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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江灿风突然紧急煞车,一脸惊奇的看着舒元蓁说:“你该不会是因为薇薇……”
“什么?”舒元蓁双手抓着安全带,故做不解的看着江灿风,其实,她心里好紧张,深怕被他发觉了。
幸好,江灿风只是摇摇头说:“算了,没什么。”因为他告诉自己,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男人而吃醋的。
舒元蓁再次松了一口气。这一段路程不过短短三十分钟,她却觉得好像已经走了千山万水那样疲倦。
“帮我一个忙好吗?”江灿风指了指置物柜说:“里面有名片和笔,请帮我拿出来。”
“喔。”舒元蓁拉开置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名片盒,打开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公司印给他的职务名片。
江灿风要她拿出一张,在背面记下他所念的一串○九开头的数字,她写完之后,他接过去检查,接着又递回给她说:
“这张名片送给你,背面就是我私人的手机号码。”
“啊?”舒元蓁讶异的看着他。
“我认为,经常联络是成为朋友的第一步骤。”江灿风微微一笑又说:“虽然你说我们是朋友,但是,我觉得我们距离『朋友关系』好像还有一大段路程,所以,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你,希望有空常来电,好吗?”
“喔。”舒元蓁看着手上的名片,觉得心里暖暖的,原来,他并不是不重视她,只是行动慢了一点而已。
“那么,朋友,你是不是也应该回送我一张名片呢?”
“对不起,我们小职员是没有名片的。”舒元蓁说的是实话。
“没关系,我的名片借你,请把家里的电话、手机,还有公司的电话、分机全都写上去喔。”
“有必要写这么详细吗?留手机号码就可以了吧。”
“你应该听过『礼尚往来』这句话吧?我连名片都借给你了,你还要这样斤斤计较吗?”
“是,知道了。”舒元蓁微笑着,乖乖的把她的资料一一写下来。
江灿风很满意的点点头,又说:
“听护理长说,你是她所见过最孝顺又最勤快的家属了,每个星期六一定会来探望母亲,从没有一次缺席。我觉得好感动,因为世事难料,总会发生一些不可抗拒的事,让我们无法分身吧,可是,你竟然做到了,真的很不容易。”
“哪里。是护理长太夸奖我了,本来就应该那么做的,不是吗?而且,这并不困难啊,只要让周遭的人明白,那是我每周固定的行程,就不会有什么冲突;就算有,我也会无条件放弃,因为对我来说,母亲是最重要的。”
“我懂了,只要把『想做的事』放在最重要且唯一的位置上,就没有做不到的。那好,下星期六我也一定要来。对了,我去接你好吗?”
舒元蓁受宠若惊的说:“不用了,我自己搭专车就好,很方便的。”
江灿风有点失望的说:“开车不是更方便?搭专车还得在市区绕上一大圈,太浪费时间了。”
“可是……”
“就这么说定了。星期五,我会等你电话,到时候再告诉我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好吗?”看她不回答,江灿风又问了一次:“好吗?朋友。”
好吗?好吗?舒元蓁喜忧参半的想着,这两个字的问句,从他口中说出来,怎么就像是不可违抗的圣旨一样?不过,有一个像他这么热心的“朋友”还真是不错,只是,她真的可以就这样接受他的好意吗?
长久以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迎接着那一份从清晨即来的孤寂,如今,有人想要和她分摊,一时之间,她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呢。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江灿风站在两扇华丽的雕花铜门前,每当他站在这里,总觉得有股沉重的压力笼罩过来;按下门铃,唐薇薇那掩不住兴奋的声音从黑色小方盒里传出。
“江大哥,请快点进来。”
“谢谢。”江灿风淡淡回应一句。
他推开门进去,唐薇薇那瘦削的身影已朝着大门的方向飞奔而来,就跟以前一样,她总是亲自出来迎接他,风雨无阻。
“江大哥,你终于来了,我好高兴。”唐薇薇亲昵的挽住江灿风的手臂,原本苍白的脸庞,因为刚才的奔跑而多了一点点血色。
“我没有迟到吧。”江灿风说。
“当然喽,江大哥是最守时的人了,可是……”唐薇薇娇羞的埋怨着:“爸爸妈妈请你先过来吃晚餐,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呢?”
“对不起。你爸爸很生气吗?”
“怎么会呢。”唐薇薇像膜拜神只般的望着江灿风说:“爸爸才不会生你的气呢,他最欣赏的人就是你了。”
“是吗?”江灿风苦笑了下。
唐薇薇的父亲——唐董事长,是唐氏钢铁公司的负责人,也就是江灿风父亲的顶头上司。江父在唐氏担任厂长的职务已经超过十年了,因为这层关系,江灿风才会在刚考上研究所的那年暑假,受邀担任唐薇薇的英文家教。
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当时,唐薇薇正要升高三,因为从小就体弱多病,唐家夫妇并不奢望女儿有多高的学历,只求至少考上一所私立学校,什么科系都没关系,能顺利毕业就行了。
没想到,唐薇薇后来竟考上公立大学的英文系,这大大出乎唐家夫妇的意料;江灿风功不可没,本来在唐家就很受欢迎的他,地位更加“尊贵”了。
唐薇薇大二时生了一场病,休学一年在家静养,所以现在还在念大四,最近,她迷上了网路世界,所以请求江灿风到家里来教她网页设计。
虽然江灿风一点都不想接受,却又无法拒绝。一方面是不想让父亲为难,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饶伯伯的疗养费,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三年前,一场可怕的车祸让饶伯伯成了植物人,当时所需要的医疗费用,对还在念研究所的江灿风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
幸好唐董事长表示愿意负担一切,因为他和饶伯伯是远房表兄弟,虽然两人的关系淡薄,且互不欣赏对方,却无法抹煞那一丝血脉相连的事实。
江灿风一直到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饶伯伯开设的食品工厂早就发生周转不灵的窘况,还积欠了上千万元的债务,唐家全都概括承受了。就这个部分来说,他对唐董事长是心怀感激的。
但令他不解的是,唐董事长和夫人从不曾到医院去探望饶伯伯,他们的说法是,因为太难过了,所以不忍心看。这种说法实在太奇怪,让人难以信服。
尽管江灿风觉得唐家夫妇太过寡情,却也别无它法。他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他们帮饶伯伯解决了所有金钱上的难题,又愿意按月支付那笔为数不小的疗养费,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江灿风和唐薇薇一起走进唐家客厅,唐董事长和夫人刚吃过晚餐,正坐在客厅喝茶看报。
“灿风,你来了。”唐董事长放下报纸,锐利的眼神里有一丝难得的温和。
“对不起,让两位久等了。”江灿风向他们微微一鞠躬。
“你这孩子,跟你说过多少次,别这么客气了,就是不听话。来,快过来坐嘛。”唐夫人堆着一脸过度热情的笑容招呼他,又朝着厨房拉高嗓子喊:“阿秀、阿秀!快点把江老师的茶和点心端出来啊。”
女佣阿秀很快就端来一杯热茶,还有一盘精致的点心拼盘。
唐夫人是一个完全无法抗拒甜食魅力的人,她兴奋的说:
“灿风啊,你快来尝尝看,这是我特地托朋友从英国带回来的茶点喔,又香又甜、入口即化呢。”
“好的,谢谢您。”江灿风拿了一块放进嘴里,那点心应该是甜的吧,可是,他却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唐董事长一直默默的看着江灿风,喝了一口茶之后,他说:
“灿风,你今天晚上没过来跟我们一起吃晚餐,我觉得很遗憾。自从你第一次到我们家来,我就一直强调,要你把这里当作是自己的家,而我呢,就像是你的父亲一样,父子之间,不应该这么见外吧。”
“说得对。”唐夫人笑着附和:“灿风什么都好,就是太客气了。有时候,真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待他才好。不过,这也是因为家教好嘛,江厂长把儿子教养得太好、太优秀了。”
江灿风微微苦笑着,他实在听不出唐夫人那些话是褒还是贬。至于唐董事长所说的父子关系,他更不敢苟同;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和饶伯伯,他真不希望跟唐家牵扯上任何一点关系。
唐董事长的意图很明显,他希望江灿风天天都能来陪伴他的宝贝独生女儿;他是一个极其宠爱女儿的好父亲,却也是个不能体谅旁人心情的独裁者。
唐薇薇自从五年前第一次见到江灿风之后,就陷入不可自拔的暗恋深渊,她拼命的背诵英文,为的就是得到他的一句赞美。
当时,唐董事长全看在眼里,也经常刻意为他们制造机会,无奈,江灿风的心思完全不在唐薇薇身上。
三年前,饶家一家四口所发生的车祸变故,让江灿风一度变得很消沉,后来,是时间和家人的安慰才让他慢慢远离了悲伤。
现在,唐董事长认为江灿风应该已经可以挥别过去、重新面对未来了,所以,又想促成女儿和他的婚事。
“灿风,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唐董事长说:“过去那段日子,我看着你从几乎无法承受打击到勇敢的站起来,真是太难为你了。不过,人生苦短,应该要及时行乐才对,你认为我说的话有道理吗?”
这时候,唐薇薇忽然站了起来,江灿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那苍白的脸上竟多了一抹红晕。她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一句话也没说,就娇羞的跑开了。
江灿风不安的想着:难道,唐董事长又要旧事重提了吗?
一个月前,唐董事长曾把江灿风找去谈话,表面上是再度聘请他当家教,实际上,是要求他和唐薇薇进一步交往。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明白我的意思。”唐董事长又说:“你已经二十七岁了,不应该再为三年前的事蹉跎你的青春。更何况,你是家里的长子,我相信你的父母亲一定很为你担心,所以,我想找个时间请江厂长和夫人吃饭,大家一起来商量一下薇薇和你的……”
“对不起。”江灿风打断唐董事长的话,说:“我真的非常感谢两位对我的厚爱,但是,我从没考虑过这件事。薇薇她就像是我的小妹妹一样,我对她,从没有过任何的非分之想。”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说呢?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应该是我们薇薇高攀你才对。”唐夫人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表情有些扭曲,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我想,我该上楼去给薇薇上课了。”江灿风说。
“上什么课!”唐董事长突然重重一拍沙发扶手,严厉的说:“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我女儿的幸福更重要!”
江灿风完全不为所动的站了起来,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但内心却有一股怒气在隐隐波动着,他说:
“如果您觉得上课不重要,那么,请恕我先告辞了。”
“江灿风!”唐董事长勃然大怒的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