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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用问,当然是叫叔或大爷了。”
“谁把谁叫?”另一男编辑开玩笑。
我乐:“怎么着都可以,不然咱抓阄儿。”
这下可到好,就连老游也忍不住了,瘦脸一抖,绽出一团牛粪一样的花儿来!“你小子,”他说:“还别说,我还真想帮你,真想好好给你上几篇文章,但我们真做不了这个主啊,不是骗你的!”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是,真是这么回事,这事只有胡主篇说了算。”
“啥?”我有些晕了:“赶情你们拿我开涮哪!有你们这样儿的吗,还有点同情心没有?我可都跟你们说了,我已身无分文,又得了败血症。我都快死的人了我还在乎个啥?”说到这里,我想起背上那卷铺盖:“得,你们不仁,可就别怪我不义了。看到没,我今天可是背着炸药包来的,小说不给我发是么?那好,咱今儿干脆就同归于尽得了!”
众人不约而同望向我背后的背包。还别说,那东西可能还真有点像电影里董存瑞背的那玩艺儿。于是老游第一个怕了,不及细想,闪身就往墙旮旯儿里躲!余人也是变颜变色的。这下我可来了精神,眼一瞪,随口道:“知道前些时候全国劳模杨素丽那路公车是谁炸的吗——我!我他妈得了败血症反正也没几天活头了,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发个小说,不让我出个名露个脸,我就跟你们死一块了我!”
“别别,小伙子您别急,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众人边摆手边往后缩。
不怕的,只有红梅。只见她悄没声绕我身后,拍拍那卷行李,嘻的一笑:“被子!”她说。
“你真是个人精,”我乐,“各位,开个玩笑呵,可别当真!”
八 丁晴的故事
八丁晴的故事
一场虚惊之后,天近晌午,那些编辑们也要下班了。于是丁晴告辞,说是要到三楼找胡主编说句话,并问我是不是一块上去看看?我说你去吧,代我向老胡问个好儿,我就不去给你们当电灯泡了!
“你这是什么话?”丁晴不悦。
“这还不明摆着么,像您这么美丽高雅气质华贵的女人,哪个男人都希望能与你单独面对!”
“这么说也包括你了?”丁晴略带挑衅的回了我一句,起身上楼。于是两片圆滚滚的屁股便无限风骚的开始在眼底滚动,蓦然让人感到饥渴难耐——我突然有些想睡她!于是便问那些编辑丁晴究竟什来头?他们说丁晴是言情派作家,离过一次婚,现在寡居,情呀愁的写得还凑合。我说这娘们长得到还可以,不过人好像有些弱智。众人皆不以为然,说那你就错了,她挺聪明挺会钻营的……我说那好,你们不是说她聪明么,看着,呆会儿她下楼后看我怎能么涮她。
……
丁晴很快下来了,说是胡主编不在。她冲大伙儿打声招呼,折身要走。我问:“就这么走么,不带上我你不后悔嘛?”
她一笑,没说话。马打盘旋投给我一个背影。
看着她的背影,我故意压低声音,同时又能让她听得到,我说:“你们看,人丁小姐举手投足间多有风度,从内到外透着典雅,特别是她那种特有的气质——”丁晴没回头,但脚步却略微放缓下来,于是我便喊了一嗓子:“丁小姐,等等啊,一块儿走!”
一家台湾式咖啡厅。音乐里淌着蓝色多瑙河的水,桌上摆着鲜花儿,对面坐着丁晴。是她把我领这儿来的,她说她比较喜欢这里的情调。但我却不喜欢。我一向讨厌那种人为制造出的浪漫,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常常会感到心烦意乱,觉得自己与这环境是那么格格不入,便仿佛一匹纵横江湖的狼,被放置到动物园中的假山里一样!
丁晴既吸烟也喝酒,她的烟是一种外国牌子,译成中文好像叫什么什么夫人?她喝法国葡萄酒,还说一定要什么“威廉十三”的。她问我喝什么。我说来瓶二锅头吧。
“这里没有低档酒,你另点一个。”她笑。
“反正我是不喝那些洋玩艺儿,我这人特爱国,决不让洋鬼子从我兜里赚走一分钱。”
“今天是我请客。”
“那就丛台吧,汾酒也行。”
丁晴叫酒。
几乎与此同时,一位半老徐娘走上前台,手执麦克风,闭着眼皱着眉,做一副死了亲妈形状,痛不欲生唱起“别问我是谁,请与我依偎……”
随后酒就来了。丁晴示意侍者倒酒,同时很吊的喷个烟圈儿,问我大名怎能么称呼?
我随手一指正唱歌儿的那娘们儿:“她不是已经替我回答了吗?”说着仰脖灌进一杯酒:“我是个粗人,没啥好说的,说话常带脏字儿,睡觉打呼噜,放屁如同‘顶晴’的天突然一声霹雳,震耳欲聋——还是说说你吧,我看你挺文静挺有深度的。”
于是丁晴就跟我讲起她的从前。她说:
“我离过婚,我不爱我的丈夫,他也不爱我……我这辈子只真真正正爱过一个男人,那是我十八岁的时候吧?”
“十八岁那年,我喜欢上一位潦倒落迫的诗人,他被一个女人抛弃了,我很同情他,经常陪着他……”
“后来我们相爱了,只是搞创作太辛苦,出名很难。而没有名气,得不到世人的承认,日子就没法过……”
“真的,他很有才华,他无法容忍自己就这样一辈子默默无闻,于是他抛弃了我,与一位父亲在文化部门工作的女孩结了婚。他现在已是一位非常有名气的诗人……”
“而我呢,也嫁了人,嫁后不久又离了,我……”
她的故事并没什么动人之处,几乎可以说是生活中司空见惯了的。但在我听来却觉得有些耳熟。于是我打断了她:“等等,怎么我听这故事这么耳熟呢,好像从前有谁跟我讲过?”
“我把这段情感历程写成了小说,您可能是在书里读到过吧?”
“绝对不是在书里,”(我掐着太阳穴想了半天,猛然想到了瑛儿。)我说:“对了,想起来了,我认识一个叫瑛儿的女孩儿,她也跟我讲过一个类似的故事。”
“瑛儿,瑛儿是谁?”
“我的一个朋友。”
“女朋友?”
“算是吧,追过,但没追上。”
“为什么没追上?”
“因为她已经死了。”
“死了?”
……
九 让我郁闷
九让我郁闷
丁晴问我瑛儿的死因。我不愿回答,更确切的说是我不愿想起从前。
我曾一厢情愿喜欢了瑛儿多年,那知临了她却嫁给了旁人。嫁就嫁吧,只要她能幸福。但她却不幸,婚后常给我来信,说是嫁错了人,那男人待她这不好那不好……再后来,就没有了她的消息,这让我非常担心,于是把电话打到她家。接电话的是个男人。他问我找谁。我说找瑛儿。他冷笑,说你就是她的相好吧?我说不是,你别误会,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他说,我管你们是什么呢,你若想找她就快点——火葬场院,快点去还来得及给她送个行……
我当然不愿跟丁晴说这些让我痛心的事。但丁晴却不明就理,一再追问。于是我就恼了,突然吼了一嗓子:“吃饱了撑的啊,别人怎么死的关你屁事?”
丁晴一愣,惊愕的望我。其他人也纷纷向这边望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说,对不起,我不想提那件事,而且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总之你就别问了,我心里不好受你懂嘛?
丁晴点头,说对不起了,看来我是触到你的伤心事了。我没说话,只将整杯酒一饮而尽,呛得一连咳了几声,咳出眼泪,心情也因此变的极端恶劣,想发火,想骂的人……
但丁晴却不能理解我当时的心境,竟跟我大言不惭讲起哲学,侃起人生,并问我最崇拜哪位作家?
“我不是跟您说了,我是一个粗人,没念过书,根本就不知道崇拜这个词儿。如果你一定要让我说出崇拜谁的话,那好,我告诉你,我崇拜我们家那条狗——你就甭提它有多漂亮,多天真无邪,多爱憎分明了!如果它喜欢你,它就会神情专注的望着你,欢乐的摇起尾巴;如果它讨厌你,它就会毫不掩饰汪汪冲你狂吠,甚至扑上来狠咬你一口!它诚实,它善良,它勇敢,它忠诚——就这么跟你说吧,我从人类身上就没学来一点好,我身上所有美好的品质都是跟我们家那条狗学的!”
“我问你喜欢崇拜哪个人,你说狗干嘛?”
“我不大喜欢人,相反我讨厌人,知道吗,我最讨厌好人,最恨雷锋!”
我又说:
“好人最不是东西,他们越出色、越反衬出我的丑陋与卑微!”
“这么说你最喜欢坏人了?”
“对,我最喜欢女人!!!”
“女人怎么你了,女人也有好的啊?”
“但我不想跟你说人,只想跟你说动物。动物比人可爱。我见着人就烦,要么两千年前我也不会高喊着‘举世皆浊独我清,举世皆醉独我醒’去抱石沉江了!知道吗,我没死,我被一股暗流冲入地下冰洞,被冰封了千年,前不久才被一批考古学家从汩罗江底救了出来,所以现在我想把当年那话改改,改成举世皆醒独我醉你看怎么样?”说着仰脖灌下一杯酒:“当初我真是傻B了我,丁晴你是不知道,沉入汩罗江的那一刻真他妈呛得人难受死了!”
“原来这就是你的才华呀!”丁晴笑:“我看你这简直就是信口雌黄、装疯卖傻!”
“你以为我是啥,是雨巷,还是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那不叫才华,那叫消沉叫堕落叫没出息懂嘛?活人跟本就不该是那种活法!活人就得今朝有酒今朝醉,当了老婆儿子也要图个乐呵!”
“你醉了”
“你才醉了呢,这是公共场所,在这种地方大谈人生哲学、危言大义,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这都啥年代了,你就不怕别人当咱俩是一对神经病?算了,这地儿太烦人,有话儿咱回家说去。”我站起来,挽住丁晴的胳膊。
“回哪家?”
“当然是回你家了,看到没,铺盖我都带来了”。
“那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
“我独身,我不久前才离了婚啊。”
“那不是更好么?少跟我装什么贞节烈妇啊,我最讨厌那个。再说了,你去打听打听,只要是女人,见了我哪个不是死气百赖往家里拖?为这事儿打破头的都有!走吧,走啊,别犯缺心眼儿,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一把拉起丁晴,往外就走……
十 不想强暴你
十不想强暴你
丁晴的家不大,还算有女人味儿的房间,进门我先把行李扔到沙发上。
“有水没?给我沏杯茶。”
她拿来茶具,沏好水。她说,什么人啊,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儿的!我若能把你写进书里,肯定一炮打红……我说,那行,你先说说看,你打算怎么糟践我,在你的书里?她说,不是糟贱,我打算把你写成一位很有个性,外表玩儿世不恭,内里却相当纯情的男人;我还想在书中写进一位秀外慧中灵心慧性的女人……真的,我觉得你外表虽然有些粗鲁,但本质上你却是那种追求尽善尽美的人——她最后总结道“其实你挺纯洁的!”
“狗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