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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照着剧本读台词就OK了啊。”酒井椿皱眉望着眼泪汪汪的栗原优,“真奇怪啊。我手下负责十几个配DRAMA为主的声优,大家都说配攻很轻松,需要为难的人家进藤桑违背生理本性地演出啊。”
问题她是女人好不好?就像进藤英雄或许要很尴尬地饰演一个卡哇依的白兔小美人,她这个扮演大色狼的女孩子,也觉得很尴尬很为难呀。况且……那些啥米啥米时的声音……她到底要怎么发出来?要发到何种程度……拜托,这种非男性绝对不会体验到的经历,你们让她这个未婚的清纯少女怎么演啊!
啊啊——不要因为她有一副大叔声线,就真把她当大叔看啊。
含泪投向此次要合作的男CV,发现对方正一脸呆滞地向她望来。
冷清清的咖啡店内,好像只剩下了这一对不幸的人。夕阳西下,断肠人相对无言。此情此景,真是倍感凄凉哪。
。
“这社会,怎么这么难混啊。”
栗原优,入行十年的男声女优。第一次,感到了生活的压迫是何等的残忍。
看着一个娇小玲珑的乖巧美女在自己面前红着眼圈咬嘴唇的模样真是于心不忍啊,虽然和栗原优不是同一家事务所,以前也没有过合作机会彼此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进藤英雄,身为一个男人,纵使不好意思但还是坚强地打破了僵局,勇敢地递上手帕,“那个,栗原小姐……”
清甜酥软的美少年声线回荡在耳边,栗原优一边啜泣一边想,要是她也能有这副动听的嗓音,就不会沦落到要配女性向广播剧还是担当中年大叔这种角色的尴尬境地了。
“我们可以练习一下的。”进藤英雄红着大脸扯着嗓子说,“所以,请不要再为难了!”
“练、练习?”某个小女子吓到瞬间屏息抬头。
“对啊。其实我也是初次出演这种角色啊。”不好意思地说着,进藤英雄咳嗽着掩饰,目光四下游移,“事先叫我们出来,就是为了可以更好地合作,相互勾通。既然这部该死的系列,好像还很长的样子,我们除了努力出演,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进藤桑……”栗原优的眼中升起两点希望的星光,虽然长得是这副德性,但进藤先生真是个温柔的好人啊。
同一时间,盯着栗原优看的进藤英雄也在想,为什么这个娇柔可爱的女人会有这种低沉阴险的音色啊。仔细想想,一个女人,出演这种广播剧,好像比他还更凄凉呢……等一等,忽然迟钝地意识到一个恐怖的问题,进藤英雄迅速翻着台词本,额角黑线刷刷——他、他、他!一个三十二岁的大男人!竟然是要被面前这个娇滴滴的女人搔扰吗?
“那么,”小心地拿起台词本,翻开第一页,小女人充满希望地望过来,“进藤桑,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确实是他说先练习的。但是……进藤英雄吞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一直贴上咖啡座的沙发椅背,“来、来吧。”对!他——进藤英雄,是个真正的男子汉!端直肩膀,拿出勇气来吧。不能让女孩子为难啊。
“开始吧!”挺直虎背熊腰,进藤英雄大无畏地翻开台词本。
红线标注属于他的第一句台词——“我,花田吹雪,是个爱上中年教师的苦恼少年。”
喉咙哽噎,汗滴滑落,嘴角抽搐,肩膀僵直,某个人瞬间接轨石器时代,成为一块昂贵的史前化石。
“这年头,真难混啊。”在小酒馆,进藤英雄口齿不清地拉着唯一的挚友诉苦,“我怎么这么不幸啊。”
“你不必这么悲观吧。我们大家全都配过这种东西。没什么啊。”挚友喝着小酒,腿一抖一抖的,不以为然。
“我知道啊。日本声优界已经没有没配过‘这个’的男人了。问题是——”进藤英雄一吸鼻子,“像我这样,一上来就配这么重口味的‘大戏’,而且对手竟然还是……”他及时收住了口。不管清醒还是酒醉,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对合作伙伴说三道四,是温柔好男人进藤英雄奉行的行事守则。
“到底原案者是谁啊?”还好挚友在意的重点在别处。
“我记得……”进藤英雄略一思索,“好像叫五十岚花枝。”
“噗——”含在某人口中的那口酒如数喷出,“你怎么这么倒霉啊。”随即用力狂拍英雄的肩,“那女人是有名的变态!但是偏偏她写的东西全部都能大卖!真是不知道该恭喜你还是同情你啊。”
“她……真的那么变态?”
“真的。”被呛得还在咳嗽,这个人摇着头说,“我也出演过她写的小说,是一个同时和好几个人……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你就好自为之吧。”
啊?不要说完吓死人不偿命的话就戴着墨镜潇洒地离开啊。进藤英雄绝望地看着好友走向深冷的秋风中,感觉冬天已经提前来临了。
。
膝上平摊着打开的台词本,跪坐在矮脚桌旁的栗原优,暴露在台灯橙黄光芒中的侧面显得格外阴郁。
木地板上的电话机,在嘟嘟声过后开始播放留言。
“姐姐好吗?我是莉香。东京的生活很忙碌吧。啊,我明年也要去东京啊。辛苦打工就是为了要上东京呢。嘿嘿……不说闲话了,其实呀,是妈妈要我问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回老家相亲呢。姐姐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搪塞她的。妈妈他们就是死脑筋,能在东京拥有一份好工作不是很好吗?回老家这种土地方哪能找到什么好男人呢。不过说起来,姐姐明年就三十岁了,还是在那之前考虑一下姐夫的人选吧。啊,我可不是妈妈的说客,莉香是站在姐姐这边的。多多加油吧,只要姐姐成为一流的声优,妈妈也就不会再那么啰嗦了。”
啰嗦的人是你吧——按住被骤然平添了压力而痛起来的胃部,栗原优按下播放停止键。
“再不能稍微做出点成绩,就真的只能回老家嫁人了吗?”气狠狠地把枕头向墙上砸去,但是这样也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当初毕业后来东京考声优培养所,妈妈就已经很反对了。虽然胸无大志的自己觉得就这样配些小角色过着清贫但悠闲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好像已经不得不提起精神在三十岁来临前努力奋斗一下了!
“就当成是最后的搏击!拼了!”
皮肤白皙的短发女子,往额头用力拉紧布条,想通了!
“那么,既然是最后一搏,再怎样丢脸的事也无所谓了。”栗原优自言自语,“就算是出演一个好色大叔、不,即使是好色老头也没关系,即使让我发出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声线也没什么了。我是专业人士嘛!我是主役嘛!”自我打气完毕,栗原优掏出咖啡屋的便笺,摆在电话旁,仰头,做深呼吸状。随后,颤抖地键入那个崭新的号码。
“您好,这里进藤家……”
从话筒传出温柔到仿佛可以治愈人心的纯净声线,一瞬间不可思议地令栗原优不安的心跳恢复平稳。
“啊,我是栗原。”呆了一秒,她才急急捂住话筒,禀明身份。
“嗯,我听出来了。”依然是很温柔的声音,温柔得简直无法和白天见到过的那位五大三粗的男人在脑内划上等号。
“那个,您是进藤英雄君吗?”忍不住,栗原优重新确定了一下。然后,立刻觉得愚蠢到极点地咬了下自己的嘴唇。
“啊,当、当然。”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栗原的想法,进藤的声音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抱歉,”栗原优忙不迭地道歉,却又立刻说出了失礼的傻话:“您的声音还真是很卡哇依呢。”
“哪里,栗原小姐的声音也非常有魄力……”
有魄力的中年男子吗?栗原优额角划下细密黑线,她果然是自掘死路那一型的。
“是这样的。白天进藤君说过可以陪我练习……”普通人应该只是听听就当作一般的礼貌言辞吧,自己果然是厚脸皮啊。
“啊,对,是这样的。”
“我第一次接下DRAMA的工作,心里很不安呢。还好搭档您是个好人,真是太麻烦您了。”
“不、不,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能够事先练习的话,绝对不是只对栗原小姐一个人有利的事,我自己也非常乐意的。”
“白天在咖啡店,您说过不太方便。”神经与嗓音一样粗的栗原优没有想通不方便的是什么,只是傻傻地继续,“所以我们用电话练习,您觉得怎么样?”
想着不用直接面对面,念出那些很“过”的台词,应该会减少尴尬吧。进藤英雄麻利地答应道:“嗨。”
“那么,现在可以开始了吗?”栗原优把一直放在身上的台词本翻到第一页,“啊,抱歉,忘了问您这会儿方便吗?”
“完全没有问题。”虽然不是在录音室正式录制,但是进藤英雄不知怎么地忽然紧张了起来,“开始吧。”
“是的,但是第一句是您的台词……”
“啊啊,不好意思……”随后,话筒那边传来沙沙翻阅纸张的声响。
进藤(念台词):“我的名字是花田吹雪,今年十六岁……目前陷入苦恼中。今年夏天,学校转来新的代课老师征一郎先生,听说……”
委婉的独白带着一份青涩少年特有的羞涩,仿佛真的是在诉说苦恼般地缓缓流入栗原优的耳中。
在佩服过后,马上想到不能输给对方,是栗原优身为职业声优的自尊。于是,她压低了声线,以刻意的冷漠诠释剧本中那个虚伪阴险的中年人。
栗原(念台词):“啊、吹雪,你是来送作业簿的吗?可以顺便帮我沏杯茶再走吗?听说你母亲是专门传授茶道的师傅啊。”
进藤:“是的。不过,我并没有好好学过。很抱歉,我必需马上准备下一堂课需要用的……啊(惊悸的声音)……”
“怎么了?进藤君,发生什么事了吗?”被吓了一跳的栗原优立刻提高嗓音。
苦恼地叹息了一下,进藤英雄提醒她:“栗原小姐,刚刚那里,台词本上有注,是你强吻我的段落……”
“啊,抱歉,我实在太不专业了!”栗原优红着脸道歉,一边猛翻台词本,对啊,对啊,怎么可以只看自己的台词呢,“那我们重来一遍好吗?就从我强吻你那段开始!”
为什么这么别扭呢?后悔一不小心说错话地盯着话筒,进藤英雄不自在地喝了口水,“好吧。”他加强语气订正,“从征一郎(栗原饰的角色名)强吻吹雪(进藤饰的角色名)那一段开始!”
……
十分钟过后。
“抱歉,我叫的外卖送来了。”进藤英雄几乎是哭着想出结束电话的理由,是谁说不见面练习比较不容易尴尬来着?用电话根本就是反效果。栗原的声音听起来完全像个男人,而且是那种比他更男人的男人。呜,他怎么有种和变态通电话的错觉啊?
“是这样啊。那真是打扰了。今天晚上谢谢您的指教。”完全没有任何不对劲感觉的栗原优礼貌地致谢,“那么,明天,在录制前还有一晚的时间,我可以再打电话来和您接着练习第二轨的内容吗?”
“……”撑着额角,对着打开的窗子吸了口冰凉的空气,进藤英雄用牙痛的表情点着头,半晌,才意识到对方看不到而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