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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无法像其他弟子一样每年、甚至是每月家中斩有米粮钱物送来的自己,师娘从来就没有给过一丝和蔼的笑容……那个人肯告诉自己多一点有关父母的事就好了……父母……在印象中,小时候的自己总昆很羡慕地看著师娘温柔地帮练完功后的二师兄擦汗的动作,虽然那张刻薄的脸在对上自己后总是没什么好气,但是她看见自己孩子的时候表现出的慈爱真的很美……如果自己能找到亲生父母,他们是不是会很温柔地对待自己,毫无保留地关爱著自己呢?如果能找到他们就好了……但是自己可能连这个愿望都来不及实现了呢……深深嘲讽的笑意从心里泛起,可惜脸部的肌肉都已不听使唤,心头固执地萦绕著不肯离去的暖意让他忍不住想起了这个世上唯一曾用双臂拥抱过自己的人,暖意……易……那个人说喜欢自己……莫名其妙的人……也许自己真的是太缺少这样的温情了吧?
纵使知道他是男人、纵使知道他对自己做了很过份的事,在抗拒中却也有一份眷恋……可笑的自己、可怜的自己,消失了也好……各种杂乱的思绪在心头萦绕,袁无涯现在连想要闭目待死都己是奢侈,静静地躺在这个不知名的破庙里,意识终于渐渐模糊。
※ ※ ※
夜凉如水。
刚刚为袁无涯引走追杀人群的白衣人将他们引远后便加快了脚力摆脱后面的追兵。提气前行了好一会儿,狸猫般地踏著鹅黄色的琉璃瓦,最后风一般地落到了繁花满地的一座小小行宫,未惊起任何的落尘。
殿门微敞的屋内,一个美丽得恍如神仙妃子般的宫装丽人缓缓地转头看向他,用微带一丝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是救了他……还是杀了他?”
“你是希望我救他,还是杀他?”扬起了一道浓眉,立于华堂之下的白衣人嘴角边泛起了一抹苦笑,反问著屋内紧握粉拳,指甲深陷入肉里都浑然不觉得痛的宫装丽人。
“我……不知道……”那宫装丽人痛苦地咬住了下唇,娟秀的脸庞曲扭著,仔细看著,才发现她已不算年轻,沁出泪花的眼角边已有了细细的皱纹。
“十八年前,你也是这样问我……”叹了一口气,白衣人淡淡地道:“我既没有救他,也没有杀他……不过看他的情形,是撑不了多久了,我帮他把那些追杀他的人引开,给他自生自灭!”
“哦……”分不出是痛苦还是欣喜的语气,宫装丽人快速地抹掉了眼旁的泪水,换回了一贯雍容的神色,温文地道:“谢谢你,大哥。常洛已经睡下了,改明儿个,我让他跟你这个舅舅再学几招防身罢。”
唉,同样是这女人的孩子……一个贵为皇子,一个就连生母听到死讯后都没有流下一滴完整的泪。静立堂下的白衣人──御林军统领王齐叹了口气,低低地说道:“他……一直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乖巧得让人心痛……常洛太过顽皮,资质比不上他的十分之一!他……也是我的外甥……”
“别说了!如果他根本没有出生过那该有多好!”冷冷地咬牙忍泪,那宫装丽人转身走向锦绣绮罗的大殿,不欲再继续这一话题。王齐看著她的背影,低声道:“你变了…雪嫣……从十八年前你改了姓入宫后,你变得一天比一天冷血了……”
“够了!齐哥,二十年了!那个人让我痛了二十年!现在他遗下来的祸种又要危害到洛儿争取东宫之位。我绝不允许别人再去揭开这个埋藏了二十年的秘密……所以杀了他也是迫不得已!”俏丽的容颜掠过了一抹罗刹般的恨意,那美丽得如仙子般的人物在这一刻比地狱的恶鬼还要可怖,王齐静静地看著屋内那被御封为恭妃的女人……也许是下一任太子的母妃,缓缓地走上前去,一根一根地扳开她指甲已刺到肉里的手,痛惜地说道:“孩子……是无辜的。他并没有错……”
“是的,他没有错……只有他不应该出生……更不应该……是一个在错误情缘中出生的孩子!”脸上涌起了无比疲惫的倦意,恭妃收回了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强笑道:“洛儿明天还要起早见他父皇呢,现在太傅也夸他比以前懂事多了,朝中的大臣们也连著上奏章,劝皇上及早立洛儿为太子,你这个做舅舅的也替我多管教著些他吧!”
“是,微臣遵旨!”不忍再看昔日那个天真善良、巧笑倩兮的小妹子已在宫廷的倾轧斗中变得如此冷漠而无情,微微躬身一礼,御林军统领王齐转身走出了这御笔亲题的眠雪宫,从那满地残红中走了出去。
清冷的月光照耀下来。
园中,小径落红无情,春芍含泪,乱花渐欲迷人眼。
※ ※ ※
“回魂啰;──”洛阳丐帮的草堂内,何晚亭受不了地看著眼前这个超大型的人形木偶,收回了在他眼前起码晃动不下两百下的手,惜乎都无法换来他关注的一瞥。不由得叹了口气,苦笑著回想起这三天里这个似乎得了失心症的人的所作所为……
第一天──
被自己拖著走的樊易只要一看到身穿白衣服的人就发疯般地直扑上去,扳住人家肩膀就直叫“小圆圆”,一路上扑过了一百来号人后,在城里更是变本加厉,结果在回到洛阳还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大街小巷上就风传开了:
镇上来了一老一少两个色盲兼变态,专门攻击白色的东西,不管是白衣服的人、白色的床单、爆米花甚至连白色的猫啊狗啊都不放过。导致大街上一片混乱,只要身上有一点与“白”挂勾的男女老少们都匆匆回家换衣服。更离谱的是城隍庙边楼下一个七十六岁的老太婆因穿了一件黑衣服上有一条不到三分宽的白线边, 到镇上有这一变态人物的出现后急急上楼更衣时还不小心摔伤了腿,这一伤亡事故顿时引起了官府的注意,派出了大量衙役到大街上去捉拿传闻中的“采白大盗”……要不是他很当机立断地点了樊易的睡穴,及时制止那迷了魂般的小子当著官差的面就想撞上一个豆腐摊上的白布的行为,他们早就被逮到衙门听监候审,没准会落个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
第二天──
好不容易不扑白衣人了,但是失魂落魄的樊大帮主只要一听到街边摊上有汤圆、豆圆的叫卖声,就兴奋地跑过去,两眼发直地揪住人家衣襟,一叠声地问道:“你知道小圆圆在哪里?我要找他!”数次下来后,干脆发展到别人叫一声“卖汤圆──”他就跟在后和一声“小圆圆──”一路跟著被他盯上后两脚发软的汤圆担子摊主叫遍了半个洛阳城……
第三天──
只对“圆”字和一切圆形或是球状物体感兴趣的樊易痴痴地盯著一个小孩从兜里摸出来,准备买冰糖葫芦的几个铜板不停地流口水。当场吓哭了四个小孩后,索性抢过那几个圆形的铜板,一脸傻笑地直接走回了家,害自己被接踵跟上门来的家长们骂了个半死,还得赔笑又赔钱……
“没救了!”虽然自己医术高明,但对这种太过夸张的迷魂症看来是毫无办法,何晚亭在第四天早上诊过了他的脉,再用银针刺穴到用力乱刺都没有反应后,叹了这个早晨的第三百五十六口气,看著堂上同样是一脸担心但又无可奈何的丐帮弟子,判定这种人已入膏肓的相思症的确是大罗金仙也难救,唯一的办法便是去找那个好像已出气多进气少的樊大帮主的心上人──袁无涯来当心药救心病了。唉,虽然自己还是不喜欢那种假惺惺的名门子弟,但看樊易这种相思入骨的情形,显是被迷得三魂七魄全丢了!天知道那个袁无涯有什么魔力,才跟樊易上过一次床,就摄走了堂堂丐帮领袖的灵魂精魄。
认输地看著那个被绑在床塌上两眼发直、形销骨瘦的痴呆人士,何晚亭示意小乞儿舛开他手上的绳子后,猛摇著他在耳边大叫道:“喂,你醒一醒,要找你的小圆圆就要到长安去,你听得到吗?”
“小圆圆……长安?”
呼…有反应了!在第三天后就不吃不动的樊易直著眼睛重复了数遍这句话后,呆滞的眼神有了些许的生气,让堂下担心不已的众人皆大感欣慰。还未来得及奉劝他先行吃些凉水米饭,再做长安之行的打算,他就已经一把拽起了何晚亭一阵风般地掠出了大堂,浑然不顾旁人诧异的眼光,在大街上就展开了轻功向著长安方向奔去。
“哎,帮主,帮中的事务……”癞痢头小乞儿不死心地冲著那两个已变成一个小点的背影叫喊道,认命地自觉留下代理帮中事务的黄长老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叫了,我看帮主这次回来,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我们曾他眼前存在过……”
※ ※ ※
‘唉,他要发疯,为什么还得拖上自己这把老骨头啊?’那个回复了清醒状态的樊易脸上剩下的表情只有满面惶急,被他拖著不得不全力施展身形的何晚亭翻了个白眼,无聊地打量著身旁飞一般后退的树林,他该不会是想这样一口气奔到长安吧!?很累的耶!不过目前可不是跟一个不可理喻的家伙讨论的时候,稍慢一点就横拉直拽,真是的,一点也不懂得体恤老人家虚弱的体力。
“你快一点好不好,我怕小圆圆会出事!!”布满红丝的眼睛里全是乞求的意味,脚下的步子可一丝也不敢放松,樊易心忧如焚地恨不得能长了翅膀飞到长安城去。
“呼──”没日没夜赶路的两个人在与袁无涯分手后的第五天午夜终于踏入了长安城门,何晚亭在终于能停下脚步后赶紧舒活著自己的筋骨,暗自庆幸自己这把老骨头居然还没被颠散,“喂,长安城这么大,怎么找啊?”看著那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钻的樊易,何晚亭急忙在他欲发起第二波奔势前及时地提问。
“呃……”听到这一问,樊易顿时傻了眼,难道又要像上次那样悬画寻人吗?但这里又不是丐帮的管地,分舵中的人手极少,这样也不能像上一次一样海底捞针似的找啊……怔怔地在午夜无人的街头站了一会,樊易沉吟道,“一定会有人知道小圆圆的师傅……那个叫…叫……什么来著?呃……”
“你连他师传叫什么都忘了?!”不敢置信地看著蹲在地上抱头苦思的樊易,何晚亭不由得怀疑他除了“小圆圆”外,是不是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回手指指自己的鼻子,向地下那个把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形的人问道:“我叫什么?”
“老何!”继续想著那与自己有数面之缘的那个黑脸师传应是姓吴名谁?樊易头也不抬地答了一声。
“全名呢?”搞不好他只会在满脑的小圆圆中勉强记得自己的姓,何晚亭干脆也蹲下来大眼瞪小眼地看著他问道。
“你就别来添乱了好不好?!”又要担心小圆圆,还要拼命回想那个吴什么东西的尊命,樊易没好气地回瞪那个满脸失望神色的何晚亭,一老一少就这样耗在了空街的屋檐下。
※ ※ ※
“竟然追丢了!”嗖嗖两声轻响,两条葛衣人易从檐上掠下,并没有发现一旁暗处的檐影下还有人,较高的那个人自觉晦气地轻声哀叹起来。
“应该不会的啊,他又中了毒,怎么可能还跑得那么快?”较矮的那个极为不解地附和著,想了想,忽又低声问道:“我说,阮师兄,你觉得……师傅真的有可能是那小兔嵬子杀的么?我看他虽然总是脸色寡白讨人厌,也不像是有那么大胆子的人啊!”
“谁知道?也许知人面不知心。既然大师兄跟二师兄都认定了,那就算是屎盘子,咱也得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