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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事情已经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别太难过了!你是我此生最后同我对酒的人,也是一场缘份!”倒上了两杯酒,说:“我敬大哥一杯吧,为了这场缘份,你我同销万古愁!”
那狱卒连忙谢过。两人酒杯相碰,一饮而尽。
行刑的法场上,围观百姓,挤得人山人海,时而哄然一阵,时而鸦默雀静。
法场坐北向南摆着一张长桌。案上放着一件大过一般签筒的竹筒,里面放有几张刻着尖头的斩令牌。另外,案上还置有一笔一砚。
马德龙身着官服宫帽,坐在案前,江家华春风得意,立于一旁。
法场最中间的断头台约有一丈来高。
台上,长也三丈,宽也三丈。一排肩膀高,碗口粗的木桩深扎泥里。
瑜亮被五花大绑于其间一桩。他身着囚衣,脖后插着一张一尺来长的木片,上画一“斩”字。虽为死囚,他头发上,脸上,身上却依旧显得十分整洁干净。显然,刚才整理了一番。他的额上,垂着一缕青丝。一阵轻风掠过,那缕头发触到了他眼上的眼睫毛,他眨了眨眼睛,向人群中看去。很快,看见了王福、宁叶,他们都在向他看来,眼角挂着泪水。
志成担心瑜亮见到他们哭哭啼啼的样子,会更加难过。就劝宁叶和王福,说:
“你们还是别这个样子!装作什么都不在乎,让他走得安心一点儿!”
王福拭着眼泪,说:
“对!不能掉眼泪……二公子他看到我们这样,一定不喜欢!我们应该面带微笑,让他别太记挂!”他这般说着,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反而更加掉眼泪。
宁叶虽然和瑜亮相处时间短暂,但她是个女子,女子向来都多愁善感,爱流眼泪。宁叶自然也是不会例外,见了瑜亮即将要被杀头,泪若泉涌。
瑜亮在人群寻觅父亲的身影,只是不见。他寻思父亲一定不忍心目睹自己被砍掉脑袋,断头台上鲜血四溅的一刻。
忽听得马德龙一声厉喊:
“时辰已到,刽子手做准备!”
台下鼓声响起,人群也随着一阵波动。
一名头裹红巾,身着红衣的刽子手,肩着一柄明晃晃的大砍刀,走上断头台。他将瑜亮颈上的头发抚理干净,又在颈上仔细的查检一番,再将手中那柄砍刀在瑜亮的颈脖上,轻轻比画了两下,肩刀立于一旁。
这时,鼓声停息。马德龙从案上竹筒取出一张斩令牌,提笔粘了墨,在“斩”字上一圈,站起身来。
“斩!”马德龙将那斩牌向案前轻轻一抛。
鼓声又响起。
刽子手选定合适的位置,扎稳了脚。把刀高举过顶,对着瑜亮的脖颈。待刀一落,瑜亮的脑袋便跟着落将下来。
这时,人心激动。鼓声也愈急。忽听一声:
“刀下留人!”宁叶从人群抢了出来。
刽子手顿时一愣!不知其二地向宁叶看去。众人都为之一惊。已有两名官差将刀背拦住了宁叶,不容她再往前进。
宁叶适才这一嗓子,可是声大。不然鼓声隆隆,众人如何能听得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了宁叶,只听她大声喊着:
“大人!我家叔叔是冤枉的!求大人放了他吧,别杀他……”
马德龙见有人出来招事,十分生气,说:
“扰乱法场,给我撵走!”
官兵们把宁叶直向后推,宁叶忽然跌倒!展志成急忙扶起妹妹。人群一片混乱。
王福趁着混乱,提着兵刃冲上了断头台!三两下将那刽子手手中的大砍刀踢飞,再把他打趴下,转身去解瑜亮身上的绳子。
“二公子,不要害怕,王福救你来啦!”
瑜亮被这一下,弄得大愣。刽子手刚才举刀的时候,他已经闭上双眼,等待着脑袋“搬家”。忽然,闻鼓声没了,连忙睁开双眼,想看看自己死了没有。想不到一睁开眼睛,只见王福蹦到自己的面前,打倒了刽子手,说要来救自己。首先,他想到自己尚在人间。然后,想到王福奋不顾身前来解救自己,心中又是感动,又是生气。他已震撼到了极点,半晌未说出话来。
王福将刀迅速挑断了瑜亮身上的绳索,拉起他就要逃走!
瑜亮扯开了王福,说:
“王福!你清醒一点儿好不好?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你不要命了吗?你快走,我不会跟你走的……”
“二公子!”王福着急得不得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快跟我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不行,我不能跟你走!你还是快走吧!不然,走不掉了!”瑜亮无论如何,也不肯走。
王福见台下的官兵向上蜂拥而来,已是慌了神。
“不,二公子!我要你跟我一起走!”王福用力拉着瑜亮。
本来,这就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情。再加上这番耽搁,台下的官兵一拥而上,把瑜亮,王福团团围在中间。
王福一面保护主子,一面和众官兵大打出手。转瞬间,台上弄得天翻地覆。台下展氏兄妹在人群中看着瑜亮主仆和众客兵打斗,都是心惊胆战。
“把他们两个都给我拿下,一个也不准跑喽!”马德龙大喊。
王福武功虽然不错,只是众官兵纷至沓来,打倒一个,上来一双,打倒一排,就上来一片。不一会儿,王福就显得捉襟见肘,招架不住了。就在他大汗淋漓,手慌脚乱的时候,密密麻麻的兵器架在他和瑜亮的脖子上。
瑜亮被绑了起来。王福也被绑了。其实,这是早已料到的结果。台下的展氏兄妹不禁垂泪。
“把他们带回去,改日一块儿斩首!”马德龙下令众官兵。
江家华在一旁寻思,夜长就会梦多,不如就此把他们干掉的好!便凑到马德龙的耳边,说:
“爹,孩儿觉着还是趁现在,就把他们给砍了吧!不晓得改天还会有什么样的人,来劫这个东方瑜亮呢?趁早了了,就罢了!省得您老人家再烦心!”
马德龙沉吟了片刻,觉得江家华说得不无道理,早把事给结了,早安稳。于是点点头,说:
“嗯,也行!”向着王福大喝:“好大的胆子,竟敢擅劫法场,搭救死囚,和东方瑜亮一同就地正法!”
台下的人群纷纷攘攘,一阵波动。
王福、瑜亮分别被绑在两根木桩。众官兵各自退开。这时的刽子手早已从地上爬了起来,横眉怒目地瞪着王福,手中的那把砍刀闪闪生光。
瑜亮看着身旁被同样绑着的王福,叹声说:
“你真傻!王福,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不听我的劝?为什么这般傻?为什么要白白搭了一条命呢?”
“二公子!”王福说:“你对王福的恩德情义,王福如不以死相报,又怎么能够安心活在这个世上,我早已料到这般结局!和二公子在一起砍头,天上、地下,我才能永远追随二公子!”
瑜亮被深深感动了,看着王福,含泪带笑:
“王福!好兄弟!瑜亮我今生有你这样的兄弟赤胆忠心,同生共死,也死而无憾了!”
王福梗咽了喉咙,半晌在说出话来:
“二公子一直不把王福当下人,王福能和二公子同死,更是死而无憾!”
“好!”瑜亮朗声说:“那就九泉之下,我们主仆再续吧!”
“好啦!”马德龙大叫:“刽子手准备!”
两名凶巴巴的刽子手迈近王福和瑜亮。
刚被王福打倒的刽子手,站在王福面前,恶狠狠地看着他,咬牙切齿,似乎要用手里的砍刀,将王福砍成肉酱。只听王福大喊:
“二公子,我们很快又要见面了!”
“斩!”
金牌落地。鼓声轰然响起。
刽子手伸直了双臂,将砍刀高举过顶,向着王福、瑜亮砍去。
王福闭上眼睛,只听鼓声乍息,睁眼一看,那刽子手刀已落地,台上多出了俩人。这两个人正是曾被王福在城南破庙外抓住的那两个蒙面人。他们今天,可没穿夜行衣,更未以纱蒙面。王福不由一愣。
瑜亮更是莫名其妙,只听台下一名清脆、熟悉的少女之声传来:
“请马大人暂且刀下留人!”
马德龙连忙迎向来人,到了跟前,跪倒在地,说:
“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
江家华也跟着过来跪倒。台下围观的百姓一听是公主驾到,也都纷纷跪地,山呼千岁。
明月朗声说:
“你们都起来吧!”
马德龙、江家华和台下的百姓都站起身来。
跟着明月来的,还有小莲和江炎。这小莲跟着明月是理所当然,而这江炎如何会跟明月一道而来?江家华心里有些恐慌。他说:
“公主,你不是说不来的吗?爹怎么也来了?怎么……”
江炎哼了一声,说:
“别叫我爹,我不敢当!你的亲爹,是站在你面前的马大人!”
江家华更是觉着胆战心惊。又听江炎说:
“这个案子有着另外的隐情,谁是谁非,我们还是再请马大人回衙门重新审理吧!”
“这案子已经查明,”马德龙说:“难道真的另有隐情吗,公主殿下?”
明月看了看江家华,向马德龙说:
“马大人!哀家现在令你,把东方瑜亮他们都带回去,重审此案!”
马德龙看着明月他们,皱了皱眉头,似乎还想问些什么,可又没说出来。听小莲说:
“这件案子呢,我们想另有蹊跷!东方公子可能是被人设计陷害的,还请马大人回你的衙门再审一次,才能真相大白!”
江晓来到堂下,跪倒在堂前。江炎指着他,问马德龙:
“大人可还认得此人吗?”
“本案的证人,东方府的家丁!”马德龙问江晓:“难道上回你还有什么隐瞒没说的吗?”
江晓看了一眼江家华,江家华面色发白,浑身发抖了。再看看江炎,江炎向他点了点头。江晓这才抬起脸来,说:
“大人!其实,小人上回说的……都是假话!小人并不是东方府的下人,更没有受过东方公子的指使,去买杀手杀明月公主!而且……”又看了看江家华,江家华横眉怒目地望着江晓,他并不去理会,继续说下去:“小人是受了江家华的指使,江家华才是小人的主子!”
堂上人众都为之一惊。只听江家华大声喊道:
“公主!爹……冤枉啊!他胡说,这次他所说的都才是假的!请公主和爹千万别相信他!一定是东方府的人为了救东方瑜亮不死,买通了他来陷害我的!你们大家千万都别相信他啊!”
“公子!”江晓向江家华说:“竟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就承认了吧?幸好东方公子还没砍头,公主或许会饶了你的!”
江家华气极败坏,怒火冲天,用手指着江晓,脱口而出:
“江晓!是什么人让你来陷害我的?是不是东方府的人?”
“哈哈哈!”瑜亮仰天大笑。他张大双眸向江家华:“江公子,你刚才说什么?能不能再重复一遍让大家听一听啊?”
“我……我问他,是什么人叫他来害我!怎么难道不是你们东方府的人吗?”江家华此刻尚未明白过来瑜亮话里的意思。
瑜亮又问:
“这个人的确不是你府上的下人吗?那你以前认不认识他?”
江家华哼了一声,说:
“我从来都不认识他!他怎么会是我的下人?”
“提点大人!那您知道这下人叫什么名字吗?”瑜亮问马德龙。“他尚未向本官报过姓名,本官如何知道?”
瑜亮点了点头,转向江家华:
“你既说你不认识他,他也未在堂上报过自己的姓名!就连提点大人都不知道这下人,他姓氏名谁!你又如何能够一口说出他叫江晓呢?”
“我……”江家华恍然觉悟,追悔莫及。顿时间骨头发酥,呆若木鸡。
马德龙看出他大势已去,如不站到东方瑜亮这一边,恐怕对自己大大不利。像他这种善于沽名钓誉的人,又怎么不知因风吹火的道理?
“江家华!”马德龙怒视着堂下的假儿子,说:“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我都不知道!”又作惭愧的表情朝着明月:“卑臣只因忽然寻到失散多年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