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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万一那时候我没把它送人,现在遭到毁容的人就是我了,相公,怎么办?你快想办法救救梁嬷嬷,都是我害了她,可是,人家也不知道那东西有毒……」她自责的喃喃道。
「啊……好痛……救救我!」梁嬷嬷的脸开始化脓出血,那模样让人看了怵目惊心,上官鹂羽把脸埋在黑夜飒胸前,不敢再多看一眼。
黑夜飒当机立断的令人先将梁嬷嬷送回佣人房,再派人去请精通解毒的大夫,只是花蝶谷的毒可说是独步江湖,想解开恐怕不容易,却也只能庆幸这种事不是出在妻子身上,否则不但母体受到损害,恐将还危害到胎儿。
为什么花轻霞要对羽儿下这种残忍的毒手?
就只因为羽儿曾在言语上得罪过她吗?
他心脏蓦地抽紧,手臂搂抱的力道也跟着加重,感谢老天,幸好她没事!
「相公?」上官鹂羽不解的瞅着他。
黑夜飒朝她一哂,「没事。」
「梁嬷嬷不会有事吧?」她从来没想过要害她。
他颔首,「我会找最好的大夫来帮她解毒。」
脚步声匆匆赶至。「少主!」是总管。
「什么事?」
「花姑娘来了。」
第八章
花轻霞娴静优雅的站在那儿,白净无瑕的玉容,一身的冰肌玉肤,以袅袅白衣相衬,真是美似神仙。
美人高傲,她也不例外,花轻霞从不认为这世上有哪个女人比得上自己,只是她善於等待,直到对方渐渐撤防,然後再布下天罗地网,那么她便是最大的赢家。
所以,当她得知黑夜飒成亲後,她不会嫉妒到去攻击上官鹂羽,那只会破坏自己在黑夜飒心目中的形象,所以,她诚心的和对方交好,博取对方的好感,让上官鹂羽对她疏於防范,然後……
那罐为上官鹂羽特制的雪肤膏,是她花了整整三年的光阴,一次又一次研究的结果,终於派上用场了。初时使用,的确能让人感觉皮肤比过去光滑细腻,然後不知不觉便加重分量,越抹越多,一天总要抹上好几回,让毒性从表层渐渐深入体内,它可以说是一种慢性毒药,等到发觉时,已经太晚了,算算时间,毒性也该发作了。
她也不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是,上官鹂羽硬是挡在她和黑夜飒之间,想到他们夜夜同床共寝,想到上官鹂羽腹中怀着意中人的骨肉,她的心像在油锅中煎着、熬着。
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原来「嫉妒」比任何毒药都还来得可怕,它会摧毁良知,让人干下泯灭人性的事。
「为了你,我不得不这么做。」她喃喃自语。「如果上天要我将来死後下地狱,我也认了。」
黑夜飒已然无声无息的矗立在她背後,「为什么?」
她猛地旋身,轻启樱唇,「飒!」
「我允许过你这样叫我吗?」他面罩寒霜的问。
花轻霞娇躯一颤,眼中水光潋灩,「你恨我也无妨,我只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我们相识十载,对你的情意早已不可自拔,可是,你却已经订了亲,不得已,我只好出此下策。」
「你忘了你是我的义妹。」他的怒气开始累积。
「那不是我真正想要的!可是,若不成为你的义妹,我不可能和你有任何交集。」她眼眶中闪动着我见犹怜的泪光,只要是男人,无不想拥住她好好怜惜,可黑夜飒无动於衷,只是用极冷的目光觑着她。
他黑瞳微眯,「就为了这个原因,你就狠下心来下毒?」
「她不会死的,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马上给她解药,只需要半年,她的面貌就会恢复原状了。」
黑夜飒眼神锐利的瞅着她,「什么条件?」
「我愿意和她共事一夫,只要你答应娶我为妾,我就把解药给她。」她脸颊泛着红晕,乞怜的睇着他俊逸的脸孔。
在其他男人的面前,她是高不可攀的仙子,是何等骄傲的美人,但只有面对他,她就摆不出高傲的姿态,只求他的目光能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一会儿,这就是陷入情网的女子最大的悲哀。
「不!」他很乾脆的拒绝。
花轻霞脸色丕变,樱唇轻颤,「你不顾她的死活了吗?就算她被毁了容、伤及腹中的胎儿也无所谓吗?」
他的眼神转柔,毫不掩饰内心对妻子的爱恋。
「如果她真的死了,我绝不独活,我将会跟着她一起去。」
「你……你就那么爱她?」她花容变色,失声低泣,「她根本是个无知的女娃,只会给你惹事闯祸,哪配当你的妻子、冥王居的少夫人?」
「但她让我快乐,这就足够了。」他从来没有体会过「快乐」的滋味,是羽儿逗他、闹他,让他学会了笑,让他像个有感觉的正常人。
「我不信、我不信!」她受到很大的打击。
躲在门後从头偷听到尾的上官鹂羽动容的跳了出来,「相公,原来你这么爱我,人家听了好感动喔!」
「羽儿,你就不能有一次听我的吗?」他就猜到会这样。
她腻在他怀中尽情撒娇,「人家不放心嘛!谁晓得这只狐狸精会玩什么把戏?我不来保护你怎么行?」
花轻霞乍然见到完好无缺的上官鹂羽,惊得往後踉跄了一下,「你……你……怎么可能?难道你没有……没有……」她机关算尽,却漏算了这一步。
「你这女人的心肠好恶毒喔!还好我不喜欢涂抹一些奇怪的东西,所以,才没上你的当,你很失望对不对?」上官鹂羽真的好吃惊,原本还以为她是个好人。「可惜呀可惜!我家相公这辈子只能有我这一个娘子,你这是去找别人,不要来跟我抢。」
黑夜飒淡漠的眼神说明了他对她不再存有任何情谊。
「你在设计这桩阴谋之前,应该先了解羽儿的个性,她对女人喜欢用的胭脂水粉不感兴趣,也不将昂贵华丽的珠宝首饰看在眼里,这就是她吸引我的优点,也是你永远比不上的地方。」
「相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我是怪胎似的。」她狐疑似的斜睐他,「你是不是在偷骂我?」
他亲昵的捏捏她粉嫩嫩的脸颊,「不,我是在夸奖你的与众不同。」
「真的啊!那是相公识货,懂得欣赏我的优点,其实你也满有眼光的。」人家在夸奖她,她当然也要回敬罗!
「彼此、彼此。」他忍俊不住的笑了。
花轻霞受到的打击比刚才更大,她深爱的男人是以前那个冷如冰山,而且泰山崩於前也不改其色的黑夜飒,不是眼前这个会笑、还懂得幽默的陌生男人。
「不……你不可以变成这样!这个不是你……不是……」她的美目变得狠厉,射向上官鹂羽,「你把飒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相公,她怎么了?说话颠三倒四的,听都听不懂耶!」
黑夜飒将她往里面推,「回房去。」
「可是人家……」
「不要再让我说第二次!」他的口气带着警告的意味。
上官鹂羽意犹未尽的撇了撇小嘴,「好嘛!我回房去就是了,可是,晚一点你要告诉我详细的经过喔!」她可不想错过任何一点细节呢!
「你怕我会伤害她吗?」花轻霞早就看出他的想法。
「没错。」他不否认。
她没想到他会乾脆的承认,那只有一种可能,他已经作好所有的防备,只要她敢动上官鹂羽一根寒毛,黑夜飒绝不会放过她。
「如果当年你和上官家没有婚约存在,你会不会……会不会遵照义父和我娘的心愿娶我?」
「会!」黑夜飒想都没想就说。
花轻霞一张娇颜顿时由黯转亮,「真的?」
「我会娶你,只是因为娶任何女人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尽管对象是你也一样。」他冷冷的戳破她刚筑起的美梦。
她胸口一窒,「什、什么意思?」
黑夜飒接下来的话像一记重搥般敲醒她,「因为娶妻只是过程,新娘是谁都一样,我不爱你,也不会为你心动,就像对其他女人一样,到时,你只是我黑家的媳妇儿,不是我深爱的女人,如此而已。」
「真的就这样而已?」她声若蚊蚋的自问。
「可是,我却幸运的娶到羽儿。在你们眼中,或许她不像大家闺秀,反倒像个被宠坏的女娃儿,成天只晓得玩乐捣乱,但,她也是唯一敢在我面前放肆、处处挑战我权威的人!
「我不希冀你们了解,但是这辈子除了她,再美、再媚的美女在我眼中,永远不及她半分,因为对我来说,她是无价之宝!」他知道若不彻底让花轻霞死心,或许哪一天她又会使出伤害羽儿的计谋。
她的泪无声的坠下,满腔的热情都冷了、寒了。
「认识你这么久,从来没听你对我说过这么长的话,你做事一向不对人解释,可是为了她,你却一再的破例,我……我输给她了,虽然不甘心,可是,我真的输了。」
花轻霞又是哭、又是笑。
「对不起,虽然这声道歉来得太迟,或者你根本不相信,我还是要说声抱歉,这是解药。」她拿出一只绘有花纹图案的小瓷瓶和一盒药膏,将它们一块置在小几上。「你只要让中毒的人早晚各服一粒,便可以止住伤口继续溃烂,等伤口结了痂,再擦上这药膏,最快大约四个月,最慢半年,皮肤就会恢复原样,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走了。」
花轻霞银牙一咬,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冥王居。後来听说她终生未嫁,也未再离开花蝶谷一步。
***
大冷天的,谁不想躲在暖炉边取暖,就只有她这个主子就爱乱乱跑,没一刻安静,她真是命苦啊!小铃当缩着脖子,满脸哀怨的想。
上官鹂羽打趣的睨着身边的丫鬟,「小铃当,你到底穿几件衣服,把自己包得像粽子似的,天气真有这么冷吗?」
「少夫人,你别笑我了,明知道奴婢最怕冷了,你有暖袍,当然不觉得冷了,奴婢只有使劲的塞衣服,不然早冻成冰棒了。」
上官鹂羽倒是很大方,「相公叫人做了好几件披风给我,不如你拿一件去好了,免得人家说我这个主子虐待丫鬟。」
小铃当小手乱挥,「那是少主专程叫师傅做的,奴婢才不敢拿。」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还真难伺候耶!」
「只要少夫人不要动不动就往外跑,奴婢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唉!也不想想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了,要是有个什么,就是拿奴婢的性命去抵也不够赔啊!」
「要我整天躺在床上,不生病也会生病。」上官鹂羽小心的带球走路,「听说相公让梁嬷嬷回乡养老了是不是?」
「是啊!梁嬷嬷脸上那些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疤痕,所以少主就给她一笔钱,让人送她回家乡了。」
「她以前不是死赖着不走吗?怎么这回那么乾脆?」
小铃当噗哧一笑,「那是因为梁嬷嬷怕死少夫人了。」
她好生纳闷,「怕我?为什么?」
「她到现在还以为是少夫人故意把雪肤膏送给她,就是为了报一之仇,所以为了多活几年,决定早点回乡养老。」
上官鹂羽气呼呼的说:「她这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故意要害她的,她居然以为我是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真是太可恶了!」
「那也怪不得梁嬷嬷,谁教她每次都败在你手上。」
上官鹂羽一脸的不豫,「被误会的又不是你,你当然无所谓罗!」
「少夫人,既然人都走了,就别再管她怎么想了,只要少主相信你就够了,不是吗?」小铃当由衷的说。
「这还用你说!」她这才转怒为喜。
冷下防的,一道黑影从前方疾速掠过。
「小铃当,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团黑黑的东西飞过去?」上官鹂羽困惑的四下张望,却不见黑影的踪迹。
小铃当本能的往她身边靠,呐呐的问:「什……么黑黑的东西?是不是有鬼?」
「大白天哪来的鬼?我就是没看清楚才问你咩!」话还说完,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