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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单相思,美丽的错误
倾诉人:孙刚(化名)
年龄:20岁
职业:大学生
采访时间:1月16日
采访地点:武昌某重点高校(面前的孙刚大概1米7左右,身体显得很单薄。临近放假,许多学生提前走了,校园里显得很空旷。孙刚告诉我,为了向我讲述自己的这段情感经历,他特地推迟了回家的时间。)
这段感情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想我得把它说出来。
它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暗恋。
我家在一个小县城里,从小学到高中,我的学习和生活风平浪静。直到2000年9月,我到武汉市来读书,突然发觉许多人都比我优秀,没有人注意我,我很失望。上了大学,许多人开始找朋友,我没有,我想努力学好英语。
我的口语和听力基础不够好,得迎头赶上才行。
我们的英语老师梅莉(化名)是个年轻、和善的姑娘,脸上总是绽放着微笑。她的英语口语非常出色,经常和我们练习英语对话。开始,我不敢和她多说话,我怕自己答不上问题丢脸。
不过,我很执着,经过暗暗的努力,我的口语水平大有提高。梅莉注意到了我的进步,在班上经常鼓励我,她那嘉许的眼神对我而言就是最温暖的阳光。
我准备考英语六级,因此要经常请教梅莉,她总是很耐心地向我讲解。有一次,闻到她身上那甜美的气息,我都快要陶醉了。后来,每次靠近她的时候,我总有种想抚摸她的冲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尽管我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可我还是忍不住会遐想。
晚上,男生寝室里的卧谈会,总是围绕着女生展开的。他们谈论自己喜欢的女生时,我总是想到梅莉。我从不搭话,但我的心里总是默默地想着梅莉。浓浓的思念困扰着我。
我变得越来越依赖梅莉了。她也确实很关照我,有时我和别人逗两句嘴,她都要过来帮我分个是非曲直。她的口头禅是:“你们别老欺负孙刚”。有一次,她开玩笑对我说:“你真像我弟弟。”我心里想,假如是恋人才好呢!
梅莉性格开朗,她不避讳自己有男朋友。我不相信,认为她是因为知道许多学生暗恋她,在借故打消我们的念头。直到有一天在食堂旁边,我看见她挽着男朋友的手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刻,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我最终还是礼貌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不过,上帝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元旦那天,她邀请我们几个她最喜欢的学生到她宿舍里做客。玩过、闹过之后,我们一起去外边吃饭。她骑着摩托车带着我。车开得很快,我不得不用手搂着她的腰。
我心跳得厉害,头脑里出现了许多念头。然而,我不敢搂紧她,那种胆怯、绝望的滋味特别难受。这正是我天天想得到的亲近机会,可临了我又没有胆量。
在餐馆里,同学们开我的玩笑:“你小子不错,终于和梅老师亲密接触了。”梅莉说:“你们别和孙刚开玩笑了,他很腼腆的。”她越是这样说,我对她越是感激和迷恋。
直到,有一次上课时,梅莉的嘴唇突然失去了血色。
我们着急了,纷纷上前去扶她坐下。我知道她的宿舍在哪里,于是骑着自行车把她拖回了宿舍。
后来,从那些爱嚼舌头的家伙口中得知:梅莉的晕倒是因为堕胎所至。我不愿相信,可那是事实。从此,梅莉在我心中褪下了神圣的光环。我明白了,她只不过是个普通人,我的偶像破灭了。那天,我一直沿着大街慢慢往前走。我心里很郁闷,有种被打败的感觉。
可奇怪的是,现在我脑子里依旧会有她。想到她的时候,我心里会涌起一股暖流。
第二十五章 明天,你将成为别人的新娘
倾诉人:潘磊(化名)
年龄:26岁
职业:销售经理
采访时间:2月14日
采访地点:武昌田园咖啡厅(潘磊身材高大、声音洪亮,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豪气。我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也会为感情伤心。刚谈话的时候,他还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到了后来,他几乎泣不成声了。)
一个人的情人节今天是情侣们相聚的日子。本来,我也应该和我的爱人一起度过这个节日。可是,我的爱人要嫁人了,新郎不是我。
她要结婚的消息,我是从别的朋友口中得知的。那一刻,我正在酒吧里和朋友们喝酒。正喝在兴头上,有个朋友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都是奔三十的人了,家还没影子。”我说:“可不是嘛!高中的日子好像还在昨天。”他突然一拍脑门,说:“对了,那个肖虹丽(化名)要结婚了。你什么时候结婚?”听到这句话,我愣了,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我强作镇定,继续陪着他们喝酒。那几个高中校友没看出我的异常。
之后的几天,我依旧在陪顾客谈业务,依旧潇洒地签单。其实,我是在用工作麻醉自己。我不敢停下来,害怕一停下来就会想到她。我能够打听到她结婚的地点,以及她现在的住处。昨天,有个收到了她婚礼请柬的朋友,特地给我打手机,告诉了我肖虹丽的联系方式。我没去拨那个电话,并不是我不爱她,也不是我不知道说什么,而是我害怕控制不住自己。
她没邀请我参加婚礼也好,否则她的这个婚也许结不成了。我去了,一定会阻止她结婚,让她跟我走。可这对她,对她家人,对她现在的丈夫都是伤害。
一见钟情这一生,我都不会再像爱她一样爱别的女人。
我们刚见面就擦出了火花,至今我还很怀念那份感情。我所就读的高中是省重点,初中升高中时,如果能成为我们学校的保送生,就等于跨进了大学的校门。保送生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平时他们受到各种优待,女生们暗恋的对象也是他们。
高中生的生活比较单调,运动会是我们生活中最快乐的日子。每逢运动会,保送生就会被学校委派为裁判。我成绩平平,朋友却不少,其中当然也有不少保送生。有些保送生不愿意当裁判,认为会影响学习,他们想让我顶替,我答应了。我被分去测试200米短跑。做裁判的我像所有的男生一样,本能地扫视着有无美女。有个女孩吸引了我的目光,她身材高挑,脸很像赵敏,头上挽着漂亮的发髻。她发现了我在望她,也回过头来注视我。从没见过这样大胆的女孩子,我立刻喜欢上了她。
我们的感情进展顺利。放学后,我们一起回家,路上她的发香直往我鼻子里钻,我的心忍不住一阵狂跳。情人节,她送我巧克力,我则献给她玫瑰花。
这样快快乐乐地到了高三,我们猛然惊醒了,玩命似地学习,考上重点大学成了我们追求的惟一目标。肖虹丽是自费生,为了到这所重点高中读书,她家已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她只有考上大学,才能给家人一个交代。和我谈恋爱不可避免地影响了学习,为此她面对着很大的压力。她在父母的殷切希望和爱情的漩涡中挣扎、痛苦,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为我受罪。
我提出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把这份感情先储存起来,到考上大学之后再继续。她答应了。
理智的代价虽然舍不得,可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既然约好在大学相见,我就竭尽全力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同学们见我从一个无所谓,整天晃来晃去的人变成了最认真的好学生,都很奇怪,他们不明白我怎么会转变得这么快。
起初,一坐下来我心里就像有几只老鼠在不停地爬,强制自己认真读书真的很难。不过,一想到肖虹丽,我就静下来了。为了补上以前在风花雪月中拉下的课,每天晚上我都熬到十二点,那份困倦经过高考的人都深有体会。付出总有回报,直线上升的成绩是最好的证明,父母的脸上也开始充满欣喜。
我曾多次站在她经常路过的地方守候着她,偷偷看她几眼后再走开。美好的爱在我心里成了前进的动力。
我没有想到,她同班的程铁(化名)趁机向她靠近。同学告诉我,程铁的名声很臭,让我劝劝她。我相信她,然而和我亲密惯了的她,过不惯那种苦行僧式的日子,她害怕寂寞。
她期待着我能去看她,我没有去。我怕前功尽弃,怕把她的前途给毁了。
她终于和程铁走到了一起。我发现她变得很颓废,每次在走廊上碰见我时,她都会低下头,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对我还有意见。有时,她会用奇怪的眼神看我,那眼神说不上是后悔、责怪,还是仇恨。
我劝她不要和程铁再交往下去了,免得害了她。她不听,冷冷地说:“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有时,我怀疑自己做出的牺牲到底值不值得。我只是希望我和她的人生航船能掌稳舵,忍受现在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但是,这样的理智却害了我,我那真挚的初恋感情流水一般远去。
我更加拼命,失恋的痛苦成了我的动力。那段时间,我熬坏了胃,熬高了分数。
高中毕业后,我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她落榜了。程铁另寻新欢,抛弃了她。因为没考上大学,她受到了父母的责备。我写了封信去安慰她,她没有回信。
重逢1998年,我回老家过暑假。一天我正骑着摩托在街上闲逛,突然看见了她。往事点滴在心头。过了这么长时间,我们都冷静了许多,成熟了许多。我很自然地和她打招呼,她也大方地回了礼。
我们聊了很长时间,她告诉我,她在一所三类大学里读书。不过,她有不少朋友,过得很开心。
我们依旧有着深深的默契。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问:“我还有机会做你的男朋友吗?”她笑了,怀着一份期待已久的释然心情说:“当然!”
经历了那么多,我们对这份感情都十分珍惜。可我还是发现了时空的刻刀带来的变化。她对我太客气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躺在我怀里撒娇,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无理取闹。
波澜不惊的爱情没了曲折,却依旧甜蜜。我以为生活会永远这样安静地过下去。她是个善良的姑娘,甚至善良得有些过份,包括对那些伤害过她的人。程铁有一次路过武汉,求她帮忙找个住处,说她是自己在武汉惟一的朋友。她把他领到了自己的姑父家。没想到,程铁偷走了姑父家的4000多元钱。姑夫很恼火,问她怎么把这种人带到家里来了?
然而,她到我身边倾诉委屈的时候,我没怎么安慰她,只劝她以后交朋友要多留心。我对她的某些低素质的朋友颇有微辞,他们是些不求上进,且不讲义气的人。我反对她和这些人交往。
那时,我家里也出了点事。父母的股票价值大大缩水,以前相当殷实的家倒欠了十几万元的外债。烦心的事凑在一起,我说话的口气有时变得不客气。我终于把她给惹火了,她要求分手。我在气头上也很绝情:“那就分手好了。”
无法挽回的爱她知道我家出事后,马上向我道歉。她以为我们能够回到从前。为了生活,我四处奔波,一天打两份工,东西学到了不少,可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开始,我做什么事都不顺。和客户谈生意谈到很晚,生意却依然泡汤了。还时常被老板训得一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