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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儿子喜欢一个外省姑娘,可总觉得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样,是只能想想却不能实现的事,所以坚持把姑娘介绍。偏生儿子不管青红皂白,美丑贵贱,一概不理。眼瞧着儿子年复一年地长大,直把个老太太弄得即着急又上火,就是没办法。
直到一天儿子接到一个电话后,兴奋得就像出门拣了个金砖,天上掉下五万块钱一样,询问之下,知道那个省外姑娘要来这里。
可把她高兴得恨不能通过广播、电视,跟所有人都说她儿子的媳妇来了,她把历年为儿子婚事而购买的装饰几乎全部摆设在外,屋子扫了又扫,餐具洗了又洗,巴不得再贴上几个红红的双喜字,心里才能稳当。
自送走儿子去车站,她摆好糖果,沏上热茶后,在火炕上坐卧不安。不知望了墙上石英钟几十遍,只奇怪平日时间过得飞快,今天却像牛一样慢。
好不容易熬到听到摩托车由远处至街道口至家门停下,赶紧下炕,走了几步,脚下冰凉,原来鞋忘了穿,回来趿拉一双却又穿错了,再听两人已经进院,顾不得再换,忙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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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喜喜地迎进了欧阳月。
风母一路称赞,从接入庭院至明亮的厅屋,只握住欧阳月的手不住口地说。
“多好一个漂亮的姑娘,”
——直言的赞美
“你看看你这么娇巧,”
——娇美巧致的意思吧
“一定不喜欢吃肉,”
——娇巧又成了瘦的代名词
“等你到了我们家,”
——潜意识与显意识都已认作儿媳妇了
“我一定让你胖起来。”
——这算是提出对欧阳月自身缺点的看法吧
称赞了一会儿,方意识到没让这未来的儿媳妇讲一句话,忙问道:“我都说让边儿直接到北京去把你接来,你这一道儿一定很累吧。
欧阳月自进屋一直腼腆,此时低头低声胆怯地说:“大娘,您真好,听无边说过的和在电话里通话的时候,人就知道大娘是个好人。今天我累是不累,只是一路上没敢睡,有点困了。”
风母一拍大腿,说道:“我就说要他去接你吧,有他在旁边照顾你,哪能委屈着。”说着举手作势要打儿子。
风无边故作痛地叫道:“你埋怨儿子没早日带她回来就直说,干吗打我。”
“不打你打谁。”风母说着真要打。
欧阳月忙劝道:“大娘,这不怨他,是我不让他接的,再说,他还要留在你身边孝顺您呢。“
风母子满足地说:“我这儿子呀,别的不说,对待老人,对待你呀,都是没的挑,还有——”
“妈,你别说这些了,也不怕人笑话。”风无边见母亲又展开推销儿子的手段,忙打断她的话。
风母哼道:“看在人家姑娘的份儿上,今天饶了你。”
风无边哈哈一笑:“打在儿身,痛在母心,你怎么舍得打。”
“贫嘴。”
“看你,妈。光说话去了,也不让月儿坐下休息。”
“怨我,怨我。”风母忙请欧阳月脱鞋上炕坐在身边,再让儿子倒上一杯热茶,说这解乏,一边却仍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放,也忘了放。
“妈!”风无边再一次示意,怕他母亲对欧阳月太过亲热,而让她尴尬。
心中却有一丝羡慕。
羡慕母亲可以随意握着月儿的手,而自己却不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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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母那双手干枯、老燥、硬直、以及满是永不褪去的老茧和条条裂纹,在欧阳月光滑温玉的手中传递的感觉是股股亲切的暖流。
欧阳月心里激动。
她一路上一直担心将如何面对这东北的一切,他的年迈母亲、他的狂热朋友,以及深情的他。
而今担心没有了,继来的是如长辈的呵护爱抚,如母亲的关切体贴。
突然想哭。
她本是个易感的女孩子,常为一朵花的开而笑,也为这朵花的谢而流泪,她先一路跋涉,又见心爱的男友,更遇风母待她如久别的女儿归巢般的热情,心中已激荡,不由眼中晶莹。
风无边一直没放过她的一举一动一表一情,把她的一切看在眼里,知道她的现状,忙说道:“妈,你看她也累了,不如让她早些睡下,明天再说好吗?”
“对、对、对。”风母忙不迭地点头,“你就睡在边儿的屋吧,之前都重新收拾了,很干净的,”一顿又加了一句,“边儿和我睡,你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一定会长胖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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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月套上风无边递给她的拖鞋,下地打开旅行包,取出一件毛衣和一个小锦盒,说:“大娘,我也没有给您带来什么,这件毛衣是无边冬天在京时我给您买的,让他带回来,他非要我亲手交给您,还有这个,也是我孝敬您的,大娘不要嫌弃呀。”
风母展开毛衣,在身上比量着,“正合适,正合适!”再打开锦盒,却叫道:“哎呀,这个我可不能要。”
风无边靠近一看,原来盒里装着一付重约六克的纯金耳环。欧阳月把小盒按入风母掌中,说道:“我听无边说过您从前扎过耳朵孔,却一直没有耳环,所以给您买了一付,请您一定要收下。”
风母执意不收。
风无边劝道:“收下吧,妈。都说这是孝敬您的了,以后好好待她就是了。”
“都怨你这个小子,说什么耳朵眼的事。”
“我是说者无意,人家听者有心,怎么怨我。”
风母被他俩的语说下,终于很不过意地收下了,心中已打定哪天把家传的一对玉手镯送给她。
至此,她很满意这未来的儿媳。
如果能在这次,订下婚事就最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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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月已在火车上吃过饭,遂被带去厨房的洗脸池洗刷收拾。
这期间,风母直对儿子举大拇指,认为相貌够亮,又会来事,还善解人。
风母交待了起居如侧之类的事,领欧阳月至一间内室门口,却不再进,由风无边推门步入。
触感台灯一直点亮着,这间小屋子虽只有十平米,但一个人住,足够大了。
欧阳月一进屋,就闻到一种熟悉已久的味道,只听风无边说:“怕你睡不惯,所以喷了些你喜欢的茉莉花香。”
他看看她一身上下,又说:“这里夜里凉,你穿得有些单薄了,你先躺下,我取条毛毯给你加上。”说完走出去。
过了一会儿回来见她已躺进床里,满意地点点头,一边盖毯子一边说:“不要乱想,这里就跟你的家一样。”
欧阳月问说:“无边,大娘是不是认为我很瘦?”
他哈哈一笑:“我妈认为胖人好生养孩子。也不想想她当年多瘦,却生了三个儿子,老太太的话,别往心里去,你的身材正好。”
铺好毯子,“不要想太多,你累了,祝你好梦,我爱你。”他俯身在她额上轻轻轻轻地亲的一口,就溜了出去。关上门后,深深吐出一口气,心仍“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他认为自己很胆怯,羞涩。
想不到亲爱的人今次到了自己家了,仍如在京时难舍难分,循环难迁,依然失神失措,更加不敢动一点异常心理。
欧阳月虽然是第一次来到这未知的远方,想法很多,但熟悉的芳香以及一天一夜未睡,这一路疲惫的折磨早令她疲倦欲睡,这时身旁一静下来,不再细想,也不顾赏观这小屋的布置,关上灯,不久便睡了。
第三章相聚(一)
(一)
欧阳月一夜无梦。
香香甜甜得连个翻身都没有地一觉醒来,睁开眼便见房间里光色暗淡,遂知道这是由于窗帘严严实实地遮住窗户而产生的效果,打开灯,再看表,居然八点多了,不由吐了下舌头,忙起身着装。
这一起身,便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一张放大三十六寸的装饰像片把她如真人大小极现实极美丽的挂在墙上。
这副像正是她在北京红叶香山前留下的比较满意的那张倩影。
她朝框中的她做了个鬼脸,心想:才时隔一年多,像片中的她的笑容已显天真,不知这次真人在和龙,会给她什么样的感觉。
欧阳月经过岁月的消磨,时间的成长,她已减却了许多少女期的幼稚,增添的是女性的风致,未婚人的纯真,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显示了一个女人的风韵及成熟的世界,自然而不做作。
虽然她仍喜欢在他面前做娇小之态。
辗转望四周。
这间卧室不大,一张床,一个书柜,一台小书桌就占据了半地空间。
床尾墙上贴了一幅画和一贴字,画是在北海公园时得到的素描,字写得龙飞凤舞,依稀认得是“风月无边”字样,下面一行小楷写着: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落款是孙尚林。
她知道这人是无边的一个朋友,常以看书的广泛和杂乱跟无边争执。书柜里放满了书和册子,空处摆了几件在京时她送给无边的八个玩偶。柜旁边悬了把吉它,六弦具备,她举手抚过,音质未变,音调尚好。书桌上摆了几件未启封的女用化妆品及一面小镜子,显是风无边为她而准备的。北墙上挂着长达两米的山水壁画,这是无边和他的朋友们合力装饰的,每家都有,曾自豪地跟她提说。
她叠好床位,顺手拉开了窗帘。
屋内顿时亮了起来。
她靠近窗,看看窗外稀疏的白云,瓦蓝的天空,耀眼的光亮,还有在阳光下绿得不真实的菜园,觉得自己年轻又健康得像那片欣欣向荣的蔬菜。
有了要歌的感动。
轻轻哼唱中听到有节奏的敲门声:“月儿,醒来否?”
欧阳月听到风无边的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问候,心中欢喜。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一定要好好地度过这几天,给未来留下美好的回忆。
她甜甜地为道:“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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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上车饺子下车面”。
昨夜欧阳月至此已是夜深,而且又吃过饭,所以今天早上就补了这顿面条。
欧阳月先向风母请了早安,在厨房洗完脸后,抬头看见风无边呆呆傻傻地看着自己,不由问说:“怎么了?哪儿没洗好?”
风无边感触那带水的一脸清丽,赞叹说:“还是那句话的,你是那种不必花钱装饰自己就能灭掉六宫粉黛的人。”
“傻样儿。”欧阳月心里很甜,接过递来的毛巾,擦净脸,突然奇怪地问:“味好香,今儿做什么?”
“面条,我擀的,汤料仿于龙须面,有八成像,你会吃得惯。”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欧阳月记着他去京时为她做了几种朝鲜风味的小吃。
“这话该是我说才对,我可在老太太面前着着实实地夸你手艺好。“
她一脸惶恐:“可千万别瞎说,万一老人家吃不惯怎么办?”
“不可能,只要是你做的,我们都喜欢吃。”
“算你有口福,我今儿起晚了,等中午给你做几个菜。”
“中午不行了,我们的朋友要为你洗尘了,到外面下馆子,你要等晚上才能露一手。”
“晚上朋友都来吗?”
他们谁敢来,都知道我最在意你,连喝两顿要是喝出点对不起朋友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