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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归舟(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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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听雨抚摸牠美丽的毛,合上眼睛,一滴泪沿着他的脸颊落了下去,在崖顶的青石上微微闪烁光芒,很快就被冷峭的风吹散。
在沙漠边缘的路上,寒青最终选择了离开,任听雨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寒青的一片衣角。
任听雨合上眼睛,声音低不可闻:「小白,寒青不回来了,他忘记你和我了。」
***
离宋尘回京城复命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萧殊、宋尘、寒青一行人走得很慢,路上尽情游玩,并不急着赶路。
寒青这两日隐隐觉得胸闷,他心痛的毛病没有全好,平时一向以任听雨的血做药引,如今强自压抑,未免吃力。
这天他们途经一座当地的名山,沿着层层级级的石阶,三个人慢慢踱步而上。
山的中途有个凉亭,里面坐着一位白衣的少年公子。看见他们上来,笑著作揖道,「几位兄台品貌不凡,能在这山里相遇真是小生的福气,还请坐下叙叙。」
宋尘和萧殊笑着还礼,寒青迟疑了一下,也还了礼。
当年寒青在神女山遇到任听雨,任听雨也穿着这样的衣服,有着温文儒雅的清贵。任听雨比眼前的白衣少年多了一张琴。
寒青以为必死无疑,却遇到了救命的人。
这三年里,任听雨对他当真没有半点可挑剔的地方。寒青攥紧手指,心里种种情绪交织成一片。
宋尘看他出神,推了他一下。他熟悉寒青,隐约想到寒青在想什么,温柔地握住寒青的手。
寒青望着他,一切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可计较呢,柔声道:「我没有事。」
这少年只是个离家出来赏玩的公子,四个人聊了一阵,道声珍重分别走了。
寒青望着他雪白的背影,叹了口气。
宋尘柔声道:「不如写封信去报个平安。」
寒青微微点头,宋尘亲自给他磨墨。寒青提了笔,却不知道要写什么。
好半天才写道:「听雨,我这几天在路上看见许多兰花,没有一株比你亲手种的更美。」
他写好后,想了一会,又将那信纸揉了。
宋尘以目光询问。寒青抱紧他,「不写了。」
他与任听雨,是缘更是劫,一封信,又能改变什么。他愧对任听雨的感情和痛楚,可对一切无能为力。
寒青深吸了一口气,「宋尘,我们两个是绝不分开的,这封信写与不写,都没有什么用。我欠他的,若是以后有事,我愿意还命给他,我知道你不会怪我。」
寒青是深情的人,无论任听雨是否欺骗了他,在他心里,永远觉得他欠任听雨的情义。他更加了解宋尘的为人,知道宋尘也一样歉疚在心。
宋尘点头,「我知道,你心里最珍惜别人对你的好。」
寒青喟叹:「人生在世,或许总要欠一些人的,然后也被一些人欠。」
他忽然把宋尘抱起来转了个圈,「通常都是父母被孩子欠,咱们可没有孩子。」
宋尘脸红。「你怎么想到那去了?」
寒青正是不希望他为这些复杂的感情头疼才转移话题,听他这样说,笑了笑道:「没有孩子也没关系,咱们抱一个回家来养。等他长大了,叫我爹,叫你……」
显然也不能叫娘就是了,寒青一时语塞。
宋尘笑道:「为什么叫你爹?让他叫我爹。」
第十八章
    皇帝不肯放宋尘去做西域督护,也不准他辞官。宋尘仍旧做他的吏部侍郎,住在原来那座宅子里。
这天上午,寒青和小黑在院子里玩一枚橙子,寒青觉得胸口的滞闷越来越重,疼得几乎不能喘息,小黑发现不对,跑过来看他。
寒青跪坐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出来,人已经倒了过去。
宋尘下朝回来,轿子还没到家门口,小黑已经窜了上来,急切地叫,用牙齿拉扯宋尘的衣服。
宋尘轻拍牠的头安抚牠,小黑仍旧咬住他的衣服不放。
宋尘无奈下轿,「到底什么事情?」
小黑看他下来了,咬着他的衣角往前跑,宋尘苦笑着跟小黑跑回府去。
向来稳重自持的吏部侍郎跟着一条狗当街奔跑,不出一天就可以传遍京城。
寒青坐在院子里的池塘边,看见宋尘一身是汗的跑进来。「干什么急匆匆的?」
宋尘噘嘴,「我也不知道,小黑非拉着我从轿子上下来。」
他看见寒青没有事情,立刻放下心来。
小黑怀疑的绕着寒青转了两圈,重重地「汪」了一声。
寒青赶牠走,「去去,上那边玩去,我有话和宋尘说。」
小黑实在弄不明白发生什么,愤慨地狠狠咬一口地上的青草,又在寒青的腿上蹭了蹭,才跑走。
寒青一把拉住宋尘,宋尘跌坐在他身上。
寒青亲吻他的脸,「宋尘,我好想你。」
宋尘笑着回吻他,「我正在想理由辞官,以后不上朝,我们就时时刻刻在一起。」
寒青低声道:「宋尘,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宋尘怔了一下,「你要去哪里?」
寒青故作潇洒,「天地这么大,我还哪里都没有去过,我很想到处走走,也没有什么目的。」
宋尘自然同意。「我告假陪你一起去。」
寒青摇头,「不用了。」
寒青迟疑了一下,「我是想去看看听雨。」
宋尘并没有心碎神伤,他信任寒青。「好啊,你是应该去看看他。」
寒青咬牙,「我会去很久。」
宋尘还在微笑,然后那个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握紧寒青的手,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猛地抱住寒青,「寒青,你不要走,不要走,无论是因为什么。」
他不住地颤抖,过一会才哽咽道:「你怎么了,寒青,是不是你的伤没有好?」
寒青抱紧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宋尘像是绝望的孩子,甚至比孩子还要脆弱,只像一个婴儿,失去母亲的婴儿。
无论外表看起来多么坚强,他们需要彼此才能快乐地生活下去。
宋尘惶恐不安,「寒青,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已经平静一些,美丽的眼睛说出他心底的话:寒青,不要离开我,我再也不能承受第三次的分别了。
他在西域以精明闻名四方,在寒青面前脆弱得一根手指也可以击倒。
寒青温柔地把他抱起来,就像当年在九霄岛一样的抱着他,像是抱一个孩子的姿势。宋尘的下颔搭在他的肩上。
寒青轻拍他的背,「是的,我的伤没有好,刚才发作了一次,吓到了小黑。我真是笨,你这么聪明,应该直接告诉你的,免得你害怕。」
宋尘仍然在他怀里颤抖,他被吓坏了,寒青一点的损伤都可以让他痛到骨头里去。
寒青抱紧他,「我需要任听雨那里的药引,就算是云外小楼,也需要现配,所以要去比较长的一段日子。」
宋尘心里担忧,「任楼主……他会把药给你么?」
寒青安慰他:「这药虽然稀有,我并不是急症。如果他不肯给,我们就自己种,自己配就是了。我在云外小楼学了三年,若是行医,在江湖上大约也可以算名医了。」
宋尘勉强笑了一笑,低声道:「我一刻也不愿和你分开。」
寒青亲吻他,「我也一样。」
寒青把他抱进屋,和他一起坐在宽大的椅子上。
宋尘仍旧担忧,「需要多久才会痊愈?」
寒青微微叹息:「至少三个月,其实本来就快好了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宋尘摩挲他的手,「我可怜的寒青,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寒青温柔道:「没什么,发作的时候也只是一点点疼,何况只是第一年痛的时候多,这两年很少会再发作了。」
连小黑都吓到了又怎么会是只有一点疼。宋尘知道他不愿意自己担心,也不说破。
其实寒青方才真气逆行,血脉灼热,痛楚难当。他在任听雨身边学了三年医,知道这实在是不治之症,惊骇至极,他怕宋尘害怕,装成平常模样,其实胸腹间一阵阵气血翻涌,几乎支持不住。
宋尘凝望着他,过了好久才重新依靠在他怀里。
寒青柔声道:「我上午陪小黑玩了很久,有些累,陪我睡一觉好不好?」
宋尘微微点头。寒青把他抱到床上,亲手给他把外衣脱了,宋尘躺在他怀里,合上眼睛。
寒青悄悄点了他的睡穴,跳下床去。
他才走到门口,就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寒青看着地上的血迹,颤抖着跪下去,他不怕死,可是上天为什么这样残忍。寒青回头望宋尘。
「不,别让我死,我的宋尘怎么办?」
***
萧殊看见寒青时还有点意外,「怎么没和宋尘一起过来?」
寒青的声音低沉:「宋尘累了,还在睡。」
等萧殊和他进了内室,寒青的眼睛已经红了。
萧殊惊讶:「怎么了?」
寒青声音微微颤抖,「表哥,我的气血逆行,始终压不下去。」
萧殊整个人震了一震,「你说什么?」
寒青道:「我的内力只剩下一半,再也坚持不了几天。」
萧殊的声音几乎要发抖,但最终还是低沉平稳的:「为什么会这样?」
寒青和他都是习武的人,气血逆行是走火入魔的症状,稍有不慎,也会送命。
寒青摇头,「我也不知道。」
萧殊脸色已经转为雪白。「任听雨医术神通,他一定有办法。」
寒青摇头,「不,他没有办法。他从前和我说过,气血逆行,连他也医不好。」
萧殊心里惊涛骇浪,痛楚难当。他这一生永远镇定自若,无论做什么决定都在轻描淡写中,听见寒青这样说,却实在承受不了。
他的声音终于颤抖,「再去试试,你若死了,宋尘一定不能独活。」
寒青悲哀,「就算听雨可以救我,我可以不死,我留在任听雨的身边,宋尘也不会真的快活,我不愿意看他受这样的折磨,我也不会有一日快乐。何况任听雨他是那么骄傲的人,又怎么忍受得了我的心在思念宋尘。」
萧殊咬牙,「不,我不信,一定有救!」
他和寒青兄弟情深,听寒青在他面前谈论生死,胸口滞闷,几乎也吐一口血出来。
寒青和宋尘的缘分是他亲眼所见,难道真的因为是孽缘而天地不容么?
萧殊按住寒青的肩,「再去试一次。」
寒青低声道:「表哥,宋尘十七岁遇到我,没有过多少真正快活的日子。就算可以再见到任听雨,让宋尘再等我多久?三年又三年。
「任听雨从小长在云外小楼,他的血便是灵药,纵然他肯为我冒险,又肯让我陪伴宋尘,我欠他太多,如今还在惭愧,将来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回来陪伴宋尘?我只有一个人、一颗心啊。」
萧殊听他不肯去求任听雨,痛楚道:「寒青,你死了宋尘也活不了。」
萧殊熟悉寒青的脾气,知道他不肯亏欠别人太多,唯独宋尘是寒青的命,只有为了宋尘,寒青才会肯什么都去做。
可是寒青摇头,「表哥,我来和你商量宋尘的事情。宋家的人都是功利之徒,算不上他的亲人,现在皇帝还在和他赌气,等过了几年,你想个什么法子,别再让他在朝里做官了。」
萧殊道:「这些都是将来的事情,现在说干什么呢?」
他握住寒青的手,两个人的手都不稳。
寒青低声道:「我的宋尘怎么办?他那么可怜。」
宋尘处世已经远胜于他,十分精明干练。在寒青的心目中,宋尘永远是那个不懂事的少年,觉得他处处可怜。
萧殊不知说什么才好,心痛得像是在一段段折裂。
寒青出神道:「我想让他忘记一切,可我自己知道,那太辛苦。」
萧殊摇头,「宋尘不会愿意,他宁肯伤心一辈子。」
寒青叹息,「是,他宁肯伤心一辈子,也不会愿意忘记我的。」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样。他还想再说什么,捂住胸口坐倒在椅子上,低声道:「我明天便走,宋尘那里,表哥骗得一天是一天,全是我害了他。」
他将一封信递给萧殊,「这是我写给任听雨的,帮我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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