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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说什么?」荆青域以为她会大加辩驳,没想到她竟然承认了。
「对不起……」她抱歉的点着头,行着九十度的鞠躬礼,「我可以欺骗自己说就算只是移情作用,你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在乎我,但是我没办法否认自己爱你……即使只是幻想,即使幸福只是短暂,我还是希望被别人视为荆太太,还是渴望享受被你疼爱的感觉……」她的美梦终于还是被他无情的打醒了。
「妳……」她的告白来得太突然,救他措手不及。
「是不是只要你的心里还有着晓肜,就算是单恋,你也不许我爱你?」花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看完那些信件,她对他们的爱情故事有了粗略的了解。
原来荆青域同她一样是个南部人,高中联考因为越区报考,考上了台北的第一志愿,所以才北上来念书。开始时他借住在阿姨家,高二时因为通车不便,便向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家庭分租了一间小房间,晓肜便是这个小家庭里的独生女儿。
朝夕相处之下,学龄相差一届的荆肯域与晓彤很快地迸出了爱的火花,两人不离不弃,成为人人称羡的小情侣。
直至荆青域大二时,重考一年的晓彤依旧没能考上一间好学校,于是在双方父母的同意之下,他们结婚了。
有人说过婚姻是恋爱的坟墓,不过这句话一直没机会在这一对小情侣身上得到证实——
婚后的他们甜蜜如昨,即使荆青域必须分担起老婆娘家公司的事务,还得兼顾学校的课业,可两人的感情并未因此淡化,大不了就是晓肜闹闹小别扭、发发小脾气,从不曾发生过任何严重的争吵。
或许是好景不常,又或者是天妒红颜,没想到生产那天,晓彤竟在产房里过世了。
当初医生就警告过他们,说她的体质不适合怀孕,尽管如此,晓肜却坚持要为荆家生个孙子,果然最后她必须在生命与孩子之间做抉择,而她选择了牺牲自己,不剥夺宝贝儿子来到世间的权利。
晓彤的母爱很伟大,可是她一定不晓得,孩子的父亲却将所有的过错归咎到无辜的小孩身上。
他认为孩子的出世夺走了他最爱的人,所以他未曾付出过父爱,吝惜给孩子家庭温暖……
「你可不可以为我破例,答应让我爱你好不好?自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为你失心着迷了……」
她的声音听来是这么忐忑、渴盼,这一瞬间,荆青域才猛然明白,眼前女人比他所想象的还要在乎他。
他一直知道她对自己的关心,只是他不晓得事情竟朝着爱情的方向发展,他一直不愿正面承认的感情,因为她的表白而活跃起来了。
「第一眼看到我?!我们认识才多久?」挥除脑子里横亘错乱的思绪,他觉得她的话夸张了。
只是,当他认真的回想初见她的那一刻,他确实感到一股不寻常的熟悉感觉。
「八个多月了。」她爱他也整整八个多月了。
「八个多月?!」她的说法显然和事实不符,荆青域满是怀疑的睨着她。
「就是八个多月。」维得的语气仍旧坚定。
「不要开玩笑了,我们两个月前,在妳应征的那天才第一次见面!」
维得没有再说话,她不想将那夜的事坦白告诉他,只想保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回忆。
「说不出话来了?」荆青域讥笑的睇住她,为她的谎言而生气,「瞎编认识的日期对妳有什么好处?我们的关系不会因此而改变。」
「我知道……所以我不曾以小友妈妈的身分自居,更不敢妄想取代晓彤在你心中的地位……」说得愈多,她的地位愈见清晰,维得痛苦的闭起双眼,吸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她再次睁开双眸,其中盈满了令人怜惜的泪水,「可是……这真的好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输的人是我?」她仰头向他寻求答案,「我情愿她现在还活着,就站在你和我的面前,当面和我说话……我要她知道我对你的爱绝不亚于她。如果可以,我宁可选择当她,就算是死去了,也永远活在你的心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独自承受着这一段苦恋啊!」
说出来了,她总算将自己的心情全部说出来了!可是她的难过并未因此得到疏解,反而压得她更是难过。
恨与爱往往是一体两面的,没有爱哪来的恨?她清楚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冲突与情感波动,今天他还怨恨晓彤舍他而去,代表他的心里还是念着晓彤……
就算她再怎么爱恋他,也是没有结果的,为了自己日后的生活,她一定要将他彻底拔除,绝对!
但,她的决定怎会一个风吹草动就摇摆不定?她就那么放不下他吗?
她只是单纯的想回到他出现之前的状态,在那里没有失去他的寂寞,没有思念他的忧愁,她的要求这么简单,为何天不从她愿?
荆青域迟迟未说话,维得等得心都凉了,热切的期待也全冷了,「我想……我还是走好了。」
也许,不见面真的会免去痛苦,她不妨试试看……
就在她将脸别开的剎那间,荆青域的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惊慌,从他凝敛的神态中瞧不出他沉痛的心思。
他眼睁睁看着维得上楼,手臂僵在半空中,一时竟找不到声音来挽留她。
第九章
「阿域,就算你的管家辞职了,你也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颓废狼狈吧?」连续几天见着荆青域没有精神的样子,陈柏海终于看不过去的出声。
他再这样委靡下去,员工的士气会跟着散漫起来,如此便会导致工作效率奇差无比。
荆青域冷冷的瞥他一眼,像是北极的寒雪,冷得会将人给冻结。「我的事你少管。」
「要不是你现在没管家打理一切,你以为我没事会喜欢自讨苦吃啊?」
「维得……我的管家她才不敢管我!」
「没错,她爱你都来不及了,又怎会管你。为了迎合你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我想在你面前的她一定没有自己的情绪,一切全以你为中心。」
「你……」为什么陈柏海会知道她爱他?
「我怎样?」陈柏海明知故问的看着荆青域,知道困在死胡同的他,绝对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开车技术他或许技不如人,不过对于女人的心思,他的了解可比只谈过一次恋爱的荆青域更透彻。
「请你解释清楚你的那句话。」荆青域略微不悦地道。
陈柏海叹了口气,上前拍着他的肩,有些同情的意味,「如果真的不在乎,你追问什么?」人真的很奇怪,总是不肯去正视内心深处那份转变,总以原先的深信作准则,以致于在不知不觉中错失掉很多机会。「每天和她相处的人是你,她对你怎样你最清楚不过,你已经不年轻了,早该分辨得出爱与不爱之间的差别……那天她来办公室,我在她的眼底看到她对你的爱恋,而你的失常更是早就表达出自己真正的心意。」
「你想太多了!」荆青域听完他的分析,仍斥为无稽。
「想太多的人是你不是我。现在你若敢当着我的面告诉我,往后就算维得交了新的男朋友,你也不会有意见、不会去缠闹,那么我就闭嘴不再开口。不过如果你真的那么说了,我会因你言不由衷的话语而鄙视你!」
「我不会——」他直觉做出反驳,陈柏海却一句话也不给他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真的还要自欺欺人吗?她走了,你真的无所谓?」他真想一棒打死这个薄情郎。
荆青域沉默不语。
「阿域,晓彤已经走七年了,你们之间有段美好的爱情,我知道。我不会强迫你要忘了它,但那毕竟是过去了,你一直苦守着自己的承诺,晓彤若地下有知,真的会快乐吗?」
「今天你对和她有张相似脸蛋的维得动心,并不令人讶异,只是这段情感一开始就建立在不公平的前提下。维得是个独立的个体,不是哪个女人的分身,她对你的爱百分百,而你对她却总有保留,结果你不弥补她就算了,居然还让她伤心离去!
「你究竟要盲目至何时?承认爱她是不会有人怪你的,你也不会因此对不起晓彤,你需要一个妻子,而小友需要一个母亲,你的怨恨已经那么多年了,总该消退了吧?
「老实说,你心里真的没有她吗?那为何最近较少和那些模特儿瞎搞?为什么那天维得打破相框,你不是先检起相片,反而急着处理她的伤口?」陈柏海努力厘清所有的盲点,要荆青域一次看个清楚、听个明白。
荆青域无言,她……她真的为他做了这许多,她总是毫无怨言、总是默默承受他莫名的怒火……
他的脑子豁然开朗了。是啊,如果他不在意她,没必要为了她而飞车赶去麦当劳,想尽所有的理由将她拐回家;如果他心里没有她,犯不着和小友串通,跑去破坏她的联谊活动,阻止她认识异性朋友的机会……
「柏海,我今天请假!」说罢,荆青域像道疾风似的迅速跑开,快得陈柏海连眨眼都来不及。
「喂,没必要这么冲动吧……真是的!要走至少也得等开完会再走嘛……」陈柏海摇摇头,一面抱怨一面认命的拿起荆青域桌上的设计图走向会议室。
一样的静寂,没有饭菜香、没有笑语声,连那股隐隐约约的淡雅香气也不在了。
不过半个月,荆家就比以前更没生气了,没有整理的客厅散放着报纸和杂志,厨房的水槽则摆满了一堆未洗的杯子,洗衣机旁堆积着如小山高的待洗衣物……因为无法适应家里已没有管家的事实,荆家父子俩的生活乱七八糟。
「小友?」明白自己的感情后,荆青域心里有了主意,他赶回家,急着找出儿子一起商讨计画。
小友是他的盟友。不管哪件事,只要他开口,拿父亲的话当圣旨的小友,就算有微词也会默默隐藏起来,不想得罪、也不敢惹恼他。
维得说对了,小孩子崇拜父亲是应该的,可一旦态度变质成了畏怯忌惮,那么就代表亲子关系的疏离。
突然他想牢牢的抱紧小友,好好的跟小友说声对不起,告诉他爸爸是昏头了,才会忍心这般伤害他。这些年他刻意冷漠的行为,不知在小友心上投下了多大的阴影……
「爸爸……我在这里……」抽抽噎噎的厚重鼻音自客房传了出来。
荆青域进到房间,见着的即是小友满脸泪痕的样子,「怎么了?」剎那间,他的心被他的啜泣声给拧痛了。
怎么可能不在乎?再怎么样终究还是自己的血肉啊!不是不晓得维得走后小友更孤僻了,每天晚上甚至偷偷跑来她住过的客房睡觉。
「爸爸……你现在有空吗?」小友抽搐不止的问。「可不可以……载我去买新的制服?」他浸淫在泪水中的眼眸引人怜悯。「那个扣子好象在我昨天洗制服的时候不见了,我怎么找也找不着。」害怕受到责备的他说得胆战心惊。
他的话惹得荆青域一阵鼻酸,他忘了小友的制服只有三件替换着穿,不像他有二十多件的衬衫,不愁没衣服。他本来打算过几天再将衣服送洗,却不知道小友已经自行洗了多次的制服……天!七岁时候的自己根本什么都不会。
「小友……」真的是他迫使小友不得不提早成熟的!
「爸爸,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那么不小心了,我不会再让钮扣松掉……以前有孟阿姨可以帮我缝,现在她不在了,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
他们都忘了维得未出现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忘了那时父子俩过日子时的能力,只知道在她来了以后,他们觉得事事依赖,因为她总会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善……原来他们已经如此需要她,原来他的心中早将她视为这个家的一分子,原来他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爸爸,你没有错。」荆青域从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