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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走镖,半夜里将母亲惊醒。
拿好了父亲留下的剑,剑身起着沉甸甸的铁锈。母亲说,父亲早已经不用这剑了。在灵动的印象中,父亲曾有过无数把好剑,都因为只是有人喜欢而转手送人。留下的是早已弃之不用的东西。幸好,有这把剑。带上这把剑,便像是一个江湖人。单薄的衣衫让灵动挺不起脊背。
记得父亲说“世间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只要肯去做,终有一天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父亲的表情迷离而慈祥。
进了圣剑门,门主将灵动安排在一个比较偏僻的院落,临走时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她是准备适应一下环境,还是要马上入门。
第五章 梦白(3)
灵动说:“马上入门吧,我会尽力适应圣剑门。”他听后对灵动又深意地笑了笑。那种表情,灵动始终都记得。
进了圣剑门,灵动很快得到了宗主的关爱,跑了几趟腿,换来一些零碎的银两。留下一些周转,省下的都转寄回家。那年的天气特别的温暖,闭上眼睛呼吸时,有阳光特有的味道。
在圣剑门练武,渐渐的灵动的剑法也有了一些进展。在偏僻的院子里,灵动手挽着剑花,身影随着剑身飘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宗主开始更加关爱她。他手把手教了灵动许多的剑法,灵动的名声在江湖上开始越来越响。
——灵动一笑嫣然,薄曦的朝阳从远山升起,一练瀑布如灵蛇般划落下来,撞击水面浮起一晕薄雾,雾围绕在他的颈项萦绕不散。
她在山涧间打坐,偶然的一次抬眼闭眼间,看见了他展梦白。
他站在瀑布的中央,水花溅满他的衣衫,回头间,眼眸如同氤氲薄曦的朝阳。迷茫而坚定。
灵动的胸前突然溢满了感动。泪缓缓划落,他们静静对视,悄悄的互相陪伴。
展梦白说他的族人被人害死,他为了给族人报仇来到了圣剑门。灵动想阻止他不要与圣剑门为敌,但她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多年后,灵动再次站在这里,黑暗的天空,凄迷的冷雾。她在这里竖立了一块红色的木板,鲜血布满她的衣襟。世间从此开始混沌。
点一盏微弱的油灯,灵动在灯下擦拭着的自己剑。恍惚中她看见父亲。嘴角慢慢泛起一丝微笑。这时门前突然发出几声悉簌的响动,她抓起剑迅速从窗子翻了出去。
眼前一晃,一个人影从灵动眼前滑过,那人的身行如翩跹绝美的舞姿,在黑夜中一闪而过。
“是谁?”灵动大声叫道,刚要向前追去,看见宗主蹒跚地走过来,他雪白的袖口有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在青色的石板上。
“宗主!”灵动跑过去,问道:“那人是谁?”
宗主冲她摆了摆手,缓慢地走进灵动的屋子,她快步地跟上去。突然间看见展梦白站在角落里。他的脸仰望着天空,神色显得孤单、落寞。
灵动还是追随着宗主而去,他衰老的身行从窗纸后面透过来,模糊不清。
“那是英远镖局的人。他们和铁衣教有关系。武林是他们的目的,他们要把武林当战场。”宗主咳嗽着,几绺白发从松散的发髻中划落。额顶的皱纹更加深刻。
“我老了。”宗主握着灵动的手,继续说:“圣剑门始终是我支撑下来的。从今天这种情况看来,圣剑门注定要和别的门派一样……”他说不出话,只是眼角有晶莹的泪。
“飞天白狐苏青青盗走了圣剑门的圣剑。不久大概就要大举攻击圣剑门,他们的武功变幻莫测。”他紧攥着手掌,“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进门最晚。所以这次我来,是想让你离开这里。”
灵动依稀看见了父亲的慈祥。父亲说:“我的奋斗是为了你的幸福。”她恍然微笑。
扶着宗主坐下。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多,灵动回忆一些美好的事情,脑子渐渐清晰,不再怨恨世间的不公,反而觉得世间的事情哪怕有一瞬间的美好,也是值得的。
次日,灵动离开了圣剑门。随身的只有一把剑。
她没有去找展梦白。因为她有要做的事情,不能有留恋。
在圣剑门前,灵动回首微笑。
那仿佛隔日的幸福就在眼前。江湖不是冷漠的,他付予热血、快乐和生命。
第五章 梦白(4)
我需要感情的时候多一点,注定我一生要受感情的驱使,父亲的爱让我走上江湖,宗主的慈祥让我去拼死奋斗。灵动这样想着,在离英远镖局不远的地方伏下来,她观察很久,发誓要一击必中,不能有其他任何的侥幸。
在这个雍容的城池中,她面朝着天空,释放着生命。
宗主在灵动将要行动的那一天找到了她,敬了三杯酒。酒下肚,热辣辣的悲怆。
一切都出奇的顺利,进了英远镖局。
买通几个趟子手,轻易的找到藏宝的地点。没有任何的撕杀。没有鲜血,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圣剑摆在斗室的中央,看起来像是一个诱饵。
灵动向前走着,身体蓦然感觉到脱力,再走几步,顿觉天晕地旋。短短的时间里,灵动静悄悄地倒在地上,失去知觉的瞬间,她想到了母亲和妹妹。
生命是这样的脆弱。生活是这样的悲哀。
等灵动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宗主。
他的面容还是依旧的老迈。但是眼睛里暴射的却是火一样的目光。
他说:“好剑难得,美眷更是难得,你知道吗,我为了你犯下了一个罪过。”
灵动看着他,突然间瑟瑟发抖。她试着张开嘴说话,嗓子发出紧涩的疼痛。
他说:“我要你,但是不能让你坏了我的大事。英远镖局是我的伙伴。这是任何人不能知道的。”
说完他哈哈大笑。“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你静悄悄的送上门,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到了这里,圣剑门里从此没有你这个人。英远镖局里只是多了一个我的侍妾。江湖就是这样,它给予你足够的环境,让你拥有时不费吹灰之力。”
灵动闭上眼睛,听见衣帛碎裂的声响,想起妹妹稚嫩的哭声,也许她想过有这么一天。也许这一切都是幻觉……
那天屋子里还有其他的人,她感觉到他们的目光涣散,他们的灵魂麻木。
也许在灵动踏进圣剑门的一刻就注定成为宗主的玩偶,他在她身上忙碌着,渐渐磨灭她对人生的最后一滴情感,岁月不止在她心里留下了残忍,在她的身上也有。
父亲临行时,母亲亲手做了一件外衣。水蓝色的花边穿梭在灰色的棉布上。偶尔发着淡兰色的光。现在想起来,那种光想是一个灵魂最后的眼泪。带走身体的最后一丝温度。
她的生命在回首的时候是一次终结。不需要任何的解释。不需要眼泪。不需要悔恨。
灵动想,一个人的结束恐怕就是这样了。
不久,宗主领来一个人,他的腿脚不是很灵便,面目也受了巨大的创伤。
他一来,灵动反而平静下来。在一个阴暗的地窖里,虽然四周锦帐垂帘,灯火辉煌。珠光宝器目不暇接。但是却造就两个身体上和心灵上受到极度伤害的人。灵动固执地认为是宗主伤害了一个这样的人。他让他变的面目全飞,让他身体残缺。他来服侍这样的她,恐怕是最好的选择了吧!这样他们可以不用去可怜对方。只是静静的接受事实。
灵动的嗓子不时能发出嘶哑的声音。这种声音回荡在地窖里,慢慢腐蚀掉宗主的耐心。宗主每次来,每次生气的走。他那面目扭曲的样子非常的可爱。
灵动和阿三是他在地窖养的两只狗,总有一天失去价值,暴尸荒野,灰飞烟灭。
第五章 梦白(5)
这些日子,灵动常常会想起展梦白。他站在瀑布的底下。水花和眼睛中暮蔼的悲哀。
闭上眼睛她能想象他那神态,他仰脸看着天空。血从他的剑尖划落。
日子久了,她心中对他逐渐丧失了所有的想象,只留下孤单、纪念的一刻。
阿三来之前的几个月,灵动勉强能从床上坐起来。毒药在她身上发挥了最大的功效,夺去了她的武功,限制了她的活动能力。宗主笑着说:“只有你这种女人会变成这样。我给你药,只是要满足你内心的虚荣。其实你的本质早就想做为男人的玩偶。”说完他挥手打了灵动一个耳光,热辣辣的痛。
灵动回忆这些只是不由自主,因为这些磨难都是一个人带给她的。当多年后,灵动的剑尖指向他的一刻,她的回忆如同潮水。
从宗主打她的力气上,她分辨出来,他心情不好。大概是因为任务失败,死了一些人。
这些人都是圣剑门的精英。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
有一次英远镖局的头目来过一次。宗主用被子盖住灵动的头。他们相互交易。英远镖局的人带来了阿三。
阿三是一个残废,面目丑陋。宗主看了阿三,突然仰头大笑。
他说,把他给这只木偶,很好。
阿三是一个外号。
灵动没有这样叫过他,因为她的嗓子发不出声音。
阿三喜欢躲在黑暗里,拿一把小刀帮灵动削苹果,他削掉的皮,越来越薄。
宗主的脾气越来越坏,挥手打人的时候,灵动希望他能一掌把自己打死。但是他打到她的时候总要收回半个力道。
这个时候,灵动终于慢慢适应了这个痛苦。
阿三偷偷在地窖里藏起一把宝剑,灵动看着没有言声。觉得我和他所谓的挣扎都是枉费苦心。找死都没有力气。晚上宗主回来,带回很多酒菜。
阿三对她说了一句话。他说:“我终于可以带你走了。”
宗主喝的醉熏熏,说出要将灵动送与英远镖局的头目。
这时候她回头看阿三,他躲在黑暗里,仰首看着屋顶。
他的神色居然和展梦白有些相似。
在宗主走后的那天晚上,阿三喂灵动吃了一种药,然后带着她远走。
那天的天空黑暗,所有的道路都很寂静。
阿三的脚步很稳,身上有一种久违的阳光气息。
她希望他说话,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可是她心里已经明白。
阿三带她走进一个小屋,屋里早已有灯光亮起。桌子上摆满了酒菜。窗户大开着。床上有温暖的床被。
阿三将她放在椅子上,帮她盛了一碗米饭。
她抬起头看着他,眼睛渐渐模糊。
她知道她现在什么都不必问,只要给他足够冷静的时间。
她听过几个古老的故事,它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她想,她的那一天是不会到来了。
灵动吃饭,和着泪水。
第五章 梦白(6)
饭后阿三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刚盖好被子,门外便有人走近来收拾了碗筷。
等那些人走出去,阿三静静地坐在油灯下,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刻刀,轻轻地在木块上刻着图案。灵动看着他灯下的人影,依稀能看出他曾经意气风发的样子。
灵动张开嘴想呼喊他的名字,泪水哽在胸口。
阿三说:“我一定会完完全全把你带出去。”
此后的几天,阿三都会白天出去,晚上带会一颗药丸给她吃。灵动的身体慢慢的可以行走自如。
到了第八天的时候,她的武功开始恢复,也可以沙哑的说话。
那天晚上阿三从外面回来。他们像以往一样吃饭。他知道他身体里的毒已经褪去了大半,所缺的只是最后一颗药丸而已。
吃完饭,阿三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只萧,他看着她,徐徐吹出一首她最爱听的曲子。
就像每天灵动做在山顶打坐,等到展梦白练功回来,他就会吹给她听。
灵动看着阿三。她知道他不希望听到她口里说出他的名字。他不希望她对他有太多的眷恋。
她也不希望他知道她对他有太多的眷恋。等到分离的一天,他会安然的离去。她也会安然的找到要去的路。
曲终了,阿三从怀里掏出最后一颗药丸。
他笑了笑,他说:“我终于可以把你完全的带出去了。等到明天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