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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什么时候给?你皮绷紧一点,等我电话!”路悠眼露凶光,企图给他一点下马威,谁教他这么痞。
“再说了。”曲衡在她背后叮咛:“打电话可以,但请千万慎选时间。”
路悠冷笑,嘿!如果我还乖乖照你的规则玩,我就不叫路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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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路悠理所当然把讨债排进每日的行程表里,而且俨然成为生活中第一要务,她不厌其烦地照三餐、外加下午茶跟宵夜不停的打电话,给卑鄙的曲衡彻彻底底的疲劳轰炸,谁教他欠钱不还,没品!
“都几点了你还睡!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逸恶劳的人了!”路悠拿着电话凶悍地吼叫,照例给曲衡一个早安问候。
“能不能不要讨债讨得这么勤啊?我又不会跑掉。”传来的是曲衡带着浓厚睡意和酒意的呢喃。
“谁怕你跑掉?我是怕你一再赖帐。你这种卑鄙无耻的人,快给我起床去弄钱来还!”路悠丝毫不给他面子。
当然,在她心里,曲衡是无赖痞子,就算把他骂得狗血淋头都不过分。
“现在起床是不可能的啦!我才刚睡而已。”
刚睡?已经快要七点了,他才刚睡觉?亏他说得出口!
“生活不检点、做人不守信,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活着干嘛!”路悠再骂,骂他个天翻地覆都嫌不够。
“总不会是为你而活,你管那么多干嘛?”曲衡也火大了,睡意全消。他还像弹簧似的从床上气呼呼坐起来,准备出手……出手免了,开骂还击倒是真的。
“如果你赶快把钱还我,我就不会管你了。”
“管我?瞧你用的是什么字眼?你凭什么管我?”可不是!从来就没有人管得动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敢管起他了?
“凭我是你的债主,废话少说,我没时间跟你一般见识。”路悠说完没等回应就迳自挂电话。
彼端曲衡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再也睡不着了。
他招谁惹谁?一个吻、一堆奖金奖品而已,竟从此带给他永无止尽的麻烦。
好,你要钱,本大爷偏不还,看你能奈我何?没见过坏人是不是,我就让你见识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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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衡难得在早上现身办公室,所属部门的员工无不惊讶。不过他的脸色过于难看,没人敢跟他多问候一句。
他们都知道,这个头家子学的不是商业本科系,也不热衷家里庞大的事业,花天酒地倒很在行,每月总是会收到上百万的交际费帐单,连总裁都拿他没辙。
“帮我call武宏来。”曲衡精神不济地朝秘书小姐说话。
没几分钟,武宏前来。“总经理这么早?”
曲衡没好气的说:“我被人盯上了。”
“哪个道上的,要不要我处理?”武宏认为一定是喝酒闹事这等小事而已。
“哪个道上的?我想想……”曲衡偏头想着,该如何形容路悠是哪个道上的,对了。“野蛮无道、讨债无道。”
“啊?”武宏满脸问号。
“开玩笑的。”曲衡说。
“总经理今天好兴致啊?”怎么他言行怪异,难道真是睡眠不足引起的?
曲衡冷笑一声。哪有什么好兴致?不气死算是万幸了。
“这样吧,我有件事请你帮我回去问武伯伯。”
曲衡想知道一件已经困扰他很久的事,说是困扰其实也未必,只是每当想起就觉得事有蹊跷且隐约不安。
当然他可以不去追究,因为那是父亲的秘密,不过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常常想起父亲编号十号金库里,那口古老珠宝箱上漆红的名字——林路。
武宏的父亲武丰,和曲衡的父亲曲涌泉,是相交几十年的故友,对往事一定多所知悉,问他或许就能得到答案。
“问我爸爸什么事?”武宏不解。
“你帮我问他,知不知道林路这个人。”曲衡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空中比画正确的写法。
“林路?”武宏重复念着。
“嗯,你帮我问问看,不过不要太张扬。”
“好,那个野蛮无道、讨债无道的人要不要一并铲除?”武宏说得很认真。
曲衡也实在很想将路悠那个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蓝发女人彻底铲除。
“我自己来。”那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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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十、百、千、万、十万……三十二万七千六百二十七元。
这个数目和1后面滚着七个蛋实在差太多了!
路悠忽地感到灰心,颓然合上存折,就这么失魂地坐在银行门外的石阶上。
若以一个平凡上班族而言,不到半年有这番成绩,绝对称得上傲视群雄。问题是她背负巨债,存款簿里的数字只能算是零头。
谈钱伤感情,且流于俗气,但放眼所及,谁不是为了钱财奔波卖命?又有谁不为生活所苦?如果纯粹是为了提升物质享受的人,或许还能甘之如饴,但是如果像路悠一样被巨债压得喘不过气的话,就是一种悲哀。
但是因为有梦想,所以路悠不想放弃。她坚信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一定会有一个知心人在等她、追寻她,就像她也在等、在追寻一样。
但梦想归梦想,现实是存款簿上显示的数字。
如果曲衡那坏家伙能够大发慈悲,把属于她的六十万痛快结清,那么路悠会距离她的目标更近一点,只是一点也好。
她发愁是因为她所遇非人,曲衡不是善类,这是可以确定的。她也不想一天到晚紧迫盯人啊!更何况她的时间宝贵,要拿来努力赚钱的。
正因如此,所以时间更不可以拿来长吁短叹。路悠吐出一口闷气,将存折收进背包,重新打起精神,自石阶上一跃而起,又生龙活虎啦!
充满阳光的笑容和闪亮的眼睛,这才是Never give up的路悠。
喀嚓!曲衡那家伙像偷拍狂一样,拿着照相手机对准路悠拍个不停。他的行径本该令人发指,但是他嘴角挂着淘气却迷人的笑,一时间让路悠忘了开骂。
直到喀嚓喀嚓声连响好几次,路悠才从迷醉中苏醒。
她上前欲抢他的手机。“拍什么拍,你这偷拍狂!”
曲衡身手矫健得很,哪有可能被她得逞。经过一番抢夺,路悠放弃跟他那种手长脚长,又孔武有力的人斗,转而君子动口,用骂的就是最佳对策。
不过,这曲衡还是拿着手机,一面说:“为钱发愁的女人,整张脸都写着钱,你要不要看一下自己的脸?”
路悠气不过,出手掐住他的脖子。
“你又来了!每次都使用武力!”曲衡没防她又来这招,想制止她继续动粗。
“你这种人死有余辜!”路悠愈发激动,一点也不怕惹祸上身。
“我警告你放手,否则我……”曲衡把手掌比个碗状摆在她胸部上面,还没有掐,但他是放上去了没错。
路悠胸口传来一阵轻微触感,全身疙瘩像爆米花一样,啵啵啵跳起舞来。在这种情况下,她双手当然非放开他的脖子不可。
“卑鄙!”路悠愤而想甩他巴掌。
曲衡抓住她细致的手腕。“彼此彼此。”
“你快放手!大庭广众之下,你不怕我喊救命?”路悠扭着手腕,脸庞已经因气愤加羞愧而涨得通红,眼睛还迷蒙欲泪,嘴唇则是无助地颤抖。
“谁都知道你是我曲衡的女人,在他们眼里看来,我们只是在打情骂俏。”曲衡说完,卑劣的偷了她一个吻。
短短不到一秒,但他的确吻到了。捉弄意思到了就好,他本来就对她没遐想。不过,不可讳言,没有胭脂的唇比较甜。
路悠这次完全处于挨打的份,只好暂时先口头认输,因为那不懂怜香惜玉的痞子,真的快把她的手折断了。“打情骂俏也要有分寸,你可不能弄伤我。”
曲衡看了她的手腕一眼,已经紫红一片,他的确有点不忍。
“你答应以后不在早上我睡觉时打电话给我。”
“好。”路悠现在疼到什么都嘛好。
曲衡满意地轻睨她一眼,放开了她。她抚着几乎半废的手臂,泪水不听使唤的像溜滑梯一样流了下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像吹气球一样满满的涨开来。
“不还我钱就算了,还一直羞辱我、欺凌我,这世界还有天理吗?欠人家钱的还比债主凶狠,这说得过去吗?”路悠声泪俱下,孩子气的模样竟然超级卡哇伊。
哎,有这么委屈吗?曲衡觉得她太夸张。
“我只是警告你,不要啰哩啰唆一直打电话来讨债。”
“你把钱还我,我一定把你的电话号码忘得一干二净,再也不打了。”路悠抽噎着说。
“就跟你讲我没钱,你还一直讨!”他大有要从她头上“巴”下去的冲动,他实在很适合当大哥ㄋㄟ,那么凶。
“你是想独吞吧?根本没有诚意还我钱。”
“我是这种人吗?”曲衡横眉竖眼,可凶悍了。
“就是很像啊!”路悠持续抽噎,无辜地瞪着他,实在想不通像他那么英俊的人,为什么老是做出让人讨厌的事呢?
曲衡看路悠一副不具威胁性的呆滞反应,他很确定已经达到恐吓她的效果。今后终于可高枕无忧,夜夜好眠。
“悠!”美容师倪凯从车内呼喊她一声,并招着手,是约好来载她去工作的。
路悠像看见救星,奔了过去,还迫不及待的告状:“你怎么这么久啦?”
曲衡欲上前揪她,她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关上车门,而且,还朝他比出听电话的手势,嘴角勾起那一抹狡黠的笑。意味着——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曲衡恍然明白,她的楚楚可怜、泪眼婆娑都是装出来的!
她根本没有屈服于他的恐吓,而且她的电话纠缠还是会不眠不休地持续下去!
他上当了!好,这已经不是单纯分奖金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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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悠这次争取到的工作是手部的模特儿,她需要戴着厂商提供的各式手表让摄影师拍照,因此她的手必须从手指到手臂都完美无缺,但不幸地,她的手刚才被曲衡抓得瘀青一片,因此无法入镜,所以被拒绝了。
路悠万分沮丧地走出摄影棚,都是曲衡那个死痞子的错!带衰!
她实在气不过,拿出电话想狠狠再痛骂他一顿……
关机?敢给老娘我关机!
他该不会从此避不见面吧?如果他真的这么下三滥,她倒是拿他没辙,就算想堵人,也不知上哪儿去堵?真是欺人太甚!
气恼过度,一整个下午路悠都无心询问工作机会,脑子挤满咒骂的词句,对曲衡的怨恨却无处发泄。万念俱灰之际,手机响起。
“路悠,拍完照了吗?”是古耘。
“泡汤了。”路悠沮丧极了。
“怎么回事?”
“我的手受伤了,妆都盖不住,摄影师说不上相,所以就被刷下来了。”
“手受伤严不严重?”古耘急着问。“因为我要告诉你一个打工机会耶!”
“是吗?我的手没事,只是瘀青而已,是什么工作快告诉我?”
“就我们店里的常客,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