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秋水和她对望一眼,迟疑问道,“小姐,还进去么?”
云琉笑,说:“进啊,为什么不进?”
园门口,立着四个守门人,秋水掏出粉色的请帖递给他们,旁边有人伸出蓝色的帖子,守门人立即将手退回,接下蓝色的,哈腰道,“贵客里面请。”
“诶,凭什么,明明是我们先给的。”秋月瞪了守门人人一眼,不满地出声。
“凭什么?嚇,人也是有四六九等之分的。”说话的正是刚才拿蓝色请帖的,穿着丫鬟的衣服,话里话外透出高人一等的语气,瞥了眼云琉三人,衣着朴素,头上更连支金钗都戴不起,不屑说:“这人啊,连自知之明都没有,就更悲哀了,表小姐,咱们走吧。”
“跟这些人费什么话。”
“是,奴婢知错了。”丫鬟假意地认错,扶着位头戴金步摇,身穿绮罗裙的女子走了。
“诶诶。。。。。。臭丫头。”秋月被秋水拽住。
“三位姑娘,你们可以进去了。”
“哼。”秋月撅起嘴,看向云琉。
“走吧,小秋月。”云琉戳了戳她鼓起的脸蛋,表示安抚。
白园的请帖有两种,蓝色的是主人亲自写的请帖,可见能收到的人,身份自然不凡。粉色的是无名的,发的多是贫寒书生或者商贾之户,地位不高。她特地让人寻的粉色,不会引人注目。
这本来就是一个阶级社会,一切约定俗成的秩序都得让步于权贵,所以并非是嘴上计较就能计较得来的事;也就不值得生气了。
一入园,菊花的影儿却没见着。
墙壁上爬满了古老的藤萝,枝干盘曲嶙峋,极具画意。
道旁榕树拔地参天,叶子黄中飘绿,微微打着卷儿。
再向前走,景色渐换。
松树宛如一团乌云,浓得吹不进风,针叶缝里,挂着一串串硕大的松塔,青石板上哒哒的回声倒与这古松的幽意相得益彰。
路过的女子,大都是官家小姐,不少也都遮了面纱,这样云琉也就显得不那么惹眼。
大约走了一刻钟,绿意褪去,满眼的五彩缤纷,菊花开得正灿烂。
许多盆菊花被摆在一层一层垒高的木架上,放眼看去,简直是一座花山。
而且每盆花或在花瓣,或在颜色上都各不相同。菊花按花瓣的外观形态分为园抱、退抱、反抱、乱抱、露心抱、飞午抱等,颜色也是红、黄、白、绿、紫各色皆有。因此可以想象,当人乍然看见这么座菊山,内心的震撼必定不小。
云琉缓缓踱着步子,一盆盆菊花看得人眼花缭乱。
“小姐,快看,那朵紫色的好漂亮啊,旁边的黄色的也好看诶。”
顺着秋月手指的方向看去,云琉用力地点头,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美!
“‘黑牡丹’的花瓣怎么掉了?本公子的花是谁弄的?薛砚田,是不是你?”
“马公子,你误会了,在下如何会去伤害一朵花呢?”说话的人声音通透清澈,不见其人,光凭声音,便已能让人心生好感。
“哼,可这‘黑牡丹’附近就只有你一个人,不是你是谁,少在这狡辩了。”
“马公子,‘黑牡丹’不过掉了两个花瓣,或许是风吹所致,或许是花儿本身自然掉落。”
被称为马公子的男人声音一下尖利起来,“什么?我的黑牡丹从来都不会掉花瓣,怎么你在这就偏偏掉了。薛砚田,我告诉你,当今皇后娘娘生辰将至,这‘黑牡丹’可是我要送进宫的贺礼,你如今破坏了我们侯府送皇后娘娘的礼物,该当何罪?”
云琉听到这花还跟自己有关系,于是也随着人流围了过去,好奇地打量这‘黑牡丹’。
所谓‘黑牡丹’应该是墨菊的一种,颜色深紫透黑,花瓣呈羽状,蓬松厚实,形如牡丹,在这色彩鲜亮的一众花中,显得独特。
“今日的菊花千朵万朵,我为何偏要去伤害你的‘黑牡丹’?”薛砚田一身暗青色长衫,看起来有些旧,不过却很干净整齐。
“这,这。。。。。。。。”
马公子一时被问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听见一道女声开口,“俗话说以心比心,表哥为人光明磊落,自然想不出你这种人为何要做坏事伤花咯。”
“表妹。”马公子看着来人,眼睛一转,嚣张地接道,“就是,本公子怎么会知道你这卑鄙小人的想法,哼,今日我一定要去向宰相大人揭发你的恶行,让他看看,杂种就是杂种,究竟配不配做他的学生?”
“马公子,你休要口无遮拦。”
“本公子说得可是实话,大家看看薛砚田的眼珠是不是绿色的,咱们夏国人可都是黑眼珠,你娘是匈利人,你不是杂种是什么?”
“那又如何?”薛砚田脊背挺得笔直,薄唇紧抿,不卑不亢,在阳光下,淡绿的眼珠像一池湖水,波光粼粼。
“那又如何?!”马公子学他说了一遍,五官因为嬉笑,挤在了一块儿,颇为滑稽,“杂种就是这样,尽干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枉宰相可怜你家穷,破例收你为学生,可惜啊,本公子今天就要去他面前,撕破你的真面目。”
“老师年岁已大,怎能用这些纷扰之事扰了他清静,马公子,有什么事,你冲着在下来便是。”
王相的学生?云琉端详着薛砚田,王相一心想为慕容耀多选拔些栋梁之材,匡扶社稷,既然是他的学生,那不论是资质还是品德,都会是上上乘的。
侯府的公子怎么会针对他呢?
“诶,你说,这薛砚田是哪里得罪马文斌了?”
云琉听旁边的书生讨论起两人来,顿时把耳朵竖了起来。
“你还不知道呀,宰相大人每年只收一个学生,怀恩侯亲自带着厚礼送马文斌拜师都被拒了,可不就是因为他嘛。”
原来是老师不肯收啊。。。。。自己不够格,还怪别人,这样的人王相肯收才奇怪。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王相每年只收一个,必定是悉心教导,孜孜不倦,这薛砚田将来肯定大有作为。再说看他的谈吐举止,虽然有些书呆子风格,可比起马文斌的嘴脸,可不是顺眼太多了。
于公于私。。。。。。。
“这‘黑牡丹’掉了花瓣确实挺可惜,再寻一株来就是了呗,何必要咄咄逼人。”
云琉迈出人群半步,说话声音不大,可四周的人都能听见。
马文斌气道,“这位姑娘家家,没见过世面就不要多嘴,你以为这‘黑牡丹’是哪里都能挖到的啊?”
“是吗?难道不是哪里都有?”
“笑话,本公子可是请这方面的大师,经过多种名贵菊花杂交栽培,耗费了数年,才得到的这么一株宝贝。”
云琉故作吃惊:“杂交?那岂不是杂种了?杂种既然上不了台面,你还敢献给皇后娘娘贺生辰?”
方才替他说话的女子,走到前面来,瞪视着云琉,“花是花,人是人,怎么能混为一谈?再说这花叫做‘黑牡丹’,普天之下,当然只有牡丹能配得上皇后娘娘了。”
云琉皱着眉头,似乎很苦恼,“这花虽然叫做‘黑牡丹’,可是并不是牡丹啊,只是形似而已,拿一株长得像牡丹的菊花献给皇后娘娘,岂不是在讽刺她并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不配为皇后?”
好像是戳中了真相一样,云琉立即捂住了嘴巴。
“竟然是这样,这马文斌的胆子也太大了点?”
“可不是,他自己说杂种不上台面,又要把黑牡丹献给皇后,不是在说皇后娘娘不上台面。。。。。。。”
“他姐姐不就是淑妃娘娘吗?肯定是嫉妒。。。。。。”
群众的脑洞是一开不可收拾的,云琉起了个头,他们自会得出无数个结果。
☆、第58章 游园
眼见周围人议论地越来越离谱,甚至连谋反都说出来了,马文斌胡乱抓了一盆菊花,“哐当”一声摔得粉碎,吵闹的环境顿时静默下来。
他表妹对他耳语几句,便见他露出些喜色,似乎是想到了处置的方法。
“你是哪家的丫头,好大的胆子,胆敢污蔑我堂堂怀恩侯府,污蔑侯府,本公子大人大量,可以不与你计较,但你污蔑淑妃娘娘,那可就是污蔑当今圣上,看我不把你捉了去,交由圣上亲判。”他指着云琉,若不是眼神里的不怀好意,倒说得冠冕堂皇。
见自家公子示意,几个穿着灰衣的人上前就要拿下云琉,却被薛砚田伸手挡住,“马公子,这姑娘不过是做些猜测,并没有污蔑侯府和淑妃娘娘,何苦要去为难她。”
“身正不怕影子斜,马公子,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自从秋猎,被三番两次暗杀后,云琉的小暴脾气也渐长,瞧有人要来抓她,心知有暗卫护着,质问的话立即尖刻起来。
马文斌的手气得发抖,“还不快给本公子抓人。”
“姑娘,谢谢你为薛某打抱不平,只是你若被抓去,定然会吃不少苦头。”薛砚田与他们推搡之际,回头急道,“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马公子,你这黑牡丹的花瓣就是我故意扯下的,莫要连累无辜的人。”
“好啊,你总算承认了,把他也抓起来。”
薛砚田一介书生,虽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可也敌不过三五个大汉,很快就被压到了地上。
这书呆子!
云琉抬手,准备召唤暗卫出来。
“住手!”
人群自然地从中分开,一身标志性的白衣出现在众人眼里,正是白晟。
“马公子,请问发生了何事?”
马文斌见着来人,越发盛气凌人,“白兄,这薛砚田弄坏了我的黑牡丹,那可是菊中之王,此等小人,你定要替弟弟教训教训。还有那丫头,满嘴胡言乱语…”
白晟沿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手中摇着的纸扇停住。
云琉朝他点点头。
“皇…”
“白公子,不用客气,叫我黄云便是。”
“黄…小姐。”白晟明白了云琉不愿声张,握着纸扇向她拱了拱手。
“白兄,你和这丫头认识?”马文斌试探问道。
“是的,马公子,今日你就看在白某的面子上,将此事罢了,至于黑牡丹,既然是在白园收到的损失,白某愿意一人承担。”
“可是…”
“马公子,你前几日和白某商量的事,白某觉得可行。”
马文斌“哈哈”笑了两声,“既然如此,我就看在白兄的面子上,绕了他们。”
“醉菊轩内,美酒佳肴已备好,马公子请。”
“我们走。”马文斌率着一干手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白公子。”他表妹柔柔唤了声白晟,像是换了个人。
“马小姐也请。”
女子揪了揪手绢,嗔怪他一眼,走了。
“多谢白公子相助。”薛砚田整好被扯乱的衣襟,向他作了个揖。
“薛公子客气了,这事既然发生在白园,就是白某的责任。”
“也多谢黄小姐仗义执言。”
云琉瞧他的眼睛挺漂亮的,于是多看了一眼,薛砚田不自在地避开,“黄小姐也觉得我的眼睛奇怪?”
“当然不是,我觉得很好看。”
薛砚田苦笑,“黄小姐说笑了,世人皆以此为不齿…”
“那是他们没有见识,呃,我曾经在书上看过,父母亲不是一个地方的人,生下的孩子应该叫混血儿。”
“可…”
“叫杂种的都是没有见识的,而且书上说父母的故乡相距越远,生下的孩子也更聪明。”云琉笑:“王相都收你做学生了,看来书上说的就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