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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荇一脸茫然地望向苏珩:“不是不准随意请你吃饭么?”她缩了缩脑袋,做出一番受惊的模样,“万一你吃坏了肚子,我几个脑袋也不够赔呐。”
苏珩皱了皱眉头,品了一口茶,又斜睨了阿荇一眼,方悠悠地吐出一番话:“你不留我用饭就是目中无我,目中无我便是蔑视皇权,你照样是有几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阿荇被苏珩说的脑壳一抽一抽的疼,没好气地道:“民女在家中薄备酒席,恳请皇太孙殿下今晚能够赏光。”
苏珩又品了口茶,满意地道:“赏。”
阿荇呆:“啊?”
“赏光啊,本殿下赏你这个光。”苏珩嫌弃地看了阿荇一眼,再品一口茶,“我记得你家厨娘有几道拿手好菜。晚餐也不用很多,让我想想……”屈指扣着桌子,“就做那道脂油雪花儿菜,清蒸八宝猪,什锦炝青蛤,奶汤烹丁香,糖熘芡仁米,三鲜木樨汤,熏鸡白肚儿,豆豉鲇鱼,南煎丸子,蜜蜡肘子,还有那什么,唔,烩三鲜儿。”
阿荇:“……”
这还叫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
☆、011 宋影·上
用过晚饭,苏珩和左慈早早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阿荇喝多了果酒,觉得脑袋晕晕的,却一点也不困。折腾了大半夜,也还是没有睡着。
她望了望外间榻上酣睡的朱雀,小心翼翼地坐起身,从床脚扯了一个枕头垫在背后,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就着从窗子透进来的月光,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那轮明月。
今夜的月亮又大又圆,月亮周围氤氲着一圈流云,泛着淡淡的光晕。
秋天的月亮总是漂亮得很。
不知道月亮上是否真的有一座凄清冰冷的广寒宫,不知道广寒宫里是否真的住着嫦娥仙子和那只萌萌的肥玉兔。
肥玉兔……
阿荇忽然就有些肚饿。
这些日子她推说自己余毒未清干净,每日里不仅浑身疼痛,还有些反胃,没有胃口吃东西。平日都只吃些清粥小菜,今日的晚餐也是只吃了些清粥,喝了些果酒。往日里睡得早,倒也不会觉得饿。偏今夜失眠,这会儿便觉得肚饿难熬。
要不要去小厨房弄些吃的呢?阿荇瘪了瘪嘴,真的是好饿啊!
挣扎了许久,阿荇还是决定去觅食儿了。
她观察了一会儿朱雀,发现她睡得很沉,便偷偷摸摸下了床,轻手轻脚地溜向小厨房。
这么晚,小厨房应当没人了吧?若是叫人发现她偷偷拿食物吃,还真有些尴尬呢。
阿荇一边裹紧了衣服往小厨房走,一边想着弄些什么来吃。她的厨艺很糟糕,所以最好能找到些熟食。可是她往日里从来不进小厨房,一时间也不清楚厨娘会把熟食放在哪里。
小厨房的门一推开,阿荇傻了眼。
这么晚了,竟然真的还有人没有睡。
一袭桃色襦裙的丽人正拿着一把蒲扇轻轻扇着炉火,白色的面纱随着蒲扇煽起的风荡起涟漪,如瀑的黑发披了一肩。屋内一灯如豆,烛火跳跃着,将丽人曼妙的身偃投至身后的墙上,与窗外照进来的月色融为一体。
一瞬间,阿荇竟然觉得似乎是嫦娥仙子下了凡。
随即阿荇又唾弃了自己一番,英明神武的阿荇大人怎可被美色所惑?
“谢小姐?”正在熬药的蒹葭见到活蹦乱跳的阿荇,明显愣了一愣。向阿荇行过礼后,她道,“谢小姐终于能够行动自如了,那便是大好了,恭喜。”
“呃。”阿荇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其实她许多天以前便已经大好了,这些天来,她不过是在扮柔弱装病罢了。什么没胃口,什么身子痛,都是谎话。她本想继续装下去,没想到今日竟然被蒹葭撞破。果然嘴馋是万恶之首啊,做大事的人,一定要先管住自己的嘴。
“是啊,方才一觉睡醒便觉得神清气爽,试着下床走了走,竟然没觉得痛。想来,我是真的已经大好了。”阿荇向来说谎不打草稿,胡编乱造的话出口就来,“这还要多谢清荻姑娘。姑娘果然是华佗在世,当之无愧的神医呢,阿荇佩服。”
蒹葭想也不想,便将正在熬的药尽数倒去,笑道:“那么,便可以换下一副药了。”她将耳边的碎发拂至耳后,“谢小姐不用这样客气。容清荻不自量力的说一句,如今谢小姐大好了,那么不日我们便是堂姊妹了,帮你,是应该的,清荻责无旁贷。”
阿荇嘴角抽了一抽。
她装病的目的有很多,而阻拦蒹葭入谢家,便是其中之一。
蒹葭也不拆穿她,只问:“深夜来此,谢小姐是饿了吗?”
“不饿。”阿荇生硬地答道,颇有些不开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蒹葭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蒹葭有求于谢家,阿荇与她之间算是扯平了,阿荇不欠她什么。况且,阿荇至今依旧对苏珩存有怀疑,而蒹葭是苏珩的人。可是,面对着深夜还在为自己熬药的蒹葭,阿荇竟然有一瞬间的感动。所以她忽然就说不出什么狠话,也没有心情再与她闲聊,便告了辞,转身走出了小厨房。
不饿才怪呢。
阿荇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头顶悬着的月亮好像一张香喷喷的大饼啊,阿荇揉了揉饥肠辘辘的小肚子,叹了口气。
她不想躺回床上睡觉,便在自己房间的门边坐了下来。
初秋的夜已经有些冷了,饥寒交迫的阿荇忽然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悲凉。
明明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相府千金,又是本该金手指大开的无敌穿越女,为什么阿荇偏要把自己折腾的如此悲惨?
“你是饿了吗?”
“不饿才有鬼了呢!”
下意识地回答完,阿荇忽然愣了一愣。
她是出现了幻听吗?
还是说……真的有鬼了?
好在那个声音随即响起:“你吃兔腿吗?”在清冷的月色中越发显得沉静。
不等她答话,一只香喷喷的纸包忽然丢到阿荇怀中。阿荇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只热乎乎的烤兔腿,芳香四溢。
阿荇站起身,望了望四周。
院中一片静谧,只有风吹草动,并没有旁人在。
“在你头顶上。”
阿荇抬头一看,房檐上坐着一位青衫男子。
见阿荇看他,那男子笑了一笑:“想上来坐会儿吗?”
阿荇对上他的笑,下意识的便点了点头。
下一秒,阿荇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骤然一轻,人已经在房顶上了。
那人坦荡荡地松开搂着阿荇腰的手,拂了拂衣摆,重新坐了下来,似乎他并不觉得抱着阿荇上房顶是多么失礼的行为。
阿荇显然也没有意识到他的失礼,因为阿荇望着那样一张绝色的脸,忽然想起了他是谁。
“是你?”是十几天前醉仙楼偶遇的……“沐浴小哥儿?”
狭长的凤眼眯了一眯,那人似乎有些吃惊。但他很快调整好了表情,冲她清淡一笑:“原来你竟是女子。”不等她回答便又问道,“你记得我是谁?”那笑容如初遇时一般,浮于表面,不曾深达眼底,望上去沉静而忧伤。
阿荇觉得,他的眼睛清真是冷如天上月,又冰寒如碧水潭。
作者有话要说:
☆、012 宋影·下
明明就是一个不爱笑的人,又何必为难自己呢?那笑容真的一点温度也没有,看起来沉静且忧伤。虽然他长得好,笑起来也很赏心悦目,可是,阿荇会觉得他内心其实勉强得很。
“嗯。”阿荇点了点头。
这么漂亮的男人,阿荇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只是,一想到他认出了自己是那日门外偷窥他沐浴的人,阿荇多少会觉得有些尴尬,便沉默了下来,默默地咬了一口兔腿。
这兔腿看起来一般,没想到肉这样香嫩可口,竟比她往日吃过的都要好吃。
那人静静地看着阿荇,似乎在想些什么,眼中透露出些玩味的神色。
即便是大晁民风开放,但一个大男人这样盯着一个小姑娘看,还是会显得轻浮。尤其是这个大男人还在半夜翻上小姑娘寝房的屋顶,怎么看都像话本子里的采花大盗。也幸得阿荇来自现代,并且心宽得很。她并不介意,只由着他看。
看了半晌,他终于道:“宋影。”
“嗯?”阿荇头也没抬,专心地啃兔腿,且小心的不让油水沾到手上和嘴角,“你说什么?”
“我叫宋影。”
“哦。”阿荇虽然疑惑他为何忽然做起了自我介绍,但还是很快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你可以叫我阿荇。”
“阿……荇?”宋影忽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阿荇抬起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她的名字有那么好笑么?不是还挺朗朗上口的么?
“我以为……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给孩子起名时会比较……”宋影挑选着措辞,“比较慎重。”他顿了顿,“荇,是水草的意思吧。”
厚脸皮的阿荇忽然脸红了一红,幸而天黑看不见。
荇当然是水草的意思。
但是活了十五年,还从来没有人当着阿荇的面跟她说“喏,你的名字土爆了,荇是水草的意思诶……”便是毒舌的苏珩也从来没有拿这个小名来打趣过阿荇。……当然了,这也许是因为苏珩有一个更让人无法直视的小名。
“我阿娘说了,起个贱名儿比较好养活。”阿荇的语气并没有太理直气壮,因为这个理由本身就很让人羞耻,“而且,阿荇是我的小名。我有大名的,我大名可好听了。”其实大名也略俗啊。阿荇的声音不自觉得越来越低,到最后一句几乎变成自言自语的嘟嘟囔囔了。
果然,父母给孩子起名字,一时的不谨慎,将造成孩子终生的痛苦。
“今、今晚的月亮很漂亮呐。”
“嗯。”
之后,宋影便没有再说话,而阿荇一个人努力啃着兔腿,气氛略有些尴尬。
待得阿荇吃完,宋影问她:“好吃吗?”
“很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烤兔腿了。”阿荇从不吝惜给予别人好评,“你在哪买的?”回头叫厨娘也去买一只来尝尝,然后学学人家的手艺。
“这是我自己烤的。”
“啊?真的吗?”阿荇吃了一惊。
她打量着宋影,他分明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却竟然拥有这样高超的厨艺。世人不是都说,君子远庖厨吗?
“一个人没事的时候,我喜欢下厨,做些菜肴。”宋影耐心地与阿荇解释,“我并不喜欢吃,但却很喜欢做。”
“那挺好的啊。”
阿荇是真心觉得宋影挺好的。
他看起来跟苏珩差不多大,可是他功夫好,厨艺也好,长得好看,说话又温柔,她忽然觉得他比毒舌刻薄的苏珩好太多了。不知道这样一位极品的小哥儿,将来会便宜哪家的姑娘。
唔,不过……他是异性恋吧?
阿荇看了一眼宋影,忽然有些不太确定。无数事实显示,因过于优秀而异于常人的小哥儿一般性取向也会异于常人。
“对了,我阿爹叫人找过你,可是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你。”阿荇问他,“你不在醉仙楼了吗?”她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你以前是醉仙楼的大厨吧?”
“大厨?”宋影琢磨着这个词,点了点头,“也算是吧。帮朋友的忙罢了。”又问道,“你阿爹找我做什么?”
“我之前中了毒,很严重,不能说话,一动就好疼。我阿爹猜……”阿荇冲宋影一笑,“是你下的毒。”
“是吗?”宋影回过头来,打量着阿荇。
阿荇任他打量着。
半晌,宋影扭回头去:“你看起来很好。”
阿荇点头:“是啊,我现在已经大好了。”
宋影道:“谁对你下了毒?”
“不是你吗?”阿荇歪头望着他,打趣他。
而宋影认真地回望阿荇,良久,摇了摇头:“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他的神色与苏珩一般坦荡。
这或许是源于他们内心本就坦荡,又或许是因为……其中一人伪装的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