过,三胖儿明显的冷淡,板着脸过秤数钱,一丝一厘都不肯迁就了。
徐家父子也沉默了不少,往日里的寒暄亲热劲儿抛开了,生意倒简单快速。
阿珠笑笑,继续踢踏踢踏往徐家走,路上的村民见到了,会依然如故的招呼几声,夸几句“葱劲葱劲的小闺女”……
要说还肯提起刚刚的战斗场面的,只有徐家大婶跟徐树儿了。
尤其是树儿那小子,被奶奶关在屋里,哭的两眼都成铃铛,听得阿珠进院子,哭腔哭调儿的问:“三胖儿爷爷打过他们了吗?爹跟爷爷去帮忙了吗?”
阿珠心头一暖,小孩子还没有被世俗的冷漠侵染,保持着“你对我好,我也要对你好”的最基本天性。
“树儿你放心,三胖儿可厉害啦,你爹跟爷爷也都去帮忙了,把王家人打的落花流水……”。
当然,她也没有忽略过,徐家大婶儿刹那间眼神里晃过的惊恐,徐家男丁帮忙打架了,那王家人以后,会不会对徐家下死手?三胖儿再厉害,能永远留在龙须村顶罪?
恐怕,徐大婶儿的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懊悔,不该跟三胖儿阿珠交往,徒惹下隐患在身吧?
“徐婶儿,您帮着我收拾收拾,收购的昆布够多了,我们得去大场院看着点儿,以后,就在那边暂住几日。”
小毛丫头笑得没心没肺的,袖着手,掏出两根嫩嫩的绿色植物,隔着窗子往里屋递:“树儿你尝尝,可好吃呢!”
“别——”,徐大婶儿伸手欲拦,又看见阿珠往自己嘴里先塞了一根儿,便作罢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先礼后兵
结果,徐老汉死活不让三胖儿跟阿珠离开他的家,虽然他们跟着打架没帮上多大忙,那也办不出把客人送出家门的糗事儿来。
“阿珠你这是打老汉的脸呢!不能到大场院去住,要是不放心,我去那儿守着!”
徐长顺更利索,闷着头到里屋卷了自己的铺盖就要走,还是三胖儿拦下的。
这祖孙三代都够仁义的了,三胖儿那颗受了冻的心又热和了起来:“我跟阿珠不走了,晚会儿到大场院归拢归拢昆布就回来。”
徐大婶儿讷讷的没说什么,妇人家嘛,担心自己受到牵连也正常,阿珠暗下决心,必须在离开之前帮着徐家人把后续问题解决掉,才对得住人家几颗拳拳热心。
当务之急,还是收拾起来昆布腾出地方继续收购要紧。
两个人浅尝辄止了一下新做的盐焗鸡,都没感觉到美味儿,或许,是心境不同的缘故,山珍海味遇到灰心的人,也是白搭。
拒绝了徐家人的陪同,一大一小往大场院漫步,手里拎着给大萌二萌带的饭食,尽管徐大婶儿那张脸心疼的都抽抽了,阿珠还是掂来了半只盐焗鸡,并一包海鸡脚。
自家花钱买的食材,更该知道跟谁最近,最该疼谁……
三胖儿的笑容很少,尤其是遇到如平时一般打招呼的渔民,这厮嘴上说想开了不计较了,其实心里还是不得劲儿。
这也是人之常情,觉得自己做了好事儿,就应该被人家敬重被人家捧得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
关上了大场院的门,三胖儿才放松了。再次一左一右抱起两个穿山甲,亲热的不行。
今儿被动挨打的时候,这俩小东西亦无反顾的冲上去帮他挡刀叉,真是被感动了。
反正已经核算好收购的昆布数目,阿珠在黑暗里走了一遭儿。就把所有的海货收进了小世界,原本还担心地盘忒小不够用,结果一捆一捆的昆布自动摞起来,占据的范围,连正在生长的稻米棵子都没妨碍到。
难道,是小世界扩大了?刚刚播种的稻米生长速度也更加逆天。本来被阿珠重新栽种,全挤到一起乱哄哄的药材们,也不那么拥挤了……
阿珠觉得,自己今夜必须认真的钻进小世界查看一番。
回去的路上,终于听到了有好奇者追问:“三胖儿。今儿那只野狼——是你叫来的吗?”
三胖儿摇头:“我可没那个本事,想来——是山里的野狼知道我在这里办的都是好事儿,不忍心见我有难吧?”
……
第二日,徐长顺风风火火的跑回家,拽了在院子里喂马的三胖儿就往外跑:“坏了!咱收的昆布——全被偷了!”
“不是被偷了,是昨夜里我安排人运走了。”三胖儿回答的很轻松,至于谁来运走的,怎么运走的。需要跟你交待吗?
徐长顺打一个愣怔,又换了一个新问题:“那——那还继续收不?”
“当然收了!长顺大哥你去其余的小渔村也打个招呼,我们再收个十天半月就得离开了。这期间,送来多少就收多少。”
这也是昨夜里两个人商量好的时间,最近龙须村的渔民腰包已经鼓起来了,最勤快的有一家七口人,没白日没黑夜的下海捞昆布,前前后后挣了足足五两银子呢。再继续个十天半个月,十几两银子拿到手。够在这个小渔村温饱几年的了。
要知道原先靠卖鱼挣钱,被渔霸克扣不说。还得接着交渔税,再去掉船只和补网等花费,一个月下来也剩不了一两银子。
能剩一两也白搭,一家人不能只吃海产品度日吧?跑得远远的去买米买面甚至买点青菜,价钱贵的能让人想刨祖坟……
阿珠计划给徐家父子的工钱,是二十两银子,不包括每日大肆采购食材做饭的花费,更不包括时不时给徐树儿打打牙祭的水果跟可口的“救命仙草”。
自从徐树儿出了里间屋,身子骨儿再没得过病,一日比一日的活蹦乱跳,再不肯被拘在家里了。
徐老汉最近也觉得神清气爽,多年的风湿膝盖也不作痒发酸了,脑袋上的花白头发也显得滋润,不跟枯草欲断似的发出“瑟瑟”的声响。
那两口子也模样水灵了不少,徐大婶儿眼角上的沟壑跟长平了似的,整个颧骨都圆润了,猛一看,至少得年轻了六七岁。
徐老汉很赞同三胖儿的想法,让别的小渔村也发点财儿,同时也会分担一部分王家渔霸的愤怒,给龙须村躲点灾难。
于是收昆布运动更加风风火火,龙须村的渔民是疯狂的出海捕捞,争取把外乡人的钱都留在自己村子里自己家里,其他几个小渔村是刚刚知道了有这种好事儿,立刻一窝蜂的投入捕捞与晾晒大业……
而三胖儿跟阿珠此刻,已经驾船东行,顺着海岸线直奔王家老巢。
“最近没少出海啊?这行船的手艺跟个老把式似的——”,阿珠坐在船头,调侃三胖儿。
现在谁见了这厮,只要不张口说话,那肯定被认定就是本乡本土的渔民,晒得黑红的忒透实,就跟生下来就开始暴晒的苦命娃儿一个样儿。
“回头挽娘见了你,再认不出来男人,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你听听,这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能说出口的话吗?三胖儿认为,不但自己在脱胎换骨的改变,小主人更是越发的敞亮爽利,性情彪悍的跟女汉子似的。
“我觉得啊,现在——我才活的有个人样儿,挽娘肯定不但认得出男人,还得狠狠的夸赞一回,说自家男人有出息!”
三胖儿笑得山响,现在,这厮完全把阿珠当成同龄人来看,或者还有些像能够掏心掏肺对待的好朋友。
“以后,挽娘要是喜欢,我还真的可能跑海边来建个房子,跟我爹,我的孩子们一起,在海里打渔,敲海鸡脚,抓螃蟹,要是孩子们都长大了,再生下自己的孩子,我们自家就能组成一个小渔村,到时候我就是祖爷爷,天天儿躺在海边儿,看我的孙子们满处跑……”。
这理想树立的真够远大的,阿珠忍不住在心里点了一个赞:“三胖儿,咱收拾完王家之后,你就在这里任意挑个地儿先盖个房子,咱们以后还得持续收昆布,不仅仅是昆布,你还可以把眼界看的更长远些,海里面的宝藏多着呢,贩卖到内陆,都是好价钱。”
原本只想着给龙须村开一条路出来,现在却无所谓了,只要能帮到附近的渔民交通顺畅些就可以。
感谢龙须村的渔民们,因为你们对三胖儿被围攻的置之不理,才拓展了这两个小心眼儿的人的视野和心胸,从而把目光投向了整个被王家垄断的海产事业。
路线早就记熟了,三胖儿划了多半晌儿的渔船,找到了王家盘踞的交通要塞。
这里就不单单是海草房了,地势高距离海边远,青砖垒就的二层小楼都扎成了堆儿,少说也有十几座。
这还不是最让人啧啧称奇的,在看习惯了小渔村破破烂烂的院落与海草房之后,猛不丁见到美轮美奂的天花藻井、流光溢彩的琉璃瓦件、惟妙惟肖的油饰彩画、鬼斧神工的砖木雕刻、金扉朱楹的门窗艺术,阿珠恍然以为时空交错了,自己穿越到了京城故宫古建筑群呢!
就算其实比不上故宫建筑群的气势恢宏、技艺精湛,匠心独运,那这里,最起码也得算是方圆几百里地最“高大上”的建筑了,龙须村跟这儿比起来,那就是乞丐跟百万富翁的差距……
怪不得龙须村的渔民们根本不敢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