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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惊道:“你怎么知—;—;”
他的话说了一半就被他自己卡断,但这已经够了。
“我怎么知?我当然知,你不知的时候我都知了,”白玉堂冷笑,“你家的未婚妻等不及要叫老夫人娘呢,当然要喊得全天下都知道。”
展昭长叹:“玉堂,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白玉堂又是一哼,转过身体面墙而卧。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只不过是给展昭找麻烦而已,展昭终究是孝子,母亲的权威一压下来,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是他小小的白玉堂?切!
展昭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笑。白玉堂更生气了。
“展昭!你居然还敢给我笑出来!”
完了,这只耗子又闹别扭……这要是不哄好他,猫哪里还有日子过?
展昭笑叹,整个人覆上了蜷缩在一起的小耗子身体上,耗子气急败坏地挣扎,“展昭!你别太过分!”
“展昭有何过分?”展昭在他耳边低笑,“其实展某只是在想,不知道白兄愿不愿意和展某一起,在我娘门前跪个几天啊……”
刹那间,白笔鼠又变成了红皮老鼠。
“谁谁谁……谁要陪你去跪!”
展昭笑,不顺他的挣扎,将老鼠整个翻过来,自己仍覆盖在他身上,一双手牢牢地扣住他的。
“执子之手,执子之手,”展昭在他耳边轻声说,“展昭今生只执白玉堂一人之手,永不违誓。玉堂,你又如何?”
白玉堂静默一下,居然嘿地一声笑了出来。
展昭一脸黑线:“玉堂……”
“猫儿,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嗯?”
“我在想,不知你嫁过来的时候要穿多大的新娘服,才不会撑破啊?”
展昭怒:“好你个白老鼠!原来脑袋里整日都转着这种念头!看我今天不替天行道……”
“喂……喂喂!展昭!你不要乱来!”
“……”
“你快给我放……”
“……”
“啊哈哈哈哈哈……快……快放开……哈哈哈哈……”
“……”
“别……哈哈哈……我认输我真的认输!我错了你原谅我!别挠了哈哈哈哈……”
可怜隔壁的赵虎:“呜呜呜……人家一夜都没睡好了……你们却挑现在滚床……”
(绝不是你想的那种滚床!)
☆☆凡间独家录入★★☆☆33扫描平平校对★★
第二天,展白二人很早就醒了,稍微梳洗一番,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后,便径自除了开封府邸。
由于白玉堂仍然不能视物,展昭出府时便牵了两匹马,两人一人一骑,这样既不会让人发现锦毛鼠眼盲的事实,也不至于让白玉堂丢脸。
两人一路慢悠悠地走着,经过一家青楼,白玉堂道:“行了,先停下。”
展昭依言停下,自己先下马,而后扶着白玉堂从马上下来。
“玉堂……”展昭看一眼正努力向他们送秋波的浓妆女子们,有些讷讷,“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那是!”白玉堂回答得理所当然,“若分辨不出当初囚禁我的地方,我那十几天不就算白关了?”
“可是你只知道香气和声音……”
“只要有这些便够了!”
两人刚刚踏上台阶,一群香风扑鼻的女子便一拥而上,将两人严严实实地围在了中间。
“啊呀呀!开封府的展大人!稀客稀客!”
“呀—;—;白少爷好久不见啊!”
“二位大人的到来简直让我们这里……那个什么什么生辉啊!”
“对呀对呀!”
白玉堂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只苦了展昭,又是推又是逃又是左右抵挡,稍一不小心就可能遭到涂满蔻丹的十指攻击。
等结束之后逃出来时,白玉堂仍是气定神闲,展昭却被扯得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玉堂,”展昭鼓足勇气问,“刚才那家,是吗?”
他多么希望就是啊,再去第二家的话……
“不是,”白玉堂笑得很高兴,“反正你也是风流倜傥,怕什么。”
高兴的白老鼠似乎已经忘了,展昭的风流倜傥根本就只对他一个人施展……
展昭陷入绝望的深渊……
他们花了整整三天,才“游”完整个汴梁的青楼,而在白玉堂找到目标之前,展昭一直处于遭不同女子调戏的凄惨境地。
也幸亏是他这个青楼“稀客”吸引了大部分姑娘的注意力,白玉堂方能四处转,利用视觉之外的其他所有感官探察周围的线索。
“找到了。”
终于,在某家同样上演出了“姑娘调戏良家妇男”的花楼里,白玉堂闭着眼从脂粉堆里捡出展昭,低声对他说。
他这一声简直就是大赦!展昭喜出望外,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真的?真的找到了?”
白玉堂闭目“环视”了周围一遭,低声道:“还不能确定,出去再说。”
展昭如临大赦。两人挣脱纤纤玉爪的层层包围,逃到了外面。
“玉堂,你是如何分辨出来的?”骑在马上,终于安下心的展昭问道。
“香味。”白玉堂在马上,随着马匹的频率摇晃着身体。
“当时那个房间有很特殊的香料味道,是那女人身上所带。这种香虽然不是很重,但后味极为悠长,即使那女人离开了很久,房间里的香气仍是久久不散。刚才在那里,我经过一名洗衣妇身边时,闻到她身上带了极淡的香气,便让她带我到她打扫过的房间去转,还真让我找着了……”
展昭一笑,这老鼠,鼻子真的和老鼠一样灵。
“那我们现在就分配人手去监视那家青楼!”
白玉堂摇头,唇边带着无奈的笑:“展昭啊展昭,你果然是个正人君子。”虽然有时候让人很怀疑这一点。
展昭疑惑。这和他是不是正人君子有关系吗?
白玉堂道:“你可知那个青楼是谁开的?”
展昭回头看一眼那越来越远的青楼牌匾,上面的“锦红楼”三字已经变得有点模糊。
“难道你只要知道它的名字,便知道谁是幕后老板?”
白玉堂哼了一声:“这种事根本不需要猜,只要有钱,什么内幕都能知道—;—;别忘了,这是汴梁的青楼,若没一点消息来源,这些牌匾早倒了。”
展昭苦笑。不管发生什么事,白五爷果然还是白五爷……
白玉堂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继续说道:“这家的老板可是大有来头,不过,展大人你必定猜不出来。”
听他语气奇怪,展昭只能暂时把心里的不舒服丢到一边,道:“能有多大来头?哦,你是说,庞太师?”
白玉堂淡笑:“若是庞太师,我会说你猜不出来么?”
展昭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便绞尽脑汁将目标放在了那些不太可能的人身上。
“那会是……难道是呼延大人家?”一门忠良居然……
“……你信不信呼延丕显会带着一家老小上吊?”
“……”所以说不可能啊……“那……杨家?”
“你很久没和杨家枪切磋过了吧?”
展昭想一想,脸一变:“……白玉堂,你要敢说是包大人的话,展昭不会放过你!”
白玉堂气得脸都青了:“这话分明该是我说才对!”
这么说,又猜错了。
展昭一个个提出那些可能又不可能的名单,一一遭到了白玉堂的否定。
展昭实在没办法,无奈地顺口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会是谁?总不会是皇上吧?”
白玉堂沉默。
展昭冷汗:“难……难道猜对了?”
白玉堂道:“很接近,不过不是。”
很接近……
展昭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天晚上的车辙。一条,往皇宫;另一条,往太师府;还有一条……
他喃喃地说出了声音:“八……贤王!”
白玉堂向他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展昭觉得一阵头晕,连带着胃又痛了起来。
八……贤王……
赵德芳!
上打昏君,下打谗臣,八贤王……是贤王啊!
他如何会自放身段,竟做起了青楼的老板?以他的权势,做什么不比青楼好赚!
更何况他为人清廉严正,最痛恨皇族子弟流连烟花之地,有一次一位小王爷去青楼被他抓住,他命人上去就是一顿毒打。
打得那位小王爷再也不敢出现在这位皇叔面前,只要远远见到他的轿辇就夹着尾巴逃走了。
这样的人,怎会是锦红楼的幕后老板?
“玉堂,你会不会是弄错了?或者那香味在许多女儿家身上都有,不只那里?”
白玉堂哼一声:“这香味可贵重得很,你以为每个女儿家都买得起吗?就是青楼头牌要用,恐怕也要思量一番吧!”
“此话怎讲?”
白玉堂从怀中取出一样物事,展昭接过。
那是一方绣制精巧的丝帕。
尚未接到手中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香质十分优雅。虽香,却又不像普通香味一般令人留下强烈印象;虽是好闻,却让人转头即忘。真正能留在记忆中的,仅仅是一种幽深而高贵的印象。
如此香味,即使是展昭也能猜到它的配料和配方绝不普通,若是以等闲香味与之混为一谈,那真是对它的亵渎。
“此物从何而来?”
白玉堂得益道:“那洗衣妇从要洗的衣服中,搜出来给我的。”
展昭保持了沉默,并不揭穿这只老鼠在某些时候,更喜欢用那张脸来解决问题的事实。
“怎么了?”
“你说得很对,不过……”展昭将丝帕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儿,皱眉道:“即使有此物作证,其实还还和无凭无据一样……”
那可是八王府,就算是皇上,要进去搜也得再三思量,更何况他们小小开封府?
白玉堂笑道:“就知道你这只猫想得多,我也不是笨蛋,只凭锦红楼的真正老板和这一块丝帕就认定那人是幕后黑手,不中计才怪。”
展昭等的就是这句话,不由开怀笑道:“那依白兄之见,又当如何呢?”
白玉堂笑笑,并不回答。
他二人的默契自非常人可比,于是展昭也不再问。又走了一会儿,两人将马寄存在一家店里,之后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溜达起来。
他们这边逍遥,后面跟踪的人可倒霉了,一会儿要混迹人群之中,一会儿却又要在无人的空旷地带隐藏身形,不能让他们发现,也不能让平民疑心。
这么折腾来折腾去,要么听不清他们说话,要么连人都差点跟丢,来回几次,跟踪者忍不住叫苦连天。
没有了马,展昭一直都在手下轻轻地拉着白玉堂的袖子,白玉堂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
一路上总有人“展大人、白大侠”地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也微笑回应,走了许久竟没有一个人发现白玉堂的眼睛看不见。
走到一家古玩店前,展昭一拉白玉堂的袖子,两人相携走入店中。
店主一看是他们,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哟!是展大人和自大侠,稀客稀客!二位想挑点什么?别看小店小,却是应有尽有。”
“您看这玉镯,可是汉高祖的妃子戴过的;还有这短剑,真正是刺杀秦始皇时‘图穷匕现’的鱼肠剑……嘿嘿……的仿造品,不过也是唐太宗时的工匠所造,至今有百年之久,也是珍品。还有这个,还有那个……”
顾客没来得及说话,店主已经劈哩啪啦地倒了一堆,二人打不断他,索性也不回答,只是一边翻看店中的东西,一边低声交谈—;—;
当然不是存谈古玩。
展昭拿起一只玉瓶,漫不经心道:“果然还在后面。”
白玉堂的手指缓缓摸过几块玉佩,笑道:“三天,也够他们累的。你看这里有吗?”
“没有。”
“那去下一家。”
“这么久了……你不如休息一下?”
“呵……”白玉堂诡笑,“其实那几个才是真累,再这么下去不跟了怎么办?”
“……你好像很希望他们跟?”
“那是自然。”理直气壮。
展昭看着他,然后意识到他现在根本看不到自己的眼神,只得郁闷地收回目光。
“好吧,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