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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早上赶着上朝,忘记吩咐下人不要胡来,为了避免麻烦,就此让这少年去罢。
“你可以走了。”郁忱鸣站起来准备回书房。
“相爷等等!”吴攻却叫住他的脚步。
“还有什么事。”
“我想麻烦相爷帮我找份工作!”
郁忱鸣抬起的左脚停在空中足足有半个时辰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之久……
==凡=间=独=家=制=作==
登鼻子上脸!刁民!得寸进尺!讹诈!恬不知耻……
管家在心里暗暗咒着吴攻,然后将一套下人穿的衣服丢给他。
相爷竟然说因为他滥用私刑的事,要是被这个小子传出去有损宰相名誉,所以暂留他在相府帮工,以后再找个理由打发出去。
可怜的他,还被莫名地罚去了半月的薪金!
都怪这个臭小子!嘿!还一脸的邪笑!小人得志!
==凡=间=独=家=制=作==
师傅啊师傅!我真是你有史以来最最幸运的弟子了!
才下山就有幸遇到了当朝宰相,还在他的帮助下找着了那么好的一份差事。师傅您说的那什么官是什么父母果然没错的!
虽然这套仆人服穿起来粗粗硬硬,没蚕姐姐送的衣服那么舒服,不过想到今后不用无所事事,吴攻心里就美滋滋的。
他在人间的旅程,还真是顺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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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的最早的小鸟还没醒,吴攻就匆匆地从下人睡的通铺上跳起来。
乖乖!这么软趴趴没质感的床哪是他能睡的!也许其他人觉得热火炕棉被褥又软又舒服,他可是差点睡酸了那千年的筋肉。不行不行,今晚上一定要找个睡得惯的新窝。
早饭?你听过天底下哪条蜈蚣有吃早饭的习惯的?不过既然其他仆人很热闹地凑在一起,他也入乡随俗地随便弄了碗稀饭上的米汤当茶喝好了。
等他和下人们吃完早饭,列队等待管家大人的训话时,天上才刚有了一线阳光。
管家眯着睡不醒的小眼睛,一个个嘀咕过来后,在看到站在最后的吴攻,突然两眼放光!迸射出比朝阳还“明艳”的光彩!
“你!先给我把厨房扫干净!给你一个时辰,如果做不好,马上滚蛋!”
麻烦当然是要越早甩开越好的啰。
只可惜他忘了这条不适用于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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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起来很脏的样子……”吴攻提着水桶和扫帚,看着“看起来很脏”的厨房。
不知几时摘下来的菜皮菜叶和腐烂变质的食材堆在一起,散发出阵阵“异香”;水槽里堆着的碗碟反射的油光老远就能看见;架子上挂着的腌咸菜,已经由一种绿颜色,变为“五光十色”;空中飞舞的小生物就不细数了……
普通人十个时辰也未必搞得定这间不比茅房干净多少的厨房……
难以想像相府的餐宴是从这里做出来的……更难想像高大英俊才貌堂堂的宰相吃的是这里做的饭菜……怪不得人说“做出的菜连蟑螂都不屑的不是好厨子”……
不过,吴攻倒是觉得很有趣的。
乌黑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嘴边就挂上了笑容:师傅说不能用妖术作恶,没说不能用妖术打扫卫生哦!
而胖管家,则拿着心爱的紫砂茶壶,等着一个时辰后看好戏。
“嗯,这里要是再放上一束鲜花就更完美了。”吴攻比画着厨房的灶台,然后转身对一个矮小的老头说,“章伯伯,以后我要在这里过段时日哦!麻烦你和你的弟子们去其他人家避避好了。”
矮小老头热泪盈眶,激动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
呜呜呜呜,好不容易找到的大财主家就这么拱手让给这只死蜈蚣了!宰相欸!除了皇帝家,还有比这更好的现成饭馆吗!
“好了!可以叫管家来验收了。”吴攻拍拍没沾上一粒灰尘的手,满意地关上厨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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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吴攻的英勇事迹就在下人之间广为流传,并且听说管家把自己的宝贝紫砂茶壶给捏碎了。
不过,很多人担心那么能干活的吴攻抢了自己的美差,他反而更融不进相府里的人了。
吴攻排在打饭队伍的最后一个,不时伸头望望离自己不知还有几个人的饭桶。说实话,用了一天的妖力,还真有点饿了呢。
终于轮到他了,他拿起饭抄,伸进饭桶……再深点……再深……探头望桶……哪里还有米饭,只剩下些焦锅巴了。算了,锅巴也是粮食,他又不是人,哪那么多讲究。
端着不满的半碗锅巴,又来到菜盆前……青椒炒肉丝只剩了几丝青椒,冬瓜排骨汤连冬瓜都不见了踪影,更别提排骨了。
几个下人边吃饭边看着被刁难了的吴攻偷偷发笑。
喜荤的吴攻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将剩菜倒在碗中,要不是现在在人间,这样的伙食,还不如自己外出捕猎呢。
吴攻扒着碗里的锅巴,不时看看吃饱了饭在打嗝的管家,联想着三百年前那只美味的野山猪,作为精神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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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吴攻偷偷从通铺上爬起来,披上衣服,无声地跨过其他人,走出房间。
下午干活的时候观察过了,后院有间柴房,里面堆了不少晒过的干草,想想都是个能睡好觉的地方。只要赶在其他下人起床前,再回通铺上做做样子就好啦!
溜进柴房,看到墙角那一垛舒服柔软干燥的草料,没吃饱饭饿乎乎的感觉也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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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郁忱鸣牵着刚骑完的马走向马厩。
柴房,吴攻明显已经忘了天亮前要回仆人房。
马匹经过柴房,忽然无来由地狂嘶乱叫起来,不安地想甩开郁忱鸣的牵制。
“安静!宾士!”郁忱鸣拉住马缰,纳闷这匹平时温顺的马为何突然如此不安。
马嗅到了柴房内的异样气息,越发暴躁地边嘶叫边踢着地上的土。
于是,这响声吵醒了窝在草垛里的吴攻。
“啊呀!糟糕!早训!”
迎着明媚的阳光,吴攻冲出柴房就撞上了郁忱鸣。
马匹终于极度惊慌地挣脱缰绳,逃跑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郁忱鸣皱着眉看着吴攻嘴角边那条“晶莹”的痕迹。
“睡、睡觉……”虽然这个男人皱着眉头,但吴攻感觉不到他的怒气。
“在哪里!”
“那里……”
于是郁忱鸣顺着他的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柴房。
“你为什么——”他叫管家找他点麻烦!可没叫他虐待下人!
“别动!”还不等他问完,吴攻突然表情严肃地喝住他,双眼死死盯着郁忱鸣的肩膀,然后轻轻伸手去——
半个眨眼的工夫,就在郁忱鸣的左肩上逮下一只小蚱蜢。
郁忱鸣刚想谢谢他,不过一句谢硬是在看到他接下来的动作卡在喉间。
只见吴攻以两根青葱般的白净手指,优雅地捻着那只蚱蜢的右后腿,朱唇微启,将新鲜翠绿的小蚱蜢,放入口中。伴随着脆生生的咀嚼声,白袖掩口,食下那只欢蹦乱跳的蚱蜢……
哇!好好吃哦!还是生鲜的活肉最配胃口了!以后有空就在院子里逮蚱蜢什么的小虫吃好了!比厨房烧的那些个加了佐料的肉菜好吃多了!
自我陶醉中的吴攻,早已忽视了面前眼睛瞪得比鸡蛋大嘴巴张的比鸵鸟蛋大的宰相大人。
“相爷,不好意思……我是饿了……”吴攻终于想起自己做了件对普通人来说甚夸张的事,连忙向郁忱鸣做出解释。
“朱管家!马上给我滚到前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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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宰相把“虐待劳工”的管家怎么着了,毕竟人家兢兢业业为人民的父母官服务了大半辈子,不过一顿说是免不了的。
吴攻傻呵呵地看着肥胖的朱管家,掩着脸上断线珍珠般的泪珠从前厅小步跑出,路过他时,满目哀怨地望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哭着,裙袖飘飘地跑去厨房吩咐今后给下人伙食加菜。
于是那一晚,吴攻在下人间的地位有了质的飞跃。
“吴大哥,您扫走廊呢?走廊一直是我扫的……”一个小仆看着吴攻拿着扫帚站在自己的责任区,怯怯地提醒他。
“不好意思啦……我想说我扫的快一点的……”
吴攻突然觉得这几天有够无所事事的,基本处于在相府打零工的状态。
本来他就等于是相府多出的一个仆人,基本样样事情都早有了人做,前几天管家安排他去马厩帮忙,好少在他眼皮底下晃着心烦,谁知他上工第一天,所有的马都发疯似的踢门砸窗,差点毁了整个马厩。
“茶,相爷,书房。”府里资格最老的茶水房丫头简明扼要地将一个托盘交给吴攻。
“谢谢福姐。”吴攻知道这个好心的丫头总是给自己解围,免得被管家看到他闲逛,找理由轰出去。
吴攻小心地端着盘子,立在郁忱鸣会客的书房门口。
“相爷,茶。”吴攻敲了敲门,传来郁忱鸣说进的声音。
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看到郁忱鸣正在欣赏一副山水画。
“哇!这个是唐伯狮的画欸!”吴攻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又冒了出来……“啊,只可惜是赝的。”
“你怎么知道?”果然这个小子不是泛泛之辈,远远一眼就看出这副画的真伪,连他都分辨了一上午。
他当然知道!师傅说过,不仅要做一个有道行的妖精,更要做一个有品味的妖精!
“嗯……随便猜的……小的下去了……”吴攻吐了吐小舌,逃出书房。
剩下郁忱鸣一个在书房里不知道对着画还是对着刚刚离去的调皮身影,上下左右地乱看瞎想。
宰相大人……您这样很危险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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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看蜈蚣生在地缝长在墙角,其实是很爱清洁的一种生物,尤其是成了精的那种。
不过,当他看到一群五大三粗,混身汗臭的仆人,边脱衣服边冲进混浴的大澡堂,就一点沐浴的心情也没有了……
好杂乱……还是去找个僻静的地方一个人洗比较好……
吴攻拿着衣服,流窜在相府的各个角落,寻找一个能让他安心洗澡的好地方。
爬上一屋的房梁,向下看去……
咦?这里,不是有老大一桶干干净净的热水吗!干嘛那么多人去挤那啥澡堂!
吴攻颇为得意地跳下来,伸手进浴桶,试了试温度后,满意地将换下的衣服挂在屏风上,跃进桶内。
舒服啊……要是能化了原形,活络活络自己那几百处筋骨就更舒服了……
阵阵白茫茫的蒸气中,吴攻白皙的人形浸泡在热水中,泡着泡着……就睡着了。
所以,当有人进了房间,他也压根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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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忱鸣将发髻上的簪子取下,一头乌丝流泻而下,令他刚毅的外形竟凭添几分妖冶之美。
虽为文官,但当他松开衣带,露出的却是能媲美武状元的强健壮硕体格。没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