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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保耸了耸肩,按她的要求拿给了她,苏幻灵赌气般地一饮而尽。什么嘛,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都来看蓝亦轩啊,他平常不是挺低调的吗?去过那么多地方打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FANS爆场的情况嘛。气死人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花痴来看他啊(她似乎忘了自己来这的目的)?!苏幻灵根本不会喝酒,却将浓烈的伏特加一口喝掉,身体当然顶不住,还没说完便一头栽到吧台上。
蓝亦轩没想到苏幻灵会在这里出现,酒保指了指她,还把空杯子在他面前晃了晃:“找你的。够烈。”蓝亦轩看着不省人事的苏幻灵,无奈地摇摇头,她还真会找麻烦。
苏幻灵再醒来的时候看到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浑浑噩噩地坐起身,揉揉眼睛,这才看清坐在床对面椅子上的人。
“蓝亦轩?”她捶了捶自己的头,“这是什么地方啊?”
“酒吧里面的休息室啊,你已经睡了三个小时了。”蓝亦轩调试着自己的吉他,并没有看她。
“三个小时?!”苏幻灵惊叫,连忙在脑子里运算,“那么现在……已经十二点了!”
“谁叫你乱逞强。”蓝亦轩扔给她一块毛巾,“幸亏阿迪给你的分量少,否则你就要睡到明天早晨了。”
“惨了!”苏幻灵哪里还有心思擦脸,掀被下床,用手梳理自己凌乱的头发,“这可怎么办,宿舍十一点就关门了啊,如果被曲阿姨发现我夜不归宿……天啊,肯定会被处分的。”
“现在你知道担心了?要不是为了看着你,我也不会耗到现在。”蓝亦轩站起身,将吉他立在一边,“自从认识你,我就麻烦不断。”
“对不起。”苏幻灵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头摆弄衣角。却并不同意蓝亦轩的最后一句,小声嘟囔,“什么啊,都是因为认识你,我才麻烦不断。”
“你倒反怪起我来了?”蓝亦轩的语调充满不可思议。
“难道不是吗?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到这边来,怎么会喝醉,又怎么会误了回校时间。”苏幻灵倒说得理直气壮。
“败给你了。”蓝亦轩背起背包,转过身说,“好了,现在你醒了,我们回去吧。”
“哦。”苏幻灵顺从地跟在他后边,扳着手指头算,嘻嘻,蓝亦轩今天跟她说了好多话哦,真是奇迹。不过……她似乎忘记了些什么。
蓝亦轩听到后面细碎的笑声,轻轻摇头,不知道这丫头的脑袋天天在想什么,她好像从不会发愁似的,连在这种可能会被处分的状况下她还能笑得出来,真没办法。
两人到校门口时苏幻灵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苍天啊,校门已经关上了啦,这让他们怎么进去啊。如果喊人,那肯定会被老师知道他们深夜才回来,如果不喊,那他们又要怎么出现到宿舍里面啊。
“喂,现在怎么办?”苏幻灵见蓝亦轩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问道。
“翻过去喽。”他说的倒轻松。
“翻,翻墙?!”苏幻灵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的分贝继续扩大下去。
蓝亦轩没再说什么,而是朝后门走去,苏幻灵连忙跟上他。两人到了后门,墙不算很高,只要能爬上去,再翻过护栏,他们就可以进到学校里面去了。然而苏幻灵从小到大都没有翻过墙,而且要在自己喜欢的男生面前做这么不优雅的动作,而且还是在深夜,而且……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啦。最关键的是,她、她穿的……是裙子啊!
蓝亦轩看她扭扭捏捏的样子,又看了看她的学生裙,大致明白了。他轻声说:“我扶你上去,等你过去了,我再翻。”
苏幻灵用充满感激的眼神望着他,没想到自闭男也会这样善解人意啊。还没等她再说什么,蓝亦轩已经从后腰一把将她抱起,苏幻灵惊讶地被他抱在怀里。哇,是蓝亦轩的拥抱耶,而且这次,她没有昏倒哦……好幸福~~~
蓝亦轩抱了半天也不见怀中人有所动作,虽然她不是很重,但总这么抱着也不是事啊,于是闷闷地说:“苏幻灵,你在干什么,还……还不爬上去?”
“是,是。”苏幻灵羞红着脸,抓着护栏往上踏,“我上来了。你……你先背过身去嘛。”
“知道了。”蓝亦轩乖乖转过身。
苏幻灵这才小心翼翼地跨过护栏,反正夜深人静,就算走光也没人看到啦!她翻过护栏后发现还有一个难题在等待着她。这么高……她要怎么跳下去啊。
“喂,蓝亦轩……”第一次发现苏幻灵的声音这么柔弱啊。
“干吗?”奇怪,这个女人怎么还没翻到校内去,这么半天她在干吗啊?
“这么高……我,我跳不下去啊……”苏幻灵支吾着说。
“真是麻烦。”蓝亦轩暗自嘀咕了一句,然后以很敏捷的身手翻到了墙上。哇,个子高就是有好处嘛,一下子就上来了。只见他迅速翻过护栏,跳到校内,然后向上伸出一只手。
“来吧。”其实那面墙也不是很高的,不过从上面看下去,确实是有些恐怖,她只要握着蓝亦轩的手,借力向下跳就可以了。
别看平常苏幻灵大大咧咧的,但她毕竟也是个柔弱的小女子。她握住蓝亦轩的手,不知道是由于紧张还是害羞,脚一下子踩空,整个人眼看就要摔到地面上。蓝亦轩连忙上前,想将她扶稳,但已经来不及了,苏幻灵重重跌下来。完了,这一摔不仅难看而且一定剧痛无比,妈妈咪啊,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她!就在这时蓝亦轩马上调整位置,伸开双臂,将苏幻灵跌下的身体稳稳接住。
咚咚咚,心跳得好快……而他的胸膛,好暖。由于惯性蓝亦轩倒退了几步,但仍然紧紧抱着她。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感到自己的脸似乎在微微发烫,十年了,已经十年他没有这种感受,在那一刻,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他只想接住她,不想让她受伤害。曾几何时,他拥有过这种感觉,而又被他,刻意地深深遗忘。苏幻灵,这个女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他旧日的伤疤,而在那份痛中,又似乎暗藏了某种别样的情感,究竟是什么呢?
“你……又救了我一次。”苏幻灵轻声说,她实在好珍惜现在的这种感觉,她会把它珍藏在心,永不忘记。
“对不起。”蓝亦轩赶忙放开她,退了几步。月光照耀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好看的颜色。他望着她的眸,那样清澈而闪亮,竟一时忘了神。
苏幻灵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从他身上落下,四处望着。蓝亦轩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脸转到一边:“赶快回去吧。我走了。”
苏幻灵见他离去,跟了几步:“亦轩,谢谢你。”
蓝亦轩没有回头,扬起手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苏幻灵看着他进入男生宿舍,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轻轻微笑:“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这么难忘的夜晚。”
幸亏管理女生宿舍的曲阿姨没有发现她午夜才归的事情,她一股脑儿钻进被子:“谢天谢地。”好棒,今天晚上真是太棒了。他们拥抱了耶,他们拥抱了!!嘻嘻,嘻嘻嘻嘻嘻……苏幻灵禁不住细碎地笑着,恰在这时一个脑袋出现眼前,在她还没大叫的时候捂住了她的嘴。
“死丫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原来是沈如,吓了她好大一跳。
“被你吓死啦!哎,说来话长,还是明天再跟你说吧。”苏幻灵扭过身子。
沈如趁机跳上她的床,从后面架住她的肩膀:“明天?明天是周六,你又要去做你那份甜蜜的工作了,哪还有时间跟我解释!”
“好啦,告诉你就是,刚刚……我跟亦轩翻墙进来的。”苏幻灵此时的表情就像一朵大桃花。
“什么?你跟他?”这回换苏幻灵堵沈如的嘴巴了,这时沈如闻到苏幻灵身上的酒味,惊恐地说,“幻灵,你竟然喝酒?还这么晚回来,还是跟蓝亦轩……天啊,你们该不会……”
“你想到哪去了?我喝醉了,结果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十二点了,是亦轩把我送回来的。”苏幻灵小声说,心还在乱跳呢。
“亦轩?叫得这么亲热……哦,有问题!”沈如怪腔怪调地说,“刚刚还自己偷偷笑,说,是不是追到他了?”
“还早呢,不过……我相信一定可以。”苏幻灵坚定地说。也许是高兴过了头,一整晚她几乎没怎么睡觉。
同样彻夜未眠的还有蓝亦轩。他站到窗子前,眺望斜对面的女生宿舍。那股情感又在他的心里翻腾了,他越是想要压制,那情感就越是汹涌。他倚靠窗前,月光射在窗前的桌子上,映出弯曲的窗棂。他此刻的思绪也是这样弯弯曲曲的,多年来他平静的心湖又一次被打破,苏幻灵造成的一圈小涟漪,现在却越荡越大。
他想到刚刚的情景,刚刚的月光,嘴角略微上扬。他摸了摸唇,为什么会这样呢?或许,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这个小女生的位置,不然为什么会被她的可爱所牵动,为什么会有保护她的念头?不,不行。越是这样他就越要制止,他是不能爱的,也不能让别人来爱他。蓝亦轩拿出钥匙,开启书桌最后一层的抽屉,将压在最下面的书拿起。他取出书中淡蓝色的书签,用手轻轻抚摸书签上的字迹:宛如清风一束,沁吾心田。那个他一直想要淡忘的身影,又在月光的照耀下,越发生动起来了。
“不行。”他将书重重拍在桌上,“我不可以让她爱我,我不要让故事再次重演。”他无力地跪倒桌前,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有些伤口正隐隐作痛。
第二天苏幻灵兴高采烈地去上班,本以为会是愉快幸福的一天,却发现蓝亦轩始终在躲避她,整个人变得怪怪的。自从上次带便当给蓝亦轩后,每到周六周日来面包房工作的时候她都会带两人份的午餐,蓝亦轩也从没拒绝过,可是今天中午蓝亦轩却让苏幻灵留下看店,自己要到外边去吃。
“亦轩,我给你带了午饭,一起吃吧。”苏幻灵不知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用了。”蓝亦轩向前走着,快到门口时又停下,补充了一句,“以后都不用。”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幻灵冲到他跟前,今天他怎么这么古里古怪的,她一定要问清楚!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要烦我。”蓝亦轩在说这话的时候却不敢正视她。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是因为昨天的事吗?我承认喝醉酒是我不对,但你也不用生这么大的气吧,何况昨天你也没有什么呀。”苏幻灵辩解着,她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得来的进展又前功尽弃。
“苏幻灵,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不想跟在你后面替你收拾残局。”蓝亦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只想随便找些什么理由把她打发走。
“你以为我想吗?你以为我愿意搞出那么一大堆事情吗?我都是为了你啊。”苏幻灵心中的委屈膨胀开来,挤到眼眶,鼻子开始酸涩,“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每次在我看到有一点点希望的时候,你就无情地把它打破,你不觉得这样对待我很残忍吗?”
“你不需要这样。”蓝亦轩心里竟有些痛。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无论你对我有多坏,多冷淡,我还是无法忘记你。我只是想靠近你,做你的朋友,分享你的心情,难道这样都不行吗?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讨厌我?”苏幻灵从小到大都没有对一个男人这样无能为力过,她的泪滴滴落下,让蓝亦轩感到难受。
“我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你的好!”蓝亦轩激动起来。
“为什么?”苏幻灵也大喊。
“因为我害怕!”蓝亦轩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冷静后才发现自己失言了,不再言语。
“你害怕什么?”苏幻灵穷追不舍。
“没什么。你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