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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回头瞥了一眼地上松懈一盘的绳子,微微一笑,随即看向唯一一个没被束缚住的掩面蓝衣人,“怎么?还不打算过来扶我?”
夏明远眯着眸子,伸手扯下面前的布条。“呵呵,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也没多久,就刚刚……”就在她环视一周蓝衣人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其中一人腰间佩戴的黑色布袋。那袋子制作精巧,封口处还镶嵌着金丝,只一眼,她便认出这是夏明远寻常佩戴的黑色布袋,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头可是养着他的小宠物,那个油黑的小虫子。
夏明远无奈摇头,“你啊,寻常的冷静都哪儿去了?居然横冲直撞径自上了望门峰,都不考虑自己安全的吗?”边说。边将自己刚刚罩在脸上的布条折叠了,轻柔放在上官的勃颈处,“不怎么流血了,还疼吗?”语调无比的轻柔。
上官看着夏明远俊俏的容颜,一时有些出神。
“你?就是廖文诀?”冬语剑下。为首的蓝衣人突然吼道。
夏明远仿若未闻,依旧对着上官笑,随即慢慢将手中布条绕过她纤柔的脖颈,头慢慢靠近她耳畔,同时也将自己的耳际送至上官嘴前,温热的鼻息同时扑入两人发髻间。夏明远动作舒缓的简单将布条尽头绑了个结,“先这样系着。等回去了再敷药。”
“廖文诀,我在跟你说话!”蓝衣人继续大吼。
淡淡的舒了口气,夏明远最后看了看上官脖子上的伤口,眼底掠过一丝心疼。陡然间,他回首便是一掌,重重箍在了蓝衣人的脸上。随即一把夺过冬语手中的剑柄。光亮一闪,咔的一声,伴随着蓝衣人的惨叫,一只断臂已经哐啷啷掉落在地上。
大股的鲜血顺着蓝衣人的臂膀喷射而出,冬语还未来得及闪躲。已被溅得满身全是。
“我不喜欢慢慢虐待人,不过刚刚你的想法倒是提醒我了,来人啊,拖下去,给我一块儿一块儿的割下他的肉!一片不留的,都给我丢到狼窝里去。”
夏明远一声令下,周遭早有黑衣人上前,动作极快的将蓝衣人堵上嘴拖了下去,连着他的断臂一起,很快便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不远处的山林里,一棵粗壮的树干背后,萧丰良慢慢移动着步子,眯起眼睛最后瞧了一眼望门峰崖边,“廖文诀,上官罗漪,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很快就会尝到伤害我萧家人的痛苦滋味了……”
那目光仿若毒蛇盯着自己的猎物,还在吐着蛇信子……
望门峰上所有蓝衣人死士可都是太子用一年多时间训练出来的,这次萧丰良接受任务离京出来调遣,目的就是要将廖文诀和上官都引到这个偏僻之处一并解决掉,却没想到远远低估了廖文诀的实力。
不过既然他们出现了,那么廖文诀的真正身份就可以确定,他就是北夏朝前太子,夏明远。
看来两个都灭掉的目的是达不到了,萧丰良思忖着,枉自己跟四殿下表哥筹谋这么久才掀起太子对上官的杀意!绝对不能就此功亏一篑!
上官淡然的看着蓝衣人离去的方向,随即扫了一眼周遭,目光却突然定住。
夏明远注意到上官的不对劲,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
“是萧丰良。”上官语气坚定的说道。
“刚刚注意到了,只是觉得这个人留着还有用,所以没有动他。”
“恩,暂时不要管他,此人以后还有大用处……”上官边说着,边朝十余名被束缚着的蓝衣人靠近。
“你们都是太子的死士,往日不在京都,此次被萧丰良带回来奉命执行任务,目的在于取走我和表哥的性命,我猜的对吗?”
上官语调柔婉,仿佛在说着闺中密语,但目光中却没有丝毫情感,“刚刚被带走的人是什么下场你们也都看到了,现在还剩下十三个人,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有人肯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可以饶他一命,当然,这个人除外……”上官柔指一伸,指尖直指一个蓝衣人的脸。
“刚刚是你打伤我的婢女,我说过,不要让我活着,否则会让你生不如死……”
一旁冬语有些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过主子会为了自己而去报复,一股无以名状的暖流在心里乱窜。
蓝衣人故作镇定。刚刚的确被头儿的惨状吓到了,但面前这个闺阁女子能想到什么法子折磨自己呢?不过是些皮毛,若是挨过去了,未必就不能活着出去。他这样想着。傲然的瞟了一眼上官,“我是不会背叛主子的!”
“看来你是想帮我制造杀鸡儆猴的机会了。”上官勾起唇畔,玩味一笑。寻常的死士训练都要经过反恐惧磨练的,若是不出真招,他不会就范。上官思忖着,指尖一偏,落在崖边不远处那堆废墟上,“来人,把他拖过去,灌观音土!”
不远处那堆废墟以前曾是土窑。且明显毁掉的时间不长,所以其中必定还有观音土存留,这东西若是折磨起人来,没有不招的!
“再加上这个。”她慢悠悠从腰间掏出几粒豆大混圆的东西,“灌一掊土。加一颗这个……”
其余十二名蓝衣人全部呆愣愣看着自己同伴,心底早已掀起巨浪,面上却仍旧在僵持着。
前世的经历让上官罗漪深深体会到了一点:真正可怕的并非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那一刻。
蓝衣人很快被拖了下去,虎旗兄弟们动作极狠的将观音土连同z一同灌入他的口中,从远处瞧着,只觉他呜呜有声。却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
“太子训练死士的基地在何处?除了你们之外,那里还有多少人?”就在众蓝衣人盯着废墟方向心底发颤的时候,上官的声音如空谷幽灵般突然响起,“我说过,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错过了,恩。那里的观音土分量应该足够……”
又僵持了良久,那被灌之人已经半死不活的被拖了回来,脸上满是灰尘和泥垢,甚至分辨不出五官,身上也脏污不堪。更为恐怖的是,他刚刚还平坦的小腹此刻已经高高隆起,如同孕育六月的妇女,透过涨破的衣服可以隐约看到,里侧的肌肤晶莹剔透,血管更是质地饱满,整个肚子仿若一个吹大了的气球,似乎吹一下就要爆炸。
蓝衣人整张脸已经因痛苦而几近扭曲,这难受程度远比一刀杀了还痛苦千万倍,是十足的生不如死,“求你,饶命,饶命……”他虚弱的挤出这几个字后,便再也无声了。
当其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上官嘲讽一笑,以为这就完了吗?远远不止……
下一秒钟,上官手一挥,那挺着肚子的人已经被放倒在地上,如同玩物一样被翻来滚去,若是平常人,被翻滚几圈儿都不是问题,可他的肚子高高隆起,完成这个动作就着实困难,还没过多久,那人已经筋疲力尽,豆大的汗珠顺着头皮滑落下来,啪嗒一声落地,溅起四周灰尘。
夏明远扯了扯嘴角,淡漠一笑行至上官身侧问道,“给他灌的是什么东西?”
“哦,你说那个啊……”上官意味深长的笑了,“巴豆,在来时山路上采的,人被大量灌入观音土会腹部肿胀,积水,难以排便,巴豆有助排便,双管齐下作用同一个人,我还没见过效果如何,正巧此刻试一试。”
这句话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其余蓝衣人们再也忍不住了,双双跪倒求饶,“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小的们知错了,您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我们说了便是,不求留下性命,只求您给个痛快的死法啊!”
原本他们以为,闺阁小姐处置人,不过打几板子等做法,却没想到十多岁的小姑娘能想出如此残忍的法子,正恐惧间,却见自己那痛苦的同伴正双手死死扣住地面,指间已经抓出血痕,趴在地上大口张着突然开始呕吐,那被灌入的观音土连同胃液、腹内积水,最后连胆汁血肉都吐了出来,一股难闻的味道在四周弥散,直至那地上之人再也吐不动了,两眼充血,一蹬腿,气绝……
☆、第一零六章 身中剧毒
空谷中,有翱翔的鸟儿啊啊的叫着,山峦叠起,震荡着声音层层环绕,尤为肃然。
被为首的蓝衣人死状吓到,其余人此刻皆争先恐后的要回答问题。
夏明远眉梢一挑,冷冷说道,“太子或许锻炼了他们的能力,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上官闻言,看向夏明远,随即默契一笑,极为灿烂,“你想说的是忠心二字吧?”若是专业的死士,此番吓唬根本没用,面对如此架势,他们更该自我了结才是,哪还有时间在这里争先恐后的替对手尽忠呢?
就在这时,已经有蓝衣人自告奋勇的开始说起,“郡主饶命,小的必定知无不言……”
“回答我刚刚的两个问题。”
“我们是一年之前被太子集中从各地挑选出来的,当时从家中出来还不知道是要做什么死士,太子派人以征兵的名义到底下各个区县寻人,筛选条件极为严格,我们是经过层层关阻才走到最后的,那基地在古堰城,就是京都南边百里的小城,由于地处偏僻,所以京都很少有人会向那边走,基地的位置更是隐秘,在小城外最高山的山洞里,除了我们十余人外,其余没有实施任务的还有六七十人,除此之外,太子今年又从各地选拔了新人,准备继续培养死士……”
夏明远认真听着,一边在筛选信息的可用性,一边在思考,这简直就是杀手训练营。这位二皇子从小便性格很辣,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那么此遭训练死士是在预防他人夺取储君之位喽?
一股熊熊的烈火在夏明远的心中燃烧,有句话说的不错,你的敌人越强大,越会激发你的斗志,此刻的夏明远大抵就是被这个心境影响着。
“今日是萧府公子萧丰良带着你们过来埋伏的吧?说,太子为何要派你们过来?”
“我们只是奉命执行任务。是没有权利过问原因的。”说话的蓝衣人犹豫了一瞬终究搪塞道。
上官闻言,眸子里闪过一抹厉色,危险的眯起,“看来你并不是很想活着”说着。作势就要挥手下命令。
“郡主,郡主且慢。”身旁一个蓝衣人高声阻止到,“郡主,小的有话要说,是不是回答了问题就可以求个痛快?”
“这是在讨价还价吗?”夏明远冷声说道。
“不是,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小的说,全都说,昨儿个小的用过晚饭后,听到萧公子跟我们头儿的谈话了。似乎在说,今日是奉命除掉太子命里的克星,也就是阻碍他天子命的一个女子,至于另外的一个……”蓝衣人胆怯的瞄了一眼夏明远,“似乎是太子将来的死对头。萧公子说了,太子传话出来,要趁着他死对头势力壮大之前把他扼杀在摇篮里。”
这个“死对头”自然指的是夏明远了,上官将整件事情回想了一遍,从今生宅院里第一次见到太子时他古怪的表情,再到那个阜曦道长的事情,串联到一起渐渐形成了脉络。想了想不由笑了,笑声清脆不带一丝杂质,“这个太子,还真是胆小……”
气氛一时间放松了下来,周遭几个虎旗的兄弟正将为首的蓝衣人尸首抬去望门峰的崖边准备毁掉,夏明远正深垂着眸子思索着。就在众人都以为今天的事情就会如此收场的时候,一个蓝衣人突然趁着身后人不注意窜了起来,还没等众人反应,他已经从后头勒住了上官的脖颈。
夏明远心头一颤,整颗心如同被一把铁钳死死揪着。愧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