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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垒生中短篇作品集-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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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高平看了看桌上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刘教授神采飞扬,英俊潇洒。他鞠了一躬,道:“真对不起,刘教授,那我走了。”

    他走出教工楼,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阴郁多云,一轮稍稍有些残缺的圆月也被云层掩去了大半。

    刘教授。他想着。

    未来会改变,然而,记忆却是永存。
噩梦
    噩梦——

    大二期末考一结束,我和平常一样向宿舍走去。当走过没有人的活动室时,当我不经意地向里看了一眼,我的心突然间抽紧了。

    我看见了细细!

    在堆放得乱七八糟的桌椅空隙中,她向上伸着双手,苍白的脸上带着绝望的神情,正看着我。即使活动室里光线很暗,她又站在暗影里,看得并不很清楚,但我还是可以确定那就是她。因为每一夜我都能看到她,她的样子已经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中,我绝不会看错的,那正是她!

    我杀过人。

    这个秘密在我心中隐藏了那么多年,却总象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虽然结了痂,上面长出一层光滑而半透明的薄皮,但时不时会破裂,从里面流出脓血来。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一年我是个还穿着开裆裤的小男孩。因为太过顽皮,所以那年夏天父母将我送回老家交给乡下的奶奶带,准备九月回来送我上幼儿园。对于我来说,在乡下的河边田地里没日没夜地疯玩,自然比闷在家里更好,所以当父母离开我时他们有种舍不得的情形,而我却没半点留恋。

    村子里还有一个与我类似的女孩子,比我小一岁,小名叫细细。她的父母因为下放农村没办法带她,所以也把她留在了外婆家里。

    事情就出在一个八月末的午后。明天我就要回去了,这已是这个夏天我在村子里呆的最后一天。正值双抢,农忙的时候,所以每天中午村子里总是静静的,大人们抓紧时间休息。奶奶每天都要午睡,可是我睡不着,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到河边玩的时候碰到了细细,她正在摘着河堤上的野花。我和她在河堤上玩了一阵,她抓住了一只蜻蜓,我想问她要,她不肯给,于是我推了她一把。

    当我推她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会出事,所以当她发出一声惊叫,消失在河堤的后面时,我还以为她在和我闹着玩。但是我看到她在水里挣扎,河堤的淤泥却让她无法站稳,以至于身体在泥中越陷越深。我吓得扭头就跑,回到家里不敢出门。

    第二天,我就离开了村子。可是我没有想到,我再也摆脱不了这副情景。我几乎每天都做同样的梦,梦见细细在泥水中挣扎。随着年纪的增长,这个梦也越来越可怕,细细的样子越来越清晰,但梦里的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在泥中陷下得越来越深,以至于我再也分不清我看到的和我梦到的有什么不同。直到我考上了大学,这个噩梦仍然纠缠着我,我只能用拼命学习和参加各种课外活动来忘掉心头的恐惧。

    然而我怎么都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她。那一定是细细的鬼魂,在噩梦中折磨了我那么多年后她来找我了!我吓得象是被毒蛇盯住的老鼠,连一步都动不了,只是呆呆地看着她。隔着一层肮脏的窗玻璃,她正盯着我,脚上似乎还带着那条河里的淤泥,那张稚气的小脸带着死者的阴沉,默默地站在桌椅的阴影中。

    “细细!”我喃喃地说着,背后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衬衫。虽然正是酷暑,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热,只感到一阵阵无比的阴寒。我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可是她既然找上了我,那我就再也逃不掉了。

    “同学,你在做什么?”

    一个女生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她的声音让我如蒙大赦,一下子从恐惧中拔身而出。我道:“救救我,救救我!”

    我的反应把这女生吓坏了,她叫道:“别过来!”还向后一跳,可能以为我是个疯子。我苦笑道:“好的,我不过来。我杀过一个人,绝不想再犯第二次了。”

    “你杀了人了?”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似乎想要夺路而逃。我知道她误会了,道:“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你愿意听的话我告诉你。”

    我把这件隐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一下子全说了出来。也许是隐藏得太久了,说出来后,我心里也舒服了许多。当说完后,我苦涩地道:“细细是我害的,她来找我也不能怪她。”

    我本以为她会安慰我两句,可是她突然笑了起来:“原来是你啊,我都已经快忘了。”我一怔,还没明白过来,她已经打开门,道:“进来吧,杀人犯,你的受害者在叫你。”

    她的眼里带着一股狡黠,我大吃一惊,道:“你……你就是细细?!”

    她点了点头,从桌椅的空隙里取出一个石膏像说:“那件事我可吓坏了,被人救回来后还病了一场,所以在艺术课上我还按那时的情形塑了一个像呢,现在就是来拿回去的。”她看了看那个石膏像,调皮地看着我,笑道:“多可爱的像,杀人犯,现在你还会做噩梦吗?”
夏日少年(01)
    夏日少年(01)——

    (也许是个小长篇,也许是个长中篇,也可能只是个巴金的《废园外》这样的小散文。谁知道呢?

    会是个鬼故事,也可能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一件事,这也是我难以预料,无法记得的。)

    一

    你还记得吗?

    他走近那座墓园时,仿佛听见有人这样对自己说。在这个早秋的深夜,蔷薇开满了破损的围墙,月色如水,映得每一片花瓣都失去了应有的娇艳,倒象沾染了一些颜色的薄冰。

    沾着鲜血的薄冰。

    你能够记得吗?在心底,他这样问自己,然而这一切都如同一潭死水,微水吹不动半丝涟猗,连他自己也已经忘了。

    许多年了。他站在门前,有些忧郁地看着里面。门是铁条焊成的,因为年代久远,也因为风雨的侵蚀,上面爬满了红锈,不少栏杆已经断裂了。然而铁总是铁,即使带着红色的锈迹,仍然给人坚硬与冰冷的感觉,把里面的景色分割成一些不规则的图形。虫声如沸。草丛中,银色的声浪如蛛丝一般漫无边际地漾开来,但只让空气增添了一分早秋的寒意。

    我来了。他默默地站着,伸手按在铁门上。这扇门原来还锁着,但铁锁早就锈得朽坏了,转轴虽然也已锈迹斑斑,但他只是轻轻用了一下力,铁门就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音,开了条缝。

    这声音很突然,使得园中的虫吟登时停了下来,剩下零星的虫子还在断断续续地哀叹,愈发显得凄清。

    他小心地挤进去,让铁门上的毛刺不至于勾破自己的衣服。里面草可没膝,把曾经有过的小径也湮没了。很多是书带草,这种原本不会长高的草因为许多年没有人踩过,肆无忌惮地在早秋的风中招摇,不时发出沙沙声应和虫语。

    他慢慢地向前走去。落叶和枯草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断裂声,但因为有草叶盖着,什么都看不到。从路的这一边到路的那一边,一步之遥也恍如天涯,他看着自己的影子,淡淡的,映在草叶的上面,随着地形的高低起伏而忽长忽短,象看一个久别的故人。

    月色凄迷,映着园中的那棵树。不知是什么树,还开着一些苍白的花朵,但树叶却已落光了,使得这些花如纸,如烟,如久病不愈的人,而沉浸在透明如玻璃的空气里的暮色也象纸灰一样由粉末堆积而成,随风飞扬,漫无目的。

    许多年前这个院子整洁得象一幅精美的油画,但此时野草却如山火般长满每个角落。看过去,那间屋子业已破败不堪,仿佛已不胜一声长叹,屋顶大多已经漏了,一些残存的瓦片上还长着瓦松,遮掩二楼那扇曾经紧闭,现在都已朽坏了的窗子。

    他看着那扇窗子。

    那是旧式的木板窗,没有玻璃。他小时候住的旧房子也装着同样的木板窗,当雨天把窗子掩上,屋中便会暗得让人害怕。他还记得那时自己一个人坐在一张过于宽大椅子里,听着窗外的雷声,惊恐万状地看着窗隙里漏进来的湿漉漉的光亮,那是多久了?

    许多年了。太久了,以至于记忆也已经象一张存放得过久的底片,模糊成一片,看也看不清了。他努力凭着记忆让自己走在那条已经湮没在草丛里的小径,每一步,都听得草叶的小刺勾住他的裤腿时的嘶啦声,感到那种微弱的阻碍。

    是挽留呢,还是拒绝。他想着,茫然地笑了笑。现在他已经走到正门前,门居然还关着。他把手按在被岁月变成褐色的木门上,铜制的门环已经不在了,大概很久以前就已经被人偷走了吧。他默然站了一阵,终于,鼓足了勇气,用力推了一把。

    门开了。让他吃惊的是,门开时,门枢发出了悠长而清越的响声,恍若旧日。在这一瞬,他觉得眼前闪过了许多,一时竟然怀疑自己是在梦游,而马上,那个人会走出来,用娇柔的声音责怪自己。

    是个久已淡忘的诺言吧,在经历了太多轰轰烈烈后又突然想起。他想着,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茫然的。
忘川水
    忘川水——

    一

    火车将在前方的小站停靠五分钟。

    他站在车厢中间的过道里,把手中那根已经抽得很短的烟插进墙上烟灰缸里掐灭了,出神地看着窗外。近乡情更怯,古人这句话也的确把微妙的心理都写出来了,以前他不觉得如何,但现在,他才真切地感到了这句诗中的那种不尽的言外之意。

    故乡。他的故乡就是这个火车只停靠五分钟的小站。这些年来在外面奔波,他已经渐渐记不清故乡的一切了,能记得的,也仅仅是这铁轨。

    长长的铁轨,在夏日的正午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远远地望去,两道铁轨无限接近,但他知道那只是一根长长的平行线,无论拐过几个弯,穿越多少个崇山峻岭,这两根铁轨总不会相交的。

    就象记忆。

    ※※※

    一列火车喷着黑烟,从遥远的地方狂奔而来,即使还隔着很远,便能够感觉得铁轨发出的震动。

    “新明,快躲起来。”

    阿忠压低了声音对他叫着。他看了看放在铁轨上的几根铁钉,马上躲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这个暑假出奇的炎热。大人说,今年是龙年。龙年和炎热,这两个字他总连不到一处,但大人说起来时却象在商量什么军机大事,总是一副神秘万分的样子。“龙年会出大事的。”他们这样说。

    大事的话,其实早就出了,只是对于这个偏僻的小镇来说,在首都发生的事情只是镇文化馆那台十九寸黑白电视机和桥头有线广播里才该关心的事,也仅仅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更重要的是今天吃的饭菜。

    他看着铁轨上那几根铁钉,突然想起了这些。阿忠和他都是十二岁,今年小学毕业。和他不同,阿忠已经不用念书了,过完这个暑假,就会跟着船上的哥哥跑长途去,连他父母也会走,而他因为出身好,父亲又是工宣队干部,可以背上书包,接着去县里的中学接受革命教育。小学五年里,他一直都是个胆小,成绩不错的小学生,以后也会成为这样子的一个中学生,和阿忠这样在外面玩闹的日子一天少一天了——虽然父亲老是不让他和阿忠在一起。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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