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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因为多年无人居住,有些灰尘,还算干净。阳台对着小区外,可见到附近街道和行人。
签好租房协议,老夫妇给她一张建行储蓄卡,让她每月末直接将租金存到银行卡里,他们可从存折取租,不必月月跑来收租。问明小区管理费用,原来这些七层小楼每年只需交些安全管理费即可,不必每月上交大把的物业管理费,所以才会租得这么便宜。
小屋的便宜当然是钱影租房的原因之一,而老夫妇慈祥的样貌和有礼的谈吐也是她决定租房的要素所在。两老相偕下楼的身影,以及临走时提醒她注意安全的叮嘱,让钱影很感动。
所以,她在这儿一住就是两年。
望着街上零星飞驰的车辆,钱影吸着由树林制造的清晨空气,心情不好不坏。
生命在于运动。扭呀扭、扭呀扭,吸口牛奶,钱影继续伸臂展腰,突然,身体一僵。收回伸展的臂膀,不信地揉揉眼,她瞪大二百度的近视眼,想看个清楚。
目标范围:围墙外,街道边一棵常青树。
目标人物:灰黄发色的“艺术”男子……有没搞错,这男人居然不换衣服,还穿着昨天那套艺术得过分的衣服。
暗咒一句,钱影转身跑回房。一分钟后,脸上架着一副眼镜跑出来。
再次锁定目标。没错,真是昨天跟着她逛了三条街的男子。而且,也的确没换件衣服。
“这人有病。”皱起秀眉,钱影满眼诧异。
碰巧碰巧,只是碰巧。她低声说服自己,却在看到男子对她扬手招呼时双肩一垮。
天哪,真的在对她打招呼?
眨眨眨,多眨一下。扶扶鼻梁上的镜架,钱影不死心地再次看向坐在街边树下的男子。斜靠在树干上的男子犹如、犹如……具有艺术家气质的乞丐!钱影脑中霎时闪过如此的形容词。
说他像乞丐,倾斜的身体却散发着无形的忧郁;说他像艺术家,脸上却挂着可怜兮兮的表情,和乞丐没分别。说他是艺术家和乞丐的矛盾结合体倒比较合适。而男子抬起的手臂左右摆动,嘴角有丝笑意,忧郁的眼睛正看向阳台上眨眼不信的钱影。
见鬼了,那男人怎么会跟到这儿来?自我保护的担忧升起,钱影摘掉眼镜跑回卧室,牛奶也不要了。
天哪,她不会是被某个作案组织盯上了吧?
心脏快慢不均地跳动,她突地跳离沙发,来回检查着房中的一切。大门锁:完好;阳台锁:完好,阳台的铁栏也没有撬动痕迹。卧室的窗户……开着?
“蹬蹬噔。”三步并作一步,钱影扑到窗边,手忙脚乱地检察窗锁。呼——还好还好,窗子是她起床后自己打开的,吓死了!
坐在床沿大喘五口气,钱影蹑手蹑脚摸到阳台边,架上眼镜探头。
咦,人不见了?!
果然是自己吓自己。她就说嘛,要打劫也要找高产中产小资什么的,找她干吗?!她没钱没车没房,只是租人屋住、帮人打工的小职员。天塌了她不会心疼,地陷了她也不会破产。
安慰着自己,钱影吓破的心脏慢慢恢复原有频率。
看书、看碟、听音乐……时间在消闲中流动得很快,转眼已是夜幕。睡前打个电话给家中父母,闲闲聊几句家常。一夜,钱影睡得安稳。
五天的工作后,钱影踩着轻快的脚步走回小窝。
“采采采……路边的花儿不要采……”周末的轻松令钱影心情舒畅,小曲故意哼成走调,自娱自乐。
掏出钥匙的瞬间,她不过偏偏头,摇去搭在眼角的发丝;摇摇头不算过分,可——摇得心跳加快就不正常。
心跳加快的原因——那位乞丐艺术男子又出现了。
这次不是小区外街道边的树下,换成住宅楼临近边的榕树下。而且,满脸青肿,灰黄的小辫子虽无方向的改变,衣服倒更具有后现代主义的风格。配上可怕的“微笑”(钱影决定姑且用这个词形容),根本存心让人心跳加速。
不可能让一个鼻青脸肿、青一块紫一块的人挂着可爱的微笑吧?用“可怕”,还是有所保留的形容。
是新搬来的邻居吗?钱影暗忖。她无万贯家财、无天生异能、无权也无势,更不喜欢挖掘他人隐私,没人会无聊到盯她一周之多。邻居是最合理的解释!
轻耸双肩,钱影继续与看门锁奋斗。
“你的气味好怪!”耳边突地响起低哑的男中音,引她一震。
猛地回身,正好直视到一条灰黄难看的发辫——那男子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居然说她、说她气味好怪?
怪他个头!她身上气味怪关他屁事。
瞪起眼,钱影退后一步,达到健康安全的距离,生硬地开口:“先生,有何贵干?”
这男人不会想对她搭讪吧?拜托,要搭讪也找句中听的话嘛。说她气味好怪什么意思?香?还是臭?
“你……和那天的气味不一样。”男子又丢出天外飞句,根本就是挑战她的耐性。
“和哪天的气味不一样?”环顾四周,她考虑是否应叫保安。
“那天……街上……舒服的气味。今天……好刺鼻。”倾着微肿的青紫脑袋,男子眉心微皱,似在思索。
不再多发一言,直接瞪视他,钱影咬牙,“那……你有事找我?”没事就滚一边去,她要回家休息了。
“事?应该没有。”男子慢慢抬头,回答很慢。
“我要休息了,再见。”言毕,钱影推开防盗铁门,“啪”地将男子关于铁栅之外,扯出自认为礼貌的社交微笑后,转身上楼。
她没喷香水没出汗,身上哪来的气味?还“怪”气味呢?!即使出了一身臭汗,她的气味也没到难闻的地步啊,哪里怪?哼!
踩着重重的步子,钱影一阶一个脚印。周末的好心情被男子无聊的搭讪扫去三分之一,她不满地嘟嘴,将不是艳遇的“青草运”抛诸脑后。
周末耶,她非得睡个天昏地暗到饱才行。那个搭讪的男人嘛……暂时没兴趣。
爽秋的夜里,依稀可见点点星闪。
“你还没找人收养?”顶着一头张狂红发的年轻男子眯眼,对坐在树下满不在乎的黄发男子叫,“天天和狗比速度,不嫌麻烦啊你?”
“我的速度快很多了。”仰视点点繁星,黄发男子并不介意朋友的吼叫。
较之于他的青肿,红发男子白皙干净的不羁面孔要顺眼许多。至少,在偶尔过往的行人眼中是如此。
“杜瓦,还记得你用了多少天爬出飞行球吗?”幽幽叹道,黄发男子眼中溢着满满的愉悦。
“还好,我只用了十天。”称作杜瓦的红发男子顺势躺在树下,语带得意。丝毫不觉泥土会弄脏干净的衣服,“你呢,洛尔比?”
“我在飞行球里不知睡了多少时间,醒来后费了十四个黑夜才爬出来。那时真的好高兴。”唤为洛尔比的黄发男子回忆着,嘴角自始至终弯成微笑的曲线。
“不是十四个黑夜,这儿叫十四昼夜,你说十四天或是两星期就行了嘛!”杜瓦抓抓头,对朋友的语言表达不太满意,“洛尔比,你是第一个离开黄道十二宫的守护者,怎么适应这个星球比我还慢?我可比你迟来几个月呢!”
“呵呵……我想慢慢学,这样比较有趣,也不会闷。”洛尔比转身侧卧,“我很喜爱这个星球,想不到外面看是蓝色的,在球体上向宇宙看也是蓝色的。这儿的生物叫蓝色为‘天’。”
“你学得真的很慢耶。不能用‘生物’这个词,我们要用‘人’来称呼,你是人,我也是人,这个星球上的生物除了人,还有许多我们没见过的动物。”摇摇头,杜瓦指正他的错误。
“是啊,人呢。”点点头,洛尔比受教,“其实……他们和我们没什么不同。要说不同,可能这儿的人不太注重脑能量的运用吧?”
“哎呀,我可不管这么多。这儿可比空空的射手宫热闹,我不回去了。”杜瓦不太情愿地吐出敏感的话题。
“我……不回去。”决不。既然受到蓝色惑星的引诱,洛尔比在步入飞行球的那一刻就决定,不会再回到冷清寂寞的天蝎宫。
是呢,他是黄道十二宫之天蝎星云守护使。杜瓦守护与他比邻的射手座星云团,因两座星云位置相邻,偶尔他们会互通信息,以闲聊打发时光。
那是一段漫长……漫长而又空寂的时光。他们只知道,守护星云团能量波的平衡是责任,不可推脱的责任。想必,其他黄道带星云守护使也同样如此所想——守护是他们的职责,是宙外星系赋予他们的光荣职责。
可,他不想要这个所谓“光荣”的责任。因为“光荣”,他必须忍受漫长的时光、忍受孤独寂静、忍受长久而残酷的生存训练,只为达到守护使的必备条件。甚至,他自有记忆以来,就已经在巨大的集训球里,身边只有一个训导师和数十个同龄人。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不知道未来会存在何方,更不知道自己喜爱什么、讨厌什么。惟一的记忆只有训练训练训练……
当麻木占据全部思绪时,他成了星云守护使。守护……度过长长的岁月。
天蝎宫,暗藏于天蝎星云团核心内的一颗行星上。与其说是一座宫殿,不如称之为牢狱更合适。对他而言,那里比集训球更寂静、更空旷,也……更寂寞。
幸好,他习惯了寂寞。他会尽职地守护属于他的责任,直到下一个守护使到来。然而,心迹的改变如此突然,仅仅是……刹那。
第一眼看到泛着幽蓝星光的星球,整颗心似乎被注入新鲜的活力。心中泛起强烈触碰那蓝色行星的愿望,且……一次比一次强烈。
无可否认,他被那颗幽蓝的行星吸引,完全地吸引。
远远的,犹如一颗闪着诱惑神采的蓝晶石,在黑暗空间中,美艳而鲜活,诱惑他全然的心神。
惑星,一颗满是诱惑的行星。
所以,他来了。
宙外星系统治者的追捕在他意料中,惟一没想到的是其他守护使的集体逃离。他们……真是拖他的后腿!
“洛尔比!洛尔比!”盯着他发呆的侧面,杜瓦撇嘴,“你的平衡能力变差了耶,还没适应地球重力?”
当时穿越这个星球的外层气体时,他还以为死定了。飞行球完全不受控制地下坠,除了炙热他感觉不到思维的存在。
没想到这颗外表美艳的蓝色行星,居然有如此巨大的吸引力……不是诱惑,是物质本能的吸引,也就是这个星球生物……不对,是人,他怎么也忘了?人类称这种吸引力为“重力”……
自由落体?他还自由落地呢!真是“自由”得没话说,他的飞行球就这么自由地、自由地……“扑——”自由到海里去了!
千辛万苦适应了地球重力,谁知打开飞行球,迎面扑来的竟是满头满脸冰凉涩涩的海水,差点呛死。好在他够聪明,以可怜溺水者的姿态赢得一个小姑娘的关心,让她“收养”自己——小姑娘对他管吃管住,他负责为小姑娘看守房子、打扫卫生。用地球人的话,他是一个……男佣。
对,小姑娘是这么叫他的。点点头,杜瓦看看手腕上的计时器,坐起,“洛尔比,我不陪你了。”
“到时间回去啦?”看着杜瓦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