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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号‘蛊狐’,六号‘神秘’,七号‘所长’。”阿稀回答。
一号齐枭魄,二号童玺,四号阿稀,五号柯柯,八号宇文律皆被调往玺神,九号宿冰弘,十号周杨已经退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号于两年前失踪,至今未归,是吧?”他的声音很沉稳很缓和。
众人低下惭愧的头。
“而六号……”他的声音转向又沉又冷,“我决不允许你们动他的主意。”
“六号隐居幕后已经够久的了,是时候现身了。”童玺不服气——六号“神秘”,身份比名字还神秘——因为连童玺这个盟主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齐枭魄低垂的眼皮抬起,寒如夜星的眸子射向他:“不。”
“六号到底是谁?几年来一直是他在负责整理资料,对各项大行动提出总体部署。以他的头脑出来掌控蓝焰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今后的蓝焰只需替‘玺神’收集资料,顺便料理一些‘小麻烦’就够了,不需要像现在这样苦撑大架子。”
他在讲笑话吗?
如此一来,用不了多久。蓝焰在其他地区的分部绝对会反噬——适者生存,到时蓝焰可就得彻底易主了。
齐枭魄继续:“‘七号’所长——你们有谁认为他会写‘管理’这两个字?”
众人傻眼。
所长?那个智商两百五的白痴?
拜托,他除了埋头作科学研究和玩电脑,其他什么也不懂好不好?
就连“所长”这个头衔,也是他的秘书老婆替他撑着——连几所研究所都管不好的人,怎么做蓝焰的中枢指挥?
大厅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
第七章
第七章
“你想做什么?把蓝焰抽成干尸吗?”齐枭魄问。
童玺一窒。
满口食物的何湘琪抽空说话了:“是我要求他这么做的。我要他无论如何每个星期至少抽出两天的时间陪我和孩子,节假日照常休息,每年还要抽出一个月的时间陪我环游世界……他要做到这些,当然要多请些帮手了啦。反正长老们已经同意了,你就别费劲搞反对了!”
长老们?
难道他们忘了当初是经过怎样的苦战才将长老们赶出局,然后对蓝焰进行全面换血,才使得“蓝焰灵魂”这十个才十几二十岁的小毛头站在至高的位子上?
现在他居然要将新鲜的热血换掉,再引回那些混浊的败血?!
长老们当然愿意重掌大权,可是,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了蓝焰乃至整个地区黑道的新秩序,他现在却又要亲手毁掉?!
他是疯了不成?
话说回来,这是何湘琪的要求,童玺也没有办法反对呀!
灵幽看向何湘琪——这就是她对童玺的“改造”?
灵幽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冷冷地瞥了眼童玺,再看看正与食物奋战的天真笑女人何湘琪,齐枭魄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再次啜了一口茶,喃喃自语:“今天应该还有客人要来吧……”
啊?刚把草莓蛋糕塞进嘴的珂珂和阿稀同时一愣——还有客人?谁?
“灵幽,开门。”齐枭魄吩咐。
“是。”
灵幽去开门,果然见到外面有两位“客人”。
一个是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他的脸显然曾遭烧毁,半边布满恐怖的伤疤,另一边还算完好,但神色显得有些阴郁。他瘫坐在轮椅上的姿势很奇怪,看来是自脖子以下的部位全瘫痪了。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正要摁门铃的高挑美女——谢卿。
看见坐在轮椅上的人,灵幽顿时呆住了,好半晌才红着烟圈微笑着说:“请进。”
他回来了,他没死!
谢卿将人推进屋。
何湘琪惊愕地停止吃东西:“谢卿,你怎么来了?”
谢卿的态度不再如以往般忍让恭敬,而是摆出了不卑不亢的姿态,对童玺说:“我是来谈生意的。”
童玺没看她,只是皱着眉头瞪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齐枭魄神色未变,依旧冷硬:“你来了。”
那个男人抿着嘴没说话,说话的是谢卿。
“听他说齐枭魄料事如神,我还不信,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厉害,我人刚到,你就叫人去开门了,连门铃都不用摁……那么。神奇的齐枭魄老大,你应该也能猜出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吧?”
齐枭魄没回答,反而闭目养神起来。
灵幽将清茶端给轮椅上的人,再给谢卿上了一杯黑咖啡。
谢卿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为何她会知道她的口味。
何湘琪离开饭桌,钻进童玺的怀里防备地看着谢卿。
同情归同情,老公可不能让人。
谢卿坐在他们对面,毫不畏缩地直视他们。
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谢卿了。
“你想谈些什么生意?”敛去凝重,童玺再次挂上了温和的笑。但眼底仍有冷酷的光在闪烁。
“合作。”谢卿简洁地回答;”蓝焰主内,沧虎主外,如何?“
童玺微微颔首:“听起来是不错。”
蓝焰盟里人才济济,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但亏就亏在人手始终太少,难以掌控过大的地盘,而沧虎联盟恰好相反,他们不缺底层的打手,占的地盘大,但他们的组织太松散,难以组织出一统大局的中枢指挥。
蓝焰与沧虎合作,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最重要的是,蓝焰从此少了两条墙角蛇,去掉两个最麻烦的对手了。
童玺看向坐在轮椅上的人:“一切你都已经打算好了,是吧,”他的目光忽地幽深难测,“蛊狐?”
蛊狐缓缓抬起眼帘:“协议书已经拟好了,只需签字便可。”声音嘶哑。
“你的提议一定是双方都能接受的,是不?”童玺又问。
“是的。”蛊狐的回答毫不迟疑。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签字吧。”
“慢着!”何湘琪大叫,“蓝焰跟沧虎不是有着深仇大恨吗,你们要合作,底下的兄弟不见得会答应吧?”
珂珂连忙说:“我们这边没有问题。”盟里没有几个人喜欢打打杀杀的。
虽然打杀起来全都是数一数二的狠。
“我们这边也没问题。”谢卿既娇媚又清冷的嗓音令人舒心,“当年的仇恨都系在当时的老大身上,现在他们都死了,仇节自然就解了。与蓝焰作对没有好处,弟兄们还想过几天做人的日子。做鬼不好玩。”况且,现在沧虎已被她所掌控,她要往东,谁敢往西?
童玺接过谢卿递过来的两份合约,毫不迟疑地签了名。
“好了,公事谈完,接下来该谈私事了吧?”童玺好整以暇地看向蛊狐。“你没死?”
“你说呢?”这不是废话吗?
“那你为什么不回蓝焰盟?为什么会跑到谢卿那里去?”
蛊狐没回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侧头对谢卿轻轻地说:“我累了,回去吧。”
“好i。”谢卿站了起来,拿过一份合约。“玺盟主,希望今晚您能抽空仔细看看这份合约。再见。”她推着蛊狐,“各位,再见。”
谢卿和蛊狐走后,客厅陷入沉默之中。
“我的天,蛊狐居然没死?!”珂珂还是不敢置信。
阿稀也是一脸呆滞:“可是他怎么会跑到沧虎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灵幽从后面偷偷看着齐枭魄的背影:上次在明虎的总部他就是因为找到了蛊狐而露出那样的表情?
童玺一脸凝重的沉思。
幸好蛊狐终于还是“回来”了,如果真的和他对上,他这个“玺盟主”大概要白掉半脑袋头发吧。
可是,他既然没死,为什么没有马上回来呢?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何湘琪忽然怪叫道:“那个长的好丑好丑的男人很眼熟倻!”
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童玺道:“他是蛊狐。”
“蛊狐?”那又如何,她没听过。
“当年为了保护你被人弃尸海底的那个人。”
“啊?”何湘琪捂住张得大大的嘴巴。“他没死?被爆炸的车子烧了半天,又被打了三枪,还被人扔进了海里,居然还没死?!他到底还是不是人呐?!”蛊狐是齐枭魄的师弟,他的身手虽不如齐枭魄,但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蛊狐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外界的人都推测他的智谋不输童玺,但灵幽觉得,或许他还胜过童玺——只是他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掩饰。而且,好像这么做,只为了顾及童玺的自尊。
童玺一向自认智谋第一,绝不会容忍别人胜过他。幸而蛊狐给他的印象是略输一筹,否则只怕他要大大地伤自尊了。
对于齐枭魄,蛊狐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蛊狐十一岁出师门,不久便混成了童天宣的左右手,成为当时赫赫有名的少年军师,备受童天宣的喜爱。本来是最有资格接任盟主之位,但后来因为某些原因,童天宣不愿将大权交给他,他面临随时被赶出蓝焰的危险——就在这时,齐枭魄出现了。一向懒得出奇的他居然愿意出手接管蓝焰——就为了蛊狐。
不久,童天宣突然病逝。他的一句承诺使没有任何后台的齐枭魄登上了盟主之位,这引起了盟里众多长老以及野心家的不满,他们不断阻扰齐枭魄的各项行动,使蓝焰的运行几乎陷于瘫痪之中。当时,多亏了蛊狐全力支持,才使他的地位勉强稳了下来。
齐枭魄为了照顾蛊狐而进入蓝焰,而蛊狐为了齐枭魄而费尽心力。
他们的感情很好?
不,淡如水。
但他们确实做了这些傻事。
再后来……
童玺回来了。
童玺是前任盟主之子,接管蓝焰是天经地义之事,所以他毫不费劲地获得大部分人的支持。
齐枭魄的地位岌岌可危。
在这关键时刻,蛊狐却忽然倒耙,转向支持童玺,这对于齐枭魄来说无疑是个致命的打击。
眼看齐枭魄势力已去,那帮长老和野心家马上将矛头对向童玺。
童玺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这时,蛊狐提出了一个可怕的解决方案:将齐枭魄设为“至尊老大”,地位在盟主之上,但是军火武器的控制权在盟主手中——也就是说,让齐枭魄作挂名老大,而身为盟主的童玺将掌握实权。
这个方案显然对齐枭魄并不公平,但恰巧他根本就是懒人一个,不用管事对他来说正好,而挂有老大的头衔还可以让他适时“照顾”蛊狐——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了。
可是,事情还未完结。
当时童玺一时兴起要“清扫垃圾”,清除盟内“败血”,重建盟内以及整个黑道的新秩序。
这一举动,无疑是扒长老们的皮,吸他们的血,所以反弹相当严重。
整个蓝焰差一点就被童玺玩垮了。
蛊狐再聪明,也被熏了个焦头烂额。
齐枭魄看不下去了,出手帮忙“清扫”了一下,不久便吓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他们,终于成功了。
那些垃圾被他们封锁在了优美的“世外桃源”,几年来不曾有机会露面。
齐枭魄终于又可以每天睡大觉了。
这件事,当时传得沸沸扬扬。
后来,灵幽出现了,她一直待在齐枭魄身边。
她很少见到蛊狐,可见这两位师兄弟并没有什么深交情。
聪明如齐枭魄,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当年蛊狐之所以会支持他,只是因为唯有齐枭魄这种“懒人”,才会淡薄名利,才会在童玺想要重掌蓝焰时爽快让位。
蛊狐纯粹是在利用齐枭魄,只为了童玺。而齐枭魄,甘心被利用。
她很怀疑,冷硬的齐枭魄左看右看都不像是那种会关爱手足的人,他当年怎么会做那种蠢事?
直到蛊狐失踪,她才了解齐枭魄将他看得有多重。
那天,蛊狐去接新娘子何湘琪去教堂——他的身手很好,童玺相信他能保护好何湘琪。
可是,他们的车队还是遭袭了,而且对方的火力非常非常猛,仿佛倾巢而出,誓要与他们同归于尽,因为何湘琪坚持认为枪支不吉利,不许接送的人和参加婚礼的人携带枪支,所以车队根本无招架之力。
一起同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