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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我吃的什么?跟什么人吃的吗?”我变得严肃起来,紧盯着蓓蓓亮晶晶而没有任何防备的双眼。那种眼神让我已经决定如果她问,我将毫不犹豫地托出一切,我会诚实地告诉她我今天一晚上都和小雨在一起,虽然会有些许伤害或不舒服,但远比谎言的伤害要小很多。
没想到我的嘴被一双温湿的手快速地挡住,我的面前,蓓蓓的眼神不再如刚才般的毫无防范,多了些冷静和那种深藏在冷静下面的挣扎。
“我更在意的恐怕是窝在你心底,连你自己都不清楚、也说不出来的那份东西。”
蓓蓓脸上那抹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病态的苍白,但长睫毛下的眼睛却充满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坚定的东西。看了我许久,她的眼睛一眨都不眨,我甚至觉得那时间都够上吉尼斯纪录的了。终于,她睫毛一闪,轻合了一下眼睑,再睁开的时候,眼神里的冷和硬全部变成了幽怨的软。
“爱一个人,竟然可以心甘情愿地忍受所有的寂寞和伤痛,望着他的背影,只要他突然回身,看自己一眼,也能心满意足地死掉……”蓓蓓的嘴角牵了牵,看了让人心酸,而她眼里溢出的那份无奈,刺痛了我心底那个叫良心的东西。我把她揽到怀里,紧紧把她的头贴到我的胸口,我的心跳有力而坚定,一下一下冲撞着我的躯体,我用手抚着她的短发。“你这个傻女人。”我用下巴怜惜地蹭着她蓬松的头发,“我怎么舍得只给你背影,你听见了吗?那个心跳是为你的,那就是我要给你的所有……”
我感到了我胸口的潮湿,我知道那是蓓蓓的眼泪,那种潮湿让我的心彻底软掉,那种温暖的潮湿透过我坚厚的胸部肌肉一点一点渗透,那个时刻才体会到“我的心底流淌着你的眼泪”真的不是神话。那种柔软的感觉蔓延到我的全身,很快,我觉得自己像一条溪流,奔腾欢畅涓涓而流,我肆意的让这条溪流穿过山涧,穿过丛林,我尽情地宣泄着,我要找寻海洋,宽广无边的海洋。我迸发着我所有的浓情,我把自己抛到溪水的顶峰,我看到了海洋的奔腾。我几乎是带着我所有积蓄已久的能量,在汇入海洋的那一刻,我激动得浑身在颤抖。我整个人被猛烈地抛起,然后,化入了大海那宽阔的胸怀。我沉在大海里,似乎透过海水看到了蓝天还有天上的白云。一直以为大海是激烈的,没想到当你彻底溶入她的时候却这般宁静而平和,就像躺在母亲的怀里。我笑了,像个贪玩的小孩子似的。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只想你过得比我好(1)
我躺在床上,怀里搂着蓓蓓,呆呆看着窗外银色的月光。这种宁谧我不想破坏。蓓蓓现在已经变成我怀里一个最柔软、最温馨的东西。我听到了一阵鼾声,女人的鼾声都那么动人,像猫似的。我忍不住低头去看我怀里这只乖巧的小猫,月光洒在她半边脸上,一边暗,一边亮,像个阴阳脸,但却那么和谐,亮的地方透着憧憬和满足,暗的地方显得柔软和安静。我半支起身子,扯过床边的被子,把我们两个幸福地盖在了一起。然而在我重新躺回的瞬间,我看到了一滴残留在蓓蓓眼角的泪,月光反射后晶莹闪烁。一切的一切本都该唯美和谐,唯有这滴泪,似乎破坏了整体的幸福感。我轻皱了一下眉头,又去看了眼那滴泪,很奇怪,那东西跟凝固在那里一样,像颗小小的钻石,坚固冰冷。冰冷吗?我伸手想去触碰,突然,一股尿意升腾起来,刺激着我大脑的某个腺体,我快速掀起被子,冲到厕所,站在那里,所有的思想都集中在我的那个腺体所引导的路径上,我闭上眼睛,浑身哆嗦一下,慢慢享受着一种跟刚才不同的快意。
重新走回床边,蓓蓓已经翻了个身,面朝外,我又特意看了看她的眼睛,那滴钻石一般的眼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愣住了,我想我现在好像彻底从刚才的梦里雾里云里走出来了。蓓蓓庞大的躯体看上去不像刚才那猫般的感觉,而那个位置却是以前小雨躺过的。想到小雨,我甚至感到了我手心里今晚那潮湿的汗液。突然有些烦闷,我穿好衣服,拿了包烟,悄悄打开阳台的门,回身看了看睡在床上的蓓蓓,以确保她没有被我鲁莽的行为所惊醒,随着阳台门在身后关上,我被夜晚的凉风吹得再次哆嗦了一下。没有不爽,只有舒服,我需要这样的凉风,因为我需要清醒。
点燃一根香烟,在静静的夜晚,靠在阳台上,我望着远处依然熙熙攘攘的车流,出了会儿神。人,还是那么多,有代谢也有新生,每个人都很复杂,每个人都有故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罩在一张无形的情网里。我不喜欢腻腻歪歪的情感,那是我多年的作风。但是,现在,我自己却掉到一个腻腻歪歪的井里。我爱小雨吗?我不敢承认我爱小雨,那会让我觉得没有自尊。我爱蓓蓓吗?我突然有些心酸。刚才看到蓓蓓眼角那一滴眼泪的时候,我自卑地发现,我竟然爱不起她。我甚至配不上她,这是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情感太肮脏,甚至觉得自己像个感情流氓。让我去爱蓓蓓,我拿什么去爱她?干净的身体,还是干净的感情?蓓蓓的苦我知道,可我跟蓓蓓之间的感情就连我自己也搞不明白。我生命中的女人不少,包括以前的凯西到现在的小雨、蓓蓓。以前,每一份感情我都能分清到底是爱的吸引还是性的吸引。唯独对蓓蓓,我很难分辨,难道是我那被狗吃掉的良心又被狗吐了出来?我想我对蓓蓓有着很深的内疚和自责,不能否认,蓓蓓是善良的,也是敏感柔弱的。我的确不忍心再去伤害到她。
我冲着黑暗猛吸了一口香烟,再深深闭上眼睛让烟穿过鼻喉浸透到我的肺,走了一个轮回,再从肺里把烟憋到嘴里,转了转舌头,大口吐出一个烟圈儿。我似乎看到了两个女子的泪眼。本是想让她们都开心,却不想今日落得个大家都痛苦的下场。看着黑暗的世界,我突然萌生了一种当逃犯的思想。我真想打个包,马上出逃,把自己扔到一个没有人烟的荒岛上,有动物不怕,我很小就习惯了和动物打交道,因为它们的感情世界毕竟简单。在那种地方,我可以自己消化自己的痛苦,也可以自己去舔自己受伤的血口子。不用顾忌自尊,也不用再顾忌伤害。等到那伤口结痂再落掉,时间长了,我便又可以有了装面子的貌似坚硬的臭皮囊。但世界上真有这么个角落吗?我苦笑,那是神话,如果真有,那里面一定住着无数准备舔伤口的怪物,而外面也便不会有那么多痛不欲生彷徨无助的人了。问题总要解决,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尤其当你无处可逃时。小雨已经成了过去时,我不能再去伤蓓蓓。我掐灭了烟头,一个想法在烟头熄灭的瞬间冒到我的头脑里。我进到房里,怜惜地看了看蓓蓓的脸,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她的额头显出了一道让人心酸的弧线,我轻轻叹了口气,我不应该让她活得这么苦。我悄悄爬上床,伸出手,把她再度搂在了怀里。
第二天早上醒转来,蓓蓓没在身边,进到卫生间,蓓蓓低着头坐在马桶上。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你用下面的厕所吧,牙膏牙刷都放好了。”
我点点头,从水池上抽下我的毛巾,准备出去,突然又转过身来:“蓓蓓……”
“嗯?”蓓蓓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我吞吞吐吐,有些犹豫。
“什么事儿啊,快说!”蓓蓓有些着急。
“蓓蓓,我们结婚吧……”我盯着坐在那儿的她,轻轻吐出了这几个字。
蓓蓓的浑身一震,震得太厉害了,如果用
地震探测仪测试,没个8级,也会有个7级,她张大了嘴呆呆地仰着头看着我。随后那眼泪突然像拧开的水龙头一样“哗哗”倾泻而下。我走过去,她坐在那里一把抱住我的腰,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哭得那么彻底和痛快。我站着,搂着她的肩膀。真是奇怪,这种求婚方式是我没有想到也没有见过的。环境地点都不浪漫,但却异常真实。谁说世界上有些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疑云重重(1)
我终于在一个奇怪的时间,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跟蓓蓓求婚了。这是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当蓓蓓坐在马桶上,抱着我大哭的时候,我竟然没有激动得热泪盈眶,抑或兴奋得腾云驾雾,我甚至连稍微的如低血糖般的晕眩都没有。我只是如释重负地在心里重叹了一口气。那种高姿态我现在想起来都十分汗颜:活生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拯救人类、三位一体的圣人。我欠蓓蓓的实在太多了,我一直知道她想要那一张纸的保证,我好像能给的也只有那一张其实在我眼里早没有多大价值的纸了。我所有做的一切,不过想让她能够快乐点儿,踏实点儿,安心点儿。虽然在我心里,我彻底蔑视那张纸的作用,就像蔑视那些还在找处女的男人。我会遵守婚姻,但不排除我蔑视它,就像我蔑视某些法律的条款,但我还是会忠诚地依法办事。其实对我来讲,结不结婚已经不重要了。昨夜,当我跟小雨拥抱着藏在那堆机器后面的时候,我的确心存幻想,有了一种破镜重圆的念头。然而小雨的一招“仙猴掐桃”又一次粉碎了我的梦想,甚至连仅有的一点刚恢复的自尊都被彻底地掐灭了。我不允许自己再去动任何旧梦重温的念头。也许自己的心底真的残存着对小雨的爱意,但我也只能让它沉到心底,最好再绑上几千斤重的大铁锤,让那东西永无见天之日,并随着时间慢慢将它遗忘。
蓓蓓是快乐的,快乐得像一只树顶上欢叫的麻雀。我喜欢用动物来比喻人的那种单一情感状态,因为动物的喜怒哀乐都相对简单,就像一个刚出世的婴儿,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掩饰。而蓓蓓现在的这种快乐确实有了些单纯的味道,简单,干净,甚至她的嗲声嗲语都不嫌做作。女人其实是没有大小强弱的,这世界上只有两种女人,沉浸在爱中的,和没有沉浸在爱中的。没有在爱中的或许各有各的不同,但被爱情浸泡的,如同泡在酒中的那些药材,不光醉,而且还自我膨胀得厉害,充盈着一种幸福的状态。这种女人的行事、心理,甚至连表情都大同小异。走在大街上,我经常会被这类女人吸引,就因为她们身上有着简单的幸福。
周末或者晚上下班,蓓蓓会拽着我去商场,购置属于我们新家的一切东西。蓓蓓已经准备换掉我家里的所有床单被罩,甚至发疯到要挪移所有家具的摆放位置。女人的控制欲再度暴露无遗。我心里十分清楚,她不过是想把小雨的一切彻底排挤出我的记忆。我不去阻拦她,阻拦只会让她更恐慌和害怕。更何况,我也未尝不想这么做。毕竟,小雨的影子还是太厉害了,时不时会冒出来让我有针扎的感觉。蓓蓓开始不停地兴奋憧憬我们遥远的未来,也开始提出了极具诱惑力的幻想。譬如让壮壮去美国念书,又或者,我离开东兴,我们一起开办我们夫妻自己的“人肉包子铺”。当她躺在我身边述说着这些构想的时候,我突然觉得那种简单的幸福感似乎正在从她的眼里慢慢消失,而她的眼睛里也似乎开始冒出一串串美元和人民币的符号。我不失落也不心痛,婚姻本来就是一种目的性的交易,因为爱所以利用总比因为利用所以爱要强很多。我默默很强地不说话,也不愿意打断她的梦。女人总是爱做梦,但梦和现实之间还是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