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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欧洲行-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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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份电费292福林

    7、8月份热水、煤气、卫生费3125福林

    7月12日交滞纳费2438福林

    从老水库房提货交汽油费6000福林;租卡车费8800福林;香烟一盒110福林;可乐两瓶318福林;与宋靳转货‘打的’1600福林;

    5月21——7月25日电话费15219福林;

    特快费2800福林;

    市场买两件样品700福林;

    总计46502福林。

    姬逸夫略略算算;又看看纸,心想:烟跟可乐也报?有的钱肯定有水份,象汽油……唉,就这么回事吧!孔老师还在翻兜找那4百多的零头,姬逸夫说:“算啦算啦。干吗呀?这就够麻烦您的啦。”

    孔老师嘴中还一个劲地表白:“不不不。你跟我打交道长了就知道了:我可不是为了沾光。就是帮帮你……”最后,孔老师把3百福林纸币和198的零钢蹦凑齐、一五一十地摆在姬逸夫面前的茶几上。

    然后,又正经地说:“嗷,对了,差点忘了。任双目跟我说尼拉恰皂市的国贸大厦里要开个针灸中心,问我能不能给他介绍个关系,我就想到你了。要真行,你的身份问题不就解决了?你看能不能在巨方想想办法?你弟媳妇不是在巨方市卫生局吗?……可能还想在中国寻找个姐妹城市……你看,我都替你想到了!”

    姬逸夫一听特高兴——既是一桩大业务,又能解决身份问题。答应改日去见任双目。

    姬逸夫把孔老师送出门。

    孔老师打着沃次瓦根,开车走了。

    第二天,姬逸夫整顿了一天。晚上,姬逸夫给廖晋生发去一纸简短传真,一是电告平安,二是催促准备生产第二柜裤衩,并叫小廖催王煎联系好245厂加工衬衫和快寄浴巾样品。

    21日白天姬逸夫给小岳、牛利打了电话,问候问候;然后在屋里踱来踱去、思前想后,又想起许多问题令他放心不下。是晚,夜深人静,就又提笔给廖晋生、王煎和弓复利写了一份传真——密密麻麻地整整写了满满的一张16开纸。之后,午夜一过,发给廖晋生。

    他嘱托廖晋生:1)千万把第一柜裤衩的有关单据直接快递给他;别寄往银行。否则就没法从银行取出提单、提货了;2)注意三条裤衩一包的小塑料袋的袋口一定要平着密封,不可以扎结,这样才会漂亮;工厂出了样品要尽快给他寄来;要注意质量。按共同签封的样品加工。注意监造,及时发现问题,及时解决,不能放任工厂,应当派人驻厂监督;尽早发货,注意事先联系好船期;3)该商品在匈牙利销路看好,请与王煎速与第二家制造厂家联系加工,发货期越早越好,合作方法按第一柜执行。如资金允许,拟组织第三柜短裤,请将第二柜裤衩进展情况及时通报他;4)及时与姬舵夫联系资金事,第二柜的定金可从其中支付;5)及时与王煎协作,迅速通报第一、第二柜衬衣组货情况,该两货柜资金亦当从姬舵夫处筹措;问姬舵夫第一笔50万、第二笔100万资金准备情况;请了解王煎的浴巾准备情况;6)海运公司用美国的MAERSK,这样时间有保证;7)在准备电传来的正式合同中加上:“质量以样品为准,如发现质量不符合样品买方保留索赔权利”的条款;在内销合同中也应当增加同样的条款。

    最后,姬逸夫叮嘱道:“综上所述,把住质量关,严防工厂投机作假;发货期越早越好;及时联系,加强勾通,防患未然。”之后就是一番向薛经理致意一类的客套话。

    姬逸夫给王煎写道:催他组织第一、二柜衬衣加工,资金从姬舵夫那里出,最好争取9月10日左右发出第一个货柜。要注意包装,有事可通过廖晋生、弓复利经理或他家中与他联系;速组织第二柜裤衩生产、交货;要加强对第一柜裤衩的监工,确保质量;尽快把加工出来的裤衩样品和浴巾样品快递过来。

    姬逸夫在给弓复利的传真里写道:“我已于19日下午平安抵达布市。感谢你的合作和相送。有关裤衩及衬衣事我已电告廖晋生、王煎从速处理,视资金情况发货,越多越好。请你继续组织资金,与我联系。请将我的情况告诉郭局长。现正与孔老师加强尼拉恰皂市与我市联为友好城市之工作,此举对我司在匈立足十分重要。我当及时通报有关情况……”

    隔天,上午约9点,孔老师打来电话说:“喂,小姬,我正在甲西这儿往外搬拖鞋呢……我叫晋婧的朋友把他们的依维克开来了,可是咱们的货全在仓库尽里边,要都搬出来还得整个先把甲西的东西弄出来,甲西说太折腾了,问你能不能过两天等他的货出的差不多再搬……”

    姬逸夫回道:“孔老师,这您还用‘请示’?咱们不是说好了,怎么也是搬,你们都过去了,折腾就折腾吧。要是有人来提货不也得去折腾?您就跟甲总客气客气。”

    “好吧……好吧。你等好,估计一个小左右就过去。”

    姬逸夫就赶紧把外屋、里屋和储藏夹道处腾好地方等着。

    不久,门铃响。姬逸夫赶紧出去。见孔老师领着几个人正站在一辆中型依维克车后门处等他,人人都满头大汗。

    孔老师指着晋婧说:“这个晋婧,不用介绍吧?还是我叫小晋给你打回去的那一万多美金呢……”又跟姬逸夫介绍后边两位长得一模一样、身高有一米8左右、剃光头的双生和一个跟那对双生一样高的腼腆的小伙子道,“这个是安希、安望兄弟俩和江镬,都是小晋的朋友。”

    姬逸夫就微笑着走向前、赶紧伸过手去,跟他们一一握手,边说:“好家伙好家伙,给你们天麻烦了。”

    几个小伙子都说姬经理别客气。又都紧问把货搬哪去。姬逸夫让他们用一箱货把大门支住——门带弹簧;又用一个货箱把走廊门顶好,然后跟他们一道往家里搬。姬逸夫搬起一只装着46双塑胶拖鞋的纸箱,觉得真重,憋红脸努足紧儿才将就搬起来。几个人出出进进,热闹了一阵子,招来许多出进大楼的匈牙利人注目。姬逸夫逢人就递笑脸,——他知道匈牙利人看不惯中国人在住处这样折腾。好赖东西不多,总共89箱,20多分钟就完事了。

    赶完活儿,姬逸夫赶紧招呼孔老师叫他们洗脸洗手;又赶紧出去到花园里的ABC里买回一些薰肠、熟肉、西红柿、啤酒……进了门就赶紧切肉切肠,弄了一个凉拌黄瓜;又炒鸡蛋、作西红柿酱,煮了一大锅匈牙利挂面。煮好面端上茶几。几个人围着茶几团团而坐。姬逸夫跟孔老师频频劝酒,感谢他们帮忙;安希、安望、江镬和晋婧都说姬经理和孔老师太客气,还说以后有事尽管叫他们。临走,孔老师跟姬逸夫说,安希哥俩在米什克尔兹练摊,车上还有25箱拖鞋,等卖完再结款,叫姬逸夫记记帐。姬逸夫就拿出帐本写好,叫安希签了字。孔老师说我负责把钱给你收回来;还说等些日子短裤来了也请他们帮着卖。安希和安望连说没问题没问题。

    等晋婧她们走后,姬逸夫问孔老师,晋婧怎么认识安希他们的。孔老师说,还不都在市场认识的?江镬在市场里有个巴庇隆(集装箱摊位),晋婧在市场推销我们公司的货,一来一往地就认识了;后来又通过江镬认识了在外地练摊的安希兄弟。孔老师悄声说,现在安希跟晋婧可要好了,可能在搞对象。

    说着直摇脑袋。

    孔老师不以为然。说晋婧出国前她父母曾专程到孔老师家托付孔老师多关照她的。孔老师说这地方多乱,谁也不知谁的根儿,所以对晋婧交朋友就有点不放心显出一种责任感。说晋婧这小姑娘原来可老实了,我们不在家就她在家守着,从不出门;现在可好,安希他们成天家叫她出去玩。姬逸夫说年轻人嘛,这儿生活又这么单调,何况又都在当娶当嫁之时,很自然。孔老师说闺女家的,又在国外,可得当心哩。就说这安希哥俩不一般。姬逸夫问怎么不一般?孔老师说,你说说,他们哥俩合用一本护照!反正是双生,警察也分不清。姬逸夫就感到有些震惊、希奇。想起甲西原来的提醒:这儿的中国人,男是游龙,女是飞凤。不免一丝警觉闪过脑际,默然不语。孔老师还在唠叨,说安希他们总去,形玫很不满,嫌他们耽误公司业务云云;还说晋婧最初对形玫的眉眼多有顾忌,但近来似乎越来越不以为然,可能跟安希的关系越来越明确有关云云。而且形玫临回国前跟孔老师放过口风,说实在不行就叫晋婧归国……临了,孔老师总结道:“看吧,可要热闹哩!”
第十四回
    孔老师基本在姬逸夫这儿安营扎寨了。

    经常跟姬逸夫同来同往。

    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孔老师在帮姬逸夫干。

    他们一起去市场,一块串门……一碰见孔老师的熟人、朋友,孔老师就忙着给姬逸夫介绍,说这是布达佩斯的某某老板,这是巨方商检公司的姬总……就是那种云遮雾罩的话。对方也都知道孔老师是国内大学的国际贸易教授,对他就十分尊敬,都张口闭口地称呼他孔老师或孔教授。但次数多了姬逸夫就品出来了,对方并非全都对他真心必恭必敬。比如,有一次碰见一位北京人,孔老师介绍说:这位是布达佩斯的古董、瓷器大王……对方却握着姬逸夫的手、用明显嘲讽的口气说,吆,你怎么认识孔老师的,这可是个大能人呵,难得的人才;有他帮忙真有福气……但孔老师不知是大智若愚,还是身在庐山——根本没显动静。

    孔老师把什么都算作自己显摆的本钱,象认识什么人,知道什么地方……而且“我知道”,“我们早就认识”……这类话成了口头禅。初来乍到者,对孔老师都很“感冒”。但时过不久,就渐渐厌烦了。当然,这跟人们对他的需要有关,也跟初来乍到、对地理环境不熟悉有关。可人就是这么个怪东西,处得久了,离得近了,就看得清了,体会的深了;关键是人之间的那种经济利益关系,一旦人们觉得不再需要拐棍了,就会慢慢地心生厌烦。所以你也不能全怪人们是实用主义者。这是自然法则。况且孔老师还有自己的缺点。问题是孔老师自己不明白不能把这些当成本钱的道理。这就是他的悲剧了。从小岳而牛利而金川……一直在重复这个怪圈。现在,该轮到姬逸夫了。特别那天在孔老师家碰见岳游和韦四方、听说孔老师让那图浩在自己家跟兰茨作皮肉交易后,就更对孔老师有意见了。而且小岳说的多难听:“……孔老师没跟您说?您那儿都快成妓院了!”

    原来,姬逸夫回国后,那图浩从孔老师嘴里听说了兰茨那晚纠缠姬逸夫的故事,就死气白赖地缠孔老师,又说孔老师有语言,又夸孔老师肯助人,扁要孔老师给他联系兰茨;孔老师被哄得不知所向,最后当了“月下老”。还一个劲地嘱咐那图浩别跟别人说;而他却把这事给传起来了。

    “是吗?孔老师不可能做这种事吧?!”姬逸夫觉得又新鲜又生气。新鲜的是孔老师这么大年纪、这么高贵的身份,这么能作这种事——成拉皮条的了。

    姬逸夫心里难以描绘孔老师是怎么跟兰茨开口的——怎么跟兰茨提呢?生气的是我那儿成什么地方了?要叫房东或东诗鲍妈妈知道会怎么看我?姬逸夫一向注意自己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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