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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垒生中短篇作品集-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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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兰道:“不让道长看,怎么会好?”

    “不成,死也不成。”

    九米道人咂咂嘴,道:“罢了罢了,不看也成。我给你们服点丹药吧,金汁送服。”

    他从柜子里摸出一包丹药来,道:“每天服一次,每次一刀圭。”

    佩兰道:“金汁是什么东西?”

    九米道人取出一个坛子,道:“这个就是金汁,每次一盅。一共纹银三十两,不二价,明年你若不生就来砸我的道观。”递出坛子,他咂巴两下嘴,道:“这可是三年陈的金汁,我本是自家留着当酒喝的,不要轻看了。”

    ※※※

    胖胖捧了个坛子,跟着佩兰走到梅花下。天骄正在和张守圭乱扯,一边绿腰、暖暖二人笑得前仰后合。天骄一见佩兰回来了,忙站起来道:“看得如何?”

    佩兰骂道:“奶奶的,那牛鼻子,一点破药骗了我三十两银子。”

    绿腰凑上前来道:“什么好药这等贵重?”

    佩兰打开纸包,里面也不过是一包红色的药粉。佩兰道:“待我尝尝。小圭,拿个干净盅子来。”

    张守圭递上一个小盅子,胖胖把坛子放在桌上,拍开封泥,一股异味冲鼻而来。胖胖道:“这味儿好冲。”舀了一盅子,只见盅子里,淡黄如琥珀,厚得挂杯。佩兰把药粉倒了一点进去,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胖胖道:“什么味儿?”

    “不是个味。”

    佩兰呲牙咧嘴一番,道:“这金汁到底是什么东西?”

    ※※※

    老虎跪在门外,道:“他们来了,只是人太多,有几个不相干的人在一处。”

    瞎子站起身,道:“尽量引他们落单。若实在不成,就把他们一网打尽。”

    老虎道:“是,大人。”

    ※※※

    玄都观赏梅的人不少。坐了一会儿,暖暖哼道:“人太多了,不如去后院瞧瞧。”

    后院原本有白梅十余本,可进去了,里面的树还是光秃秃的。佩兰奇道:“这是怎么回事?梅花都还没开?”

    只见一个小道士端了个香炉走过。天骄道:“小道长,请问这后院的梅花如何不开了?”

    那小道士笑道:“大人,你看差了,这是桃花,还不是梅花哪。要开,还得等几个月。”

    天骄道:“奇怪,怎么改桃花了?去年我还记得是梅花。”

    “是也,不是今年后院是波斯来的种桃真人住了,他要改种桃花了。”

    天骄道:“是么?要过几年,他成了观主,只怕这玄都观里要种的都是桃树了。”

    天骄却不知他一语成谶。后来,玄都观果然以桃花众多,名闻长安。

    佩兰见没什么好看,道:“出去吧,不好看。”

    一行人正待出门,却听内里有人叫道:“是天骄大人么?”

    却见从后院的丹房中走出一人,正是老椰。天骄笑道:“真是巧遇,老椰兄弟也有雅兴赏梅?”

    老椰道:“哪里,我是个劳碌命。那个四五六被毒杀的案子还不曾破,听医官说那毒是西域一带来的,我来向种桃道长请教一下。”

    天骄道:“结果如何?”

    “听道长说,此乃大食的一种异毒。”
长街
    长街——

    雨。雨还在不停地下。

    雨打在伞上,打在身上,是不是也打在人的心里?

    ※※※

    黄昏。

    雨下个不停。

    桥是红的,窄的,一支小小的乌篷船泊在桥下,从篷里,透出了一点黄晕,还有一丝烟。

    ※※※

    炊烟。

    田很绿,绿得凄迷,在一片空旷里,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歌声,幽渺而凄楚。

    歌声不知唱些什么,船中的人想必也不会注意。他们劳作了一天,现在只愿意在这个不那么象家的家里,吃顿饭,睡一觉。

    他站在桥头,看着船。

    小小的乌篷遮住了雨,却遮不住里面的灯光。每一丝光都那么温柔。

    一个女孩子钻出船头,舀着河中的水,洗了洗碗。水被她搅得破碎成一片,在碗拿出水面时,又平平整整的一块。她看见了水中的一个人影。一个打着伞的人影。

    这人站在桥上,忧郁地看着桥下,也在看着她。在水中看来,脸模糊成一片。很奇怪的,这人的手腕上,缠着一块红绫。

    她仰起头,笑了笑。她甚至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可是,她总愿意笑。

    总愿意相信一切人都是善良的。

    因为她只是个女孩子。

    ※※※

    她的笑如春花般明艳。

    伞很大,可是风斜斜地吹着,雨还是打湿了他的衣服。

    伞是把明黄的油纸伞,粗大而牢固的伞骨,粗糙的纸面。

    这个人的目光,却依然太忧郁,忧郁得象一个愿望得不到满足的孩子。

    他也笑了一笑,即使那笑意只是浅浅的,不象是真的。可是,他的眼光却望着水的极深处。

    如转世轮回,一切都恍若昨日。一样的山,一样的水,一样的轻舟与乌篷,一样在船头洗碗的女子——只是,那女子不会是她了。

    他走下了桥,摇了摇头,把看到的一切都抛在脑后。

    雨象影子一样,追逐着他,斜斜地打湿了他身后的衣服,温柔地。

    ※※※

    三百步。

    这条街就叫“三百步街”。因为这街的长度不多不少,正好三百步。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是三百步走完,有些人步子大,二百七八十步就走完了,有些人步子小,要三百多步才能走完,大多数人走完这街,都不会正好三百步,往往差上一两步。

    故里传说,从这一头的青石板踏上那一头的青石板,正好用三百步的人,会心想事成。

    ※※※

    在很久以前,他曾经努力想正好用三百步走完这条街。

    曾经在一个春夜里,他为了能得到那一朵灿烂如夕阳的微笑,在这条街上来来回回地走了不知多少次。可是,每一次,三百步在离尽头还有十多步时就走完了。

    后来,那微笑属于了别人,他属于一把遮挡了烈日骤雨的伞有一双踏遍千山万水的草鞋。

    ※※※

    当他站在三百步街的这一头,看着这条依然如往昔的长街,却已经象一个失去梦的人,连笑意也忘了。

    ※※※

    三百步街是东西向的。在最东西,是另一条热闹的长街,最西面,却是一条沿河的石板路。三条路,形成了一个“工”字形。

    他站在桥边,看着暮色中的长街。

    桥下,有一家酒肆,一杆杏色的酒旗在雨丝中招摇。

    这酒肆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迎仙客”,尽管来来去去的只是些凡夫俗子。

    他走进门,一个小二迎了上来。

    “客官,吃饭么?”

    他扫了一眼四周。这酒肆并不大,下面放了八张桌子,却只在两个角落坐了两个人。

    ※※※

    面热气腾腾地端上来,放在一块板上,由小二端在手里。那个小二走过左首那桌子时,桌前坐的那人突然伸起手。

    手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他的手也举起来,迅捷无伦地也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那人一怔,放下了手。

    脸上一片颓然。

    那人一言不发,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这时,小二正把面放在他面前,见那人出门,忙道:“哎呀,客店,您还没会钞……”

    ※※※

    那人已站在门口,听得小二说话,回过头来。

    一张脸象大醉后一样涨得通红,小二也吓了一跳。

    还不等小二问话,那人忽然直直地倒了下去,一截木头一样摔在门外,嘴里,猛地喷出血来。小二惊道:“喂!喂!客官,你生病了么?老板!老板!”

    小二正在乱叫,那人却又撑着站起身,道:“小二哥,我不碍事。”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塞到小二手里,踉踉跄跄地走去。小二拿着碎银子,叫道:“客官,还有得找……”

    那人的身影却已消失在雨中。

    他对小二的乱叫似充耳不闻,端起面来。面碗入手,一阵暖和,让人感觉到象是回家一样,即使这个家早已不知在哪里了。

    这时,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的汉子微微一抬头。

    那汉子身上还披着蓑衣,斗笠就放搁在长凳边,人似早已醉倒。从他的蓑衣缝间,看得出他只穿了件青布长衣,脸伏在臂间,只见得到腮边的乱须,一副落拓苍凉。

    这汉子抬起头时,眼极快地向他一瞥,又伏倒在桌上了。

    目光锐利如刀!

    他端着面。面碗依然温暖,这人的一瞥却让他感到彻骨的寒意。

    他一手拿着筷子,不禁迟疑了。

    危险在临近。

    ※※※

    危险不是一样东西,而是一种感觉。

    因此虽然看不到,却感觉得到。

    他坐在这间小小的酒肆中,觉得象有千万个人在偷窥他一样,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里。

    窗外,灯火万家,现在也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了,每一个有家的人,都在家里吧。

    许多年前,那个在细雨中的船头洗碗,看见呆呆地撑着伞站在桥头的那个少年时,微微一笑的女子在哪里?也许,早已儿女绕膝了吧。

    也许有少年正在桌下用脚尖轻轻碰坐在对面他深爱的表妹。

    也许有老人正剥着一只肥大的螃蟹。

    而他却只是一个人,在一个已不相识的店里,有一个不相识的人正满含敌意的窥视。

    也许,生命不会延续到明天早上了吧?

    他叹息。

    他放下碗,付了账,拿起伞,走出门。

    三百步街就横亘在他面前。

    三百步,不多不少,正好三百步。

    他想着,心头也有点笑意。

    如果今天能正好用三百步走完这条街,那岂不是个玩笑?

    他刚要踏出一步,却又站住了。

    在街的那一头,站着一个人。

    一个打着伞的人。

    ※※※

    雨下得一切都模模糊糊。

    黄昏,又是细雨,而伞拿在手里似乎也很沉重。

    他看着这个人,在三百步外,那人居然也模糊成一片,只象一个影子。

    他站定了,把伞举起一些。夜空中,雨正洒下来。

    耳边,忽然响起对面那人的声音:“阁下,请留步。”

    三百步。在三百步外,那些轻微的话语都不会听得到的,可是那人的声音却清楚得如耳语。

    他道:“有何见教?”

    那人笑了。

    雨还在下,下得伞上也沙沙地响。

    在雨中,他看见了刀光。

    三百步外的刀光,劈开了雨,劈开了空气,也劈开暮色。仿佛流星驰落的那一瞬,明亮而耀眼。

    瞬息间会有人期待于永恒么?会有人在凄凉而寒冷的长街上从黄昏走到清晨,只为了等待一个微笑么?

    他不动。

    一动也不动。雨却从伞上沿着柄淌下来。

    伞上没有破洞。

    他放开手,那把油纸象一只折翼的飞鸟,落到一边,横在积水中。

    落下来时,伞连着伞柄成了两片,倒象本来就已分成两半了。

    伞落在地上的时候,三百步外的那人突然倒了下来。

    然后是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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