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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微:“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马格丽特:“我曾经因为溺水而失忆过,待我活回来的时候,我父亲死了。后来翻相册时,我发现他总是酷酷的,长得很好看,眉毛很粗很黑,国字脸,身材又高又魁梧,很健康,穿衣服很体面也很干净,关键是很爱笑。他是个好看的男人……而我母亲呢,她是个很闷的人,事业心特别强。她不让我外婆打牌,总是扬言要叫警察来抓赌,因此和我外婆闹不和。我觉得我妈不太疼爱我,甚至有些记恨我,都因为她爱我父亲。因为我父亲是救我而死的,所以她才这样对我。想想,她也很可怜。我对她的印象很浅了,只记得她眼睛又圆又大,脾气暴躁,不爱让人插话,很难相信陌生人,也不喜欢小孩子,谁家的孩子她都不抱也不亲……”
轻微:“你失忆过?!”
马格丽特:“嗯,一点儿都不好玩儿,忘记过去其实没有电影里说得那么难,可是一旦丢弃了自己的过去,你会发现自己孤独无援,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因为不明来历,人一下子就自备了,人一旦自卑,力量就变得薄弱,如果你的良知还是无法忍受逆来顺受的话,那就会变得又怕又不敢反抗了……”
轻微:“你外婆带你来欢城的?”
马格丽特:“是啊,我外婆很好强,一个人带着我,想来这个城市寻找欢乐生活。”
轻微:“那她最后欢乐吗?!”
马格丽特:“我不知道,她是个古怪的人,不轻易笑也不轻易害怕。”
轻微:“她是怎么死的,是个谜吗?”
马格丽特:“她死在了自己的卧室里,把药箱里所有的药都吞了下去,死的时候穿着旗袍,留了信给我。”
轻微:“这么说来,我觉得她不欢乐。”
马格丽特:“都是我不好,让她不快乐,让所有的人都不快乐。”
轻微:“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呢?!你有什么错误?!”
马格丽特:“我的到来是个错误吧,是他们的灾难。”
轻微:“你是我的快乐源泉。”
马格丽特:“你也使我很快乐。”
轻微:“谢谢你。”
马格丽特:“说什么呢你?!呵呵。”
轻微:“谢谢你让我那么快乐啊。”
马格丽特:“可你今天明明不快乐。”
轻微:“……马格丽特,我会永远喜欢你,请你相信我……”
马格丽特:“傻姑娘。”
[贰拾捌]新欢
《东京日和》是一部美好的电影。整部电影都使用温暖的画面,描写一个摄影师对她已逝妻子的爱。在所有观众都被深深打动的时候,突然影院里出现了争吵声,片子很静,对白很少,所以观众席里的争吵声显得突兀刺耳。
杨佐罗从放映室里闻讯赶来。用手电寻找声音的源头。影院里的议论声嘈杂起来。
手电光束寻找到了争吵中的男女。女人的眼睛被光束刺中,惊恐地尖叫了一声,起身向外跑。因为黑,她撞到了许多别人的腿,踩到了许多人的脚。同她一起的男人也站起来,摸索着追上她。
杨佐罗竟认出,那女人就是蕾丝边,她的嘴唇长得特别,眼睛会说话,鼻尖有些假,好象曾经修过……那就是蕾丝边。他处于好奇心或者是本能吧,跟在他们之后一起走了出去。
欢城里住满了闲人,好的艺术作品层出不穷。艺术青年多如牛毛,诗人和画家还有摇滚青年也都不爱颠倒黑白地创作了,大家都爱晒太阳。
一直没有介绍,珍珠饭店所在的街道上净是和艺术有关的店铺,比如美术馆、蜡像馆、博物馆、音乐吧、唱片跳蚤店……在这个时间里,下午的阳光还很和煦,店铺门都开着,艺术青年人罗列在店门口,漫无目的地东张西望。
蕾丝边站在影院门口停了下来,扭头瞪着跟上来的瘦男人。那男人不算高,有些黑,穿着起了须的一身牛仔,头发很长,拖了一条一米来长的麻花辫子。
杨佐罗曾经见过一个舞蹈家这么打扮过,也穿着喇叭腿的裤子。那个舞蹈家很有名,去过世界上大部分国家,跳的舞蹈比较靠近印地安人的民族舞,跳跃的间隙还要频繁扭动屁股和腰部,跳到高空的时候腰要弯成弓形,同时表情从容,他的印象里,杂志上说这个人是:在空中逗留的舞者。
他定睛一看,站在眼前的这个刚和蕾丝边打过架的男人居然就是那个舞蹈家。
二人从沉没中好似醒来一般,一同发动了新一轮的战争。
蕾丝边:“你就是一个混蛋,你只会考虑自己的情绪。”
舞蹈家:“你就是一个婊子,你有的情绪也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蕾丝边瞪大了眼,急速走到他面前,给了他一个耳光。舞蹈家像发疯了一样,挥动了拳头。将蕾丝边打倒在地。
这时已经有很多艺术青年上来围观,有人认出了舞蹈家,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好像给了他鼓励。他挑衅着。
舞蹈家:“你给我起来,有种你再碰我试试。”
众人发出阵阵嘘声。这时,杨佐罗从人群里冲出来,扶起了蕾丝边。蕾丝边一见是他,突然委屈起来,就要哭了起来。杨佐罗把她扶到靠墙的木椅子上,走过来,站在舞蹈家面前,他的出拳很快,打在了舞蹈家的鼻子上。
那厮捂着鼻子两只手交相挥动,像一只面临蒸锅做最后抗争的螃蟹。杨佐罗把这些天来所有的愤怒和毒火全都发在了舞蹈家的身上,往死里打他,无事可干的艺术青年将打斗场地围得水泄不通。
直到蕾丝边过来拦住杨佐罗的拳头,他才停下来。舞蹈家拖着身体爬出了人群。
蕾丝边:“谢谢你啊。”
杨佐罗:“你没事儿吧?!”
蕾丝边:“没事儿。”她刚要拉着杨佐罗一起走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扭头朝舞蹈家走去。她站在他不远处,声音很轻柔地问:“把钥匙还我。”
这是杨佐罗第二次看见男人将她家的钥匙还给她。这场景太滑稽了。
舞蹈家一边擦鼻子上的血,一边掏裤子口袋。将一串钥匙扔给她。
舞蹈家:“原来你真是个婊子。”
蕾丝边拿起钥匙放进口袋里,又掏出来一打儿纸币,扔在他的脸上,咬着牙轻蔑地说:
“那好,这些日子的帐我付给你,算我戏你。顺便说一句,你活儿还算不错,也值这个价钱了……”
她这时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与快乐,洋洋自得地拉起杨佐罗的胳膊走开了。
身后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叹声。
他们走了一段路。蕾丝边嘴里竟然唱的是一首法语歌,曲调欢快,显得她步履轻盈。丝毫没有刚战斗过的样子。杨佐罗歪着头看看她,示意她嘴角还有一些血迹。蕾丝边骂了一句脏话,擦干净了血迹。
杨佐罗给她点了一根烟,递过去:“他是你新情人?”
蕾丝边:“是啊。”
杨佐罗:“你找那么多情人,得到快乐了吗?”
蕾丝边突然停下了脚步,尖声笑了起来。
杨佐罗:“你是我在欢城里见过的笑得最多的人。”
蕾丝边:“可我不是欢城人。”
杨佐罗:“那你来这里干吗?!只是寻欢作乐吗?”
蕾丝边:“因为欢乐短暂,所以要不停寻找。”
杨佐罗:“那你寻找的是更新的欢乐呢,还是永恒的欢乐?”
蕾丝边挂在嘴上的笑消失了,她看着杨佐罗,认真地看着他。
杨佐罗可以闻得见她口腔里散发出来的巧克力味道,好像巧克力是加了榛子的那种。还可以闻见她用的胭脂水粉的味道。这是个透明的女人,有着透明的心和深不见底的忧虑。
蕾丝边一字一顿认真地说:“寻找永恒的欢乐。”说着,旋即吐出了一个不圆不方的烟圈。
杨佐罗:“可是你并没有找到。随着新欢的出现,你越来越发现欢乐短暂。你开始痛苦,然后很自然地与他们分手。在分手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变成了旧爱。”
蕾丝边发现他看穿了自己,一时间感动得无以复加。
杨佐罗:“太贪心了不是么?……也许是你方向错了。”
蕾丝边:“嗯?”
杨佐罗:“性本来就是一时的欢愉,想找永恒的欢乐,就是要找真爱啊。你这样容易喜新厌旧,是没办法找到真爱的。”
蕾丝边:“我在全力找一个好男人,可以从情人变成爱人的人。”
杨佐罗:“嗯,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蕾丝边:“可我的心性不好……我已经一团糟了。”
杨佐罗:“笑一笑,回去睡一觉。明天再想。”
蕾丝边:“好主意。噢对啦,你来这边做什么?怎么这么巧老遇见你?”
杨佐罗:“我是珍珠饭店的主人。”
蕾丝边:“天啊!”
杨佐罗:“呵呵,之前我就在珍珠饭店见过你好几次了。你来借蜡烛那一天,我就断定这是缘分了。”
蕾丝边:“哈哈,怎么,之前对我还有印象啊?!”
杨佐罗:“是啊,而且印象深刻啊。你是一个狠角色……”
蕾丝边:“我回去睡一觉,改天来找你。还有啊,打扰大家看电影真不好意思。”
杨佐罗:“你们今天又是为什么而吵啊?!”
蕾丝边:“我们在一起一个星期都没出什么问题,只是今天他喝了一点儿酒,我们来看电影。他责怪我胸长得不好看,还说我胖,不够苗条。他是跳舞的嘛,他们一起跳舞蹈的女孩子身材都很好的,我说我自然比不了了。他就絮絮叨叨。后来就吵起来了。”
杨佐罗:“呵呵……用我送你回去吗,你自己没问题吗?”
蕾丝边摇了摇头,绽放了一个崭新而明媚的笑容,扭头搭出租车走了。
[贰拾玖]私奔女王
蕾丝边,F城自由赚稿人……
已婚。
丈夫是名医生,技艺高超。不爱讲话,不懂表达,刻板,简单。
医生很忙,总有人生总有人死,收入颇丰,却冷落了自己的女人。
她待业在家,满身激情,总感觉自己选错了人。
生活本该激情澎湃,她认为。
私奔变成了业余生活里的乐趣。
她要去寻找一个更能托付终生的人,两人可以频繁变换角度和方式来进行生活,不会厌倦,花样百出。
绝非医生,她想。
于是她开始了一次又一次地私奔。
从F城到欢城,从希望到绝望。
陌生男人通常可以提供的就是激情。
她想要的是婚姻里的激情,这对于一个季度需要做上百次爱的两口子来说,无比艰难。
她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男人,他们或者懂得她的身体,或者懂得她的风情,或者什么都不懂她。
私奔本身是件美妙的事情,可每次的结果都是相同。看透,厌倦,分手。不过如此。
回到住处的蕾丝边洗了个澡,她心疼自己有些淤青的脸颊,以及流血的嘴角,一阵悲怆从心中驶来,瞧那舞蹈家骂她的几句低劣的话,真想再给那混蛋抓过来狂扁一顿。不打残废都算对他仁慈。
照完镜子她涂上一点儿消炎的止疼膏,便光着身体走回了卧室。
回到卧室的路上,有三块镜子,两大一小,三块镜子分别来自三个男人,她最喜欢收到的礼物就是镜子。她喜欢照镜子,对着镜子说话和唱歌都是她为所欲为的表现。
她也喜欢裸体出现在房间角落里,有时她会猜测对面楼上有人正在向这边观望,而她的裸体变成了别人意外的午餐,她在展示自己还算年轻的身体,而对方则是伴随着阵阵心悸地去观赏她,双方此刻都不是寂寞的。这该多么美妙!
卧室是木地板,她脱掉拖鞋踩了上去。
窗帘是拉开的,阳光炙烤在软床上。那个舞蹈家昨夜说了无数多的情话,每一句每一语,都企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