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哈哈!好呀,那你要快点忘了他哟!」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偶尔沉默,偶尔激出几句笑声。
这时,纪蔚宇和金湘蝶早已俏悄地来了,站在厅中,凝望纱门外的他们,静静把一切对话聆听入耳,却并不出声惊动。
「黑皮,如果我没有忘了他,你也不要忘记我好不好?我不喜欢被遗忘,当然,我也不会忘记你的……」
她的声音逐渐被睡意吞噬,逐渐隐没,终至无声。
黑皮坐起身,注视著她,帮她撩撩额上的发丝,依恋地祝她好梦。
「黑皮,黑皮……」
隐约中听见似乎有人以气音轻轻唤他,黑皮回头,意外地发觉堂姊金湘蝶和纪蔚宇竟然一起站在纱门后。
「你们……」他大吃一惊,手忙脚乱地指著他们。
「嘘……」堂姊比比盈盈,要他别惊醒她。
黑皮蹑手蹑脚爬回客厅,先看看堂姊,再看看纪蔚宇,不知道要不要解释一切。
「我来找她。」纪蔚宇压低音量。「她母亲不见她回家,担心到极点。」
「你难道不担心吗?你是祸首呢。」黑皮不客气地顶了一句。
纪蔚宇不欲理睬、不欲交谈,迳自错身而过,要走向盈盈。
黑皮拉住他,不让他再前进。
「你不回答我,我就不让你带走她!」
「凭什么?」他阴骛地问。
黑皮理由堂正,迎视他说:「凭我爱护她,而你伤害她;也凭你不是她的谁,没有资格带走她。」
纪蔚宇盯著黑皮,细心体会著他对盈盈绵绵的关爱之情,于是松口说:「我也担心她,非常担心,而且非常自责。放心,我绝不会再伤害她。」
「好,就冲著你的保证,我可以让你带走她。」
黑皮放手,任他把盈盈从自己眼前抱走。
有时候,当你爱上一个人,你不见得有幸拥有她。
当潮来潮往,当时空苒荏,有可能在你的生命中,还能碰上更喜欢的对象来取代她:也有可能她是唯一,是无可取代的,但你注定错过她。
但是,你永不会遗忘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在某个季节、在某些对话,或者在一片清朗的星空下,你能在那一份恋爱心情的重现里,与她重逢。
再见!亲爱的瑟琳……
盈盈悠悠转醒的时候,正躺在自己房间的羽毛床上,孙夫人冲著她爱怜地笑。
「妈妈,我怎么会在这里呀?我记得我离家出走了耶!」她说。
「你失败了,被我派人抓了回来。」孙夫人宠溺地同女儿开玩笑。
昨天整件事情来龙去脉,纪蔚宇在送盈盈回来后,都向她和盘托出。
她倒也明理,没有对纪蔚宇过于责难,不是不想,而是为著盈盈,才留台阶给他下。
嘴里是说,年轻人的恋爱,长辈最好不要过于千涉,事情过了就算了,主要的是盈盈能平安回到她怀抱……
然而做母亲的人,听见心肝宝贝挨人巴掌,这心怎能不绞疼?拿菜刀拼命都不怕难看。唉,谁教女儿傻,谁不好爱,偏偏爱他!
她依偎母亲:「妈,你是女福尔摩斯吗?你派谁找到我的?」
孙夫人逗著她:「那个人呀,就在你房间外等著负荆请罪呢,就看你要不要放他进来喽!」
「谁?难道会是纪蔚宇?」神话重临—;—;她的王子找到她?
孙夫人笑著默认。
「哼,他还来干什么?」她发了娇嗔。
「对呀,纪蔚宇还敢来见我家女儿?要不是看在他穿著我女儿亲手缝制的那件衣服份上,我才不放他进门呢!别气,女儿,我去赶他走。」
孙夫人说著就要行动。
是吗?他穿她送的披风大衣?她要看,看了以后再死心也不迟!
「等一下,妈,不然也叫他进来给我看看。」
「那要不要妈妈回避一下?」孙夫人故意多此一问。
「妈!」她扭著,已经够心慌意乱了,还来闹她。
在打趣笑语声中,孙夫人退出去,唤了纪蔚宇进房。
盈盈好紧张,就要见到他了,该给他一张什么表情的脸蛋呢?
生气的脸,很合理:哭泣的脸,没出息,况且她现在哭不出来;忧愁的脸,不错……
有了!既忧愁又伤感,还带一丝生气的脸,这最恰当。
她低著头,酝酿情绪。
他来了,从她低垂的视线范围,刚好将纪蔚宇踏入卧房的足步,收入眼眸。
怎知才看到他的双脚,眼泪就开始打转,气人!才决定不哭的,眼泪干嘛涌上来?
完蛋了!他又要觉得她在博取同情,又要对她嗤之以鼻了。
她等著他奚落……
「盈盈……」他歉意深深:「希望你原谅我!」
她正努力想把眼泪吸回去,可他劈头第一句,又害她招架不住落泪了!
还是低著头:「原谅什么?原谅你打了我吗?我已经说过了,我们都没有错,我也没有怪你……」
「我一直不知道你是爱我的。」
「别说了!」
她总算抬头,仔仔细细地看著他和他身上的披风大衣。
挺拔轩昂的身形、气宇不凡的五官,配上铁灰色的披风大衣,稳健中愈见飞扬英采。太完美了,她选的布料与款式,真切合他的气质与品味。
她笑了:「这件衣服真适合你,你发现了吗?」
他当然发现了。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还仲怔了好半晌,心中对盈盈又叹又悔。叹她耗费在他身上的心思,也悔他竟没及早了解她的情思。
「好了。」
她早已打定主意,这次见面,她要在最适当的时候划下句点,免得节外生枝。但这一次,她一定要抢先道再见,不让他捷足先登。
于是说:
「我已经看到你穿上它的模样了,谢谢你亲自跑来圆满我的心愿。现在我人已经安然无恙回到家,也不会再闹失踪了,你的道义戚、责任感应该到此为止了吧?再见!」
「你以为我找回你、我在你门外站了一夜,就仅止为了道义?为了责任吗?」
「难道你还因为爱上我了吗?」她让自己想说就说了。
关于长久以来维护的乖女孩形象,管它呢,就把它丢了吧!何必在全世界都知道她的真面目之后,还戴上假面具呢?
纪蔚宇接不上口。别以为男人就懂爱情,他正试著厘清许多细节。
「说真的,我无法回答是或不是,但是等我搞懂了,我会再来!」
「等等!」盈盈叫住他,眼神蓄著异样色彩。
「你说你无法确定,你……是爱我,或……不是爱我?」
「嗯。」他诚实作答。
「那你会不会太可耻了?」
往常她是不会跟纪蔚宇这样讲话的。不过既然丢去假面具,再不掩饰卖乖了,那这样的应对进退,便是最天然、最无杂质的盈盈本性。
「你说什么?」纪蔚宇又声色具厉了。
「我说你不是爱林梦洁吗?你不是为了她赏了我好几巴掌?你不是对我讨厌得要命?因为我阴险狡诈、心机深重,是一个坏女孩呀!怎么现在我一说爱你,你就晕头转向,搞不清楚自己爱谁了?是不是你其实根本没爱上林梦洁,要不然爱情怎还需要求证呢?你说你也搞不清楚你爱不爱我,要等你搞懂了再来找我?你怎么如此糊里糊涂的?会不会你根本就不懂爱情是什么?换句话说,就是你从来没爱过,也没被爱过?可是,怎么会呢?莫非金湘蝶没真心爱过你?而林梦洁也没真心爱过你?那你们厮混了这些时间,到底在厮混什么呀?喔!我可先说了,我跟她们不一样,我可是百分之百爱你的哟!希望等你搞清楚再来找我的时候,千万别对我说你还不懂爱情,否则拜托你不要来找我!知道吗?」
唉……不要闹了好不好?
她心中哀喊,昨天为了纪蔚宇不爱她,结果哭得愁惨凄绝的,别说她那好几加仑的眼泪全是白掉的!
盈盈一连串不喘气的连珠炮弹言论,炸得纪蔚宇头痛得几乎冒烟。
她在说什么?哪有人一口气问一堆问题的?当他还在思索上一个问题时,下一个问题又轰炸过来了!她说了半天,从第一个问题到最后一个问题,到底总共说了几个问题?且不管她到底一共说了几个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他连一个问题都记不住,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你说了这么一长串,重点是什么?」他抚著头问。
「嗄?你没听清楚吗?我说得那么精采、那么卒苦,你还要我重头到尾再说一遍吗?」她口好渴喔。
「你还有办法再重头到尾说一遍吗?」神奇的女孩,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我行!我……」
纪蔚宇飞快用大手掌捣住她的嘴。「不必再说一遍,我就让你问我三个问题。一个都不许多!」
他在怕她耶?哇,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扬眉吐气呢?
他的手还罩在她脸上,遮去一大半,所以她现下只能露出两个乌黑骨碌的大眼睛。
她伸出三根手指,然后用眼神询问:三个问题?
他也用眼神作答:对,就三个问题。好好把握!
盈盈点头同意,纪蔚宇才把大手从她小嘴上拿开。
嗯……才三个问题,她得谨慎挑选才行,可不要冤枉浪费掉了。
「好。」经过她聪明绝顶的缜密思虑之后,盈盈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打了我,是为了林梦洁吗?」
「不是。」他摇头:「是因为你可恶,你该打,没有梦洁,我一样想教训你,而且想了很久了。」
好答案!她很高兴。早知道挨打会有这么棒的剧情发展,她早就讨打了。
「那你打了我后,心疼吗?」她嘟著嘴,委屈地眨眼。
「我很后悔。」
「嘿,答非所问。我问你心疼不心疼,不是问你后悔不后悔!」她斤斤计较。没办法,问题只能问三个,她有权要求答案的品质。
他其实心疼。虽然他知道自己下手并不重,可是看她掩著脸颊,难堪、惧怕、疼痛和受伤的样子,他的心是抽痛的。
「我会心疼。」
愈来愈有利,她又笑了。剩下一个问题,问什么好呢?
这个问题,一定要问得正中红心!
她想了又想,足足苦思了好几分钟。
「那我问你喔……」她消耗著最后一个珍贵的问题。「上次—;—;就是我在你书房被你撵走的那次。后来,我不再和你们纪家成员有任何联系,那段我消失的时间,你想不想我?」
她没提醒,他还没想到。
不错,那段时间,他常想起她,甚至在与梦洁约会的时候,也会想起她调皮捣蛋,或是甜蜜可人的模样。难不成就像老三说的,他根本就爱著盈盈?
「是的,那段时光,我会想你。」他不愿违心,老实回答。
真的?他不是觉得摆脱了电灯泡,想放鞭炮庆祝他的重获自由?而是想念她?
搞什么东西,这个纪蔚宇不会根本是爱她的吧?
那也说不通呀,因为纪蔚庭和纪蔚寰追求她时,他并不会忌妒呀!
「你的问题问完了,现在换我发问。」
哦?他也要问?「好啊,要问你请问吧。」盈盈很干脆,也很大方:「我倒不限定你只能问三个问题,所以,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个过瘾。」
他顿了一顿后,说:「你为什么把初吻献给黑皮?」
「咦?你怎么判断我是初吻的?」
「你问我的三个问题已经问完了。」他点醒她。
「对喔!」她吐吐舌。回答:「因为,我想确定有人还会要我、爱我,愿意吻我。」
「初吻和初恋,不管对男生对女生而言,都很珍贵,你不知道吗?」
盈盈惊呼:「你一定是在忌妒!」
「我说过你的问题用完了,别再犯规。」他霸道地说。
「我没犯规,我使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她据理力争。
「回答我。」他简洁有力。
「我当然知道很珍贵,可是当我的初恋不受重视,甚至被弃之如敝屣的时候,我的初吻自然而然也就珍贵不起来了。」
纪蔚宇沉吟著,好像在难过。他看看盈盈,然后由轻愁而展颜。
「我问完了,不过,我要告诉你,谢谢你爱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