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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琥珀-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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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睿王妃无言只是紧紧地抱拥着纤柔的我,我与义母两人的心深沉着合着共振。

    “铁皇太后,您也是过来人。何苦让珏裳的幼儿再入炼狱啊!”

    义母挣扎着动情晓理。

    “本宫清楚,本宫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人间最美丽的阿鼻万劫地府。本宫也不是寡情无义之人,也不是没有恻忍之心啊!”

    老人也垂泪了,哀求的泣声无不令旁人肝肠寸断。

    “那狠毒辣的琅瑾,已经联众自已经在朝野的外戚及心腹文武,逼本宫将那仅存之兵权交出”。

    她停顿了一下,抬起被老泪濡湿的脸,那因悲恸而扭曲的面孔,盯着我,哽咽地,

    “你知道,交出兵权的日子,就是铁家灭顶之期啊!铁氏一门都将难逃此劫”。

    垂暮的皇太后将脸埋于手掌中,年迈的背弓着痛苦地起伏颤抖。

    我动容地而近,轻轻地抚摸她的手。

    声音谦弱,困难地:

    “皇太后,秋水答应你,愿入宫了”。

    当老人停止了抽泣时,我听到身后的巨响,那是母亲。

    她重重地摔门而去。

    庭中,响起了飒飒的剑舞声,如哭如泣地控诉着母亲的悲愤,及,无奈。

    西宫皇太后琅瑾:

    十年了,十年人事几翻新。

    而然在这瞬间风云变幻不定的宫闱中,唯一不变的就是我,是我依然稳稳地固坐在西宫。

    在这过去的十年,云南并未因松岚的离开而没落,而我摄政的努力,更加繁富、欣荣,走进前所未有的盛期。

    梧桐轩,是个好名字,因为梧桐这此翠株生来就是为了引凤来仪栖的。

    我最钟爱的是高适的《燕歌行》中最具神韵的句子:“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因为此与如同我至喜饮的洱红茶一样,都警示着我,战争,无时无刻地。

    但对于,今天的我而言,无论白刃血纷纷,或者,身历薄冰,这些都不过是,令凤凰更强的磐火而已。

    宫人高呼:皇上驾到。

    我的孙儿,段帝彦步入了梧桐。

    “皇祖母,孙儿来向您请安了”。

    看着,段彦身上明黄的帝袍,我露出灿然的微笑。

    众人都喜爱明黄,只因这个辉煌夺目的颜色,代表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而,我却独爱朱,血红一样的朱艳。

    很简单,血的颜色本来就是生命的所有着色。

    人们往往只是看见权利与富贵的明黄,而目光短浅,忽略了本原的朱。只有不择手段地的征服,以鲜血洗涤,前途才会平坦,权利才会更巩固。

    所以我独爱朱,如血红一样的朱。

    “来!来!到皇祖母身边来,让祖母看看,乖孙儿是不是又长高了”。

    仿佛,有如天助,之前,几位心高气傲嫔妃所旦下的都是只是公主。

    上苍将机会送给了对我最温顺的木妃。

    段彦,是我一手带大的长孙。是松岚唯一的儿子,也是‘最后一个儿子。’

    本来,段彦还有一个弟弟。他就是铁氏皇后出的嫡子,那一个可爱伶俐的孙儿。可惜,可怜啊!

    可惜的是,他是母后姓铁,是与我不能共戴天的铁氏。

    可怜的是,他的生命,源来出于我的儿子,被扼逝于我。因为毕竟是骨肉相系,下手之际,我也有过犹豫的曾经。

    我可怜的尚未取名的孙儿啊!你不能怨我。要知道,这世道本来就是适者生存,弱肉强食。

    当年,三国蜀帝刘备临终时,是留下这样遗言后主刘禅的。

    “不要以恶少而为之,不要以善少而不为。”

    其实,我认为最典故的是前半句。

    不要以恶少而为之。

    因为,杀戮是一件令人容易上瘾的快事,一旦走上了此道,便是一条不容后退的不归之途。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

    段氏皇室,又在我的策动下,上演了一场“妃后相残争宫”好戏。

    松岚不是失踪了,而是出家。

    他脆弱多情的性子,本就不该生于帝王之家。他有着治国的才华,但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懦弱,更没有可能有他的父皇一样玉石俱焚地灰飞烟灭。

    所以,他选择了逃。是名正言顺地避,毕竟,段氏帝中,出家为僧的不乏其人。

    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长期习惯于被至亲的人背离的日子。

    所有段氏也习惯地我的统治下,继续向前。

    但是,岁月折人。如今的我,已经将所有希望放在段彦的身上。

    段彦,他的名字是我命之的。

    彦,古之有才干,有德的人。听起来,有点讽刺吧。虽然,生活在残酷的黑暗中,对光,这是每个人所趋之若骛的。

    “皇祖母,朕今天已经将您给的《资治通鉴》阅之。太傅也夸朕勤博。”

    令人欣慰的段彦,十分地聪明而好学。

    可惜的是,他身上,流着更多的松岚软弱的血。

    此是喜是祸,难以预料。

    “皇太后,东宫传话,请皇太后移驾前往,有要事商议。”

    一提到铁氏,段彦的脸上就出现了鄙视的怨怒。

    一直以来,他都把铁后示为杀母的元凶。

    一定是要与我提为段彦选妃之事,抚摸着段彦的头,光阴似箭,一转眼,他已经十五岁了。

    我看着看着,想起了久居东宫的铁氏。

    她想再以联姻释兵权,真可笑。

    人常言:人生如戏,是的。无论是宫里,城外,都是一个大戏台。你方唱罢我登场。

    为了尊严,她永远争着主角,可惜的是配角的命是在于永远不知道自己是注定当配角的。

    因此,她为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要觅片刻的当主角尊严。

    为了主角二字,她的一生,太枉然了。

    “蕊初,本宫的茶凉了,换新的吧!”

    段睿:

    “何故你不出面阻止?何故?”

    父王第一次,这样地对母亲,怒发冲冠一气之下击到八仙桌上。

    “当日,何不手刃那恶毒妇人!就少了今朝之祸根啊!”

    昔日往事的种种,我们已经在侗将军口中了然全部。父王所指的毒妇人,指是就是当今权倾大理的琅皇太后。

    咣!

    放在桌上的玉杯被震到地上,碎得遍无完件,一如此刻所有在场人的心情。

    “秋水,秋水她……”

    父王,一下哽咽了,因为,一直以来,他与母亲视秋水为己出。

    “秋水她,只有十三岁啊!天啊!难道失去一个女儿还不够吗?”

    父王的说话勾起母亲已经尘封久远的心事,我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姐姐,一个残遭琅太后扼杀尚未开眼观世就夭折的姐姐。

    母亲无言以对,黯然垂泪。

    “并不是如此的,父王。秋水要入宫,母亲,她比任何人都伤心。”

    出此言的是我年仅十岁的弟弟,段宸。

    “母亲比琅太后的恨或怨,足以深海。但,却不可以一剑泯恩仇。因为母亲要顾大局,若当年将那太后手刃之,没有今天,今天我们的所有。”

    段宸,小小年纪,以他洞悉的敏锐劝解着亢愤的父王,细抚着母亲正在泣血的心创。

    血缘,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我承继了,父皇的武勇。而宸,就得到了所有母亲的睿智与博才,虽然,弟弟,他只有十岁。

    “再者,此琅太后,不仅只是一玩权弄术的妇人。”

    宸俨然地说下去,

    “国人公认,她比先帝更具治国之才。她颁布贵粟治国,让民众可以粮食代赋役。虽然,如今的朝野尽是琅家外戚,但这些也不都是酒瓤饭袋之辈。他们不断地推行学汉耕织,使得大理鱼米更足,国力胜前。”

    宸,的语出惊人,往往令得其师傅侗将军叹之弗如。

    “更堪者,秋水姐姐,只有入宫才方可以为铁氏一族譬难。否则,仅能坐视铁氏灭门。”

    可是,语罢,宸回头难过地看着他的兄长。

    因为,知道,他即使罗列一百个秋水进宫的理由,都敌不过一个理由:秋水,是他哥哥至爱的女子。

    宸的一句一语,皆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刃,所以明白的事理,也在一刀一刀地剜着我的心,正中要害。

    无星的月夜,与秋水相逢于梧桐树下。

    她所有美丽,动人地映着清清的月泽,牵引着这世上我最深的思念。

    “秋水!”

    晚风中,我的声音是那样的无奈、绝望。

    相思,也将她变得骨立形削,楚楚见怜的瘦弱。

    一转身,她想,想避过同样是伤创的眼眸。

    我一伸手,欲将将逝的爱情一搂入怀。

    不果,她继续逃。

    我将秋水逼到苍翠的梧桐边,她一触树,飞絮缤纷落下,好比我们之间的情,不能终老。

    侗秋水:

    “秋水”,

    曾经,我听起来这般地悦耳,

    曾经,我如何心醉地听着他带着鼻音唤我。

    “秋水!”

    如今,低哑的撕裂了五脏六腑,举步维辛。

    依旧是如炬的眸子,依旧是棠色的脸孔。

    在四目交接的一刻,所有,都如在梦中。听着那沉而有力的呼吸,他暖暖的鼻息吹动着我额前的刘海。我颤栗地逃,压抑着欲哭的情愫。

    风起时,我们身咫尺,而心,天涯。

    今夕何夕啊,风中,在寒夜露重的风中,我如落絮抖瑟。

    蓦然,他为我披上他的裘衣。

    将我包裹在温暖的裘衣中,及,他熟悉炽热的怀内,思念使我们紧紧地相拥,久久地。

    竟无言了,一个曾经炽情热诚的男子,此刻,无言了。

    “交出兵权的日子,就是铁家灭顶之期啊!铁氏一门都将难逃此劫。”

    铁太后的音容,无情地撞击着本来已经脆弱的心。

    母亲慈爱的笑妍,父亲伟岸的背影,何故,沾血淋漓?不!不!

    前因后果,排山倒海,对情爱的回忆、对亲恩的内疚,新伤旧患,分崩离析。

    我要舍了交睿,舍了自己最初最挚的情爱。

    我决绝地转身,一步一步,履下如有千钧重。

    将睿抛在身后,

    我的脚步渐快,终于奔离,带着一种心悸,带着一味无比的苦涩,没有回顾,没有停留……

    因为我怕,怕一回头,就,再也不能抬起一步了。

    当听到房间的门重重地锁上,我才停下,应该是倒在地上。

    泪,无声地滴落。

    我终于哭了出来,不遏止地,为了刚已死去的爱。

    是日,宫里,铁太后派出了一位教我宫礼的女官——商穆。

    宫中的礼仪,几近苟刻。

    尽管我一点即明,举一反三。我还有不断地在练习,练习,直至夜深人静,直至累倒于地。

    因为,只有这才我方可鹊屏中选,方能救铁家于水火,方得忘却对睿锥心的思念。

    我的发梳成鬓,插上金步摇、佩上紫玉扣、明鲜的宫装罗裙。

    明天,我就要住入储秀宫。

    看着,我瞳中的晶莹。女官商穆说,

    “秋水小姐,我将要为你着粉,泪会污了丽妆。”

    微笑,对于此时而竟是那么的困难。

    西宫皇太后琅瑾:

    珠花,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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