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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由己呀。”安作叹息了声说：“过去总是与现在牵连，总没有恰如其分的办法来断愁解忧。”
看着眼前蒙蒙胧胧的山影，看着没有渔火和航标的黄河，安作久久沉郁着，也在默默思虑着。
周虞似乎找到“黄河母亲——哺育”雕塑的方位，默默地祈祷道：“山河总相依，母亲永见证。”
第九章 摇身一变
第九章摇身一变
“五一”黄金周后，洹河商务中心惊人一变。
郑嘉源改头换面，将一头秀发剪成了“小子头”，似乎比安作的头发还要短一些。脱去了洹河商务管理员的那身蓝色的工装，换上一身水红色的套裙，郑嘉源显得清新活泼，也不失典雅。
郑嘉源还是在洹河商务中心里工作，但已经不是客户管理员，而是凯多公司的总经理助理。
安作也回到了写字楼，但不是在原来的3016房间办公，而是在更为高档的隔壁，他是凯多公司的总经理。
安作一个人在朝阳的3019套房里办公，宽大的老板桌旁边是电脑设备，前面分列着豪华的沙发茶几。办公室很气派，里边还有半间小卧室让他解乏歇困。
外面的房间有一张会客桌，靠窗户有两张写字台和相应的电脑。现在只有一个人办公，就是郑嘉源。
这很有戏剧性，却不是原地轮回。郑嘉源摇身一变，由管理客户成为客户，让写字楼的原有客户们哗然，更让孟东峡瞠目结舌。
客户们不知内情，但孟东峡、安作、周虞都知道得十分清楚。这是因为高合钢追恋郑嘉源造成的，似乎也不可调和，不能扼制了。
孟东峡的宽容是有限的，还不等他恼羞成怒要处置郑嘉源时，郑嘉源就决然辞职了。“五一”节后再相见时，孟东峡就不得不避让三舍了。
这不仅仅是郑嘉源一个人的事情，还有凯多公司，还有安作，还有虞美人网站。
孟东峡无可奈何，周虞也深感意外。
从孩提时代到长大成人，周虞和郑嘉源一直紧密相关难以分开。现在，郑嘉源继周虞、门驻华和伊博兰之后，也悄然挤身到安作身边，还是要相伴周虞在洹河商务中心的写字楼里。不同的是，她俩不再被人颐指气使，都提升了职位。
周虞惊叹不已。她和郑嘉源两小无猜，现在的情趣也越来越接近，越来越趋于一致。
周虞清楚，郑嘉源优雅开朗，善于交际，精明能干；迈出这一步并不是万不得已，而是要实现跟她一模一样的理想——自立自强，幸福美满。但郑嘉源的起点比周虞当初的要高，似乎象伊博兰那样先赚钱崛起，也象在另辟蹊径。
看着最近郑嘉源每每与安作亲密相处，周虞就不禁忧心忡忡，就想起来郑嘉源再三告诫的话：“当文秘小姐，不演变成温情小秘。”
这种演变似乎已经发生了。周虞自己情意绵绵，郑嘉源似乎也志同道合，都与安作难解难分了。
周虞细心观察到，安作的心态很复杂性，比任何时候都沉郁。人前人后他一如既往地风度翩翩，一个人独处时就愁郁锁眉，神色凝重。
周虞的心量不比郑嘉源小，她的通情达理不比门驻华差，她的豁达坦荡也不比伊博兰弱。她已经把自己的命运与安作紧紧相连，不在意别人有什么举动，要尽力为安作解忧驱愁。
安作不得不忧虑和忧愤，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怎样才能逢凶化吉，既能保全自己，也保全周虞、伊博兰这几个事业有成的女孩子。
依靠营养金吗？依靠方沁吗？靠得住吗？
轻轻地敲门声后，郑嘉源轻盈地来到安作的面前。
看着房间烟雾弥漫，她立即打开排风扇，说：“你可以当抽烟标兵了。”
她随即毫不留情把老板桌上那包“红旗渠”烟没收，笑嘻嘻地说：“我去保健品市面场上转了转，一下就被围住了。大多数人不相信这是真的，我就叫他们品尝。你猜怎么了？”
“确信无疑。”
“当然了。”郑嘉源掏出营养金的盒子，拿出里边的一沓钱，欢欣地主：“品尝一瓶50元，他们你争我抢，差点把我也抢去喝了。”
安作被逗笑了，说：“他们没有抢走你，你就吃掉他们这500块钱。”
“咱俩应该一人一半。”郑嘉源认真地说：“除了公司，就是你和我的，不能昧良心独吞嘛。”
安作接过郑嘉源查点后送来的钱，笑着问：“你知道这是多少吗？”
“二百五，是一对儿。”郑嘉源忍俊不禁，开心笑得满脸绯红。
郑嘉源新配了一部红色透高亮的手机，此刻响起来。
电话是周虞打来的，郑嘉源按下接听键，还是毫不掩饰欢快的心情。
周虞惊讶地问：“你一直笑什么？吃错药了！”
郑嘉源还是笑着说：“发现一对儿二百五，你要不相信就下楼来看看。”
“你胡说什么。”周虞不明白郑嘉源笑什么，但知道她回到了凯多公司，就嗔怪道：“别傻笑了，你上楼来看看，我给你制作好了征婚启示。”
郑嘉源高兴地说：“这么快呀。我要嫁走了，你孤苦伶仃就无伴可攀了。”
郑嘉源挥了挥手机，欢笑地去8楼虞美人网站了。
安作知道她俩的玩笑，周虞制作好的是营养金销售网页。婚嫁与否，只是彼此间经常的戏谑。
郑嘉源和周虞的欢快感染了安作，他心情好起来，就转身打开了电脑，绕有兴趣地点击虞美人网站。
虞美人网站的主页就是那张“山河相依、母亲见证”的情景，盛开的虞美人映衬着清秀的周虞，的确赏心悦目。
安作看着，倾慕和欣慰油然而生，也颇为自豪。
虞美人网站招蜂引蝶，版面也有独到之处。
翻开主页后，就是虞美人的“全家福”。花团锦簇中有雅丽可人的周虞、有潇洒气派的安作、有持重老道的孟东峡，还有青春活泼、睿智各异的网站员工。
这无疑是一种自我宣传，是对热心于虞美人网民们的回报；传递网站经营者的信息，也是一种亲善的沟通。
网页的设计宛如一珠茂盛的花卉，依照泥土、花盆、枝干、叶茎、花蕾、花絮、花瓣、花蕊、花香、花影等的自然姿态来分门别类，然后按相关内容派生出不同栏目。泥肥叶绿、花蜂蝶影、繁花似锦、花香飘逸、诗情花意、诗花蝶恋、护花使者、花样年华和花季妙雨等板块，都与花的寓意关联，情趣浓郁，让人浮想联翩。
这显透着当代女孩子的青春气息，表露着清新欢跃的娱乐氛围，符合时尚的爱美追求，洋溢着活泼明丽，也带着明显的理想化特色。
虞美人网站的主页以黄河为背景，内容却不是黄河漫漫、浑浊杂乱。科技、文教、交往、商贸、时政和欢娱，都在花珠的每个部位恰到好处地罗列，既方便网民随意浏览，也能有效地避免网络堵塞。
虞美人网站和洹河商务网站合作后，已经初见成效，引起众多网民的关注。
安作打开了《诗情花意》版块，点击了其中的“现代城市格律诗”的首页，也就看见了在城市楼厦背景中，周虞的序言和那首《序诗》。
看来，虞美人的激将有作用，格律诗这一民族瑰宝也很能吸引人。奇葩瑰丽真的能招蜂引蝶，天南地北众多的赏花“和诗”者，已经发来近百首城市格律诗。
安作颇有兴趣随意点击浏览着，也被一首《开封》的七绝吸引，就默默看着。
这位“宋公”先生的七绝，虞美人网站将诗叠印在著名的“龙亭”背景上，看起来很抢眼。
七绝开封
龙亭铁塔相国寺，
仿古御街在宋旗；
清明上河景依在，
灯火鼓楼竞小吃。
“宋公”毫不吝啬，首句就把开封最著名的三大景致悉数罗列，接着就把宋都和具有诗画代表意义的“清明上河图”的古往今来，开封沿袭的景象都宣泄出来。
安作看着，觉得“宋公”有点霸道垄断，大小古今都占了，却老气横秋。
思忖片刻，安作点击了显示屏上方不停闪烁的“诗花蝶恋”的提示。这是专门为格律诗爱好者提供的空间，可以有的放矢地“和诗”交友，或比试文采。
安作心气不平，一时难以与“宋公”的七绝相和，干脆就敲击着键盘，另外写了一首。
七绝开封
包公判断汴京清，
大小高低破省城；
作别古宋去遗风，
开启今朝弃旧封。
开封曾经是河南省省会，又的包公断案的许多传说，但老城区的破败历历在目，市民的观念似乎也怀旧。安作多次去开封，有深刻的印象和感受。他敲打出的这首七绝，也有点跟“宋公”较劲；意境平淡了一些，但大小、高低、古今、新旧应有尽有，尾句还有尖锐的“开启旧封”作为隐喻。
安作觉得颇为得意。这实际是一种普遍的心态，每个人都有自己对城市的印象和感怀，如果条件允许，都可能象安作这样较劲一番。
虞美人网站这个栏目，也许就是这样吸引着诗迷者。
林乡宁给安作打来电话，冷冷地说：“专案组的范中河处长找上门来，对虞美人很有兴趣呀。
安作震惊地问：“他想干什么？！”
“横身夺爱。”林乡宁冷笑着说：“要你的宝贝妞妞伊博兰，换成虞美人周虞也行。”
“他不怀好意是不是？”
“你别着急，先说行不行。”
安作激愤地说：“当他姑奶奶当然行！”
“你真是护花使者了。”林乡宁轻声笑着说：“范中河出10万元……”
安作恼忿地嚷叫道：“100万元也不行！这是人，不是东西，不是交易！”
“你别发急嘛。”林乡宁哧哧笑道：“妞妞和周虞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你就是一个100万元卖，范中河倾家荡产也买不起呀。”
“他想找麻烦嘛？”
林乡宁笑着说：“中午要是没事，你回家来吃饭。咱们再仔细商量商量。”
范中河的老婆是信阳人，跟林乡宁是老乡。他的小姨子叫郭旗，是信阳一家毛尖茶场的会计。
市场竞争日趋激烈，茶场的效益不好。但随着社交越来越频繁，人们越来越注重形象和品味，茶楼、茶坊、茶馆的生意却日渐兴旺。茶馆的茶水由于环境和服务身价倍增，比一般饭店的利润还要可观，还要高雅和省心。
有茶场作后盾，郭旗想利用天时地利，到文源来开办一家茶馆，兼营茶叶的批发零售。
范中河不经商，就留意为小姨子寻找合适的场所。
虞美人美容院突然转让，范中河试图以卖淫嫖娼破解美容院涉嫌的计划落空。他耿耿于怀，却无可奈何。现在小姨子郭旗寻找合适的茶馆场所，虞美人美容院立即落入了他的视野。
美容院在洹园对面，是去殷墟的要道；周围有行政事业机关，有若干颇有规模的公司，还有自由路烟酒、副食、日化批发市场。美容院的设施稍加装饰，也很适合茶馆的经营环境。
虞美人美容院引人嘱目，郭旗耳闻目睹后，就催促范中河帮忙联系，尽快接转下来。
这本来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转让价格谈妥后就皆大欢喜。郭旗却提出额外的条件，就是沿用“虞美人”的名号，也想继续使用混血妮的招牌形象。
这种巧妙地接转很有商业意识，比另外新创一个牌号有知名度、有号召力，也更容易让人接受。
范中河犯了愁，郭旗想这样接转、借用不是简单的事情。不说虞美人美容院涉案的嫌疑没有排除，就是伊博兰的招牌形象也不是随意就能使用的。
范中河思忖后，也是为了避嫌，就请安作的邻居，也是派出所的管片民警林乡宁斡旋。说是帮忙，也带着点上级的意思。林乡宁清楚范中河的苦衷，也觉得为难。
用“虞美人”的牌号，一年付3万元好说，安作会给她这个面子。继续使用伊博兰那样娇媚的头像作招牌，林乡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