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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你是谁?”
刚踏入无人的摄影棚,乔忻便问着眼前唯一的黯沉人影。
“我?”
于安祺吓了一跳,不懂这个时候,为何会有人进到这里来?
她才刚进入化妆师这个行业,头一回便很幸运地接到为广告模特儿化妆的工作,于是先到这无人的摄影棚感受一下现场的感觉,想象着该如何运用化妆技巧让模特儿的脸看起来更娇艳,怎会突然闯进这个人来?
而且,他好俊……是新进的演艺人员吗?
“就是你,丑女!”乔忻眯起勾魂的眼眸,仔细地望着眼前的女人。“你一定不会是模特儿,因为我没见过这么丑的女模特儿。”
乔忻的话语直接而伤人,说得于安祺的心像是被人捅了个洞似的。
是的,她知道自己丑,所以才会利用这个时间到摄影棚来,为何偏偏让她遇上这么个无礼的人?
“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到哪里去了?”乔忻压根儿不把她脸上的哀楚放在心上,径自问着。
明明已经约好时间,为何现场却没有半个人?
“平面拍摄自这个月起换到A座的摄影棚。”
这时,于安祺才看清楚他手上正搬着一台摄影机,她匆匆地留下一句话,随即自后门像是逃难似的离开。
“干嘛?说就说,用得着逃吗?”乔忻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甚在乎地往回走,嘴上仍喃喃自语:“丑女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肯露出个笑给我瞧瞧,别一副看到鬼的模样,我也可以昧着良心夸她一句呀!啧,逃什么逃?就算真看到鬼,也不用跑那么快,真是……”
第一章
SM经纪公司位于一整排的大楼内的其中一幢,其中一层楼里,占地约百坪,算不上是壮观,却倒也实用,最起码工作上该具备的器材,里头应有尽有,绝无短缺现象。
不过,楼层里头的分配,却极端的不合理。
不论是怎样的公司,里头总该有个器材处理室或是档案储存室吧?有,SM里头当然也有,但是,只有区区五坪大,光是放摄影机,放胶卷,放一些杂七杂八属于乔忻的东西已然堆到了挑高的天花板上,更何况是其他的东西。
当然,这近百坪的楼层里,当然少不了会议室、工作室、剪辑室,甚至于个人办公室,裴大经纪人是不可能亏待他们的,但是一律按裴大经纪人的分配,只有五坪正方的大小,任谁讨价还价一律驳回,只因……其余的地坪全都属于斐大经纪人的办公室。
而这裴大经纪人恁地厉害,到底是怎样让这手下六人心服口服?不,不需要心服,自然更不需要他们的口服,只因裴大经纪人说了一句话——这百坪的装潢、器材,乃至于一砖一瓦,全都是出自于他的手、他的财,所以他们没有半点权利向他要求什么。
于是,大伙儿只能鼻子摸摸、屁股拍拍,败下阵来。
但是,怨言仍是七零八落地在裴大经纪人听不到的地方爆发,就如今日——
“该死,这是什么玩意儿?!”
一走入会议室,乔忻差点被一张倚在门边的办公椅绊倒,不禁怒声一斥,伸腿一踹,只见可怜的椅子立即垂倒在一边。
“忻,一大早的,脾气干嘛这么大?”侧过身子,兵悰惊快步走过一身怒焰的乔忻身旁,迅速地在一旁的办公椅上坐下。
“搞什么?!公司又不是没有钱,怎么不干脆把楼上那一楼层也买下?”乔忻蹙着眉头,简直有点不敢置信这么一个狭小的正方空间里,居然可以挤下一张长形办公桌,还有七张办公椅!
就是硬要挤入这些东西,才会让他一打开门便踢到椅子,甚至还得侧过身子,才能够沿着桌边的窄小路径进到里头的座位上。
天,不就是那么丁点大的地方,他竟也能够小气到装入这些东西……斐令慊,真是了不起!
“发什么飙?你又不是头一天进到这办公室里头来。”在最后头的仲恂颀长的身子倚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等着乔忻自动滚开。
“有点不爽快,发发牢骚也不行?”
乔忻连往后看的力气都没有,只好努力地侧过身子走到狭长的小道上,绕到前头去。
说真的,虽然他们这些人全都退居幕后,但是,每年结算下来,为公司赚入的钱,岂只是能够买上上一层楼的小钱?诚实一点地说,真要买下这三十几层楼高的大楼,还都绰绰有余。
可是,真的搞不懂斐令慊是怎么想的,居然连这么一点小钱也不愿意拿出来,甚至禁止他们自掏腰包买楼层。真是的,真的不懂斐大经纪人是怎么想的!
“你每天都在发牢骚,听到我的耳朵都快长茧。”早已经就定位的兵悰斜睨了乔忻一眼,旋即将手上的文件丢到他的面前。“这一次广告的造型我已经定案,现在就看你怎么拍摄。”
兵悰将一头及肩的棕发往后随意地扎成一束马尾后,旋即点上一根烟,透过袅袅烟圈,望着他冷鸷桀骜的幽黯眼眸,不难看出他的心情不悦。
“这里的空间够小了,加上空调不好,你再抽下去,我就陪你一块死。”乔忻皱起眉头望着正吞云吐雾的兵悰。
他实在是不懂,为什么就是有人喜欢那玩意儿。
“好,就一块死。”兵悰淡淡地扯开一抹邪气的笑,一双浅棕色的眼眸闪过淡淡的亮光。
“啐!”言下之意是,就算要他一块陪着死,该死的他也不愿意捻熄手上的烟。
真是一群难兄难弟,也不知道是怎样的缘分竟能将六位原本不相干的孤儿硬是凑在一起,甚至称兄道弟起来。
唉,这缘分……真是吓人!
“很好,既然兵悰的造型已经搞定,那么我把我这一份企划交给你,你自个儿看要怎么拍都可以。”
还没走到里头的仲恂,将手上的文件丢给乔忻,一副欲打道回府的模样。
“喂,等等!”乔忻岂会让他轻易便溜走。
看看手上的表,不过才九点多……想想他天亮才合眼,还不到八点便被仲恂打来的电话给挖起来,令他痛苦不已;怎么,现在他完全清醒,他便打算自己一个人开溜不成。
别傻了,他可还没蠢到当个冤大头!想把所有的事都扔给他做,成!但是,他必须给他一个可以令他接受的理由。
“还有什么事?”
仲恂不耐烦地睇了他一眼,等着他把话说完。
“别以为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就会让你离开这间会议室。”乔忻抬起炯亮的眼眸直视眼前打算开溜的男人。
“忻,不过是个小广告,有我无我,一点差别也没有,所以……”仲恂挑了挑眉,等着他的回应。
“去你的,叫得那么亲热,还不是要我一个人去做一堆事,好让你坐享渔翁之利。”乔忻也跟着勾起浓眉,一副不买帐的模样。
好歹他也是个导演,对于广告剧情如何演变,总要和他推敲一次吧!
“谁教你的年纪最小?”仲恂勾起笑,最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边走边笑,边聪明地离开乔忻的视线范围。
“去你的,明明是六个不知道自个儿身世的孤儿,你哪里知道你的年纪比我大,又怎么知道我的年纪最小?”
乔忻一拍桌,只能恨恨地望着仲恂离开门口。
“因为你的脸看起来最娃娃脸,瞧起来便是一副乳臭未干的模样。”兵悰睨了他一眼,随即捻熄手中的烟。
“那又是我的错了?”
“娃娃脸有什么不好?”兵悰拨了拨眼前滑落的发丝,以手枕着下巴,由下往上地望着他如桃花勾人的眼眸。
“没什么不好,只是别拿来当作搪塞责任的藉口!”说到这里,他才突地想到仲恂已经趁着一片混乱之中逃离现场。
真是该死,就知道仲恂一大早把他挖起来,绝对没有什么好事!谈企划也用不着这么早起来谈吧!
啐!早知道仲恂找他向来没好事,他为什么明知道如此,却一次又一次愚蠢得被陷害?难不成他这个摄影师由于手中操作着摄影机,就得活该倒霉扛下一切?
然而,这其中最该死的人不是仲恂,更不会是兵悰,而是裴大经纪人;若不是他鸡婆地搞起慈善活动,偏又该死的领养他,又该死地派遣他任何职务以外的事,他今天也不会这么呕。
不过是个大他没几岁的人,干嘛在那么小的时候便急着做善事?八成是因为知道自己以后要干下十恶不赦的罪孽,便急着替自己积阴德!
“算了,我陪你去吧,反正有一些东西,还是得到现场透过摄影机看起来才准。”
兵悰勾魂的邪眼瞅着他,莫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旋即站起身子。
说真的,虽然他们六个人是一起被裴令慊收养的,但是,实际上,在三年前,他们根本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直到出国留学回来后,大伙儿便莫名其妙地凑在一起,在裴令慊的威逼之下,互相称兄道弟起来。
而这之中,和他最好的便是乔忻了,因为他一脸蠢相。
“真令人想不通,为什么这六个人之中,我就得当幺子?”
乔忻手里握着方向盘,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直视着前方的路,口中仍是叨念着一直困扰他,也一直令他感到不悦的事情。
“谁教你的脸看起来就像个幺子。”兵悰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力地回应他。
是长子、是幺子又如何?不过是个称谓,不过是裴令慊无聊的游戏罢了,犯得着摆在嘴边叨念这么久吗?真是服了他。
“啐,这是哪门子的说法?”乔忻有点不以为然地啐道。“难不成我脸上还刻着幺子两个字不成?”
其实当幺子也没什么,突然间蹦出五个兄弟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他向来喜欢自由,不喜欢莫名其妙地被人套上个架子,活活地压死自己,专门做些老幺该做的事情。
该死的裴令慊也不晓得是看他哪里不顺眼,居然提议六人以兄弟互称,且开口便吐出他们的年龄,替他找上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差事——“当五个男人的弟弟。”
真是笑死人了,竟然这样好笑地决定他未来的一生,也不能怪他需要发点牢骚,发泄一点压力,是不?
还在孤儿院时,他确实曾经希望自己能有哥哥姐姐保护他、照顾他,不过,那只局限于二十年前;二十年后的现在,他一点都不需要这种过度的照顾,尤其是他只有哥哥没有姐姐,这一点更是令他不能接受。
说清楚一点,这群该死的男人不过是看重他的工作爆发力罢了!
不过,能够多一点兄弟,倒也不是那么糟的事。
“既然裴大经纪人这么说,你也只好认了,不是吗?”兵悰不耐地望了他一眼,诡邪的眼眸里噙着后悔的神色。
早知道乔忻会在一路上聒噪个不停,他一定会选择任他自生自灭地过下去,而不是鸡婆地陪他走这一趟路。
“是啊,多可怕的裴大经纪人,多恐怖的裴姓长腿叔叔,我可真的是怕了他,为了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都不能有一句怨言,免得又让人说我是个知恩不报,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东西。”他说得闷极了。
真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幸运还是倒霉;被好心又善良的裴大经纪人领养,无条件地供他念书、见习,不惜花大笔金钱将他送出国修博士学位,甚至还给他在旁见习的机会,因而习得一身技艺……然后,再不容他拒绝或抗拒地将他招回国效忠他、报答他,无怨无悔,极尽一切地将一身所学化为银子储存在他裴大经纪人的办公室里。
唉,即使如此,他还是该感谢他的,是不?
可是,时间若能够倒流,他绝对不会愚蠢地答应他的领养,宁可待在孤儿院里,即使被虐待得通体鳞伤,即使是有一顿没一顿的过日子,即使是没有足够的衣服御寒,他也无悔,真的无悔!
“既然你已经有自知之明,现在又何必自怨自艾?”兵悰略扬起浓眉,自西装外套里掏出一盒精致的银制烟盒,缓缓地