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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咱们就到此为止吧!」
坐在驴子上的老人,白衫白发白胡须,红润的脸颊挂着慈祥的笑容,当微风吹过他的衣角,更显出一身的仙风道骨。
「师父……」侧立在旁的高壮青年霍地曲膝跪泣,「感谢您三年来的教诲,请受徒儿一拜……」
犹记得行拜师大礼时,老人即言明在先,一旦他学成武艺,便是师徒分开之期。
想不到光阴似箭,转眼就到了离别的时刻。
「快起来吧!」眼看爱徒涕泗纵横,他的眼眶也湿润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哭哭啼啼的模样,会让人家笑话像个娘儿们的。」
「是。」赶紧擦去泪水。
「其实在你之前,为师还收了一对兄弟为徒。你的大师兄沉稳内敛,表面上文弱好欺,处事手腕却滑如狐狸;你的二师兄热情豪爽,广结三教九流,人脉更遍布四海。所以师父与他们道别时,都觉得很放心,唯独你……唉!」老人深深一叹。
青年惭愧地道:「徒儿自知愚昧,无法与师兄们相比……」
「虽然你不是绝顶聪明,却能以勤补拙,尤其你天生神力,只要持续用功,将来的成就绝不在他们两人之下。」
「是吗?」信心顿时大增,「师父您放心,弟子会加倍努力的。」
「师父并非担心你的武功,而是怕你这种『宁可人负我,不愿我负人』的个性,来日不晓得要吃多少亏呢!」》
他咧嘴一笑,「无妨啦!反正我也没什么好损失的。」
「你……」忍不住又叹声气,「唉!与其等你开窍,师父不如替你找个机伶点的娘子,来帮你挡掉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行走江湖数十载,他从未见过这种已经自顾不暇了、却还让别人「有求必应」的傻蛋。
也因为感于这孩子的仁厚,他才动了再收徒弟的念头。
很快的,三年过去了,少年的外观蜕变为高壮的青年,可脑袋装的依旧是「助人为快乐之本」、「吃亏就是占便宜」的信条,完全不懂得为自己打算,莫怪老人要一叹再叹了。
「师父您别开玩笑了,我这么笨,哪个聪明姑娘会看上我?」
哟?才嫌他钝咧!这会儿倒回得有几分道理了。
「那可不一定。」老人家拍拍他的肩,「俗话说『天公疼憨人』,搞不好老天就配给你一个能够『慧眼识英雄』的伴侣呢!」
知道这番话是在安慰自己,青年也没搁在心上。
未料师父一语中的,几年后,他当真娶到一位智比诸葛的奇女子──
诸葛小娘子 1
命运布下天罗地网
爱与不爱
都注定要陷落……
第一章
赤艳艳的艳阳下,几位大汉抬着一顶轿子,汗流浃背地沿着山腰的坡道蜿蜓而行。
察觉轿外的燠热气息,轿内的女子便扬声,「乔绿,这天儿热得很,不妨让大家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吧!」
名唤乔绿的随行丫鬟立即对众人说道:「听见没?咱们就在前头的大树下歇歇腿儿了。」
「是!谢小姐恩典。」
来到树荫下,轿夫们一将轿子放妥,就纷纷席地而坐、猛灌水袋解渴,而乔绿也扶着主子出来透透气。
「小姐要不要也喝点水?」
「先不用。」苏嫚嫚摇摇手,信步踱向可以俯瞰山脚景致的高地。「这里,已经看不到杭州城了……」
也看不到……爹爹的坟了。
「是啊!咱们走了好些天,少说有几百里路。」见主子闷闷不乐,乔绿又道:「离开了也好,起码小姐不必再看少夫人的脸色了。」
「我担心的是,往后大哥该怎么办?」
她,苏嫚嫚,乃杭州古董名商苏大和的掌上明珠。虽然自幼失去母亲,却倍受父兄疼宠,无忧无虑的她,几乎不识人间疾苦,直到大哥娶了一个可怕的女人──
她的嫂子陈氏挥霍无度,进门未及三年,就把苏家的产业败掉大半,还把公公给活活气死。
偏偏兄长有重症「妻管严」,半句话都不敢吭,连她的终身大事也全权交由「母老虎」发落。
怎知大嫂心肠无比恶毒,居然相中城东的富商张财福。
夭寿哦!那老家伙年近七句,当她的祖父绰绰有余了,何况张财福已有三位妻妾,即使苏家不若往日风光,也毋需让她受此委屈吧?
可苏嫚嫚也非省油的灯,她赶快修书一封,寄给万安县县太爷的公子──吴梦生。
吴梦生是她的远房表哥,在表姨父任官职前,曾暂住在杭州半年。那段期间,他们经常玩在一块儿,感情极好,双方的长辈还笑说,将来一定要结为亲家,亲上加亲呢
或许这只是一句玩笑,但年幼的她却当了真,自此表哥清朗的少年俊颜,便在她脑海深植了十余年。
不过苏嫚嫚在信中的措词,并不敢写得太白,否则落花纵有情,而流水却无意,那就糗大了。
熟料,表哥很快回了函,还派轿子来接她。
冲着万安县令的面子,陈氏虽没胆子拦住小姑,但也撂下了狠话──苏家不可能附带任何嫁妆。
有无嫁妆,苏嫚嫚压根不在乎。其实,父亲生前所给她的栽培,早就远胜于那些身外物的价值,而且她也相信,表哥爱的是她的人,绝不会介意陪嫁品的多寡。
反倒是大哥才教人担心呢!想必软弱无能的他,一定会被强悍的大嫂给欺陵得更惨……
「小姐,该上路了。」负责领路的林姓轿夫好心过来提醒,「听说这一带不太平静,咱们还是早点出发,免得横生枝节。」
「好吧!」点点头,苏嫚嫚正准备上轿,忽然天外飞来一箭,命中红色的轿顶。
「这位可是万安县令即将过门的儿媳妇──苏小姐?」
声音甫落,十几名大汉即团团围过来。他们个个身穿绿衣,还以面巾蒙住脸孔,看起来就不像善类。
「你、你们想干什么?」乔绿颤声问。
为首的一位汉子呵呵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想请苏小姐移驾,到咱们卧虎岗小住几天而已。」
*********
「快放我们出去!否然万安县的捕快一赶到,你们就死定了!」
捶打着落了大锁的木门,乔绿喊了半天,却都没有响应。比起她的歇斯底里,苏嫚嫚可冷静多了。
「甭叫了,他们是不会轻易放人的。」
她们主仆在柴房关了一夜,除了送餐点的驼背老头儿,门口并未有人看守,而那几个土匪也没再出现。
不过,既然人家指名要抓她,足见是经过一番缜密的策画。况且,听说卧虎岗的强盗剽悍又狡猾,多年来州府的官兵都屡攻不下,小小的万安县捕快又能奈他们如何?
「小姐,妳想姑爷会赎我们回去吗?」乔绿惶惶不安地问。
在上山寨的途中,她听见几位匪徒聊到,要让吴县令尝尝被「压榨」的滋味,想必这些人打算拿小姐当人质,好狠敲一笔赎金
若是单单劫财也就罢了,只怕对方还意图劫色。
姿色非凡的小姐,从小受到滴水不漏的保护,出门除了有护卫跟随,老爷还要求她带着纱帽,为的就是防止登徒子骚扰。
哪知,今天竟然身陷贼窟……惨了!这群没天没良的强盗,一定会把小姐「拆吃入腹」的啦!
「我也不知道。」苏嫚嫚茫然地榣摇头。
好不容易摆脱恶嫂嫂的掌控,不料却落入另一处虎穴,她不禁怀疑,红颜是否真的注定了薄命?
「不!我绝不轻易向命运低头,我一定要逃出去!」
暗自思量间,苏嫚嫚听见杂沓的脚步声朝这边接近。
「那贪官刮了多少非分之财,咱们只不过让他吐出一点渣渣而已。」一个是年纪较长、略带微哑的喉音。
「可阿亮也不该把人家抓回来,万一损及苏小姐的名誉,害得她嫁不了人,岂不罪过?」一个则口气担忧。
「我就是瞧那娘儿们长得如花似玉,不忍她被吴家的变态狂给糟蹋了,所以才抢来给您当压寨夫人的嘛!」而最后这个嗓门奇大的男子,正是那位领头拦轿之人。
「阿亮的话其实很有道理,等寨主见过那位姑娘后,或许您会改变心意也不一定……」》
声音甫落,紧锁的门房即被推开。
「两位好。」一位头发半白的老者先颔首介绍道:「老朽刑空,乃卧虎岗的军师,这位是我们的武寨主。」
随着他侧身一让,一个「庞然大物」低头挤进了屋子──
「呵!」捂着抽气的嘴儿,乔绿险些尖叫出声。
高大的身躯,蓬乱的头发,加上满脸的落腮胡……天哪!这就是卧虎岗的大头目?
苏嫚嫚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要不是此人身上裹着一层形同「衣服」的毛皮,她还以为见到一头「熊」了呢!
尤其那双暴露在短袖外的胳臂,粗得如树干般,她不禁想象,当那双大手掐住她的脖子时……
窝在角落的主仆二人已经吓得心脏快麻痹,而为之惊艳的武大力,却是心跃如擂鼓。
好漂亮的姑娘哦!肤白若雪,腮颜透粉,灿星般的明眸熠熠动人,婀娜的身段更是仪态万千……
「寨主?寨主?」刑空连叫了几声,才将他遗失的魂给喊回来。
「啊……哦!」但他紧张不已的舌头却开始打结,「苏、苏姑娘,我、我、我……」
听他吶吶半天,性急的郭东亮干脆接口说:「我们寨主很喜欢妳,想问妳要不要当他老婆?」
「开什么玩笑!」乔绿壮起胆子响应:「我们小姐金枝玉叶,岂能嫁给一个十恶不赦的山贼?」
「我在问她,又不是问妳这丫头片子。」拳头说着高举起来。
「阿亮,不得无礼!」喝开冲动的属下,刑空拱手致歉道:「苏姑娘,我们寨里都是心直口快的汉子,若有得罪之处,尚请见谅。」
「真要是汉子,就不该结伙为盗、挟持无辜的弱女子当人质。」苏嫚嫚忍不住反讽。
「我……」被她一说,武大力更觉惭愧。
而对于她胆敢指责一群强盗的气魄,刑空倒是颇为激赏。
嗯……这姑娘冰雪聪明,又能临危不乱,若肯留下来辅佐寨主,绝对是卧虎岗之福。
「尔等的行径确实有些卑劣。不过,比起万安县那个贪赃枉法的县令,我们的情操可高尚多了。」
「胡说!我表姨父才不是那种人!」苏嫚嫚立即驳斥。
「要不要打个赌?」刑空一派轻松地摇着扇子,「如果五天之内,吴家拿十万两的赎金来,卧虎岗马上依约放人;否则的话,苏姑娘就要认分地嫁给我们寨主。」
「我怎么晓得……阁下会不会出尔反尔?」苏嫚嫚睨问。
「为表诚意,在这段期间,我们不但会以礼相待,更不会限制二位的行动。姑娘意下如何?」
别瞧这丫头柔柔弱弱,其实性情刚烈,即使霸王硬上弓,她未必肯乖乖就范,所以刑空才想挖个陷阱让她往里跳。
据他的了解,吴县令向来爱财如命,要一个守财奴掏出十万两,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一旦苏姑娘等不到赎金,灰心之余又发现寨主的诸多优点,相信她就会心甘情愿待在卧虎岗了。
贝齿紧扣住下唇,苏嫚嫚很快就做出决定。「好,我跟你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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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妳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即使从狭窄骯脏的柴房换到另一间清幽的卧室,乔绿心里仍觉得很不踏实。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若没当场应允,妳想会有什么后果?」苏嫚嫚轻叹一声,「依那些土匪的作风,肯定是先轮流逞完了兽欲,再慢慢把我们凌迟至死吧!」
「真恐怖……」光是想象那暴力的画面,便让乔绿窜起一阵鸡皮疙瘩,「可是,万一姑爷没有出面,那小姐不就要沦为『贼婆』了?」
「这点我也想到了。」苏嫚嫚从怀里揣出一包药粉,「假使吴家筹不出赎金,咱们便在大喜那晚迷昏所有的土匪,再乘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