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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脸色发白,咚的一声跪下。“少爷,青玉一向对少夫人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加害少夫人?”
她并非怕受惩处,而是怕真凶逍遥法外!天知道是什么人躲在暗处害人,青玉思及此不由得心悸起来。
“少爷,元朗可以为青玉作证,她绝对不可能是下毒的人。”朱元朗亦跪了下来。
青玉闻言,瞧了眼朱元朗,十分惊异,他居然为她求情!
文昊眸光闪了闪,对着赵田说:“近来除了青玉之外,还有谁常去厨房?”
“呃,有秋香、冬梅、青玉……还有卿丫头!”
“小卿?她到厨房去做什么?”文昊蹙起眉。
“这近十日以来,卿丫头每天都会到厨房来给我一张菜单子,说是要照单抓药,熬了给表小姐补身子。”
文昊眯起眼,“元朗,到观月阁去请卿丫头过来一趟。”
“是!”朱元朗立即起身奔出大厅。
不一会儿,朱元朗领了小卿前来,连沈蓉儿也一块出现。
“表哥,这么晚了找小卿来,有什么事吗?”沈蓉儿率先开口,心中已猜着几分。
“纱织中了砒霜之毒,我怀疑有人在她的膳食里下毒,因此传小卿过来一趟。”文昊盯着沈蓉儿,平淡的脸上瞧不出任何神情。
沈蓉儿眸光微闪,“表嫂中毒与小卿何干?”
“赵厨子说这近十日以来,小卿每天都会进厨房。”
“进厨房的丫头每日少说也有三、四个,莫非表哥怀疑小卿下毒?”
“我没这么说!”文昊目不转睛地瞧着她。
“还是表哥怀疑我?”沈蓉儿在他的注视下,不由得心虚起来,不过表面上仍维持镇定。
“你会吗?蓉儿。”他神情未变,但眸光中多了一份凌厉。
沈蓉儿心头一震,“怎么会呢?”记忆中,表哥对她向来是宠让的,从未有过如今这般神色。
“小卿,你怎么说?”文昊望着她。
从前面对小卿时,他总有一份愧疚,好似自己对不起芙儿,竟另娶他人。可近来这份愧疚却无端消失,是因为他对芙儿的思念已不若从前吗?
“表少爷,小卿是清白的,还望表少爷明察。”小卿力持镇定地说着,然而那一张脸却益发惨白。
文昊环视厅中所有的人。
半晌,他终于开口:“统统退下去吧!”
“表哥,我……”
“蓉儿,你早点回房去歇着。”文昊打断她的话。
沈蓉儿心头有些失望,但还是顺从地离去。
反正杨纱织已经离死不远,往后她有的是接近表哥的机会。
文昊瞧住一干人离去的身影,始终保持莫测高深的神情。
半个月后文昊坐在床沿垂首凝视着杨纱织。
经过这一段时日的照顾,她虽然仍未转醒,但面色已不再泛青,气息也由初时的轻浅逐渐转匀,一切似乎已有好转的迹象。
在这期间,文彦来探过不下十次,每一回总是瞧完便走,未曾多说什么。直到今早探视完杨纱织之后,他看著文昊,忽然开口:“其实大哥对她并非完全无动于衷,是吧?”
不待他回答,文彦便一溜烟地离开,省得再受皮肉之苦。
瞧着杨纱织平静的小脸,文昊思绪翻涌。
在不全然的无动于衷之下,他究竟对她存有几分感情?
过往的种种,一一浮现心头。
蓦地,一阵敲门声打破他的沉思。
“什么人?”
“是我,蓉儿。”
“进来!”
未几,床畔多出一张美丽的容颜。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文昊探问。
“我有话同你说。”沈蓉儿娇颜微微地羞红。
本以为杨纱织必定一命归阴,怎奈她非但未死,而且还似乎一日好过一日,教她暗暗着恼。
“有什么话等明儿个再说也不迟。”文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要她离开。
沈蓉儿却不悦地娇声道:“不,我现在就要说。”
文昊看着她,“说吧!”
“表哥。”她走近他,“其实,蓉儿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文昊怔怔地瞧着她,“我不也一直很喜欢你?”他顿了下,又道:“就像喜欢妹妹一般。”
“不。”沈蓉儿摇着头,“我不要当妹妹,我要你喜欢我就像从前你喜欢姐姐那样。”
“芙儿已经死了!”他淡淡地说道。
“可是我还在啊!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我始终在等着你,希望你有朝一日娶我为妻吗?”
“蓉儿,我已经有妻子了!”黑眸淡淡地掠过床榻上的娇小人儿,眸底不自觉的流露出感情。
“不,杨纱织配不上你,她一点也配不上你。”沈蓉儿低喊,神情净是怨怒以及不服气。
“可是她是我的妻子!”文昊回道。
沈蓉儿咬住唇,双手抓住他手臂。
“表哥,难道你看不见眼前这张脸吗?我与芙儿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啊!”为什么他可以对芙儿姐姐动心,却只当她是妹妹?她不服,不服啊!
文昊叹了口气,“蓉儿,世上没有完全相似的人,你明白吗?即便有着相同的外貌,也未必有一样的心!”
“心?!你要芙儿姐姐的心?”沈蓉儿冷冷地笑了起来,“她的心早就给了那该死的穷秀才,你还念着那种人的心?”
文昊看着她,轻轻拉开她的手。“有很多事不是你所能控制的。”
“你可以娶我!”
文昊摇摇头,“我永远不可能娶你!”
沈蓉儿气得浑身发抖,“为了一个死去的人,你可以守着她的墓碑五年;现下,你为了另一个将死之人,竟然不要我,你……”
“住口!”文昊一把抓起她的手,咬牙道:“纱织不会死!不许你咒她死!”话甫落,他甩开她的手,起身背对着她,“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表哥!”
“走!”
“我不走。”
文昊倏地转身逼近她,“蓉儿,不要令自己难堪!”
沈蓉儿迎上他的眼,颤声道:“表哥,你当真如此看重这女人!”她指向杨纱织,眸里充满了妒恨。
“你走吧!”
下一刻,沈蓉儿转身奔出房门外。
她绝不甘心!
文昊看着沈蓉儿离去的身影,不由得长叹一声。
并非他无情,事实上,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同样的一张容颜,如今对他来说却及不上床榻上这张苍白的小脸让他心底隐隐生疼。
真在乎她吗?他不禁反问自己。
跟着他慢慢走回床畔。
也许,自己对她已不是“在乎”二字而已!
隔夜,沈蓉儿来到书房。
“有事吗?”这是文昊这几日以来,首次踏入书房整理紫宣堂杂务。
今早大夫来过,说纱织已脱离危险,近日便能清醒,于是他将她交予青玉照料,心中大石已落。
“明儿个我与小卿就要回去了,所以今晚我亲手做了表哥最爱吃的莲子玉带羹来,想让你尝尝,表哥不会嫌弃我这点心意吧?”沈蓉儿瞧着他,一双大眼里瞧来充满了令人不舍的委屈。
文昊却不为所动,淡淡地说:“搁下吧!我一会儿再吃。”
“表哥果真是嫌弃蓉儿,倘若今夜来的是芙儿,表哥定不会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沈蓉儿说着,豆大的泪珠滑下眼角。
文昊看着她,半晌,终于端过瓷盅,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
沈蓉儿将此瞧在眼底,唇畔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阴沉笑意。
青玉扭了条帕子,为杨纱织缓缓地拭着脸。
蓦地,她眼皮跳动、长睫轻眨几下后,随即睁开双眼。
“啊,少夫人,您醒了!”青玉又惊又喜,连忙扶着她坐起身。
“我怎么感觉好像睡了很久?”她并不知自己中毒的事。
“少夫人,您整整昏睡了半个多月,差点就到阴曹地府走一遭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除了感到些微虚弱之外,并无其他不适之处,所以心中很是疑惑。
“少夫人记得那一夜您亲自烹茶的事吗?”
杨纱织想了想,“记得!”她还记得元朗赞她茶艺进步了。
“谁知后来少夫人竟然昏倒!”青玉忆起当时,仍不免心惊。
“我怎会无故昏倒?”她如今疑惑更深。
“大夫说您中了砒霜之毒!”
“怎么会呢?”她闻言也吓了一跳,自个儿好端端的怎会中毒呢?
青玉瞧她一眼,“大夫说这毒不是一次下齐,是慢慢下的,说是要让少夫人您慢慢地中毒而亡。”
是谁这么恨她?她垂首无语。
“少夫人不问凶手捉到了没?”
“是谁?”杨纱织抬起头。
青玉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查出来。”她瞧着杨纱织苍白的脸,急忙又说道:“不过少夫人放心,往后您的膳食由赵厨子全权负责,不假他人之手,一做好便直接由他送到房里。”
“这样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杨纱织开口。
“怎么会呢?少夫人,您不知道少爷为了这事发了多大脾气,还亲自照料您呢!”
“他……真的亲自照料我?”闻言,杨纱织心头微微牵动,他不是一向不喜欢她吗?
怎么肯委屈自己来照料她呢?
“当然,少爷几乎是衣不解带、镇日守着您呢!”青玉笑盈盈的。
连她都知道,若不是真有感情,少爷又岂会如此心甘情愿的照顾少夫人?从前她总以为少爷一直对芙儿小姐念念不忘,心里直为少夫人抱不平。可如今瞧来,少爷心里似是只有少夫人一人!
杨纱织怔怔地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到底他对她是否有情?
这时,房门外隐隐听得有人大喊,正觉得奇怪时,朱元朗砰的一声打开门。
“青玉,快,失火了,快来帮忙!”朱元朗神情仓皇地奔了进来,可当他与杨纱织猛然打了个照面之后,却又怔在原地。
“少夫人!”
杨纱织站了起来,撑着虚弱的身子走向朱元朗。“你说什么地方失火了?”她的神情有掩不住的焦急。
朱元朗立时回过神,“是书房失火了!”
“少爷人呢?”青玉急问。
“没见着,怕是还在书房里头。”朱元朗忧心重重地道。
下一刻,杨纱织已奔出房外,直朝书房而去。
镜湖畔,烈火狂烧,连湖面都染红一片,全拜烈焰之赐。
由于书房里头全是书册,因此火势蔓延得极快,不消片刻整座楼已陷入火海!
下人们忙着提水救火,谁也没注意到杨纱织正一步步走向火海……当朱元朗与青玉赶到之时,已见她消失在烈焰之中。
“少夫人!少夫人!”青玉哭喊着。
朱元朗却怔在原地,双眼直视着冲天的烈火。
是什么样的感情可以让人如此奋不顾身?
朱元朗耳畔仿佛又传来杨纱织平日吟咏之声——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贞妇贵殉夫,舍生亦如此。
波澜誓不起,妾心古井水。
那一句“舍生亦如此”教朱元朗红了双眼。
元朗,你说什么样的夫妻会有这样的感情呢?
少夫人那一日的笑颜仿佛在眼前,他原不相信世间会有如此深情,可现下他信了!
蓦地,朱元朗回首,对着青玉开口:“我要去救少爷与少夫人。”他停了停,又道:“倘若我此去生还,你可愿嫁我为妻?”
“元朗……”青玉红着眼,说不出来。
“等我!”朱元朗朝她微微一笑,转身取过一旁仆役所准备的湿被子,然后奔入火海里。
“元朗!”青玉放声大喊。
火势那么大,他们还有生还的机会吗?
苍天啊!求求你大发慈悲吧!青玉在心中默默祈求着。
睁开眼,杨纱织口里发出尖喊:“啊——”
“嘘!没事了,没事了。”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扶住她的肩膀,在她耳畔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