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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垒生中短篇作品集-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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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道:“你终于还是来了。……太晚了。”

    后面三个字他说得轻如耳语,几不可辨。我大声道:“温克,你在干什么?昨天我见你女朋友了,她也在找你。”

    温建国又沉默了。我等了他一会,还不见他说话,又敲了敲门道:“开门吧,我也正要和你约稿呢。”

    约稿当然只是我的一个借口,可是现在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别的借口了。

    温建国突然低声抽泣起来,道:“我该怎么办?太晚了,太晚了。”

    “你到底怎么了?生病的话,那快去看医生吧,就算疑难杂症,总看得好的。”

    他象是被蜂蜇了一样,突然叫道:“那不是病!”

    “那是什么?无非身上出现斑纹。”

    我当然不相信林蓓岚说的那样,那个老人突然裂开,从里面冒出黑色的影子出来之类的事。也许,温建国和林蓓岚在湖南那个小村子里染上了什么奇怪的病毒吧,爱滋病初起时一样让人莫名其妙,后来才成为一场席卷全球的瘟疫的。

    温建国在里面吃吃地笑了起来:“那不是病,那是活的影子啊。”

    活的影子。林蓓岚也这么说过。

    我道:“影子怎么会活的,温克,你想得太多了,如果身上不舒服的话,那快去看医生吧。”

    温建国又笑了起来。那种笑声更象是抽泣,阴冷,干硬。现在是正午,虽然气温不高,但阳光灿烂,可是我突然觉得好象周围一下变暗了,一下子阴云密布,寒风恻恻。我打了个寒战,又道:“温克,你到底怎么了?”

    温建国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了古怪的咕噜声,这声音几乎不象人发出来的,更类似于野兽。不,就算野兽发出的也比这声音要有生气些,那更象是一个破水管里冒水时的声音,象沼泽吞没重物时的声音,闷而阴冷。

    我吓了一跳,又敲了敲门道:“温克!温克!”

    温建国没再说话。

    也许是我的幻觉吧,那扇门突然象冰一样冷。那是死一般的冷,即使木头是热的不良导体,我还是能感到透过木门的寒意。

    我还想再敲门,突然,里面发出了一声叫。

    那是惨叫。

    我吓了一大跳,伸手要再去敲门,身后有一辆警车疾驰而来。

    是那个警惕性特高的老太太终于报了警吧,110现在的效率可真是高。我连忙站到一边,看着两个警察从车上下来。

    那两人是向温建国家里走来的。他们到门前,其中一个打量了我一下,很没礼貌地道:“你是谁?”

    我从衣袋里摸出名片来,一人发了一张,道:“我是《传奇大观》的编辑。”

    “是编辑啊。”那警察看了看,塞进了衣袋里,“你和温建国认识?”

    “他是我的作者。警察同志,我可没做什么事,今天来向他约稿的。”

    两个警察意味深长地交换了一下目光,道:“你让开点吧。”

    有一个走到门边,重重地敲了敲,大声道:“温建国,我们是警察,请你和我们到局里走一趟。”

    温建国没有说话。那警察有点不耐烦,叫道:“别装蒜,我们知道你在里面,要是你没干,就去说说清楚。”

    温建国还是没说话。说话的那个警察已经烦了,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句,道:“就知道你们这批臭写字的会做这种事,一个个全他妈的变态。姓温的,你有胆做,不要没胆承认。”

    温建国还是没有说话,里面象死一样地静。那两个警察无计可施,商量了一下,有一个摸出一张打印好,敲上公章的纸写了几个字贴到门上。那是张传讯通知,那警察把纸贴在门上,又道:“温建国,如果你到时没来的话,那我们就要强制值行了。”

    我有些惴惴不安,等他们要上车时,我追上去道:“警察同志,到底出什么事了?”

    一个警察正在发动警车,听我问他,他扭过头道:“昨晚上有人被杀,我们认为他有嫌疑。没你事的话,就快走,不然我们又要怀疑你了。”

    死人了?

    警察已经发动了车,正要开动,我连忙道:“什么人死了?”

    那警察有点没好气,道:“你去看看午间新闻吧,大概会报了,最晚也是晚间新闻。”

    ※※※

    午间新闻没有谋杀案的消息。晚上回到家后,我开了二手电视机,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看着新闻。新闻依然是千篇一律的好消息,从国内到国际,最后是本市新闻。放到本市新闻时,我几乎已经把什么都忘光了,正扒着最后几根面条,突然听到女播音员道:“昨晚本市下城区河道内发现一具尸体,死者为年轻女性。经证实,死者名叫林蓓岚,现年二十五岁,无业……”

    是林蓓岚死了!

    我放下碗,盯着电视机画面。这个女子,昨天她还央求我与她一起去湖南呢,没想到居然死了。那时,正是我喝酒的时候吧……

    面碗在桌上发出了“咯咯”的响声,那是因为我的手在发抖。画面上,林蓓岚的尸体被人从市河里捞起来。河水污染很严重,林蓓岚穿得又多,浸透了水后象是一个很大的包裹,周围全是看客,看表情,一个个简直都是欢天喜地的。大概快过年了,能看到死人,对于他们来说那是个余兴节目吧。有两个戴着橡胶手套的人抬着林蓓岚走上来,她仰面朝天,双手直直地伸着,身体僵硬得象一段木头。

    从画面上看,她的脸上很正常。虽然我的电视机画质并不清楚,但是仍然可以看清楚,她的脸苍白如纸,只有一些河水里的污物沾在头发上,皮肤上却什么异样也没有。我想看看她的手,但露出的手臂不多,从露出来的那一截手臂上也没有什么异样。

    那是怎么回事?昨天林蓓岚真是在骗我么?可是我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她这么做有什么用。我和她素不相识,就算开玩笑,可她现在已经死了总是事实。

    我关掉了电视机,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防盗窗锈迹斑斑,把窗外的景像割得支离破碎,让人觉得压抑。在周围的一片嘈杂声中,我的眼前总是浮现着林蓓岚那两条伸得直直的手臂。她象是在乞求什么,袖子湿透了,紧紧贴在臂上,露出的一截手臂是苍白而坚硬的,带着点青色,象是用白色花岗石琢成的。

    那是死亡的颜色。我还记得小时候在乡下看到伯父的葬礼,在两根白蜡烛的光下,我那位一生忠厚的伯父躺在竹榻上,皮肤也是这样的死灰色。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死者,却并没有预料中的恐惧。可是,当我看到林蓓岚的尸体时,我却真的有些恐惧了,尽管只是从电视屏幕上看到。

    谁杀了她?播音员虽然没有说那是件谋杀案,但是我知道,林蓓岚一定是被杀的。

    天在慢慢黑下来,空中阴云密布,似乎要下雨。我把晾在外面的衣服收了进来,关上窗,坐到电脑前。没有开灯,屋子里一下比外面要暗许多,那些阴影也象活了一样正在堆积,仿佛无数异兽正张开了无形的口。我打开电脑开关,听着硬盘开始转动,发出了“嘀”的一声,显示器也开始发亮。

    这个冬天其实并不很冷,可能是由于全球的温室效应。然而我好象属于对气温特别敏感的人,温度稍有变化就容易感冒,现在由于生活缺少规律,又有些感冒了,鼻子也有点塞住。我从边上撕了张面巾纸,擤了下鼻子,这时电脑也已经进入了系统,我一只手还拿着纸,另一只手顺手拿着鼠标,点开了ADSL的拨号软件。

    等把QQ也打开了,鼻子里突然又淌下两条鼻涕来,我擦了擦,这时QQ已经登陆上了,发出了一连串的“嘀嘀”声。因为昨天没上网,大概有不少人都给我留了言。我扔掉那张脏纸,开始一个个看下去。

    首先是一个作者告诉我稿子写完了,发到了我信箱里。那个作者写得不错,不过就是速度太慢,我一直以为他是从来没有一篇写得完的,没想到居然完全了,实在有点喜出望外,也顾不得再看留言,先去收信了。

    刚打开FOXMAIL收信,我的眼角突然扫到了一句什么。

    那是三个字。

    “是你么?”

    这三个字平平常常,但是我却象踩到了一条毒蛇一样,一个激凛,差点跳起来。这三个字给我的印象太深了,我顾不得收信,连忙重新看下去。因为太急,手也有点哆嗦。

    那是温建国发来的信息,看日子正是昨天晚上,我回家以后的事。昨天在街上被吓惨了,回家后我也没上网,单位里又不能装QQ,我直到现在才看到。他发了这一句,下面劈头就开始讲述起来。每条信息大约只能打几百个字,温建国也不知发了多少,密密麻麻地都是。和他那些文从字顺的小说不同,这些信息写得很有些语句不通,如果让小学语文老师来评判,一定不认为是靠文字吃饭的人写出来的。在那些语无伦次的语句间,透出一股惊恐和不安。

    ※※※

    “我和林蓓岚到的地方叫射工村。射工,那是种古书中的怪物,我不知道这村子为什么要取这个名。这个湘南的村子被山围着,村前有一些地,正翻过,大块大块的黑泥堆在田里,带着些金属的光泽。虽然没有下雪,这些黑泥仍然冻得结结实实。我和林蓓岚在村子里走着,想找一户人家住一晚。村子不大,只有二十几户人家,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村子里的人大多很怪异。”

    这情景在他那个小说里也写到了,也许他发给我信息也和写小说一样。由于每次传过来的字数都不能太多,因此分成一段段的,虽然病句错字不断,可是当中衔接得很好,连在一起时没有一点脱节的意思,仍然看得很清楚。看来温建国的文字功夫真的很不错,也有可能他是把写成的一篇文章传给我。我倒了一杯热茶,一口口啜饮着,接着看下去。

    那个村子依山傍水,很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思。村子中心是口井,但这口井却用一块石板盖着,温建国和林蓓岚两人原本是带着游山玩水的性质,因此当林蓓岚发现盖着井的那块石板上画着一个八卦太极图时,温建国也大感兴趣。他知道在这种很闭塞的村落里往往有许多古董,有些人家的住宅甚至是明代留下来的,一扇雕花窗,一口衣柜拿到拍卖市场上去往往能卖很多钱。他拿着带来的数码相机把井盖拍了下来,刚拍了两张,突然有人叫道:“你们在干什么?”

    那是个扛个锄头的乡农。这个乡农大概也读过几年书,说得一口有些僵硬的普通话,倒也可以听懂。温建国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忌讳。他放下相机道:“老乡,我们拍两张照片,不行么?”

    那个乡农一脸惶急,象是温建国做了什么可怕的事。他扛着锄头冲到井边,小心地看了看井盖,当发现什么事也没有,才舒了口气道:“还好,你们没打开来。”

    他把锄头放下来,看着温建国和林蓓岚两人道:“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温建国和林蓓岚两人先前因为听不懂当地人的方言,根本不知该怎么走,这时才算碰到一个可以交流的人,他也舒了口气道:“我们迷路了。老乡,出去的话该怎么走?”

    “你们走得也算远,有十几里路呢。明天生产队里有辆车去乡里拉种子,带你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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