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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在软轿上坐得舒舒服服的,听见皮皮和和尚正在抱怨,他笑道:“你们有没有收集全五卷魔法书?我可是三派合并的大功臣,去年的魔法小姐伯昏师太都叫我却她那儿呢,你们吃的什么干醋?”
皮皮正要顶几句嘴,和尚道:“别说了,凤凰跟可可都走远了,快追吧。呵呵,今年她们都是十佳巫婆,看来我佛慈悲,小僧福份不浅。”
皮皮怒道:“你以为她们得了十佳巫婆关你什么事?她们感激的是我!”
这时,已近魔法师学校了。皮皮眼尖,笑道:“你看,凤凰她们先到,不少人在采访她们,我们一去,采访我们的就更多了。”
到了门口,只见不少魔法记者扛着各种器械冲上来。皮皮脸带微笑,道:“不要忙,一个个来……”话没说完,一个记者的收音缸一把把他撞翻在地,那记者骂道:“快闪开,好狗不挡道!”皮皮正要发作,却见这个记者一脸大胡子,身上的肌肉也象栗子一般一颗颗的鼓起,不敢多说了。那记者转头马上一脸媚笑道:“牛二先生么?我是黑巫派《碰壁报》记者碰壁斋主,请问牛二先生捐献出五卷魔法书后有何打算?”
“我是今年魔法小姐选美大赛亚军得主西丝师太的秘书象象,请问牛二先生是否对选美大赛有何看法?”
“我是……”
“首先感谢领导对我的关心和鼓励,接着感谢记者同志们的热情,我牛二不过做了一件我应该做的事。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我献上一首歌,歌名叫《给我一个吻》,谢谢大家。
“给牛二一个吻,可以不可以。
让牛二变回来,不做癞蛤蟆……”
皮皮把被踩扁了的帽子拣起来,掸了掸,道:“什么东西,唱就唱,还带动作的。和尚兄,你以后怎么办?”
“我对魔法已失去信心了。寒山寺的大丑禅师愿意收我为徒,我要投靠禅宗去。”
“唉,凤凰跟可可都有十佳巫婆可评,连牛二都是学雷锋积极男巫。唉,不管怎么说,我总算可以毕业了。”
这时,空中的扬声乌鸦里传出校长的声音:“皮皮同学请注意,皮皮同学请注意,请马上来校长室,请马上来校长室。”
皮皮冲进校长室:“是不是我入选新时代十大巫师了?”
“不是。”
“那是什么事?”
“既有好消息又有坏消息。”
“坏消息是什么?”
“你的补考没通过,还要再修一年。”
“什么!”
校长忙招招手,道:“好消息是今年又有一个进修生,由你实行二十四小时贴身单独辅导。”
皮皮登时目露红光,笑道:“这还差不多。她几时来?”
“已经到了。”校长打开内屋,道:“胖头鱼同学,你的辅导员来了。”
……
长街
雨。雨还在不停地下。
雨打在伞上,打在身上,是不是也打在人的心里?
※※※
黄昏。
雨下个不停。
桥是红的,窄的,一支小小的乌篷船泊在桥下,从篷里,透出了一点黄晕,还有一丝烟。
※※※
炊烟。
田很绿,绿得凄迷,在一片空旷里,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歌声,幽渺而凄楚。
歌声不知唱些什么,船中的人想必也不会注意。他们劳作了一天,现在只愿意在这个不那么象家的家里,吃顿饭,睡一觉。
他站在桥头,看着船。
小小的乌篷遮住了雨,却遮不住里面的灯光。每一丝光都那么温柔。
一个女孩子钻出船头,舀着河中的水,洗了洗碗。水被她搅得破碎成一片,在碗拿出水面时,又平平整整的一块。她看见了水中的一个人影。一个打着伞的人影。
这人站在桥上,忧郁地看着桥下,也在看着她。在水中看来,脸模糊成一片。很奇怪的,这人的手腕上,缠着一块红绫。
她仰起头,笑了笑。她甚至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可是,她总愿意笑。
总愿意相信一切人都是善良的。
因为她只是个女孩子。
※※※
她的笑如春花般明艳。
伞很大,可是风斜斜地吹着,雨还是打湿了他的衣服。
伞是把明黄的油纸伞,粗大而牢固的伞骨,粗糙的纸面。
这个人的目光,却依然太忧郁,忧郁得象一个愿望得不到满足的孩子。
他也笑了一笑,即使那笑意只是浅浅的,不象是真的。可是,他的眼光却望着水的极深处。
如转世轮回,一切都恍若昨日。一样的山,一样的水,一样的轻舟与乌篷,一样在船头洗碗的女子——只是,那女子不会是她了。
他走下了桥,摇了摇头,把看到的一切都抛在脑后。
雨象影子一样,追逐着他,斜斜地打湿了他身后的衣服,温柔地。
※※※
三百步。
这条街就叫“三百步街”。因为这街的长度不多不少,正好三百步。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是三百步走完,有些人步子大,二百七八十步就走完了,有些人步子小,要三百多步才能走完,大多数人走完这街,都不会正好三百步,往往差上一两步。
故里传说,从这一头的青石板踏上那一头的青石板,正好用三百步的人,会心想事成。
※※※
在很久以前,他曾经努力想正好用三百步走完这条街。
曾经在一个春夜里,他为了能得到那一朵灿烂如夕阳的微笑,在这条街上来来回回地走了不知多少次。可是,每一次,三百步在离尽头还有十多步时就走完了。
后来,那微笑属于了别人,他属于一把遮挡了烈日骤雨的伞有一双踏遍千山万水的草鞋。
※※※
当他站在三百步街的这一头,看着这条依然如往昔的长街,却已经象一个失去梦的人,连笑意也忘了。
※※※
三百步街是东西向的。在最东西,是另一条热闹的长街,最西面,却是一条沿河的石板路。三条路,形成了一个“工”字形。
他站在桥边,看着暮色中的长街。
桥下,有一家酒肆,一杆杏色的酒旗在雨丝中招摇。
这酒肆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迎仙客”,尽管来来去去的只是些凡夫俗子。
他走进门,一个小二迎了上来。
“客官,吃饭么?”
他扫了一眼四周。这酒肆并不大,下面放了八张桌子,却只在两个角落坐了两个人。
他坐下来,收起伞,道:“一碗面。”
※※※
面热气腾腾地端上来,放在一块板上,由小二端在手里。那个小二走过左首那桌子时,桌前坐的那人突然伸起手。
手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他的手也举起来,迅捷无伦地也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那人一怔,放下了手。
脸上一片颓然。
那人一言不发,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这时,小二正把面放在他面前,见那人出门,忙道:“哎呀,客店,您还没会钞……”
※※※
那人已站在门口,听得小二说话,回过头来。
一张脸象大醉后一样涨得通红,小二也吓了一跳。
还不等小二问话,那人忽然直直地倒了下去,一截木头一样摔在门外,嘴里,猛地喷出血来。小二惊道:“喂!喂!客官,你生病了么?老板!老板!”
小二正在乱叫,那人却又撑着站起身,道:“小二哥,我不碍事。”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塞到小二手里,踉踉跄跄地走去。小二拿着碎银子,叫道:“客官,还有得找……”
那人的身影却已消失在雨中。
他对小二的乱叫似充耳不闻,端起面来。面碗入手,一阵暖和,让人感觉到象是回家一样,即使这个家早已不知在哪里了。
这时,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的汉子微微一抬头。
那汉子身上还披着蓑衣,斗笠就放搁在长凳边,人似早已醉倒。从他的蓑衣缝间,看得出他只穿了件青布长衣,脸伏在臂间,只见得到腮边的乱须,一副落拓苍凉。
这汉子抬起头时,眼极快地向他一瞥,又伏倒在桌上了。
目光锐利如刀!
他端着面。面碗依然温暖,这人的一瞥却让他感到彻骨的寒意。
他一手拿着筷子,不禁迟疑了。
危险在临近。
※※※
危险不是一样东西,而是一种感觉。
因此虽然看不到,却感觉得到。
他坐在这间小小的酒肆中,觉得象有千万个人在偷窥他一样,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里。
窗外,灯火万家,现在也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了,每一个有家的人,都在家里吧。
许多年前,那个在细雨中的船头洗碗,看见呆呆地撑着伞站在桥头的那个少年时,微微一笑的女子在哪里?也许,早已儿女绕膝了吧。
也许有少年正在桌下用脚尖轻轻碰坐在对面他深爱的表妹。
也许有老人正剥着一只肥大的螃蟹。
而他却只是一个人,在一个已不相识的店里,有一个不相识的人正满含敌意的窥视。
也许,生命不会延续到明天早上了吧?
他叹息。
他放下碗,付了账,拿起伞,走出门。
三百步街就横亘在他面前。
三百步,不多不少,正好三百步。
他想着,心头也有点笑意。
如果今天能正好用三百步走完这条街,那岂不是个玩笑?
他刚要踏出一步,却又站住了。
在街的那一头,站着一个人。
一个打着伞的人。
※※※
雨下得一切都模模糊糊。
黄昏,又是细雨,而伞拿在手里似乎也很沉重。
他看着这个人,在三百步外,那人居然也模糊成一片,只象一个影子。
他站定了,把伞举起一些。夜空中,雨正洒下来。
耳边,忽然响起对面那人的声音:“阁下,请留步。”
三百步。在三百步外,那些轻微的话语都不会听得到的,可是那人的声音却清楚得如耳语。
他道:“有何见教?”
那人笑了。
雨还在下,下得伞上也沙沙地响。
在雨中,他看见了刀光。
三百步外的刀光,劈开了雨,劈开了空气,也劈开暮色。仿佛流星驰落的那一瞬,明亮而耀眼。
瞬息间会有人期待于永恒么?会有人在凄凉而寒冷的长街上从黄昏走到清晨,只为了等待一个微笑么?
他不动。
一动也不动。雨却从伞上沿着柄淌下来。
伞上没有破洞。
他放开手,那把油纸象一只折翼的飞鸟,落到一边,横在积水中。
落下来时,伞连着伞柄成了两片,倒象本来就已分成两半了。
伞落在地上的时候,三百步外的那人突然倒了下来。
然后是刀声。
人倒在水洼里的声音,以及血流的声音。雨声。
三百步外,在那人倒下的地方,血象活物一般,沿着石缝,还在慢慢扩大。
他听到了身后有人拍手。
有人道:“好本领。一招击走蝠王,一刀格毙狮王,绝不是寻常之辈。”
他没有回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